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印堂有異
「噗……」曾逸凡原本還以為一臉嚴肅的趙大鵬會作出什麼驚天的論斷,什麼黃花梨,真是想淘寶想瘋了。如果真是黃花梨,是不是準備打磨個手串、擺件啥的哦。
「這應該是虎骨木製成的。」曾逸凡從趙大鵬手裡拿回了羅盤解釋道:「虎骨木材質光澤、紋理直、結構細、不翹裂、耐腐性強,加上木製細韌,在書寫盤面時墨上去不會滋開,字體清晰且不褪色,制好的盤面不易變形,新制羅盤白如玉,隨著時間的推移顏色會變得黃中透紅,年月再久一些就會呈紅褐色……」
「你……怎麼知道……」趙大鵬跟曾逸凡四年大學同學,又一起工作了一年多,他從來不知道這丫的還偷偷學過植物學。
「這……」曾逸凡說完這番話,自己也愣了愣,他根本不知道什麼製作羅盤最合適的木料是虎骨木,虎骨木是什麼鬼?只是剛才那一瞬間,頭腦里閃出了一段文字:
虎骨木,質硬紋直耐腐蝕,墨不暈染,字不消退,年久色蘊,乃製法器之佳木。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脫口而出,就妥妥將這段文字理解並翻譯成了趙大鵬之流能夠理解並接受的內容。
「得,不是黃花梨,還是你留著吧,帶在身上興許能當指南針使用。」趙大鵬也懶得深究,既然這裡沒有寶物,他得去其他角落轉轉。
只是非常遺憾,一圈轉下來,除了滿臉滿嘴的灰塵,再也找不到任何有價值或者值得探究的東西。
一臉失落又一身臭汗的趙大鵬,終於還是熱受不了房間內的灰塵和悶熱,大跨步沖了出去。
「呃!你們走路沒聲音的啊!老子的魂都差點被你們嚇跑了!」
曾逸凡剛把東西都打包好,就聽到跑到外面的趙大鵬在那裡大聲喊著,這又是出什麼事了啊?
「是你突然衝出來撞到我,居然還惡人先告狀,懶得跟你計較。」被撞之人也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論年齡不比趙大鵬大多少,卻格外的老練深沉。若不是趙大鵬咋咋呼呼,怕是連多句話也不願意說。
在他身邊的則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面容清瘦,綢緞褂衫,青色布鞋,同樣一臉嚴肅。趙大鵬覺得這丫一看就是個神神叨叨的裝逼之人。
「喂喂,說清楚說清楚,誰是惡人?這可是我家的地盤。」趙大鵬這會兒直接將自己跟曾逸凡綁在了一起,心裡默念著,讓曾家祖宗收自己做個干曾孫啥的。
「趙大鵬,又出什麼事了?」曾逸凡從裡面走出來問道,忽然看見了一個熟人。
「王偉皓!」
「曾逸凡!」
趙大鵬原本還兩手叉腰,一臉挑釁,仗著曾逸凡出來,這會兒二比二平了,加上自己有地理優勢,吵架肯定能贏。
可這會兒什麼情況?幫手忽然倒戈相向了?他倆認識?我嘞個去!
