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無敵於眾人的風騷

跟才當老師沒兩年缺乏經驗的徐穎不同，已經年過五十的馬向前一早從事的就是教職工作，後面才轉入的行政方面，十幾年如一日的一線教學經驗，足以讓他通過神態和動作分辨出哪些人是潛在的作弊者，而哪些人又是真正的優等生。

從看到的第一眼起，馬向前就可以確定，畫面上的這個男生已經排除了嫌疑。

他太自信了。

換做作弊者，即使是事先知道了答案，也沒有那種基於自身掌握大量知識后的沉穩底氣。做題的時候，要麼是炫耀式地左顧右盼，表現出一種自己區別於他人走了捷徑的優越感，要麼會展露出一種忐忑不安的神情，特別是監考老師就在眼前的狀態，難免會胡思亂想，恐懼自己作弊是不是被發現了。

然而，畫面中的這個男生從頭到尾都是一副淡然的輕鬆表情，彷彿面對的試卷題目是1+1=2那般簡單，只在偏頭看向旁邊的徐穎時，才露出一副小有興趣的狀態。顯然，他非但不是一名作弊者，在那些學習好的優等生群體中，也是優秀到對老師普遍缺乏敬畏感的特別存在。要知道在大部分學生眼中，遇到陌生的漂亮女老師，別說是褻瀆式的上下打量了，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出才是常態。

「嗯，坐在這個位置的，是叫做梁羽....」

馬向前翻了翻考場的花名冊，已經把這位考生的名字記下了。以不到半個小時的速度就能將原定兩個小時的試卷做完，想必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在統考後的成績排名表中看到這個名字，而且應該是居於前列。

然而徐穎並不知道自己的馬伯伯心裏面想的是什麼，已經誤會的她懷著某種面對階級敵人的戒備心態，在接下來的兩天監考時間裡，堅決拒絕任何會跟這個可惡傢伙說話的可能，同時時刻注意他的異常表現。沒有了搭訕的機會，做完題目便只剩無聊的梁羽幾乎場場最早交卷，有的甚至交卷的鈴聲剛響，就已經在周圍考生驚嘆的目光中提前出了考場，如此囂張的做法越發堅定徐穎之前的看法。

「哼哼，連掩飾都不知道做一下，活該你要被抓。」徐穎解氣的想到，完全不明白這才是學霸應該有的表現。

如果不能在所有人都待在教室里做題的時候，一個人走在安靜無人的校園裡閑逛，默默地享受這種無敵於眾人的風·騷，簡直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說自己是學霸。

想一想吧，當那些自覺答的不錯的考生，一出門就看到一個落寞的身影站在視線最顯眼處，面對教學樓發出唏噓的嘆息時，才會感受一股基於智力上的顯著差距，然後升起濃濃的無力感，進而轉化成對學霸那深不見底的學力功底的崇拜和敬仰。

有條件不去裝·逼，哪和鹹魚有什麼分別？

沒錯，梁羽已經為自己的裝·逼行為找到了十分正當的理由，收集正能量....．

「卧槽，那個傢伙是誰，太恐怖了吧，居然每場考試都能看到他第一個出來！」

「哈哈，連羽神都不知道，一看就知道是外校的考生。」

「不怕跟你說，那是我們學校的超級大神，不僅遊戲玩的好，學習也是相當叼。」

「這麼厲害！」

教學樓前的花壇處，吳洋剛出考場就看到一群聚在一起對答案的人開始談論自己最不想聽見的傢伙。

「又是那個混蛋！」吳洋恨不得衝上去叫所有人閉嘴，然而事實上他卻只能如同喪家之犬般，無比怨恨地低著頭，遠遠地繞過那些人，因為這些話題很快就會轉到另一個方向。

「學習好，不是說他上次期中的成績是靠作弊來的嗎？」

「呵呵，這些話你也信，人家二班的人自己都承認了，是有小人作祟，蒙蔽了大家。」

「切，明明是嫉妒了，對一個原本成績不怎麼樣的人考了第一的事實覺得不爽，就想把人排擠出去，誰知道人家跑去特長班根本不是夾著尾巴逃的，而是抱著報復的念頭，直接來一撥爆發反打臉。」

「的確，看這情形，二班這次丟臉要丟大發了，不僅那些人會顏面無光，他們的班主任還有幾個任課老師估計也要後悔的要死，硬生生把第一名推到其它班。」

「不過最倒霉的還是吳洋本人，哈哈哈，等成績一出來，他是別想在學校待了....」

幾乎每個人都把他當做小丑一樣在看待。

最讓吳洋覺得可恨的是，隨著那個傢伙在學校的名氣越來越大，如同這些人正在做的事情一樣，逐漸增加的輿論壓力下，都不用對方實際做什麼，那些原來配合自己跟班主任撒謊的人便紛紛跳反，跑去道歉的同時，也把責任推到他一個人身上。

沒過幾天，吳洋就感覺到自己在學校變得寸步難行，不管走到哪裡都是一幫人鄙視，要不是還懷著最後一絲希望，他自己都會受不了這種對待而離開。

「可是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吳洋怨恨之餘也感到非常迷惑，明明那傢伙一開始自己都默認了，也根本沒人相信憑他的實力能考到第一名，現在卻一個個幫他說話。似乎這個傢伙只是帶人打了幾盤遊戲，就有無數人願意擁護他，對此，吳洋始終覺得這過程發生的太不科學了。

正凝思苦想的當頭，吳洋忽然看到自己要走的方向被幾名高大的身影擋住。

「喲，這不是我們學校那個沒本事只會詆毀人的傢伙嗎，好幾天看不到人影，還以為轉校了，沒想到還有勇氣過來考試啊。」

隨著聲音響起，吳洋發現他們正是和梁羽經常玩在一起的體育特長生，好像是叫程遠、李冬還有誰去了，個個體型健壯、肌肉紮實，遠不是不喜歡運動的自己能夠抵擋得了。

「你們想幹什麼！」吳洋驚恐地往後退了幾步，不過嘴上還是猶自強撐道，「這可是戒備森嚴的考場，別以為堵到了我，我就會怕！」

然而四人的反應卻是出乎吳洋的預料。

「我沒聽錯吧，這傢伙居然以為我們會蠢到在這裡打他，哈哈哈....」肖志軍先是吃驚，然後猛地笑了起來。

「真是可憐，估計都嫉妒的傻了，現在穿鞋的誰願意和光腳的同歸於盡，何況還是1換4？」李冬眼裡透著不屑。

「要不然這傢伙怎麼會發神經的陷害梁羽，正常人都能想到考第一代表了什麼，只有腦筋不正常的傢伙才會認為那不是靠實力。」程遠故作遺憾地嘆了口氣。

「很明顯，這種人已經沒救了，連正常上廁所的事情，也能被懷疑成蓄意謀害。」謝彬也是裝模作樣的搖搖頭。

面對四人彷彿是在關愛傻子一般的眼神，吳洋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恥辱，放在以往，這些學習不行的垃圾只會是自己鄙視的對象，可現在居然有底氣嘲笑他。

吳洋瞬間出離了憤怒，也不管說完後會不會挨打，直接把舉報的事情抖了出來：「你們別高興的太早，那傢伙得意不了幾天的，等他買題的事情暴露了，所有人都會知道錯的不是我，而是你們這群有眼無珠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