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陰謀論主角

第八章 陰謀論主角

李旭此刻有些抓狂,明明是在討論未來布局,怎麼生生的就跳到了他的結婚對象上面去了?而且說一句還不夠,還要大談特談,彷彿明天就要結婚似的。

好吧,他知道上流社會的婚事都不能自主,和各個家庭聯姻是必然的選擇,自己的老爹和老媽的婚姻也是聯姻。但是拜託,他都還沒滿18歲,就算要結婚,那也要等到21歲再說吧?現在談這個未免太早了吧!

再說了,未來還有很多變化……好吧,這些變化只有他知道,也不好說給別人聽。

「好了,就這樣吧。」爺爺大概也知道他現在很不爽,沒有再糾纏這個話題。

「你要去RB對嗎?回來後有空的話,也可以參與到討論,你要負起責任來,皮龐,不要像你父親,總是隨心所欲。」爺爺隨即又道。

語氣很溫和,和之前的嚴肅和嚴格完全是兩回事,所以……可以看做是在道歉?

那是當然,之前說過,爺爺從來將維護自己在家中的威嚴放在首位,就算知道自己做得有些不對,也不會輕易的認錯。

事實上,他能做出現在的姿態已經不錯了,隔代親還是有些道理的,孫子也很出色。要換成是父親,就算明知道自己的言語有些過,爺爺依然會做出一副「訓斥你兩句是應該的」這種表情。

所以,東西方的家庭教育在某些方面,其實挺一致的。

「是的,爺爺。」李旭點了點頭,看這情況,爺爺是打算結束今天的談話,那可不行,他的目的還沒完全達到呢。

「爺爺,我可以知道,明年新總統上台後,對金融的管控,最低會放鬆到什麼程度嗎?」他這麼問了句。

李旭都沒提卡特連任的可能,一來就算卡特連任了,也要放鬆金融管控,前面說過,爺爺和他的那些朋友已經討論過了。二來嘛,從今年的黨內初選開始,卡特下台就已經是確定的事情,他在任上對蘇聯實在太軟弱了,國內一大批人都對他不爽。

「很難說,但是放鬆證券發行的審查和管理是肯定的。」爺爺沉吟了下后如此說道。

果然是早有預謀啊。李旭摸了摸下巴,大多數人都已經意識到囤積居奇已經玩不轉,要改用證券來更好的撈錢了?

不過這不管他的事情,他說這個是為了引出接下來的話:「如果是這樣,我倒是有個比垃圾債券更能讓人接受的賺錢點子,收益或許比不了垃圾債券,但前景很廣闊。」

「哦?」爺爺來了興趣,「是什麼?」

「房貸。」李旭微微一笑。

「房貸?」爺爺頓時有些失望,他畢竟沒有李旭的經歷,要是有李旭前世的人在這裡聽到這個詞,只怕已經大驚失色了。

「資產證券化從70年開始,房貸自然也可以,也應該能推銷出去,但獲利不會太多,只能是豪宅,信用良好的豪宅房貸雖然不少,但也做不了幾筆生意。」爺爺沉吟了下后微微搖了下頭。

「可以將幾份房貸放在一起包裝成一種證券推銷,」李旭等的就是他這句話,「一份房貸的利潤的確很少,但很多份房貸集合在一起,那就不少了,而且沒人不會償還房貸,不是嗎?」

然後不等爺爺出聲,他繼續說了起來:「我聽說過一些餐廳玩過一種把戲,那些高級食材不可能在一天內全部賣出去,比如格陵蘭鱈魚,如果放到第二天,那就肯定不新鮮,就算降價都不一定賣得出去。

於是那些廚師想了個辦法,他們將少數新鮮的鱈魚和多數不那麼新鮮的鱈魚混在一起,煮了一鍋湯。於是,當客人光臨后,他們點的鱈魚濃湯都是新鮮的。」

爺爺挑了挑眉沒有說話,而李旭還在繼續:「當然,房貸就那麼多,哪怕加上不良房貸,總有做完的一天。但是,我們還可以這樣做,將房貸證券再次包裝一番,做成新的產品,推銷給別的投資人。而這些證券做完之後,還可以繼續再集中起來包裝一番,繼續賣給新的投資人。」

說到這裡。李旭咧嘴一笑:「這就像一個賭客在21點桌前玩牌,他每次都能贏,於是圍觀的賭客開始和另一個人賭,賭坐著的那個賭客一定能贏。然後旁邊的人看到了,也跟身邊的人賭,賭那個賭坐著賭客能贏的人一定能贏……」

「然後剩下的人繼續賭前一個人能贏,一輪一輪的加入,直到在場的所有人都下場,」爺爺忽然接過了話頭,有些渾濁的眼睛此刻閃閃發亮,「只要坐著的那個賭客一直在贏,那麼他們也就會一直贏下去。」

李旭攤開手,說實話,華爾街那幫人的確非常厲害,資本不愧是最善於鑽空子的東西,這樣一圈一圈的,永無休止的循環也都能被他們搞出來。只要買房的人一直在償還貸款,這個循環就可以保持下去,而大多數人都能賺到錢。

然而,這只是理想狀態,真實情況遠遠比這個複雜的多,資本的貪婪,政府的需求,人心的僥倖,通通都會造成影響,導致這脆弱的循環失控。

別的不說,能讓投資機構按捺住唾手可得的巨大利益,去仔細的審核貸款買房的人的資格嗎?

