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4章 天地之常
「咚！」
長劍和石斧一聲碰撞，兩個人瞬間分開，莫雲單膝跪地，不住的喘著粗氣。
來這裡已經一個月了，這一個月的時間，莫雲一刻也沒有撈到過休息，樣子已經狼狽的一塌糊塗，頭髮披散著，一縷縷的打著結，身上的衣物早已經破爛不堪，還赤著腳，這樣子比他冒充乞丐時候更像乞丐，簡直就是可憐。
盤古持續不斷的攻擊，讓莫雲連打理自己的功夫都沒有，稍微有那麼點時間，就趕緊喘上幾口氣休息一下，對於自己的形象，早就放棄了，反正這裡也沒人看。
見到莫雲跪在那裡喘氣，盤古倒是也沒有繼續上去進攻，而是拎著斧頭，開口問道：「小子，怎麼樣，真炁歸位了么？」
莫雲沒有答話，而是豎起左手，給了盤古一根中指。
這種壓榨性訓練之下，莫雲每一分力量都是調動了起來，雖然明確知道盤古不會要了自己的命，但是每一次和盤古拚鬥，那種危及生命，讓人汗毛直豎的感覺卻是無比真實，讓人根本不可抵擋，如同當初郝志被薩蘭德訓練時候一樣。
持續了一個月，如果莫雲還不能將自己的真炁調動歸位，恐怕早就被練廢了。
「雙重路徑，只是說明你能夠調動真炁，但是想要返本還源，你得將其融合。」盤古輕輕的搖了搖頭，三天之前他就知道莫雲已經能夠完美的調用自身的真炁了，不過如果莫雲全力戰鬥，那麼真炁還是會紊亂，一如剛才這樣。
「融合？」莫雲說起這個就氣不打一處來，抬頭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道，「你光說讓我融合，到底應該怎麼融合？你倒是教我啊？每天打打殺殺的，難道揍著揍著我就會了？」
「沒人能夠教你，你只有自己領會，如何融合你自身真炁，如何透徹這世界本質，都在我的斧法之內。我會，但是卻不知道為什麼，只有你自己研究。」盤古看著莫雲輕聲嘆氣，「開天三斧，融合了這世界之理、天地之常，你看懂了，看透了，破解了，你也就成了。」
「操，只要破解了就成了對吧？」莫雲咬著牙站了起來，「再來，我還就不信了！」
盤古沒有再說話，只是拎著斧子朝莫雲沖了上去，一揮斧子，一道灰白色光影便是席捲而出，將兩人團團圍住！
開天三斧第一斧，混沌初始！
一圈迷濛光影之中，不斷傳來碰撞聲響和莫雲的怒吼，不時有火光迸濺，而這一斗便是足足一天！那迷濛光彩也是越來越朝實質變化，最後便如同一個灰色石球，將兩人包裹。
而在第二天，那石球之上則是開始出現裂縫，點點光芒從中透射出來，而裡面的打鬥聲響也是越來越強，只不過莫雲怒罵和慘叫聲音卻是一刻也沒有停過……時間過去，石球之上裂縫越來越多，又是一天之後，石球轟然爆裂，化作無數光彩碎屑，繞著中央的兩人旋轉不休，然後化作黑白兩色，上下分開，露出了中間又狼狽了不少的莫雲和彷彿全然無事的盤古。
開天三斧第二斧，天地初分！
這時候莫雲已經是被壓著打了，只有勉強的招架之功，但是即便是逃離也是做不到，被盤古死死地纏住，挨打挨的無奈至極。
「小子，看第三斧！」盤古一聲怒喝，周圍黑白二氣瞬間暴動，團團而起，剎那間化作五光十色，如同兩片碩大的磨盤合攏而來，殺機凜冽，但是其中偏偏又是冒出了無窮的生機氣息，讓人精神大振！
開天三斧第三斧，萬物初生！
「轟！」莫雲狼狽的將混元神劍擋在身前，然後無窮大力用來，直接被一斧頭轟飛，在地上狼狽的打了兩個滾，身上的破布這次直接就撕碎了……
「小子，這次看明白了么？」盤古有些興沖沖的看向呈大字躺在地上的莫雲，出言問道。
為了能夠讓莫雲感受的更徹底，他可是將每一斧都用的淋漓盡致，每一斧都用了差不多一天的時間來施展，關鍵之處清晰無比。
「看明白個屁！」莫雲昂起頭，破口大罵，「你丫的壓著老子打，老子抵擋還來不及，看個屁啊！又是稀里糊塗的被你揍了兩天多！看個鎚子！要是看的話，老子就被你一斧頭劈死了！」
「你要狼狽抵擋，那麼說明你還沒有看明白！」盤古嘆氣，晃了晃斧子，「起來，我們繼續！」
「屁！讓老子躺會兒！」莫雲翻著白眼，有氣無力的道，「實在不行，你要不自己耍一會兒，讓我在旁邊旁觀旁觀？」
「不身在其中，你在外看有什麼用？」盤古瞪著眼睛道，「只有身在其中，才能更好的體會！」
