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五大絕技

記得小時候，外公經常咪一口藥酒，唾沫四飛，自稱教習他「五大絕技」，內外兼修，才是真功夫，精習者傲視天下，叱吒江湖。王飛蓬揩了下臉上的唾沫星子，問道：「外公，江湖是什麼啊？你怎麼沒有叱吒江湖？」

「去去去…小兔崽子，外公是中途荒廢了，現在才知道老祖宗留下來的是寶啊，悔之晚矣！你跟外公後面學，以後有你好處！來來來~吃旺旺雪餅，外公專門給你買的，好好練就有好吃的！」

王飛蓬從十周歲開始練輕功，外公孫亞龍說過小則筋骨未成，容易傷身，過大則筋骨僵硬，尤其是腳筋硬了就無法再練。開始弄了個大籮筐，裡面放滿幾百斤沙子，然後讓王飛蓬背4斤鐵沙，此後除了洗澡就再沒取下，每天早午晚沿著大籮筐順時針逆時針各跑50圈，每半月取去10斤沙子，身上加1斤鐵砂，鐵砂是燒紅以後，用豬血浸沁7天，再埋地下49天，取出裝袋，以免引起皮膚潰爛。過了兩年又加練梅花樁，每天早晚也跑50圈。

剛開始經常從大籮筐和梅花樁上掉下來，今年已經整整七年過去了，大籮筐已經換了好幾個，裡面現在已經沒有了沙子，而王飛蓬卻能在大籮筐和梅花樁上健步如飛，身上卻有100斤重的鐵砂。為了方便穿著，孫亞龍縫了兩個綁腿、兩個綁手，一個背心，一共兩套輪換。

練習輕功需要小周天功法支撐，正如外公孫亞龍說的：「練拳不練功，到老一場空，練功不練拳，猶如無舵船」。精神集中，心無所思，掃清心腦雜念，收身使中氣上提，小心謹慎，方可走大籮筐或梅花樁上，如不慎重，則有摔掉的危險；更要持之以恆苦苦修練，不要忽冷忽熱亂練；要循序漸進，堅持不懈，不要突飛猛進，中途若休歇停止則功夫不進，經數十年輕功自然成。

從原則上說，內家輕功只要能踏上一個借力點就能換一次氣，也等於讓自己休息了一下，這個過程非常快速。王飛蓬經過多年摸索除了借力點，還可以在下落過程中換氣，避免借力點身體重量增加使大籮筐傾覆。

王飛蓬家距初中學校5公里、高中學校近20公里，經常背著鐵沙袋跑步上學，而且走的都是山間小路，風景秀麗，鳥語花香，配合小周天運氣提氣，輕鬆愜意，比跑大籮筐和梅花樁清爽多了。開始常常汗流浹背，每天都要帶毛巾擦汗，到高二時跑完20公里，基本臉不紅氣不喘，即使夏天出汗也很少。

除了小周天功法、輕功，還有太極拳24式和戚家拳32式兩套拳法。太極拳以意領氣，意氣相依，剛柔相濟，柔中寓剛。講究以柔克剛，特別注重找到對方發力點和動作運行軌跡，引力借力打力。小周天功法和太極拳結合練習，動作舒展輕柔、動中有靜、圓活連貫、剛柔相濟、形氣相隨。

而戚家拳是明代著名愛國將領、民族英雄戚繼光，根據實戰需要，綜合當時多家著名拳法中的踢、打、摔、拿等技法，精心創編。戚家拳古樸無華，實戰性強。剛柔勇猛，纏裹擠靠，非踢必打，非摔必拿。閃展穿躍，氣勢磅礴，節奏明晰。動則摧枯拉朽，靜則深不可測。勢勢相承，遇敵制勝，變化無窮。

太極拳24式和戚家拳32式，一慢一快，剛柔並濟，每次練完都能感悟兩種拳法的內在聯繫，奧妙無窮。外公孫亞龍從小就嘮叨，中華文明五千年，紛爭不斷，戰亂不休，熱武器出現前武術是中華瑰寶，有多少武林前輩嘔心瀝血鑄就，內外武功琳琅滿目，璀璨爭芳，集幾千年大成。曾經佩劍是貴族和士的特權，仗劍江湖、行俠天下是多少年輕人的夢想，可惜最近百年荒廢如斯，令人痛心！

