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劍心通明

「林北辰，你不是在南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乾瘦男子看到懸浮在空中的林北辰，臉上的詫異之色慢慢消失，換上一臉凝重之色，嗜血的目光中竟然有一絲畏懼。

「受死！」林北辰劍眉一挑，如同兩把出鞘的寶劍，根本不願意和乾瘦男子廢話，雙手合十，一團耀眼的光芒在雙手之間形成，一股龐大的真元波動在四周形成，讓林北辰四周空間都在扭曲。

一瞬間，一把五丈長，一丈寬的半透明巨劍形成，劍尖指天，看上去十分筆直，林北辰便懸浮在半透明巨劍裡面，一陣陣凌厲的劍氣，不斷從巨劍身上散發而出。

這股龐大的威壓和能量波動，一下子鎮住了在場的所有人，一時之間，竟然忘記了爭鬥，獃獃的看著空中懸浮的巨劍。

「練劍入心！劍心通明！人劍合一！」看到被巨劍包裹的林北辰，乾瘦男子臉色大變，不可思議的叫道。

林北辰沒有理會眾人的驚訝，雙手一指，一道道寸許長，散發刺目光芒的劍氣，密密麻麻，如同暴雨，沖向下方的刺客，這些劍氣在林北辰神識操縱下，如同游魚一樣靈活，在下方戰團中不斷遊走。

寸許長短的劍氣，準確而鋒利，閃電般劃過那些刺客的喉嚨，一劍封喉，乾淨利落。

面對如此密集凌厲的劍氣，避無可避，僅僅不到三個呼吸的時間，除了抓住林雲和林陽的魁梧男子，以及乾瘦中年人，其餘的十幾名刺客全部一擊斃命。

乾瘦中年人雖然沒有被劍氣當場封喉，但是全身上下也有多處傷口，衣服被鮮血浸濕，一副受傷不輕的樣子。

魁梧男子的狀況要比乾瘦中年人好得多，因為手中有兩名人質，林北辰有所顧忌，投鼠忌器，並沒有催動劍氣絞殺，不過魁梧男子處境也不妙，上百道劍氣遊走在魁梧男子四周，隨時可以把他萬劍穿心。

「放下我兒子，饒你不死！」林北辰懸浮在空中，身體被半透明巨劍包裹，看上去如同劍神降世，就連話語也如同鋒利的劍氣，讓人心中發寒，如芒在背。

「老六，別相信他，如果你現在放掉人質，林北辰立刻催動劍氣，把你碎屍萬段。」乾瘦中年人看到有些猶豫的魁梧男子，心中一驚，他明白現在林北辰沒有殺他們，完全是因為手中人質的原因，一旦失去人質，林北辰便沒有任何顧忌。

「聒噪！」林北辰眉頭一皺，瞅了下方乾瘦中年人一眼，雙手一動，原本圍繞魁梧男子的上百道劍氣一陣嗡鳴之聲，便從中劃分出幾十道劍氣向乾瘦中年人遊走而來。

剛才他沒有全力擊殺此人，就是為了集中劍氣，封鎖魁梧男子的退路，不讓其逃走，給他造成巨大心裡壓力，迫使他放掉林雲和林陽。

看到閃電般射來的幾十道劍氣，乾瘦中年人瞬間傻眼了，愣在當場，面如死灰，沒想到林北辰如此殺伐果斷，根本沒有任何猶豫。

「林北辰，大周帝國十大將軍，果然名不虛傳，老夫這就來會一會。」就在乾瘦中年人閉上眼睛，等待被劍氣分屍的時候，一個渾厚的聲音從遠方傳來，如同滾雷，響徹四周，直接震散林北辰釋放的劍氣，化為點點元氣，消散於天地之間。

隨著聲音的響起，一道長虹眨眼已至，一個身穿錦袍，腳蹬麒麟靴，手握黑色小幡的老者，出現在林北辰前方。

老者看向如同劍神模樣的林北辰，沒有絲毫畏懼，只是把手中的黑色小幡輕輕一揮，橫擋在身前，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老者手中的黑色小幡鎦金鑲邊，上面遍布密密麻麻的符文，看上去精緻無比，但是卻給人一種邪惡之感，陣陣黑氣從小幡中冒出，隱有鬼哭狼嚎之音伴隨。

「聚魂帆！你是東荒煉魂宗的長老！」看著老者手中的黑色小幡，林北辰臉色一驚，臉上首次露出了鄭重之色。

來至東荒的煉魂宗雖然並不算當地大宗大派，但是大凡能在東荒站住腳跟的門派都不簡單，在東荒是小門小派，但是放到其他地方，便是龐然大物一般的存在。

東荒對於大周帝國來說都是一個神秘而又龐大的地域，歷代中原王朝，從沒有哪個朝代有能力涉足東荒，而且在大周王朝之前的任何中原王朝，直接或間接都被東荒操控，可以這樣說，中原王朝的興衰交替，都有東荒的影子在裡面摻和。

正是因為東荒勢力的操控，形成了中原大地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根本原因，也有了百年王朝，千年世家，萬年聖地一說。

若不是大周王朝出了萬年難得一遇的曠世奇才戰神楊闊，恐怕大周朝廷也不過是東荒統治中原大地的傀儡。

而今大周王朝經歷一甲子的發展時間，已經站在歷代中原王朝的巔峰，國力之強，能人異士無數，當朝天子，也有意打破百年王朝的規則，建立永恆不滅的神國，打造萬事永存的鐵桶江山。

縱然如此，東荒依舊是大周王朝的禁地，強悍如斯的大周王朝依舊不能把勢力伸入東荒，皇室對東荒依舊頗為忌憚，儘可能不去招惹東荒勢力。

「哼！」老者沒有回答林北辰的問話，冷哼一聲，一揮手中小幡，頓時四周空間黑氣瀰漫，空中烏雲彙集，滾滾黑氣籠罩天空，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一下子黯淡下來。

