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鬼族

數百年正邪大戰，無欲殺的人可不在少數，哪裡記得起對方來歷，金剛怒目道：「我佛降魔，殺無赦！」話音剛落，青色的般若刀帶著刺耳的厲嘯，向鬼物揮了過去。

菩提達摩武藝精湛，耳濡目染，無欲在這方面的造詣也是頗深，這般若刀乃是用修羅之骨熔煉所成，煞氣逼人，此刻佛元加持，正邪相輔，威力更是絕倫。

鬼王戾氣更甚，在冥界佔山為王多年，自持修為大進，也不怕這前世的冤家，血盆大口一張，便將周圍飄散的無數鬼物盡數吞了下去，須臾之間，消散的身形已經恢復如初。青面獠牙，碧眼紅瞳，眉心浮出一具青銅棺槨，念念有詞道：「玄陰真煞，殺佛滅仙！」

青銅棺槨嗡嗡作響，無盡陰風煞氣從棺蓋的四周滲出，匯聚成一道烏黑光柱，撞向無欲。與此同時，般若刀帶著金色的刀罡席捲而至。

一時間，佛光鬼影，濁浪滔天。

這青銅棺槨著實了得，裡面的玄陰真煞居然和無欲的刀罡佛氣不分伯仲。不過這鬼王撐死也就玄仙初期的修為，便是仗著法寶威能，也絕非無欲對手。

「破除邪佞，佛光普照！」無欲法像虛空，慈眉善目，右手數道刀罡相疊終於破開鬼氣，左手隔空化作佛陀巨掌抓向青銅棺槨。

巨掌所到之處，玄陰鬼氣盡數消散，鬼王心中大駭：「該死的老禿驢居然打起了老子的秋風！」

這青銅棺槨乃是冥界誕生的天地靈寶，無欲眼饞也是正常。

「嗡!嘛!呢!唄!咪!!」

真言入耳，鬼王神魂驚悸更是驚駭欲絕，一個金色的「」字已經破空而至。

「該死，身化萬鬼！」鬼王剛剛咆哮一聲，整個身子就被急旋而來的金色「」字攔腰斬斷，並以極快的速度消融起來。

無欲將青銅棺槨抓住手中，心中一陣狂喜，倒是沒有注意到那鬼王身體破碎之際有一道暗淡的流光射向茫茫夜空。

韓羽通過留在蓮池的血蚊分身將無欲的表情看在眼中，知道這老和尚絕非在自己面前表現的那般謙和有禮。

血翅黑蚊的天賦神通化身億萬可以隨意控制分身的實力強弱，留在千佛寺的這隻蚊子左右不過幾日壽命，韓羽感慨一番，便不再注意，卻是因此錯過了一場唾手可得的機緣。

數日後菩提達摩親自，知道韓羽不告而別，一時引為憾事。不過最讓無欲驚異的就是祖師數次關切起當日被女飛賊撞成重傷的那位小沙彌，直到對方無意中提及靈童轉世一事，無欲方才醒悟過來恐怕這就是傳說中的那位金蟬子了。

韓羽的不告而別再次讓千佛寺翻譯梵文經卷的大業陷入了困境，小沙彌有感於此發下宏願往西方天竺學佛，至流沙河被其中的沙悟凈吃掉，便是金蟬子的第一次轉世修行了。那金蟬子乃是靈魂轉世，六翅天蠶真身藏在何處無人知曉，韓羽自然認不出對方。

離開千佛寺不久，韓羽便收回分身帶著昏迷的女飛賊繼續往東飛去，不知何時已經到了秦嶺附近。

八百里秦川，橫跨西南，雲綜霧繞，一片昏暗。韓羽足踏古道，穿梭於莽莽山脈，找了一處破舊的山神廟暫作休息。

許久之後，女飛賊幽幽轉醒，借著微弱的月光看清了不遠處席地修行的韓羽，剛剛逃出生天的喜悅頓時化作烏有，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油然而生。

似乎有所感應，韓羽睜開了雙目，虛室生電，讓女飛賊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目，良久才聽對方淡淡道：「你不是人？」

女飛賊心中惱怒，便是前輩高人也不該這般詆毀於人，等等，忽然，她似乎想起了什麼，一臉驚駭的道：「你怎麼知道？」

韓羽撇了撇嘴，天賦使然，蚊子對於血氣極為敏感，方才帶著這女子飛行之時便已發現對方身上毫無血氣，一時納罕之極，想不出對方究竟是何物種成道。

女飛賊臉色蒼白，小心道：「鬼族風月謝過前輩救命之恩！」

「鬼族？」韓羽疑惑道。

「天有神而地有鬼，鬼族乃是昔年鬼祖的後人……」風月娓娓道來，幽冥未辟之際有大能以魂魄修成天地間第一個鬼，號稱鬼祖，後來輪迴開闢，鬼類總算有了一個聚居之地，但也有不少鬼類選擇了留在地仙界，逐漸形成了如今的鬼族。以鬼元凝聚真身，與常人無異，幻化萬千，身上自然不會有血氣的存在。

「這陰陽鏡與陰陽宗有何關係？」韓羽揚了揚手裡的鏡子，倒也不客氣，早就將這陰陽鏡據為己有了。

風月心中氣急，虧她方才還將對方當成了有德之士，只是敵強我弱，也不敢表現出絲毫不滿，慢慢說起了與陰陽宗的關係。

這陰陽宗來歷神秘，連無欲老和尚都不知道對方乃是何人留下的道統。如今風月解惑，卻是讓韓羽想起了一個傳說中的人物魔祖羅，傳說此人在被鴻鈞殺死前曾創下一個魔界，但洪荒中卻是從未聽聞過這個魔界的傳說。

這陰陽宗的祖師自號天魔子，又以魔煞之氣為修鍊根基，傳下陰陽雙修邪法，能夠在佛道諸派間夾縫求生、壯大門庭，不容小覷，或許就是出自傳說中的魔界。

不過陰陽鏡卻與天魔子關係不大，按照風月的說法，這寶鏡乃是當年鬼祖成道之物，後來隨著族中大能加入這陰陽宗就打上了對方的名號，不過這寶物非鬼族修士無法御使，陰陽宗諸修中貪婪此物之輩不少，但卻從來沒有誰打算要據為己有。

韓羽大為懷疑對方這般說辭的目的，風月無奈，便將御使之法傳給了他。不過正如風月所說，他還真的使不了這寶貝！堂堂的金仙高手居然拿一個破鏡子無可奈何，不信邪的韓羽又使出了傳說中的滴血煉寶之法，自是無疾而終。

風月心中暗笑，臉上卻不敢流露出絲毫不屑，恭恭敬敬道：「前輩若是不嫌棄，風月願追隨左右，為奴為婢，做牛做馬！」說著，媚眼如絲，艷麗不可方物。

「哼！」韓羽冷哼一聲，卻是風月本能的使出了鬼族的攝魂盪魄秘術。此時被韓羽一聲冷哼驚醒，頓時就冒出了渾身冷汗，再也顧不得絲毫矜持，跪拜到對方腳下一個勁的磕頭求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