66. 番外一(青梅竹馬正當時7)
其實俞玥在鄰居家過夜是有原因的。她的暑期作業,其中有一項是寫一篇關於「日出」的作文,她沒看過日出,所以請了「地頭蛇」大胖帶她去看。
大胖為人熱情,特別是陪玩,肯定奉陪到底。但他有個缺點,就是早上得賴床,最早也得八點起床。正因為這樣,俞玥只能留宿在他家的客房,今天早上五點就把大胖給叫醒,然後一起去看日出了。
大胖的爺爺奶奶還在干農活,剛好看日出的地方就在他們家的農地旁邊。加上大胖身材魁梧,嗓音又大,很耐看的保鏢型人物,所以楊主任才放心俞玥跟著他去看日出。
俞玥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快早上十點了,她嚷嚷著肚子好餓,楊主任把鍋里的小米粥跟水煮雞蛋給她端了出來。她飢腸轆轆,拿起勺子就狼吞虎咽,還不忘讓楊主任給自己剝水煮蛋:「媽媽,幫我剝雞蛋,我要兩個。」
「好。」楊主任拿起雞蛋,把殼敲破之後就開始剝,想起舟游剛才打電話過來,就對俞玥說:「玥玥,剛剛舟游打電話過來問候我們,你有空就給他回個電話吧。」
俞玥手中的動作緩了下來,抬起頭,問:「他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只是問起你來。你就打個電話給他,順便問候一下你乾爹乾媽。」楊主任把剝好的雞蛋給她。
「哦,我知道了。」俞玥淡淡地回答道,然後把雞蛋塞進嘴裡。她最喜歡吃老家的土雞蛋了,蛋味香濃,但此刻卻有點寡然無味。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俞玥給夏教授撥了個電話,問候他們之餘,還跟她說了很多趣事。
電話講到一半,俞玥就隱約聽到那頭有開門聲,緊接著,就傳來她甚是想念的聲音:「爸、媽,我回來了。」
夏教授當即打斷還在說得不亦樂乎的俞玥,說:「玥玥,舟……」
話音未落,俞玥已經搶先一步說:「乾媽,我鄰居來找我玩啦,改天再聊,BYEBYE。」然後,就利落地把電話掛掉。
俞玥驚慌失措地完成一系列動作之後,站在電話旁邊捂著胸口定驚,嘴裡還小聲嘀咕道:「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平時打球不是得打到五六點的嗎?」
舟家的固話就放在大門旁邊的鞋柜上,舟游一聽到夏教授說玥玥的時候,他的眼睛就亮了亮,伸手就把她手中的話筒給搶了過來。他還沒開口說一個字,卻一字不落地把俞玥說的最後一句話給聽到了。
又是鄰居!!!又是去玩!!!
舟游黑著臉,然後把話筒重重地放回原位,在夏教授跟舟教授一臉不明所以的注目下,回了自己的卧室。
接下來一整個暑假,舟游再也沒有給俞玥打過電話,而俞玥就更不可能給舟游打了。
不過不同的是,舟游臭臉了一個暑假,俞玥卻好多了,雖然心情有那麼一點點鬱悶,但心寬的她,還是瘋玩了整個假期。
開學前兩周周,俞玥終於要離開老家回B市了。臨別前,俞玥拉著俞老太太跟舟老太太的手不肯放,帶著哭腔地說要留在老家。
楊主任毫不猶豫地把她拎開,教訓道:「玩了一個暑假了,還不想回去上學,沒門。」
俞玥:「……」雖然她是不想回去面對即將到來的新學期,但她更不想回去面對互相冷戰了一個暑假的舟游。
可俞玥再怎麼不願意,還是得回去。不過因為航班的延誤,他們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看著對門的門縫沒有光源透露出來,俞玥鬆了口氣,然後回家倒頭大睡,決定明天睡醒就約同學出去買新文具,盡量少呆在家裡。
可是她的如意算盤,在第二天睡醒走出卧室的那一刻,破滅了。
她頂著個雞窩頭,正想出來找吃的,睡眼惺忪地向廚房走去,途徑客廳的時候,卻發現有個不速之客,正老神老神地坐在那裡,眸光深沉地朝自己看去。
俞玥還在遊走的思緒,一下子就清醒過來了,她瞪著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舟游,說話都結結巴巴的:「你……你怎麼……在這裡?」
俞玥在心裡把自己鄙視了一百遍,之前在腦海里預演了八百遍的「談定、從容、無所謂」的面對姿態,愣是1%的精髓都沒有被演出來。
