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斬蛇
站在漆黑的石壁前,馬爾福手中捏著一個玻璃瓶,那其中充滿著金黃色的,活潑的來回跳動的液體。
很快,他揭開了軟木塞,一飲而盡。一股甜美的味道充斥著他的口腔,讓讓感到饜足。
這也許不是最強大的魔葯,但必定是最奇妙的魔葯。能讓人在一段時間改變運氣——向好的方向改變。
也許是立竿見影的起效了,又或許是心裡作用,馬爾福感覺自己現在能夠心想事成,有種無所不能的錯覺。
他掀開了地下室的活板門,用魔杖照亮了整個房間,從樓梯上走下。
納吉尼的身體纏在一個破爛的衣架上,用他那對猩紅的眼睛,打量著來人。
來人是主人的手下,納吉尼認得這個人,不能吃,吃了主人會生氣的。
但是很快的他就看到了馬爾福眼中的殺意。
糾纏著的蛇軀散開,嗖嗖梭梭的解開,滑到了地面上。
馬爾福揮動了魔杖。
粗糙的藤蔓陡然掀翻了堅硬的石板面,猝不及防的竄起,纏住了納吉尼滑膩的身軀。
一道漆黑的火焰突然被召喚出,徑直向巨蟒飛去,藤蔓十分強韌,鎖住了納吉尼的掙扎,火焰毫無懸念的觸碰到了納吉尼的軀殼。
作為厲火,成功的破開了它下限不低的「魔防」,開始侵蝕他的軀體。
可是馬爾福卻並不覺得輕鬆。
非常難以理解的事情發生了。
理想的情況下,厲火在碰到魂器以後,應該就造成了致命的損傷,靈魂被消滅,但現在卻遠遠超出了難纏的範疇。
納吉尼的蛇身柔韌到了極點,居然深長開來,回頭果斷的咬斷了自己沾染了火焰的尾部,刷的一下,那截被咬了下來
血肉模糊血淋淋的肉外翻了出來。
納吉尼狂性大發,掙扎著,將繃緊的藤蔓掙脫。
馬爾福的眉頭皺著,身形在狹窄空間中躲閃,纏鬥著,一邊從袖口中拔出了淬有毒液的格蘭芬多的寶劍。
一時間吊燈,沙發,座椅還有石壁,都齊刷刷的化作黑色的鐵鏈條,再次綁住了納吉尼的行動。
馬爾福的動作迅敏,在狹窄的空間左右騰挪,一擊即中,被鋒利化魔法加持,且淬有蛇怪毒液的寶劍劃破了納吉尼光滑的鱗片。
那特性並未延緩劍尖刺破的過程,就像鋒利的小刀輕而易舉的裁破薄如蟬翼的紙張。
血液噴薄而出,卻再次激發了它狂暴的凶性。
然後預想當中的反應未發生,這條巨蟒並未化作幾縷青煙消散。
馬爾福的臉色沉了下來,他不得已走得更近了,鎖鏈綁得更加牢固。
那鋒利的劍刃刺穿了納吉尼的頭顱,從蛇眸中央捅了個對穿。
但與預想當中的刃入蛇亡不同,納吉尼猩紅色的血液從頭頂潺潺流出,它的力量迴光返照般突然爆發,開始狂亂的舞動著自己水桶般粗細的健壯身軀,反擊敢於傷害他的人類。
整個房屋裡的桌椅板凳被它粗壯的身軀掀翻了,蛇尾拍打著牆壁,甚至讓整個房間都抖了抖,然後才不甘的倒地,看樣子是死了。
一股直衝後背的寒意開始蔓延。
為什麼淬毒之後的寶劍不能夠對魂器造成致命的損傷?
看樣子,納吉尼僅僅是受到了物理傷害的刺激。
如果說是魂器,在遭遇到毒液的浸染以後,必定會瞬間崩潰。
但現在,納吉尼看上去,之前的那些傷害,僅僅只是造成了一些不算致命的傷勢,反而激發了他的凶性。
萬幸的是,野獸畢竟是野獸,就算有些靈性,戰鬥也不比人強。
可是,它不是一條單純的蛇,伏地魔,是它的主人。
所以馬爾福不確定,準備再前進幾步,補刀,確認它是否死透了。
而就當他即將再次拔出寶劍,將納吉尼徹底梟首的時候,在冰涼的地板上,那被寶劍刺穿,插在地板上的蛇頭突然動了一下,頂著被長劍刺穿的頭顱,猛的竄起,擋住了窗口所有的光亮,狠狠的撲了過去。
那對蛇眼與馬爾福直直的對視了一瞬。
後者一時間變得獃滯,彷彿被石化了一般,就好像中了美杜莎的石化詛咒。
那短暫的對視的一瞬,徹底的觸發了伏地魔留下的陷阱。
恐怖的精神衝擊,彷彿要扎穿他的腦海,那不是引人墮落的誘惑,不是惡魔的低聲呢喃,不是甜蜜的裹著糖衣的炮彈。
那是精神高度凝練下猛烈的轟擊,不帶任何的掩藏,修飾。
高超的技巧無法跨越雄厚的積累,來自伏地魔最沉重的衝擊讓馬爾福徹底陷入眩暈。
就在他勉強回過神的時候。
納吉尼早已迴光返照般的鎖上了馬爾福的喉嚨。
馬爾福的脖子被勒越緊,呼吸變得困難。
幸運的是,納吉尼的力度也減小了,緊繃的蛇軀體開始鬆開,它開始真正的邁向死亡,畢竟之前受了這麼多傷。
就在鬆開的同時,它的毒牙可避免的被剮蹭到了馬爾福的右肩,殷紅的血液瞬間漆黑下來,散發著一股惡臭。
轉瞬馬爾福就失去對自己右手的控制,毒素迅速麻痹了他的神經,手中的魔杖幾乎是一瞬間就被鬆開。
「四分五裂!」勉強喘過氣來的馬爾福將魔杖換了一隻手來操控,然後對著已然僵硬的納吉尼狠聲念到這個咒語。
這時候納吉尼的腦袋已經徹底打發,深深的嵌入了牆壁當中,這道魔咒的力量超乎想象的強大,血肉之軀撞裂了石壁。
寸寸皸裂,化為塵土死的不能再死了。
不知道伏地魔對它究竟施加了一些什麼魔法,居然在死後還能活動。
馬爾福心中升起一個可怕的想法,但又不敢確定,他漸漸的感覺到自己的思緒開始遲緩
然後就是一股無法抵禦的暈眩感向馬爾福襲來,隨著一陣天旋地轉般的感受,他仰著頭,摔倒了。
「看起來福靈劑的作用也沒那麼好。」
這是他暈倒前的最後的一個念頭。
隨後前傾著倒下了,額頭狠狠的撞到了冰涼的大理石地面,漆黑的血液從傷口蔓延著,似乎要將馬爾福整個人徹底吞噬。
可是他沒感覺到疼痛,因為所有感官都暫時失效了,陷入了昏迷,
而失去了頭顱的納吉尼,死得不能再死了。
一蛇一人,就這麼靜靜的躺在這間漆黑的屋子裡,前者已經徹底失去了自己的生命,而後者,距離死亡,似乎也沒有多遠了。
沒人知道這裡究竟發生怎樣的一場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