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神秘客,非戰為上謀

第七章 神秘客,非戰為上謀

龍九雖然身為匪首,在大義面前,毅然選擇站在朝廷的一方。第一次參加正式的朝廷會議,出生入死幾十年的龍九表現得十分謹慎。可即便如此,因為自己土匪的出身,依然被小將董元狠狠的一番奚落。龍九能忍,可寶貝女兒龍嫣在氣惱之下,向董元飛出暗器,想要教訓教訓他。沒想到,韓嘯月竟然不計前嫌,扔出令牌,出手相救,使得董元免受皮肉之苦。

董元懷中抱著那枚插著暗器的木製令牌,驚魂未定。「韓嘯月居然不計前嫌,救了我一命!這個恩情,恐怕我董元真的很難報答了!」董元心想著,不禁頓感十分自責,後悔自己太過心胸狹隘。低著頭大踏步走到帥案前,將令牌放在了桌案之上。

齊元振趕忙站起身,向韓嘯月深施一禮道:「韓將軍,多謝搭救!否則,大戰之前折損大將,可就真的是對我軍不利啊!」董元見狀,才意識到自己只把令牌放在桌案上,卻未道救命之恩,實在太無禮,便向韓嘯月單膝跪地,抱拳拱手道:「韓將軍的救命之恩,董元沒齒難忘!之前事,皆因鄙人心胸狹隘,嫉賢妒能。還望韓老將軍與韓將軍海涵!」說罷,乾脆雙膝跪地,以頭搶地。

韓嘯月本來是出於本能出手相救,從未想到董元會如此翻然悔過。如今以頭搶地,更是趕忙走到董元面前,將他攙扶起道:「董將軍!同朝為將,本應互相搭救。如此這般,太過客氣了!」

「唉!」董元嘆了一口氣,「韓將軍不計前嫌,鄙人實在佩服,董元願聽二位將軍調遣!」說著,慢慢站起身來。韓濤站起身哈哈大笑道:「哈哈!眾將萬眾一心,何愁敵軍不退?」眾將聽罷,紛紛喊道:「願聽大人、將軍調遣!」

齊元振站起身,高興道:「好!看到諸位眾志成城,本官便無憂矣!今日之事,請諸位回去再做考慮。如果有何想法,可以隨時找本官或者韓將軍。待敵退之時,本官親自為諸位把盞歡慶!」說完,與韓濤互相道別,便離開了。

眾將紛紛退去,大帳之中就只剩下韓濤父子。韓濤看了一眼韓嘯月道:「嘯月,方才青雲寨一行人之中,可有你認識的人?」韓嘯月心中一驚道,不知如何應答。韓濤見他表情尷尬,便笑道:「知子莫若父。我兒心中所想,我這個做父親的又怎會不知道呢?」說完,話鋒一轉,語氣嚴肅道「嘯月啊!你是否知道,自古正邪不兩立。你我都是朝廷大將,萬萬不能盜匪迷了心竅,明白嗎?」

韓嘯月心中縱有萬般不願,也無法與父親爭辯。因為,就這件事情上,父親說的確實沒有錯。韓嘯月點頭道:「孩兒謹遵教誨!」

「嗯,這就對了!」韓濤欣慰的一笑,自語道,「不過,孩子大了,確實也要張羅著娶嫁之事。待此戰結束,父親定會為你尋一個貼心的賢內助!」韓嘯月明白,父親這是說給自己聽的,要自己忘掉那個叫嫣兒的姑娘。韓嘯月不敢違背韓濤意願,只得點頭稱是。

韓濤看了看四下無人,突然神秘對韓嘯月道:「嘯月,今日一早,營中來了一位貴客。你猜猜看,是誰?」韓嘯月搖搖頭。韓濤看著他,微微一笑,沖著帳外叫道:「來人,有請李公子!」片刻后,有一人掀開帳簾進來。見此人身穿淺粉色華服,腰間環佩玲瓏。身材勻稱,一副貴氣。腰間一柄粉色劍鞘的短劍,舉止雍容。韓嘯月上下打量著他,卻並不熟識。而他卻一副笑臉,眼神中似乎對自己十分了解。

