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覃渡，謝謝你教會我，不愛一個人

我想到了覃渡接近我的千萬種可能。可能是我對他有用，可能是我的體質很適合他，可能是，我們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一人一鬼。

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千萬種可能裡面，我沒有想到的那種，我從來都沒有去考慮的那種，覃渡是為了利用我，而且這樣的利用，還不是因為他自己需要，而是因為一個女人。

我的心很痛，痛到幾乎有窒息的感覺洶湧而來，我扶著韓斐的手在顫抖，但是，我沒有鬆手。我扭頭看著覃渡，覃渡也在看著我。

「覃渡，是真的嗎？」其實這個時候覃渡就算是說是真的，我覺得我也不會太生氣了，我極力的想控制自己的情緒。讓自己不要那麼失控，至少，是不要在這個無時不刻的想要看我笑話的女人面前失控。

「你相信我嗎？」覃渡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反過來問了我一句。

我信任他嗎？我聽到這句話就覺得好笑。

我覺得如果是剛開始來問我這個問題，我的答案或許還真的會是有所保留。但是現在，現在，我已經對這段感情付出了真心的時候，覃渡竟然問我這樣的問題，我感覺到委屈的同時，有一股無名的怒火從我心頭竄了起來。

「我，不信你了。」我看著覃渡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著，然後，扶著韓斐要走出去。

「你不可以走。」

那個女孩子依舊在不依不饒，只是。她的囂張我不怕。

我看著覃渡，仰著頭，想要把我的眼淚到吞回去：「覃渡，今天，你到底是讓我走還是不讓我走？」其實在這一刻，我也是終於明白了覃渡為什麼很多時候不會陪在我的身邊，一開始我還以為是他很忙，但是后現在我知道了，一個男人再忙，只要你在他心上，他再怎麼忙到想到你的，但是你不在他的心上，他就算是不忙，也不會在第一時間想到你的。

我原來不懂這樣的問題，但是，是覃渡教會了我。

「嬛嬛，不要鬧。」

覃渡第一次在我面前說出來的兩個字的疊稱，竟然不是對我，因為我叫周雯漁，他再怎麼稱呼我。也不會叫出嬛嬛這兩個字的，叫得這般親熱，而我對面的那個女孩兒那一臉心滿意足的嬌羞的樣子，完全，就已經告訴我。覃渡叫的是她的名字。

嬛嬛是么，真是個好名字。

我的心裡有些失落，只是痛感，很快的蓋過了那種失落，我扶著韓斐。等著那個女孩兒的回答。

她冷冷的哼了一聲，眼神在我身上瞟過之後，再在韓斐身上掃了一下。

「反正遲早都要落在我手裡的。」她冷冷的甩下這句話，然後像是宣誓主權一樣的，立刻上前去攬住了覃渡的手臂，「滾吧。」

她說出口的這兩個字，十分囂張。

我甩了個白眼過去看了她一眼，表示出了的憤怒，然後，架著什麼都不知道的韓斐。瘸著腳往院子外面走了過去。

轉身離開，至始至終，我都沒有看覃渡一眼，因為我很憤怒，我多希望覃渡能夠對著我伸一伸手。又或者是多看我一眼。

但是，我什麼都沒有等到。

我等到的，只有傷害。

一路走回去，我摔了很多次，連帶著韓斐都跟著我摔了很多次，只是韓斐受傷太厲害了，即便是摔跤摔得頭破血流，她都沒有醒一下，甚至是，連要醒來的徵兆都沒有。

我一邊走一邊忍不住的淌眼淚，想到這麼多時日，我的心裡，一直藏著一個依靠一樣的覃渡，並且這個覃渡，這個依靠。在這一瞬間，已經不再屬於我了，並且以前我所經歷的，我所感動的，都是他的騙局。我覺得傷心的同時，還很憤怒。

這種憤怒是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就是那種明明恨到死，生氣到死但是卻無可奈何的感覺。

是呀，我再生氣，我再氣，又有什麼用呢，覃渡是老鬼，是這個五陰村最厲害的鬼魂，還有那個女孩兒。她也很厲害，韓斐根本不是她的對手，韓斐的大伯都能敗在她的手下，我根本不是兩個人的對手。

也是，這樣的兩個強到極致的鬼根本才是天生的一對。我，我又算是什麼呢。

我知道，此刻，我所有的悲傷所有的絕望，是來自我的無能，來自我的想太多。

我扛著韓斐走，也注意到了身後跟上來的村長。

剛剛我被那個女孩兒欺辱的時候，我看到了村長似乎是想要替我出頭的，但是又很害怕那個女孩兒的樣子。

我不怪村長，我知道。他的害怕情有可原，畢竟那個女孩兒讓他變成了這樣可怕的東西。

「你不要想太多。」

村長走在我身邊，跟著我走了很長的一段路，才嘶啞著聲音說了一句。

「我沒有想太多，人鬼殊途。古人誠不欺我，是我自己意識到這句話的正確性意識得太晚了。」

我看著村長，扛著韓斐咬牙，「我們就要離開了，村長。提前跟你道個別，雖然你騙我跟覃渡配了冥婚，但是我還是要跟你道個別，不說再見，因為我一點都不想再見。再見你們任何一個人，再見五陰村，再見覃渡，我若是離開了，我只求我們永遠不見。對你對我都好。」

我知道自己這番話說得太傷人，但是，這就是我心中所想的。

我若離開，再也不見。

村長聽了我的話，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只是送著我走到了我所住的院子門口才徐徐轉身離開。

扛著韓斐上了樓，我讓她躺在床上，然後打了水，給她清洗傷口。

她身上的到處都是傷口，手，腳，背，腦袋，以及胸口上都是大刀砍傷的半指深的傷口。血肉翻飛，觸目心驚。

我用了整整的五木桶的誰水才把韓斐身上的傷口清理乾淨，上了消炎藥，我簡答傷口有點發黑，我知道。因為是被厲鬼所傷，人類的要根本起不到作用，有用的，要用符水。

我畫不來治病的符水，這個是時候只能是去求陳婆婆了。

我將兩人鎖在房間里下樓去的時候，就看見我借住的這家人慌慌張張的往外走，好像有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發生了一樣。

我這樣子，其實是沒有心思去管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的，只是聽到其中一人的話的時候，楞了一下。

「老壽星怎麼會過世！他過世了，五陰村怎麼辦？！」

老壽星，當然是指的村長家的那一百多歲的老人了。

聽到他過世的消息的時候，我忍不住的，心裡咯噔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