「真的是你啊王偉皓,我們自從初中畢業,快十年沒有見面了吧,剛才乍一看,還以為認錯人了。」曾逸凡興奮伸出手要去拍王偉皓的肩膀。
「啪!」一股強大的力道從側面襲來,曾逸凡幾乎站不穩,一個踉蹌往後退了兩三步,堪堪挨著趙大鵬才站穩。
站在旁邊的趙大鵬,本就繃緊了神經一副要打架的樣子,眼尖地發現了就在曾逸凡上前要與「敵人」勾肩搭背的時候,這個年輕男子旁邊的中年裝逼男手上一陣掌風起,就讓他連連後退。
「阿咋!何方妖孽,速速報上名來,小神我今天就替曾氏祖先收了你!」趙大鵬一個馬步紮起,來了個黃飛鴻經典亮相。他這是要保護曾逸凡,覺得用他祖先的名號也不為過。
中年男子靠近王偉皓,低聲說了句:「此地不宜久留。」
「逸凡,我還有急事要先走,這是我的名片,有機會再聚。」王偉皓從懷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了依然在懵逼狀態的曾逸凡,隨即便與那中年男子快速離開了。
恍惚中,曾逸凡似乎看到走遠的王偉皓,周身籠罩著一層灰色物質,邁腿走路也似飄忽無力。而那中年男子,則緊緊握著他的手,一道明亮的光束自手心傳入其體內,手臂周圍的灰色物質漸漸散去。
「逸凡,你跟這個死人臉的傢伙認識嗎?」趙大鵬見人已經走遠,便收起了黃飛鴻招牌式動作。忽然覺得大腿有點抽筋,大約剛才馬步扎得太狠了,於是一邊揉著自己的腿一邊問道。
「嗯……」曾逸凡還沉浸在恍惚中,也沒仔細過趙大鵬的話。
「啊!」趙大鵬忽然驚叫起來。
這一叫不要緊,本來就恍惚的曾逸凡,三魂差點丟了倆:「你要嚇死人啊!」
「旭……旭日集團……」趙大鵬忽然瞪大了眼睛,直盯著曾逸凡的手,結結巴巴地說道。
「旭日集團又不是洪水猛獸,人家不過公司大一點,有錢一點,對了,還聽說閨女多一點,你也不至於這麼沒出息吧。他們這個曙光新城的項目不還有你我在參與么。」曾逸凡無奈,又覺得熱,下意識拿起手裡捏著的名片煽起風來。
「不是啊,旭日建設集團執行總裁!」趙大鵬依然瞪大了眼睛,直指曾逸凡手裡的名片。
這下曾逸凡也明白過來了,將名片端到眼前。靠!王偉皓,旭日建設集團執行總裁!?
「他真是你的同學啊?不會認錯人了吧。我看他好像要比你大那麼一點……」趙大鵬說這個話,更多帶著酸酸的語氣。憑什麼都是90后,人家已經是上市企業的執行總裁,而自己,還有曾逸凡,不過在一個設計公司里當學徒。
人跟人的差距,真的不是一點兩點啊,尤其這種差距太大的,連妒忌的資格都沒有。
「不要泄氣,旭日家的閨女多,你還是有機會的。」曾逸凡從詫異中回過神來,看著一臉惆悵的趙大鵬,過去拍了拍他的肩。
「沒錯,他丫的肯定是靠著女人上去的,怪不得一張被吸幹了的死人臉。」趙大鵬憤憤道,忽然覺得心裡又平衡了。對了,那個裝神弄鬼的傢伙,肯定就是給他煉製什麼秘藥用來伺候女人的。他甚至開始同情起剛才那個明顯有些虛弱的「執行總裁」了。
曾逸凡確實很驚訝,他和王偉皓在初中時關係還是挺好的。因為王偉皓是單親家庭,從小由母親帶大,所以他經常會到曾逸凡家玩。兩人甚至同床共枕過很多個夜晚。聊愛情,聊學業,聊未來。
只是初中畢業那年暑假,他們一起去水庫邊玩,曾逸凡招呼旱鴨子的王偉皓下水,差一點害他淹死,幸虧一個路人及時出手救了他。之後,兩人上了不同的高中,便幾乎不聯繫了。
沒想到一晃十年,已經是天差地別。不過,王偉皓身邊的那個中年男子,他剛才使用的是真氣嗎?好深厚的內力啊。
駛出LC區的黑色勞斯萊斯幻影車內,王偉皓微微閉眼,原本急促的呼吸漸漸平緩下來。
「師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才那個男的,你要離他遠一點。」中年男子收回真氣,額頭已經冒出了汗珠。
「十年前您救了我,就跟我說要遠離他,所以這麼多年來,我跟他都沒有任何聯繫,只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真的水火不容嗎?只是,您不是說我現在的命格已經足夠抵抗了嗎……」
「但是,他更強了,甚至……」中年男子忽然停住,陷入沉思。
「噗——」中年男子忽然一口鮮血噴出來。
「師傅,您怎麼了?是不是剛才為了我損耗太多?」王偉皓立刻遞上紙巾。他明白剛才師父為了不讓曾逸凡那一巴掌拍滅自己肩膀上原本就微弱的命火,使了至少八成功力。
袁剛立刻從口袋裡掏出一顆黑色的藥丸服下,隨後閉目吐息。不多時,頭頂上便漸漸冒出一縷白煙。
王偉皓只能安靜地在一旁看著,他從來沒有看過袁剛如此狼狽。無論是嶺東隧道、玫瑰園還是鄭家村,改風換水對於他來說不過是輕鬆布個陣法而已。如今找到了龍脈,只要將其挖斷,嶺城必將災禍連連,而自己的殺父滅族之仇也能得報。
但他的那個初中同學,到底是何方神聖?嶺城的龍脈,居然就位於他家祖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