「嘯月兄,別來無恙啊?」男子進得帳中一抱拳道。韓嘯月站起身,趕忙還禮道:「不敢不敢!敢問閣下是……」

「哈哈哈,嘯月兄不認得我了嗎?在下正是李仲寓!」說著,從袖口之中掏出一柄小木劍,「嘯月兄可識得此劍?」韓嘯月看到這柄小木劍,一下子便認了出來,眼前之人,正是自己孩童時期一起玩耍的唐國皇子,李煜的長子李仲寓。「仲寓,是你!」韓嘯月說著緊抱他的雙臂,上下打量。

韓李二人從小便在一起玩耍,這柄小木劍便是二人一起打造而成。唐王李煜無時不在想著將韓濤招入成為自己的戰將,故而便准許他父子二人隨意出入宮門。就在韓嘯月十歲之時,唐國爆發叛亂,李煜親征亂黨。李仲寓被立為太子,以備隨時可立其為帝。為躲避戰亂,韓濤父子逃入蜀國,被蜀王孟昶招至麾下,終成蜀國股肱之將。

一晃十幾年已過,兩人容貌都已改變。李仲寓上下打量著韓嘯月,心中萬分喜悅道:「嘯月兄,一別不見,已經十幾年了。沒想到,你還記得我這個小時候的玩伴啊!」韓嘯月點點頭道:「是啊!我當然記得你。我還記得你其他的兄弟姐妹,他們都好嗎?」李仲寓點頭道:「他們都好,尤其是我妹妹仲儀,她還記得你為她拳打惡霸的事情!」

韓嘯月自嘲般的搖搖頭道:「什麼拳打惡霸,那分明就是跟我們差不多大的壞小子而已。真的很想再與大家團聚,我們好好的吃上一頓酒菜!」李仲寓聽罷,一臉壞笑道:「怎麼,你就不想和仲儀單獨見上一面嗎?哈哈!」說著,兩人樂在一起。

韓濤笑著站起身,走到二人身邊道:「嘯月,李仲寓現在貴為唐國太子。如今身份不同,你們都是成年人了,也要學會尊卑有別。」

「韓伯伯,這帳中就我們三人,不要講究那些繁文縟節了。如果細細算來,幼年時期我從您和嘯月那裡偷偷學來了一些槍法、劍法,那麼我還要尊您為我的導師。」韓濤笑著擺擺手道:「那些都是閑來無事,逗孩子玩的,何來導師之說啊!」李仲寓搖搖頭道:「韓伯伯,您有所不知。時至今日,我的武學還是以韓氏槍法為基礎的。」說著,李仲寓單膝跪拜道,「師傅在上,受徒兒一拜!」韓濤見狀,趕忙攙扶起道:「好吧,好吧!既然如此,我們就都不要在意這些繁文縟節了。快快請坐吧!」說著,將李仲寓讓到了座位上。

坐定之後,韓嘯月問道:「仲寓兄,怎麼會突然造訪江源城呢?」李仲寓道:「其實,我是聽到了江湖中的風言風語。實不相瞞,小弟我根本就沒有心思做什麼太子、王爺。自從父皇召我入宮,我便一直留戀外面的世界。隔三差五總要偷偷溜出宮去,在江湖之上結交了不少朋友。」說著,李仲寓從懷中掏出一本小冊子,交到了韓嘯月的手中,「嘯月兄,你看看這是何物?」

韓嘯月接過冊子定睛看去,並未發現有何端倪。這本冊子只有薄薄數十頁,書中圖文並茂,似乎在講述著什麼深奧的武功心法。灰色的封面上只寫著四個大字「劍華本紀」,倒比其他書籍更顯得質樸些。「《劍華本紀》,這是什麼書?」韓嘯月左翻右看,不知此書到底有何作用。

李仲寓哈哈一笑道:「嘯月兄,你可有所不知。這《劍華本紀》可是劍學宗師許久讓所著寫,江湖中無人不知。早在先唐時期,許久讓就結合了本家劍法與哥舒翰的槍法、劍法,寫就了這本書。許久讓劍法出眾,哥舒翰槍法名滿盛唐。如今這本書被分編了十二卷,流落各地。你手上拿到的,只是其中一卷。」

