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終審（上）
今天，在索尼**Z大樓的大會堂中，人聲鼎沸。
乃木坂46，這個索尼籌建了一年時間的女子偶像團體，這個花費了無數公關資源和無數宣傳費用的團體，即將迎來終審。
在特地搭建的場景中，AKB48的公式對手組合「乃木坂46」的最終審查在此召開。
因為最終審查是公開的、所以會場前來了許許多多的媒體。
時間還早，工作人員們正在布置場景，會場裡面儘是人來人往的身影。
製作人兼策劃人秋元康，索尼方面的項目總監上杉宗雪，項目經理里見一郎，乃木坂46合同會社社長今野義雄，電通代表阿比留一彥和藤田浩幸，AKS方面的社長窪田康志還有磯野久美子先後到場。
「寧桑，今天的終審，就麻煩你了，記得，那兩個人你要多注意一下。」上杉宗雪對著坐在他身邊的里見一郎說道。
里見一郎，是索尼保險的一個普通員工，僅僅只是工齡比較長，工作經驗豐富而已，今年四十歲的他，長著一副國字臉，看上去中正平和，一副職場老油條的模樣。
如果單單是這種情況，上杉宗雪是絕對不可能調他來當項目經理的。
只因為里見一郎，還有另一種身份。
他真正讓人知道的，出名的，是在2CH上面的活躍，沒錯，這個已經四十歲的未婚男人居然是一個偶像宅，他的網名，正是在2CH留言板上的著名黑子「扒了猛干の寧」！
這貨的吐槽和編段子能力簡直是大神級的，他的一句「山本彩只有露了下巴才是本體」讓上杉宗雪把茶水噴到了桌面上。
出於好奇，他拜託了索尼網路部門的專業人士去追蹤這個賬號，最後，讓他找到了這個在索尼保險做業務的中年男人。
里見一郎對偶像界浸淫多年，對各種彎彎道道都非常了解，更是對業內的潛規則還有種種不成文的默契都很清楚，這種做保險又能一眼看穿對方的意思，讓他來做負責對外交流的項目經理，再合適不過了。
「我知道了，還有，你上次跟我說的事，有眉目了。」里見一郎目光陰狠地掃了一眼在正布置場景的工作人員們：「這種事居然沒有調查清楚，是想讓我們出醜么？」
「那麼，我說的是真的了？」上杉宗雪的臉色也很難看。
他說的，正是乃木坂的兩位一期生，山本穂乃果、吉本彩華的突然辭退事件。
這件事當初讓索尼猝不及防，很是手忙腳亂了一陣，尤其是吉本彩華，那可是秋元康指認的新center。
穿越以來已經很多年了，上杉宗雪對於技術宅的記憶已經日漸模糊，很多事已經不太記得了，畢竟這麼多年的生活下來，誰還能一直記得原來的那些事，這件事，也是他在翻看了最終審核的名單之後才模模糊糊地想起，最後花了很長時間才回憶出來的。
上杉宗雪只記得這兩個人被辭退了，但是不記得是因為什麼原因，於是他讓里見一郎仔細查查。
里見一郎聽了宗雪的要求之後，雖然覺得奇怪，但是還是對這兩個女孩仔細徹查了一番。
果然出問題了！
山本穂乃果倒是沒什麼事，可是吉本彩華是在已經和其他事務所簽約的情況下來進行的參選！
這也是為什麼上杉宗雪一點要建一個新的項目和一個新的事務所來處理乃木坂46的事務的願意，他沒有選擇將這個項目其掛靠在索尼音樂的裡面。
因為索尼內部的機構臃腫，人員機構多重化，低效化，已經成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別的不說，在索尼的人員分佈中，基層的管理人員，居然可以佔到基層人數的40%，每十個基層員工，就會有一個部長，一個代理部長和兩個課長，而科員只有六個人，為了管這六個人，設四個管理職位，索尼的機構和人員臃腫化可見一斑。
這種低效的管理，不是上杉宗雪想要的，他會和北川謙二一起新建一個「北河」事務所，來負責唱片和周邊的銷售，這也是一個重要原因。
秋元康也來了。
一如既往，肥秋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帶著黑框眼鏡，他先是走進了會場，對到達現場的媒體人打了幾個招呼，然後就看到了已經坐下的上杉宗雪。
「上杉，來得這麼早？」肥秋坐在了他的身邊，神色很愉快，索尼的妥協和加入，意味著什麼，他太清楚了。
他往著自己控制藝能界的方向，又大大地往前邁了一步。
看著志得意滿的肥秋，上杉宗雪微微嘆了一口氣，即使是繼承到了技術宅的能力，他依舊不可能和肥秋相比，別的不說，光是一年兩百首歌詞，身兼十幾個番組的策劃，還有無數事務纏身，秋元康都能做得遊刃有餘，這點他就完全比不了。