李旭也只是用最淺顯的話語來描述次貸的情況,要真的說開了,非把人繞暈不可。

而且,別看他剛剛做了一筆5000萬的生意,還要在93年之前賺夠100億,對金融的了解也就那樣了,要沒有家族為後盾,頂多就是個普通的操盤手。

而之所以在這個時候說出來,一來嘛,幫爺爺開拓一條財路,順便繼續刷自己的聲望,為以後做準備。二來嘛,前世看次貸危機,陰謀論滿天飛,這是華爾街的陰謀,這是資本家的陰謀,既然如此,身為資本家的後代,或者說資本家預備役,那就應該發明這個陰謀並進行到底!

至於會不會導致次貸提前爆發?別多想了,整個80年代,美國的金融市場都亂鬨哄的,也是最具有活力的時候,各種併購各種投資數不勝數,過了這一茬還有IT泡沫,次貸會在新世紀頭十年的末爆發,既有著偶然,也有著必然。

反正就算他不下手,所羅門兄弟公司也會在兩年後搞這個,事實上,所羅門兄弟公司能在80年代成為華爾街首屈一指的投行,和房貸證券化息息相關。

如果不是因為太過狂妄太過貪婪,得罪了太多人,當監證會盯上他們並窮追猛打時,幾乎沒人站出來拉他們一把,沒準最後就不是被旅行者集團收購,而是收購旅行者集團了。

當然當然,即使要做這個,也不能讓摩根士丹利親自下場,最好讓別人沖在前頭,不能將摩根士丹利完全的牽連進去,保持隨時洗手是個好習慣。

這樣或許在分蛋糕的時候分不到最大的那塊,但絕對不會成為眾矢之的,還能保持一定的逼格——這很重要,對爺爺的計劃來說。

長長的出了口氣,一口氣說完就閉上眼睛的爺爺,終於結束了思考,然後用複雜目光注視著李旭,「如果你母親不是RB人該多好,皮龐。」

李旭當即將白眼真的翻了出來:「請允許我提醒您,爺爺,就算父親當初換了妻子,生下來的那個孩子也不一定是我。」

雖說今生的母親非常的……難搞,可該維護的時候他也絕對不含糊。

這話語有些冒犯,但爺爺並不在意,只是不滿的哼了聲。

他當然不是真的不滿,能說出這種話,顯然是可惜李旭,有著如此之眼光和天賦,將來卻註定要面對打不破的玻璃天花板,絕對是非常遺憾的事情。

所以……這回應該能在爺爺那裡將聲望刷到尊敬吧?

「你想要什麼,皮龐。」爺爺這時又問。

他很清楚,李旭將這個點子,不會毫無要求,事實上這也正是他所想到,不過……

「您知道,我身邊……嗯……有個姑娘……」李旭乾咳了聲,之前被爺爺說到私生活的時候就有些尷尬,現在又要親口描述,那就更尷尬了。

爺爺對找情人這事,雖然不反對,但也沒什麼好態度。畢竟,他自己是私生子的身份,和奶奶相處幾十年也從未找過情人,這上面幾乎能和老洛克菲勒相比了。

但他也沒說什麼,只是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李旭隨即將寶木一行的事情挑挑揀揀的說了一番。

「這是一個機會,全美國都在轉移產業鏈,而那邊和RB韓國一樣,都是個不錯的地點。不能讓他們有關鍵工業,但電子產業卻不在其中,而父親和我,都有不少IT公司的股份,我們可以通過諾斯羅普公司將手插得更深。反正他們的作戰飛機和F-5很有淵源,而政府現在也允許飛機公司出去找人合作。」李旭這麼總結了一番。

然後他又補充道:「我知道諾斯羅普的董事會想要和通用爭奪空軍訂單,但在那之前利用他們的資金練練手,不是很好嗎?」

「可以考慮,但是這和你想要的有什麼關係呢?」爺爺直截了當的問。

「這個嘛……」李旭呵呵一下,下意識的調整了下姿勢,靠在了椅背上面,「好萊塢現在我還玩不起,玩玩東方好萊塢還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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