見韓嘯月一臉疑惑,李仲寓笑著繼續道:「嘯月兄,看你好像對我所言略有遲疑。可別小看這本書。父皇所有藏書中,就數這本最為珍貴。因為整整十二卷的《劍華本紀》並未標明順序,而且流散多年,近二百年來都無人可以集齊這十二本。所以時至今日,根本沒有人了解此劍譜中的奧秘。我也正是為了幫助韓伯伯和嘯月兄,才奉父皇之命將此書帶來至此。」

韓嘯月聽罷,更為不解道:「我不明白,這本書能對我們有何幫助呢?」李仲寓站起身,在帳中邊走邊說道:「宋軍此次前來取蜀國,並非為了什麼攻城略地,實際上是為了蜀國皇帝手中的另一卷《劍華本紀》而來。」

「哦?竟有此事?」韓嘯月睜大了眼睛聽著。他不敢相信,一場戰爭的起源,竟會僅僅是一本書。李仲寓繼續道:「我江湖中朋友遍布天下,有什麼事情是我李仲寓不知道的?」李仲寓得意道,「趙匡胤登上皇位,全靠了清水門的幫助。他年輕時,就拜入清水門靈源泉師的門下。而他之所以當上了皇帝,是靈源泉師暗中協助。作為條件,趙匡胤答應他會助他收集全天下散落的《劍華本紀》。於是,這才剛剛當上了皇帝,便出兵伐蜀。」

韓濤點點頭道:「嘯月啊,李公子所言若屬實,我們只需奏請陛下獻出《劍華本紀》,便可以讓蜀國少一些戰事。」韓嘯月將《劍華本紀》交還到李仲寓的手上,一臉的狐疑道:「仲寓兄,若此書如此珍貴,陛下怎麼會放心你單獨將此書帶到這裡來?」

李仲寓哈哈大笑道:「哈哈!沒想到,多年不見,你對我多少也起了戒備之心。不過,人之常情,我也能理解。其實,父皇的意思是,如果蜀國被滅,那麼我唐國豈可獨存?趙匡胤滅掉蜀國,下一步便會向我大唐而來。」

「所以,陛下的意思是,蜀國交上一卷,陛下交上一卷,我們兩國便可逃過這一戰?」

「不錯!不僅如此,我們兩國還可以聯手。如此一來,便可以與宋軍對抗了。」

韓嘯月面對這本《劍華本紀》,不禁有了一些心動。從小到大,韓嘯月便對槍法、劍法情有獨鍾。今日看到李仲寓對這本《劍華本紀》如此推崇,便萌生了想要探究一下的想法,反而並不捨得將它獻給皇帝。韓嘯月思考片刻道:「可是,即便是把這劍譜送給了宋國皇帝,將來還是會有戰爭的威脅,我們兩國還是要聯手,那樣的話,不就賠了夫人又折兵嗎?不如兩國現在就此聯手,共同抗宋,豈不更好?」

李仲寓搖搖頭道:「以我們兩國現在的實力,即便聯起手來也不是宋軍的對手。如果這本劍譜可以為我們爭取一些時間,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啊!」韓濤嘆了一口氣道:「沒想到,這次無妄之戰竟然是因為這本書而引起,簡直荒唐至極!」說著,便回到帥位上吩咐道:「來人,取紙筆來!」

韓濤手執毛筆,在紙上洋洋洒洒寫下一段奏摺。文中闡述利害,希望皇帝孟昶可以以江山社稷為重,將那一卷《劍華本紀》獻給宋國,以避免戰事。奏摺快馬加鞭從韓濤的軍營出發,直奔都城皇宮。韓濤滿懷期待的等待著奏摺的批複,希望可以憑藉這一本書避免一場無妄之戰。

李仲寓本就不急著回去復命,在營中與韓嘯月敘舊,一直逗留到了第二日清晨。韓嘯月心中卻惦記著那十二卷的《劍華本紀》,久久不能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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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華本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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