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仙子

「每當一個嬰兒生下來，笑第一聲的時候，那笑聲會碎成一千塊，每一塊都到處跳躍，這樣就出現了小仙子。」

對，眨眼之間，當他們不想被人類看到的時候大多數人會以為自己是眼花。但此刻亥伯龍可以肯定自己不是眼花。因為對於亥伯龍，那些小仙子們似乎並不是那麼介意被他看到。小仙子們從河邊飛過之後突然又繞了一圈轉了回來，在亥伯龍的頭上飛舞著，說著人類聽不懂的細語，閃爍的仙子塵隨著它們飛翔的軌跡慢慢落下。它們似乎是在談論這個看起來有點陌生的青年，過了半響，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些小仙子們已經談出了一個結果，它們環繞著亥伯龍，用那細微的聲音出一陣歡笑后從亥伯龍的視線之中消失。

「呵呵……謝謝！」感覺到渾身肌肉突然一陣舒暢的亥伯龍笑了笑，朝那些小仙子們消失的地方說道。

在橡樹村長大的村民們對小仙子這種精怪並不陌生，村子里的每個人都知道它們的的確確存在。不僅僅是在他們橡樹村，人類所生活的國家到處都有小仙子們，人們把生活在人類國家的小仙子稱呼為四季仙子。至於那些在密林之中與精靈們生活在一起的仙子，人類通常稱呼它們為林仙子。

對於林仙子，人類並沒有太多的了解，大多數關於林仙子的訊息都是停留在傳聞中。因為雖然這種小仙子被稱呼為「林」仙子，但事實上並沒有人在白蘭大6人類統治地區的森林現過林仙子，林仙子只在精靈們所統治的地區存在，人類也只不過是偶有聽精靈們談起過林仙子的事情罷了。

據說在黑暗精靈統治的地下王國還有一種與黑暗精靈們一起生活的地仙子，但是對於人類來說那是比林仙子更加陌生的東西，關於它們的訊息在人類世界里少之又少。

而四季仙子，無疑是人類所最為熟悉的一種小仙子。許多人都曾說他們看到過這些頑皮的小傢伙，但是對於它們的大小描述卻眾口不一。有的人說他們看到的小仙子差不多只有一個成年男子的兩根手指大，有的人說小仙子成年男子的膝蓋那麼高，還有的人說它們可以長到跟人一樣大。其實他們所說的都是正確的，小仙子會一些屬於它們自己的魔法。

小仙子並不像大多數傳說中的精怪一般那麼神秘。因為即便是在人類最為密集的大城市裡，也不乏這些小仙子的蹤影。通常那都是一些獨居的小仙子，這些在大城市裡出現的仙子並不是那麼介意人類看到它，因為它的朋友——某個人類善待它，為它提供保護，提供它們喜愛的蛋糕以及小仙子們需要的仙子塵。當然，作為回報，這些小仙子也願意為它的朋友做一些事情，這些朋友通常是某個受人尊敬的魔法師。

而對於橡樹村的村民來說，這些小仙子則意味著祝福與善意。一些學院里的學者們曾經試圖解釋為什麼四季仙子喜歡在人類生活的地方附近活動，眾所周知，大多數純凈善良的生物多多少少都對人類那在善惡之間搖擺的天性有所排斥，所以那些純凈善良的生物都居住在遠離人類的地方，包括跟人類差不多精靈。但是四季仙子則不然，在善良的人類看來，這些小東西無疑是比精靈們更加親近的智慧生物，因為它們一直都在人類周圍生活。

學者們最後得出的結論不盡相同，但是其中有幾個還是被大多數人所認可的，一個理由就是它們非常喜愛人類做的蛋糕、乳酪、穀物之類的東西，但是這些頑皮的小傢伙卻是非常沒有耐心的農夫和園丁，有時候它們也會因此而跟人類的採集者們生衝突。還有一個理由就是它們很喜歡可愛的人類小孩，但凡有人類的嬰兒出生，那麼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這些小仙子們就會出現在那個可愛的孩子身邊，驅趕恐懼、毒蟲、蛇鼠，防止那些東西侵擾可愛的嬰孩，陪伴嬰孩度過黑夜並且給孩子賜福，比如平安、美貌、健康、溫和、善良之類的天賦。