「我去，學武功不都是從旁觀開始的？」莫雲實在不想找虐了，就和盤古杠上了，「你先耍一套，我旁觀看看，也許能發現什麼呢？」
「你……」盤古氣的不行，但是也沒有辦法，只好哼了一聲，「我演示一個時辰，然後我們繼續！」
「行行！」莫雲連連點頭，這能夠有一個時辰的休息可是破天荒第一次啊，他如何還不滿足！
「那你看好了！」盤古瞪了一下眼睛，提著斧子走到一旁開始演示。
「第一斧，混沌初始！」盤古一聲低喝，還是動了起來。
然後，一道灰色光影將其籠罩，並開始逐漸增厚。
莫雲坐在一旁的地上，好整以暇、可有可無的看著盤古那邊，心中竊喜，總算是撈到休息時間了，老子容易么，這都多久了？先讓盤古這貨耍一會兒斧子，老子好好緩口氣。
一邊這麼想著，莫雲一邊看著那灰色圓球，但是看著看著，莫雲的眉頭皺了起來。
這圓球與其說是灰色氣息構成，不如說是一道道纖細的灰色光芒凝聚出來的，而這些灰色光芒在整個圓球表面不斷流竄遊動，讓人目不暇接，甚至想要看清都是很困難，如果不是莫雲被盤古虐了一個月，眼力大有長進的話，這也是看不清的。
而莫雲看著這灰色圓球，卻是感覺有些熟悉，那些流竄的灰色光芒不去細看就是一閃而過，而莫雲如果盯著一處，那麼立馬就能夠看到這個位置會出現一道，而且莫雲彷彿感覺到一個錯覺，好像他看到這一道灰色光芒的時候，整個圓球都消失了……
這個錯覺出現了多次，莫雲卻是悚然一驚，他想起來這個像什麼了！
量子云模型！
沒錯！就是量子云模型！
一個粒子在一點空間之中運動，其有可能出現在這一處空間的任何一個地點，不去觀測的時候其狀態為離散狀態，如同這一處空間有無數粒子一般，而一旦去觀測，其立刻會塌縮成唯一的一個點！
而眼前盤古這一招斧法，和量子云如出一轍！不去看的時候，如同一道天幕籠罩四周，而仔細觀測，其便立刻塌縮融合為一道痕迹！而且莫雲能夠肯定，其他的痕迹絕對不是因為斧頭速度快而形成的虛影，而是貨真價實的一道痕迹，如果需要，它立刻就會出現在那裡！
也就是說，這一斧法，在籠罩的這一處空間之中，能夠在任意一個點出現，甚至這一瞬間在這一個點，下一個瞬間就出現在另外一個點，不需要收回，也不需要經過兩點中間的任何一個空間！
就如同電子的躍遷效應一般！
在這一處空間之中，狀態是不連續的！
莫雲恍然大悟，難怪他身處其中的時候，感覺如同抵擋無數人的進攻一般，這邊剛剛擋住，那邊的攻擊就來了，甚至前一斧頭劈的頭，后一斧頭就劈腳丫子了！原先他一直以為是盤古動作快，現在才知道快個屁！人家會瞬移！
不過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莫雲眼中閃爍著思索的光芒，任何的功法招式都有其道理，看上去再不可思議的效果，其實都有理可循，但是眼前這一幕，莫雲卻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出來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量子的不確定態，到底是怎麼被他複製出來的？莫雲看著眼前這個灰色的圓球，滿臉的不可思議。
而且盤古一開始也說了，這一套斧法代表了天地之常，也代表了他所需要理解的因果之道，難道這因果之道就是這量子不可測理論？因果是一個不確定的狀態？
這不可能啊，因果就是一個確定的事實，一個確定的店，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怎麼會不可測呢？莫雲萬分不解，只能是繼續坐在地上看著這灰色圓球思考。而就在他這思考著呢，一道散發著光芒的裂縫，就是出現在了這灰色圓球之上！
「開天斧法第二斧，天地初分！」盤古的低喝從圓球裡面傳來，而隨即閃爍著光芒的裂縫越來越多！
莫雲呆愣愣的看著那不斷出現裂縫的圓球，使勁的盯著看，看著那一道道的灰色痕迹消失在裂縫之上化作光芒，感覺腦子裡嗡的一聲，他明白了！為什麼因果是一個不確定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