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五十四話 直男癌
(萬獸谷)穿越迷霧黑森林,萬獸谷入口處,閻凰府跟鬼域神府兩府對峙,兵刃相向氣氛緊張,一場內戰隨時都能爆發。
房御青按下傅堇傑的劍,神色沉穩的望著尚語衣。「黑森林的霧來的詭異,即便非魔族所為,也定有冥獸作祟。」
尚語衣神情漠然,片刻沉思后,示意墨徒收起刀劍。閻凰府墨徒法將程玉霜皺眉,似是感到不愉,「府君,您莫要聽他胡言。」
「各府走散,谷里危機四伏,你若要內訌,現在可非好時機。」傅堇傑把鐵棍收起,理智的跟她們分析現狀。
「無論是魔族或冥獸,我閻凰府都無懼。」程玉霜橫眉怒目道。「鬼域神府傷我墨徒,此仇此怨我必讓你們血債血償。」
「閻凰府墨徒遇害一事,還需細查,無憑無據怎能定案,」唐離不服氣的辯解。「或許就是有人想藉此挑撥四府內戰吶!」
「遇害的墨徒頭被砍掉,兇器正是你鬼域神府的。」程玉霜道。
「玉霜。」閻凰府君尚語衣喝止她,隨即同房御青對視。「此事確有漏洞,仍需細查,萬獸谷內兇險,兩府就莫要再內戰。」
「閻凰府君大量。」房御青微微頷首,給足尚語衣面子。
「如此,鬼域神府可要與我府同行?」尚語衣詢問。
房御青抿唇微微一笑「閻凰府此行墨徒數百,何須要我再添力?」
聽懂房御青的回絕,尚語衣利落的點頭。「既然如此,告辭。」
「告辭。」房御青回道。
目送閻凰府走遠,唐離撇著嘴嗤道。「同他們一路,隨時待宰?」
閻凰府一行,程玉霜綳著寒臉,眼神帶著憋屈。「府君,難得鬼域神府人不足,您為何不藉機為我府遇害墨徒報仇?」
「若要打,兩府必兩敗俱傷。」尚語衣解釋道。「何況,七青蜀府和諦袖府都在呢,這兩府都無賴的很,趁火打劫都做得出。」
「府君怕他們坐山觀虎鬥。」程玉霜聽懂了。「藉機得利。」
「閻凰府一向同鬼域神府無仇無怨,我府墨徒遇害一事,確有漏洞需細查,以免被真兇利用,使得四府盟約分崩離析。」
雖不贊同尚語衣的話,但程玉霜也沒再反駁。「遵命,府君。」
一處泥潭下的石洞里,滿身臭淤泥的櫻濯漸漸醒來,狼狽的咳嗽著,一雙漆黑幽暗的眼睛,迷糊退散恢復往日的銳利兇狠。
「玖川!」爬出泥潭的櫻濯,首先想到同他一起的夏玖川。
「別吵,在那躺著吶。」童喊一聲,繼續用貓爪朝石縫裡鑽。不理童的冒犯,櫻濯迅速爬起,手腳並用的跑到夏玖川身邊。
夏玖川斜躺著,身上都裹著臭烘烘的黑泥,確定他無事後,櫻濯又面露難色。待他醒來,若看到滿身淤泥,怕是又要惱了。
「呦呦,找到啦!」童激動的蹦起,貓爪摟著那顆獸蛋。
櫻濯循聲瞟來,眼神驟然暗下。「那是玖川的。」
「櫻濯,這顆蛋可是好東西,你得留著它。」童神秘的提醒他。
「它是玖川的。」櫻濯強硬重複道。「誰都能傷害,誰的東西都能搶,唯獨他,我不準!」嚴厲的態度唬的童一顫。
「你不懂,這顆蛋它是……」童剛要解釋,就被櫻濯再次打斷。「就算它是神獸,那也是玖川的,我說不能碰就不能碰。」
「臭。」一聲呻.吟打斷櫻濯和童的爭執,夏玖川睜開眼,撐著酸痛感慢慢坐起,但當看到一身淤泥時,眼睛瞬間聚起黑氣。
櫻濯警告的瞪眼童,隨即朝玖川走去。「玖川,你有傷到哪裡嗎?」
「臟。」夏玖川嘴裡吐出一個字,臉黑的比淤泥還要淤泥。
「呃。」櫻濯頓住腳,眼睛瞟著四周想要找水源。「我找水給你。」
「不用。」夏玖川沉著臉回絕,「這是哪裡?」
「一個石洞,應是萬獸谷里。」櫻濯猜測道。「醒來就在這。」
「活著就行。」夏玖川想擦擦臉,但是越擦越臟,最後只得停止。「你呢?可有傷到哪裡?若是痛就說彆強熬著。」
櫻濯露出抹笑,眼神明顯的溫和下。「我無事,哪裡都不痛。」
「喵喵~~」童摟著那顆蛋偷偷想溜,櫻濯眼神猛地一厲。「童!」
「喵!」童嚇得撒手,櫻濯果斷把蛋搶走,無視某隻蠢貓的期求,把它物歸原主。「你的獸蛋。」
夏玖川瞄眼童,再捏捏蛋殼,最後把它扔給櫻濯。「拿著玩吧。」
「!!!」驚愕的櫻濯,被餡餅砸暈的童。「你知道它是什麼嗎?」
「獸蛋。」夏玖川答的隨意。「看童的反應,應是挺稀罕的。」
「那你為何給我?」櫻濯一臉複雜,似是不懂他的所想。
「金手指越多責任越大,而且我不信外掛。」夏玖川恣意答道。「一個外掛一個坑,這世間哪有白吃的午餐,有所求就有付出。」
「你不想變強嗎?」夏玖川的無欲無求,讓櫻濯很抵觸。