林北辰的身體四周，瞬間布滿黑霧，一陣陣鬼哭狼嚎之聲從黑氣裡面傳出，接著，四周景色一變，林北辰竟然身處一個陌生空間。

這個空間是以黑色為主色調，腳下的大地是黑色，天空是黑色，太陽也是黑色，只有在邊緣處才散發一絲絲光亮，不至於讓人看不清楚。

「修羅領域！」林北辰孤零零在站在黑色空間，觀察片刻之色，臉色面色一凝，一語道破玄機。

「想不到你小子竟然知道修羅領域，既然知道，那就快束手就擒，不然老夫拿下你后，生生抽出你的元神，然後在煉製為魂帆的主魂之一，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四周驀然間響起老者略有有些詫異的聲音，配上四周環境，讓這聲音聽上去顯得陰測測，如同九幽獰笑。

「哼，想把我的元神煉製到魂帆裡面，你還沒有那個本事！」林北辰雖然有些驚訝，不過臉上卻沒有任何的驚慌之色，聽到老者威脅恐嚇的話語，不僅沒有害怕，反而露出一絲譏諷之色，頗有幾分穩坐中軍帳，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大將風範。

「不自量力！」老者冷笑一聲，不在廢話，直接催動修羅領域。

隨著老者催動修羅領域，四周黑氣瘋狂的涌動起來，接著一陣陣鬼哭狼嚎之聲由遠及近，同時在四周黑霧中，出現密密麻麻的人影，這些人影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表情痛苦猙獰，七孔流血，似乎在死前受到非人的折磨。

在這些人影中，還有十幾名人影顯得尤為突出，這十幾名人影速度很快，似乎有了一些靈智，表情雖然痛苦猙獰，但是血紅色的眼眸卻不是充滿嗜血，而是在思考。

這十幾頭有些靈智的魂魄，身上還散發著強者氣息，這股氣息表明，他們生前的武道修為一定不弱，不然實力也不可能遠超其他魂魄。

「煉魂宗果然是東荒邪派，竟然用生魂來煉製魂帆，而且讓這些人怨氣如此之重，你們竟然用生魂煉製魂帆，真是天理不容。」看到四周圍攏過來的人影，林北辰心中震驚，不過手中動作絲毫不慢，雙手在胸前一陣結印。

籠罩在林北辰體表的巨劍，再一次光芒大盛，一陣陣劍鳴之音傳出，同時，一圈圈銀白色光芒，以巨劍為中心，向四周擴散而出，這些銀白色劍氣刺目耀眼，散發實質般的寒芒，看上去鋒利無比，可以開山劈地。

原本不斷向林北辰聚集而來的黑霧，在和銀白色劍氣接觸的瞬間，如同驕陽照耀白雪，便消除了大半，而那些生魂則是在一聲聲的鬼哭之聲中，被劍氣切割。

懸浮在中央的林北辰，如同太陽，一圈圈銀白色劍芒從巨劍中散發而出，照耀整個修羅領域，林北辰瞟了一眼四周那十幾頭開啟靈智的主魂，發現它們已經可以抵擋劍氣的切割。

林北辰雙眼爆射出一團精光，雙手再一次結印，巨劍再一次傳來清脆悅耳的劍鳴之音，顯然準備使用大威力殺招，幹掉這十幾頭主魂，一旦幹掉這些主魂，便可以讓聚魂帆失去大半威力。

「父親，救命，陽兒好害怕！」

「父親！」

就在林北辰準備在使用大神通時候，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這聲音正是林陽和林雲的求救聲。

循聲望去，只見在兩個方向上，林雲和雲陽分別被十幾隻低階煉魂抓住，不斷的向身後黑色旋渦拖去，其中二人的半個身子已經沒入黑色旋渦，恐怕用不多久，便會完全拖入黑色漩渦之中。

看到林北辰的時候，林雲臉上露出欣喜之色，即使現在處境極為危險，但是心中也不在驚慌，在他心中，父親是頂天立地的男人，只要父親在，多大的危險都能化解。

林北辰看到在不同方向的林雲和林陽，臉上露出一絲掙扎之色，在修羅領域，他雖然可以輕易自保，甚至摧毀這個領域，但是要同時救下兩個兒子，顯然不可能，尤其是實力被領域壓制的條件下。

「父親，快救救陽兒，我害怕，它們在咬我！」就在林北辰略微有些猶豫的時候，耳邊再一次傳來林陽那驚恐萬分，帶有哭腔的求救聲。

這一刻，林北辰沒有猶豫，催動真元，化為一道人形劍光，直奔林陽而去。

看到林北辰遠去的遁光，原本還在不斷掙扎的林雲停止了掙扎，任憑這些煉魂把他向旋渦裡面拖扯，他的臉上露出一絲失望之色，嘴角還泛起一絲自嘲。

這種表情，在看向父親時候從來沒有過，這還是第一次出現這種失望的表情。

在林雲心中，一直把父親作為榜樣，作為唯一親人，父親就是一切，同樣，他對父親也十分相信，相信無論何時何地，父親一定不會放棄他，不過在看到父親放棄他，去救林陽的時候，在林雲心中的高大偉岸的父親形象開始崩塌。

這一刻，他深深的明白，其實在父親眼中，他依舊是廢物。

終於開始承認，為什麼他在林家沒有地位，這一切，都是因為在林北辰心中，不如其他兒子，如果林北辰心中重視他，即使姜家沒落，母親去世，他也不可能淪落到連下人都可以欺負的下場，只不過在以前，他一直不肯承認罷了。

這一刻，林雲終於開始思考自己和父親之間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