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5章 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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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程墨去田莊休閑度假時,帝國第一屆科舉成功舉行,丙吉為會試主考官。從全國各地趕到京城的眾多舉人中,錄取三百名成為進士,並參加殿試,由劉詢親自擔任主考官,選出狀元、榜眼、探花,以及庶吉士若干名。
程墨把明清的科舉制度提前在這個時代實現了。
這些天之驕子很快成為一名官員。其中一些人被派到帝國各地擔任御史,監察百官。一個個志得意滿地離京,躊躇滿志奔向光明的前程。其中就有周進,他會試第三十一名,殿試三十名,成績很不錯,此次被派去揚州。
揚州是產鹽地,經濟條件非常好。一個沒有背景的寒門子弟得以去這麼好的地方當御史,那是走了狗屎運了,同年們各種羨慕嫉妒恨。
周進感激涕零,以實際行動報答皇帝和御史大夫楊敞的賞識,一到揚州,馬上明查暗訪各級官員,得了不少第一手資料,寫了一封長長的奏摺,送往京城。
北安王府的書房,雲可向程墨稟報:「陛下收到請立太子的奏摺,留中了。要不要問一下小陸子公公,看看是否確有其事?」
雲可會這樣稟報,定然是此事極為機密,連司隸校尉也查不出來,只查出有這麼一件事,至於何人請立,那就不知道了。而劉詢的態度就明確多了,他不同意,要不然不會留中。
程墨修長的手指輕輕敲在黑檀木几案上,過了一會兒才道:「查一查何人請立。」
他更關心敢於吃螃蟹的人是誰,有什麼目的。如果只是忠君愛國之人所為,不足為慮,怕就怕有心人拿立太子做文章,有所圖謀。程墨也打算過年後請立太子,畢竟還有些藩王蠢蠢欲動,這些藩王是太祖子孫,和劉詢的血緣關係遠了些,想登上帝位,無比艱難。不過難保這些人動心,會用非常手段。不怕賊偷,只怕賊惦記,他還真怕這些宗室對劉詢不利,立了太子,也好絕了這些人的念頭。
所以,查出請立之人,明了他的背景用心,就十分必要了。
接著,楊敞被請進北安王府,程墨道:「請立之事暫緩。」
既然劉詢不願意這個時候冊立太子,那麼這件事只能以後再說了,並不是程墨明哲保身,而是現在請立太子並沒到迫在眉睫的時候。
程墨不解釋,楊敞也沒問原因,而是把今科舉子的情況簡略彙報了一下,道:「這些人才學都不錯,其中有個寒門子弟,名叫周進,今年只有十八歲,可謂少年英才,只是說話耿直了些。下官以為,他出身寒門,卻能一舉中第,十分難得,因而把他派往揚州。」
吳朝有十三州,每個州都有一個御史,職責便是監察地方官了。楊敞對周進印象深刻,因為他的出身,在中舉舉子中十分特殊,派他往揚州,有培養、考察他的意思。
新科進士們剛剛邁入仕途這道門,又是第一屆,不要說劉詢,就是三公九卿都在觀注,看他們的能力水平人品到底怎麼樣。派往各地當御史的進士們,楊敞都面試過,周進被挑中了。
原先是世家子弟的天下,這些人從小受到良好教育,讀書識字不在話下,以天下為已任。現在處於舉察世和科舉制交替之際,最先得益的,當然是有準備的這一撥人了,這次中舉的,十有八、九是世家子弟,寒門子弟只有周進和另一個進士兩人。而周進只有十八歲,他有無限美好的前程。
楊敞因而特別關注他,對他寄予厚望。
程墨也很意外,道:「有寒門子弟中舉?」
科舉的名單,司隸校尉送到他案前,他看后收進抽屜,三百人的名單,排名第三十的周進,並不顯眼。
「是,下官曾和他見過幾面,言語舉止正義凜然,為人耿直。」
公榜后,皇帝在御苑賜宴,相當於後世的瓊林宴,劉詢只略坐一坐便回去,丙吉、楊敞、以及吳淵等九卿都到席散才走,全程細心觀察。這是初試,這場酒宴初步確定了新科進士們的去向,才有進一步的接觸,然後決定進士們的官職。
周進得到一個不錯的機會。
楊敞兩次用「耿直」這個詞。程墨微笑,道:「耿直的人為御史,還真是合適。」
這段時間他閉門謝客,這些新鮮出爐的進士他一個也沒見,楊敞難得給人這麼高的評價,現在他倒想見見這位周進,看他是怎麼個耿直法了。
楊敞走後,程墨一個人喝茶,想到因為自己無意間穿越,官帽椅、沙發、辦公椅等傢具提前千年在這個時代出現,造福百姓,為商人謀利,科舉也提前千年,改變了世家門閥一統官僚隊伍的局面,不由十分自得。他穿越后雖然沒有改變歷史走向,但多少也做了些實事。
他去霍書涵院里看兒子女兒,霍書涵奇道:「有什麼喜事么,笑得這麼開心?」
霍書涵看起來豐腴些,圓圓的下巴,高聳的胸脯。她依在大迎枕上,伸手讓兒子抓她的手,待兒子快抓住了,又轉而把手伸給女兒。
還沒滿月的孩子,哪懂什麼,霍書涵倒是樂此不疲。程墨難得見到她如此孩子氣的一面,也笑了,道:「看到你和孩子,就開心啊。」
「油嘴滑舌。」霍書涵嬌俏地白他一眼,然後問兒子:「康康,母親說得對不對?」
程墨給兒子起乳名康康。劉詢這個名賜得好,只要孩子健康快樂地成長,比什麼都強。
羽林郎程康回應她的,是抓住她一隻尾指。
各家都在送年節禮,北安王府也不例外,該走動的關係還是得走動。這天,劉詢宣程墨進宮,道:「盧子旺請朕立皇長子為太子。」
那封請立的奏摺被他燒了,可心裡的不快燒不掉,憋到現在,實在憋不住,想找個人說說話。他最信得過的,當然是程墨了。
程墨道:「陛下的意思呢?」
「朕過了年才二十二歲,可盧子旺居然說,昭帝駕崩時才跟朕同齡。」劉詢氣得不輕。
他厚道,要是他的皇祖父那樣強勢的皇帝,臣子敢上這樣的奏摺,不腰斬才怪。
程墨皺眉,道:「他怎能這樣說?」
這是詛咒皇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