宗雪雖然羨慕，但是他確實沒有那種水平。
你見過前世一個普通的宅男可以穿越之後變成玩轉影視曲三棲的超級巨星么？然後腦袋變成十幾個TB的移動硬碟，能將看過的所有小說，電影，歌曲每一分每一秒不差地全部記下來？完美地抄襲每一個句子甚至每一個單詞？
然後一個沒學過樂理，沒進行過聲樂培訓，只知道聽歌的宅男可以一瞬間像用了金嗓子喉寶一樣，在地鐵站上唱歌乞討，聞著傷心，見者落淚，然後一舉被路過的明星或者星探發現，接著出道大賣，至此走上人生巔峰，大紅大紫，成為高富帥，迎娶白富美的美好日子？
或許有人能做到，但是宗雪做不到。
有的人天生就會唱歌，有些人天生就有很強的樂感和好嗓子。
宗雪自己一樣都沒有，穿越之後，他也曾經嘗試過唱歌。
不行，沒有經歷過正規的聲樂訓練，再加上天賦不足，他是沒有辦法和那些穿越哥一樣，輕輕鬆鬆地靠唱歌和寫曲發家。
以後還是老實地當一個資本家就好了，宗雪雖然表面上不為所動，實際上心裏面是有些遺憾的。
製作人之路斷絕了。
這個時候，會場門口傳來了一陣喧鬧之聲，一位老人從門口緩緩地走了進來，這位老人的身材並不高大，只是中等的樣子，戴著一副無框的眼睛，一身灰色的西服，藍色的領帶，衣服只有七成新，卻完全無法掩蓋著老人那鋒利的氣息。
那是一種洞穿了人心，像大海的波濤一樣的眼神，在老人的威勢下，沒有任何一個工作人員敢於上去阻攔他，即使他連工作證和任何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都沒有。
老人年紀有點大了，頭髮已經全白了，卻很精神，身材挺拔，臉上也沒有很多皺紋，他毫不顧忌地直接往評委席走來，對走上去勸止的工作人員根本視而不見。
「上杉董事，這個老傢伙，是什麼來頭啊？」里見一郎很奇怪，他只好問著自己身邊的上杉宗雪，因為從老人的行動方向來看，他就是沖著宗雪來的。
「嗯？」問題沒有得到回答，在場的幾個評委都看向了上杉宗雪，只見上杉宗雪張大了嘴巴，一臉不可置信地震驚表情，諸如北川謙二和秋元康這樣的人感到有趣極了，上杉宗雪平時都是一副冷靜，從容不迫的淡定模樣，能看到這個年輕人露出這種表情，真是太有趣了。
「爺。。。爺爺？」上杉宗雪嘴巴張了半天，這才吞吞吐吐地吐出了幾個音。
什麼？！這下在場的人都驚呆了！
這個人居然就是上杉宗雪的爺爺，上杉邦憲，東京大學的永聘教授，文部省宇宙科學研究所教授，日本宇宙工學者，主攻宇宙航行力學。
上杉宗雪連忙起身，一路小跑，喝退了圍著自己爺爺的工作人員，小心地扶著他：「爺爺，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不能來？怎麼？我的孫子想選幾個女孩子做偶像，我還不能來了？」邦憲的威勢十足：「還有，別扶我！我自己能走！」
老人直接走到了評委席上，坐在了宗雪原本的位置上，工作人員趕緊寫了一個新的標牌，然後把原本宗雪的標牌移到了一邊。
邦憲直接伸手把宗雪的標牌抓了起來，和自己的標牌換了一個位置，這樣，他就和秋元康挨著坐了。
「秋元康，好久不見了！」老人的話，帶給了肥秋沉重的壓力。
他顯然不是第一次見到秋元康了。
「當初我的兒子沉迷小貓俱樂部，遲遲沒能成家，就是你做的好事，然後呢？禍害完了我的兒子，你現在又盯上了我的孫子？」上杉邦憲的目光好像穿透了秋元康，秋元康額頭見汗，低下聲說道：「沒有，不敢。」
原本徵服了索尼的喜悅也一掃而空。
上杉邦憲，正是米澤上杉家的現任家主，不僅如此，他還是學術界的泰斗，人脈，弟子遍布大半個日本，擁有著可怕的能量。
秋元康最不願意得罪這樣的人，這些學術界的老教授們看起來不是很有錢，也沒有什麼權力，他們好像只是專心做研究，做學術，與世無爭的樣子。
可是，如果真得罪了他們，那麼只要他們在報紙上說幾句話，秋元康的偶像事業就將遭到巨大的打擊！
而且這位老人還是華族的領袖之一，這些老傢伙們向來同氣連枝，他們隱藏著的恐怖能量完全可以把秋元康吞沒。
「希望你沒有！」上杉邦憲哼了一聲，顯然不是很高興，然後他看著自己的孫子：「次郎，呆著幹什麼？開始吧！」
在看向宗雪的時候，爺爺的表情突然一變，看上去像是一個和藹的老人，好像之前那個可怕的華族大佬只是眾人的幻覺。
「好。。。好！」上杉宗雪也已經大汗淋漓了。
於是，在自己爺爺的亂入下，乃木坂46的終審，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