「世界遼闊,生命不息,不是誰都能擁有外掛的。」櫻濯一臉糊塗,夏玖川喘口氣倍感心累。「世界不會因一人而破碎,我不信所謂的主角光環,電視劇里都是騙娃娃的,別信那些套路。」
「???」懵逼臉,主角光環?電視劇?都聽不懂是什麼意思啊。
「外掛能讓你一時強大,但故事結局后呢?時間在繼續,比你氣運強的人多的是,泥潭爬上神壇容易,神壇跌下泥潭會死的。」
櫻濯聽的似懂非懂,童卻是若有所思,貓眼高深莫測的盯著他看。「我們走吧。」夏玖川拍拍幹掉的淤泥站起道。
石洞很淺,裡面是灘惡臭的泥潭,沿著石壁朝前走二十尺,就到了洞口,洞口在上面兩米處,長寬僅能通一人爬過。
夏玖川望著洞口隨口感慨「這哪是石洞,明明就是石井,慶幸是沒下雨,若是下場暴雨,這口洞就該被淹沒了。」
櫻濯摸摸石壁,確定沒鬆動的後面向玖川道。「你先爬,我跟著。」
瞅眼死人臉的櫻濯,夏玖川揶揄道。「會哭的娃娃有奶吃,偶爾撒撒嬌賣賣萌,才會招人疼的。」就像沐鳴,軟萌萌的多可愛。
櫻濯聞言蹙眉。「男子漢大丈夫頂天踵地,撒嬌的那是女兒家。」而且,他要保護他想保護的人和事,他就必須要強大。
「直男癌。」夏玖川調笑句。「這般強勢,誰家姑娘能喜歡你。」
不懂直男癌的意思,卻能聽懂後半句的話。「我不需要。」
「活該打光棍。」夏玖川敲敲他的腦門,轉身就朝洞口攀爬去。櫻濯摸摸腦門,眼裡閃過抹困惑。『光棍又是何意?』
兩米高的洞口,對修者而言很輕鬆,推開茂盛的植物叢,爬上洞口外,洞頂是處兩山夾角,若想離開還需爬過一座山谷。
「先找水源洗洗吧。」櫻濯道。身上的臭味連他都感到難忍,更何況是有潔癖的夏玖川,櫻濯很怕他被熏暈過去。
夏玖川環視四周,點頭同意道。「好,清理后再過山谷。」
兩座相連的山谷,山壁凹凸不平,長滿藤蔓和矮樹木,即便是修者,要想爬過去也需廢些力,倆人剛經過危險,是得先休息休息。
萬獸谷邊緣,君子皇擦著袖口的血,怒容滿面的罵著髒話。「倒霉的破地方。」自落難到黑襄城后,他就倒霉透頂,都沒順暢過。
越玄崇瞟眼腳前血淋淋的獸頭,微微蹙起眉退兩步。「我們走吧。」
看到越玄崇的小動作,君子皇鄙夷的嗤聲。「你怕髒的臭毛病,跟皇族貴族那群牲口一樣噁心。」
「你都罵一路了,累嗎?」越玄崇問。嘴就像淬了毒般,若換了別人,估計早提劍跟他拚命了,哪能像他一樣包容著?
「本君累不累,何須你多嘴過問。」君子皇說著,繼續朝前走去。
兩人前後走著,時間已至傍晚,太陽偏西即將落下,偌大的山谷都被橘色覆蓋,黑夜即將把光亮吞噬。
「停!」越玄崇頓住腳,鼻翼動動嗅著周圍的味道。君子皇破天長槍立地,表情也凝重起來。「血腥味,很重的血腥味。」
「前面。」兩人屏息凝神,慢慢循著血腥味找去。貼著山壁走過,越過繁茂的植物藤蔓,最後來到一條流動的河前。
流動的河水被鮮血染紅,河裡和河岸邊躺著縱橫交錯的屍體,層層疊疊猶如亂葬崗般陰森。「是散教派的人。」君子皇道。
越玄崇上前,蹲下檢查一番。「屍體都有殘缺,像是冥獸所為。」
「但一路走來,我們都沒遇到一隻……」君子皇似乎是想到什麼,未完的話堵在喉嚨,神情愈發的古怪起來。
「沒有四府的墨徒。」越玄崇掃眼屍體們的穿著道。
「只是現在沒有。」君子皇表情嚴肅。「我們得趕緊同他們會合。」
越玄崇摸摸腰間,眼神微閃「七青蜀府的綠雀丟了,你的呢?」
「你怎不把自己丟了。」君子皇開口就是嘲諷,然後摸出一金盒,輕而易舉的捏碎,百隻指甲大小的四方扇飛出,隨即四散而去,
「我記得諦袖府曾以捲軸四方扇為信。」越玄崇隨口道句。
「呵!」君子皇挑起抹冷笑。「我的幻師被某混蛋打殘了,所幸是煉器師腿腳都好好的,否則,我們就只能以紙信傳書了。」
提起那個幻師,越玄崇眼神微寒。「那幻師心術不正。」
「那也是我諦袖府的事,無需你來插手!」
「但她是在我七青蜀府地界犯得事。」越玄崇辯解道。
「就因如此,是我諦袖府理虧,我才沒難為你。」君子皇咄咄逼人的訓道。「否則,我早殺進七青蜀府,跟你不死不休了。」
「你我還不至於不死不休。」越玄崇仍面無表情。
「你高估自己了。」君子皇說罷,就徑自轉身離開。
「……」盯著君子皇的背影看半響,越玄崇沉默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