當然，一般善良的家人會在小仙子們可能活動的地方放一些它們喜愛吃的東西作為感謝。小仙子們的處世邏輯很簡單，有恩報恩，有仇報仇。雖然和人類的處世邏輯很相似，不過它們並不像人類那般有太多的門道。它們的報答效果是立竿見影的，通常單天夜裡當人們都熟睡的時候它們就開始做了，報復亦是如此。

不過無論是小仙子們的善行還是惡行都同樣令人尷尬，一群為了報答農夫的小仙子可能為了一個農夫而在即將豐收的季節幫助整個村子的農田作物免受害蟲侵擾，而到了要收割的那天，他們可能因為在白天看見那個農夫辛苦地收割而在夜裡幫那個農夫將他的作物全部都收到他的穀倉里，但是接下來幾天依然毫不停歇地將附近別人家田地里的穀物也收到那個農夫的穀倉里，於是……那個農夫面對鄰居時百口難辯。

面對這樣的情況，熟悉小仙子的老農夫們自然會理解這些小東西時不時因為好心辦了壞事的行為。但是一些年輕並且急躁的農夫因為這種事情而抱怨小仙子們夜裡辛苦的成果，由於這些小東西無法了解人類行為之中的一些笨拙與愚蠢，所以這個時候它們也會變得非常小氣，表現得如同因為你不小心說錯話而生氣的熱戀女友一般——它們認為人類是充滿智慧的，認為人類既然是充滿智慧的生物那應當能夠和小仙子們互相尊重，並且能夠用敏銳的感知避免冒犯到它們，因為即便是那些動物都懂得如何避免冒犯到小仙子們。可……事實上人類做不到，至少大多數的人類做不到。當然，它們的報復對於人類來說並不是太過於嚴重的事情，頂多也就只是惡作劇罷了。比如讓人鼻子上長出一個被蜜蜂叮腫的包之類。

關於小仙女的故事還有很多，學院里那些學者們要討論的事情也永遠討論不完。但是對於亥伯龍來說，漫長的一天才剛剛開始，將全身浸泡在水中，感覺到體力在慢慢恢復的亥伯龍此刻正在想著自己以後的生計。打了這麼多年仗，好像自己最擅長的事情就只剩下統領一個連隊的士兵跟怪物廝殺了，但現在……自己的家鄉需要他統領一個連隊殺大小型的怪物嗎？顯然不需要。

雖然在雲谷王國也有不少對人類構成威脅的魔物以及高價值的大型怪物存在，但是豐饒郡沒有，當初雲谷王國之所以將這個地方起名為豐饒郡是因為這塊地方的確很平靜並且豐饒。如果是想要依靠獵殺怪物為生的話，那麼肯定要離開豐饒郡，也就是說再次離開故鄉。對於亥伯龍來說，凡是過一個星期路程遠的地方都算離開故鄉，而這也恰恰是他所不願意的。

或許……當個守夜人對他來說會是一個不錯的工以他現在這種短眠的狀況，夜裡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拿這些時間換口飯吃。不過村子里貌似不需要什麼守夜人，一個村子里的人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裡，一年到頭出不了一件大事，如果要守夜的話還是得到仲夏鎮上去。

但是如果到仲夏鎮去的話……再見到清泉家的人不是很尷尬？想到這，亥伯龍稍稍楞了半響，接著不禁自嘲地笑了笑，自己有多長時間沒有注意到尷尬這個詞？既然之前村長跟自己說的時候已經想開了，那麼現在還擔心什麼尷尬不尷尬。況且鎮上究竟要不要守夜人還不知道，現在想這麼多也沒用。

想罷，亥伯龍站了起來，走到身後的大岩石上擦乾淨身子，將衣服穿了起來朝村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