小周天功法為基礎，輕功為輔，太極拳24式和戚家拳32式的一慢一快拳法，搭建起王飛蓬練習的武術架構。每次練完功，外公都開心笑得合不攏嘴。也許是孫亞龍自己一生都沒有練出名堂，所以把全部希望和夢想寄托在外甥身上，開始還和小王飛蓬過過招，後來只有挨打的份就放棄了。王飛蓬從來沒有和人真正動過手打過架，每次在外公孫亞龍的口頭招數下，模擬出真實路數施展拳腳，也就成為祖孫倆一大樂趣。

外公孫亞龍吹噓「五大絕技」，每次都遭到王飛蓬無情反駁，明明是四種功夫，也看不出有多麼厲害，還聲稱「絕技」，最後還硬生生把中醫放在一起，冒充「五大絕技」！不光王飛蓬鄙視，連王飛蓬爸媽都嗤之以鼻。

王飛蓬媽媽孫蓉翠結婚後才跟外公孫亞龍後學中醫，孫亞龍的醫術本來就是半路出家，兩人水平都不高，被隔壁村學西醫的年輕人擠去生意百分之七八，剩下的只有相信中醫的老爺爺老奶奶找來看看。前幾年在父女倆的努力學習下，也用西醫治療一些急診常見病，比如感冒發熱之類的，開始生意很不錯，病人數量大增，結果有個老爺爺吊水過程中，突發心臟病死了，賠了十萬元，不光將家裡一點積蓄賠光，房子沒蓋成，大部分病人也走了。

孫亞龍中醫是半路出家，而且是以武入醫，中醫和武術的內在聯繫感受更深。中醫學所論「陰陽之氣」、「陰陽運動」、「陰陽平衡」對武術健身理論有著潛移默化的影響，是武術健身理論的基礎。武術獨特的鍛煉方法，符合陰陽的運動規律，體現了陰陽平衡，形成了武術獨特的健身運動方式。

中醫與武術在理論和實踐上還有很多密切的聯繫。比如，武術精氣神的路徑，實質上就是中醫的經絡體系，大周天就是十二正經的循行，小周天就是任督二脈的循行，而作為武術「三寶」的精氣神，根本上就是中醫名詞；武術家交手所擊打的稱之為「要害」的地方，實際上都是人身的大穴抑或是神經走行集聚的部位。此外，武術家練武還講究陰陽五行、九宮八卦、子午流注、食養葯補、四氣五味、升降浮沉等等，這些內容和中醫文化都有千絲萬縷的關聯。相反，中醫在診療治病的過程中，也或多或少的借鑒與運用了武術的一些相關內容，比如抓筋療法、點穴療法、導引療法、氣化療法、按矯療法、運動療法等等，武術也成為了中醫的主要治療手段之一。

孫亞龍對於中醫的熱忱和武術一樣，而且愈研究愈入迷，雖然水平一直不高，說起來一套又一套的，慢慢地王飛蓬成了他唯一的聽眾和遵從者，也把中醫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於是，從小開始就背誦湯頭歌、古方、草藥名稱及功效，還有什麼陰陽五行學說、藏象五系統學說、五運六氣學說、氣血精津液神學說、分形經絡說等之類。王飛蓬懵懵懂懂，也不知所以然，只知道背誦，還被外公帶著上山採藥。隨著年齡的增長，王飛蓬也有所感悟，通過望聞問切，運用整體理念與辨證論治了解掌握病情，常常**不離十，開的方子也有模有樣。

最令王飛蓬感興趣的是上山采草藥，他們家居住在大別山區，山上草木茂盛，各種藥材遍地都是，開始都是外公帶他認，漸漸地常用常見的草藥都能第一時間被他發現，哪個地方哪個區域盛產什麼草藥，王飛蓬都非常熟悉，根據中藥書所描述，還經常找到奇珍異果。特別是離家5里路的一條山澗，懸崖峭壁，常年水汽蒸騰，珍貴的草藥非常多。而且王飛蓬還發現一個大的山洞，每次家裡吵架不休時，他就來到這，吃些葯果，練習小周天功法，再練練兩套拳，卻也逍遙自在。

也許是自小接觸中醫，王飛蓬對中醫學非常感興趣，這次高考能進入一所中醫藥大學是他的夢想，希望成為遠近聞名的「神醫」，讓笑話外公和媽媽醫術的人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