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雲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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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破虛妄』、『金性從革』，冠軍意境果真玄妙無比！但是，它從哪裡來、又如何去領悟、領悟了又怎樣去提高？」雲凨輕含著胸前鑲嵌著進化鑰石的紡錘形掛墜尖端，半靠在鋼化玻璃上，吹著海風，目光沒有焦距的注視著遠方的大海。

「在思考如何成為冠軍？」流清靜靜的看著眼前穿著白色襯衣，披著土黃色大裳的白髮少年，那雙眼中的迷茫與求索，讓流清在瞬間似乎看見了當初自己待在族地徘徊於冠軍大門之外時的樣子。

「老師！」白髮少年雲凨當即回神，站直了身體，伸出戴著黑色無指手套的左手拿下嘴裡含著的掛墜，恭敬的喊了聲。

「和你說了很多次了吧，算了~」流清已經習慣了雲凨對於自己『老師』的稱呼，哪怕自己已多次糾正，雲凨卻沒有該換過其他稱呼，「還記得在這處對戰空中平台待了多久嗎？」

「已經快三個月了！」雲凨心中一動，預料到即將有事發生，有些驚喜、有些忐忑，不過還是老實的做出了回答。

「是啊，快要三個月了！」流清感慨一聲，笑了笑，詢問道，「做了三個月的裁判，可有所得？」

「這……老師的每場戰鬥都讓我受益匪淺！」雲凨頓了頓回答道。

「哈哈哈，小小年紀就耍滑頭！」流清笑罵了聲，「你的目的我清楚，結果三個月來的體驗並沒有讓你對如何突破冠軍有所領悟！這三個月的苦工算是白做了吧，心中可有怨言？」

「老師，我從未心中怨懟，真的，這三個月的生活對於我來說無比的充實，您的戰鬥每一場都精彩無比，沒有從中領悟是我自己資質不夠！」雲凨心中有些慌了，連忙道。

「資質？不要妄自菲薄！」流清擺了擺手，認真道，「有句古語形容老師是傳道、授業、解惑！我之所以不贊同你叫我老師，是因為我沒能力完美做到這三點！然而，到底你堅持了，我也默認了，但是這三個月來我並沒有履行哪怕一絲一毫的老師該有的責任，其實是我認為你該對我有怨言才對！」

「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雲凨搖了搖頭，「這幾個月我充當裁判，直面的這些戰鬥，其實就是您在教導我！」

「你這麼說對也不對！對，是因為想要傳道至少是天王級別，而且各人有個人緣法，這道嘛，前人頂多也只能給予指引，關鍵還要靠自己去尋，否則即是拾人牙慧，反而會阻了自己的成長之路；不對，是因為現在學校里的老師最多只能做到授業與解惑，給即將外出的訓練家們初步的講解小精靈的相關知識以及旅行中的注意點！」流清望著遠處波光粼粼的海洋，頓了頓繼續道，「說說今天你觀看的冠軍之戰的感受！」

雲凨聞言想了想，張口欲說，卻又突然發現自己似乎什麼都說不出來，黯然道：「很厲害，遠遠不是我所能及！」

「很直白！」流清點點頭，也不做過多的評價或者解說，而後道，「既然你稱呼我一聲老師，那總要教你些東西，嗯……趁此機會我就給你說說訓練家的修行過程吧！」

初一聽到流清要教自己知識，哪怕是以雲凨如今的境界對於自身情緒能夠掌控自如，神色中依舊露出了一抹激動，然而在聽到流清要和自己說訓練家的修行過程時，那份激動頓時一滯，化成了難掩苦澀，認為自己依舊沒能入了老師的眼。

流清對於雲凨明顯的情緒變化瞭然於心，也不在意，開口道：「新人訓練家，其實就是剛領取小精靈的訓練家，主要就是熟悉自身的小精靈、以及讓小精靈熟悉自己，待在這個階段的時間長短取決於各人的知識儲備；」

「普通訓練家，開始訓練小精靈，提升小精靈等級的同時掌握多種多樣的技能；」

「精英訓練家，在小精靈掌握足夠多的技能后，訓練家自身能夠很好地運用這些技能，以有限的四個技能組成戰術，並且在戰鬥過程中形成自身的節奏；」

「及至節奏變化瞭然於心，便可以去研究這些千變萬化的戰術中蘊含的適合自己的規律，形成屬於自己的獨特的戰鬥風格，這就是准天王級別的訓練家。」

說到這裡，流清語氣一頓，不知為什麼，雲凨心中也隨之一跳，神色中流露出了一份期待，他有一種預感，接下來似乎要聽到一些與眾不同的東西了！

眼見雲凨神色變化，流清微微一笑繼續道：「如果說普通訓練家運用小精靈技能時是由簡入繁；那麼從精英訓練家開始就是繁中求簡；到了准天王訓練家，就是化繁為簡。」

「到了天王級別，雖說是和准天王及以下級別是天壤之別，但也有著本質的聯繫。在准天王時看似為『簡』的戰鬥風格，又復為『繁』，需要對應到天地自然的某一精神，尋找到這一『簡』；」

「至於冠軍級別，與天王級別時相似，事物某一精神由簡變繁，想要突破，需要做的依然是化繁為簡！不過卻也有著區別，這個『簡』只能是『一』，是屬於你自己的道！到了這一步，任何技能都可信手捏來，運用之間無不如意！」

「所以這『簡』與『繁』看似分明，卻又混雜一處，若是有所偏廢，訓練家一途的終點就可預見。想要有所成就，自然要在『簡』與『繁』中顛倒顛！」

「這些知識我想你一定也有聽過，但是，我之所以再和你說一遍的目的就是想問你一句：雲凨，你自旅行以來，一步步成長至今，清楚你自己嗎？」流清語氣凝重的問道。

「我自己？！」雲凨沒想到流清竟然將冠軍這一層次的道理都毫無保留的說了出來，讓他感覺豁然開朗，勉強按奈住心中的激蕩，想要尋找那份屬於自己的『一』，卻又偏偏一陣茫然，就在這時，耳中傳來了流清的詢問，心中剎那間似乎被一道閃電劃過，似乎把握住了什麼，眉頭不由輕蹙而起，張口似要說什麼，卻感覺自己大腦一片空白。

「不要輕易的告訴我答案！」流清打斷了雲凨的話，伸手按在了他的左肩上，「你可以先回想自己成為訓練家以來的經歷，想完了之後你確定有了答案再說！」

流清收回手，看著雙眼中流露出迷茫之色的雲凨，神色中露出一份期待，冠軍之門在哪他已然授出，能否找到、打開、並且跨入，就要看雲凨是否能找到真實的自己了。

在流清轉身離去后，雲凨繼續靠在了鋼化玻璃上，看著遠處的藍天白雲，海天一線，沉浸在了自己的回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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