舟游被她略顯驚慌的小臉刺痛了一下小心臟,怎麼了?她現在很害怕自己。
他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向她,俞玥卻本能地往後退,直至被他逼在牆角,無路可退。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雞窩頭,溫聲說道:「趕緊洗漱換衣服,我帶你出去吃飯。」
舟游在心裡設想過N遍,如何把俞玥拎起來教訓的話語,此刻半句都說不出來。看到她害怕自己的模樣,他就慌了,連跟她大聲說話都捨不得了,只能低聲下氣地哄。
俞玥緊繃的臉稍稍緩和了些,但她還是搖了搖頭:「我不去了,我爸爸媽媽呢?」
舟游氣結,但還是耐著性子回答道:「乾爹乾媽約會去了,家裡什麼都沒有,讓我帶你出去吃飯。」
「哦,這樣啊。」俞玥還是搖頭,說:「你自己去吧,我還不餓。」
她剛說完,肚子就很給力地「咕嚕咕嚕」地響了起來。她的臉瞬間漲紅,想撞牆的心都有了,她很少裝逼,怎麼一裝就露餡了。
舟游失笑,心情比起剛剛舒爽多了,直接把她推回卧室,說:「趕緊的,你不吃,你的胃都在抗議。」
最後,俞玥因為很沒骨氣的大胃君,只能跟著舟游出門覓食去。
兩人雙雙出門,按照以往,兩人一起出門,肯定是手牽著手。但這回俞玥卻一直跟在舟游身後一米左右的距離,他幾次轉過頭讓她走快點,她點了點頭,假裝快步走到他身邊,沒一會,又落後了。
舟游知道她還在鬧彆扭,但也不能點破。本來自己拒絕訂娃娃親的事情,讓她很難堪了,現在要是再提起,無疑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趁著紅燈轉綠燈之際,舟游伸手就把俞玥的手拉住,然後十指相扣。
俞玥反應過來的時候,舟游已經把她的手死死握緊,讓她掙脫不開。等斑馬線一過,俞玥再次掙脫未果,於是開口道:「舟游,你可以放開我了,我們已經到了馬路這邊了。」
舟游卻沒放,振振有辭地說:「我可是受乾爹乾媽之託帶你出來吃飯的,現在人販子多,要是不牽緊點,等會把你弄丟了怎麼辦。」
俞玥:「……」她已經五年級了。
擔心她一直把注意力放在牽手這事情上面,舟游很快就轉移話題:「你等會想吃什麼?」
俞玥被他牽得死死的,想逃又逃不掉,當下來了點小脾氣,故意說:「我想吃燒烤。」
要知道,舟游從來是不帶她去吃燒烤的。她每次偷偷跟同學去吃了,肯定被他嘮叨半天,什麼不健康、不衛生之類的,說個不停。
俞玥正等著被舟游拒絕,然後順勢說回家不吃了,豈料舟游破天荒地開口:「好,中心廣場有一家新開的燒烤店,看上去衛生環境還不錯。」
俞玥一臉驚呆地看著舟游,她覺得自己肯定是在做夢,她還在老家,舟游答應吃燒烤,只是夢境而已。
舟游沒聽到她說話,轉過頭就看到她那驚愕的模樣,他故意逗她:「不想吃了?」
俞玥撥浪鼓似的搖頭,然後說:「吃,當然吃,你請客。」
「好。」她跟他出來,什麼時候讓她結過賬了?
因為是店面,所以這家燒烤店的價格比起外面的小攤,價格貴多了。俞玥看著有些肉疼,但秉著把舟游吃窮的信念,她很豪氣地點了一大桌子的東西。
舟游看著眼前這張大桌都快擠不下的食物,嘴角不禁一抽:「你確定能吃得完嗎?」
俞玥撇了撇嘴,說:「你是捨不得花錢就直說,這次回老家,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給我的零花錢,還夠我自己結賬。」
舟游知道她是故意的,也不惱,把兩根雞翅放進烤爐,說:「只要你喜歡,我把我的積蓄花光,都願意。」
俞玥因為他這句話,心裡泛起一絲絲甜意,但還是很矜持地拒絕:「別,我吃你一頓燒烤就好,你的錢還是好好存起來,以後得當老婆本的,我可不能把你娶我嫂子的錢都吃光了。」
舟游被第一次被俞玥噎得無話可說,頓了一會才問:「從哪裡學來的,什麼老婆本,你都知道。」然後拿起一旁的飲料喝了下去。
俞玥喝了一口冰涼的可樂,心裡舒爽極了,說:「大胖說的呀,他的老婆本都放在他的大金豬儲錢罐里,還說要送我呢!」
舟游被跟可樂同樣顏色的酸梅湯酸得倒吸了一口冷氣,連帶他的心都翻著酸意,咬牙切齒地問:「那你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