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召見
陽光灑在身上暖洋洋的,緣風卿剛剛翻了個身,打算再補會覺時,就聽到門外傳來清渺的聲音,「小師叔,你在嗎?」
「啊?我在……,」不得不翻身起床,緣風卿含糊的應了一聲,「等我一下。」
連忙爬起來換衣漱洗,等她拉開門的時候,只見清渺站在耀眼的佛桑花樹中間,神色凝重,看來是出了什麼事情。
緣風卿第一反應是清揚,昨晚他被清渺帶走了,難道是受了其它的傷自己沒有發現?正想開口詢問時,就聽清渺說,「師尊讓我們過去一下,有話要問。」
「啊?」緣風卿愣住,雖說她並沒有犯什麼過錯,可她與蒼雲門掌門楚君離僅見過一面,平日他從未召見自己,何以今日無緣無故要見她和清渺?
一絲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她一邊返身關上門一邊問,「出了什麼事嗎?」
「暫時還不清楚,不過聽說是天香谷的人過來了,估計和昨天那幾個弟子有關。」清渺等她跟上來之後,伸手祭出寶劍,拉上她飛躍劍身,一起朝主峰御劍而去。
一路上,清渺再未多說,緣風卿小小的身軀站在他身後也只是低頭思忖,並未多言。
輕風徐徐吹來,令清渺的衣衫獵獵作響,拉回緣風卿的思緒。
她一時也猜不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乾脆抬起頭,看著前面掩映在蒼茫雲霧中的主峰蒼靈峰,它是七峰中最高的一座,遠遠看去彷彿直入雲霄,橫穿天際,令人頓生敬畏之心,不愧是鍾靈毓秀的仙山靈地。
主峰四周全被朦朧的雲霧繚繞,其餘六座山峰宛如眾星捧月將它圍在中間,建在峰頂的殿宇依山而建,層層疊疊,浩瀚若一座城池,頗有氣勢。
眼看快到達蒼靈峰,清渺回頭問了句,「緊張嗎?」
緣風卿微怔,心知他真把自己當成八歲女童了,雖然有點想笑,卻還是感激清渺的細心關懷,搖搖頭道,「不緊張,只是有些擔心。」
「擔心什麼?」
「昨日我們離開的時候,那五個天香谷的弟子分明沒事,可我就怕我們走了之後,他們遭受其他門派或者野獸的襲擊,我們本無傷人之心,若造成了這番後果,於情於理也不應該,早知道就該等他們醒來再走。」
緣風卿的話大概也是清渺最擔心的事情,眉頭微微蹙起,卻並沒有說什麼。
二人很快到達目的地,寶劍降落在蒼靈峰主殿明心正殿門口的廣場上,緣風卿一抬頭卻見前面的九層石階上,清揚正坐在靠石欄的樓梯中間,眼神獃滯,臉色慘白,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清揚師弟,你也被師尊召見了?」清渺走上前問了一句,卻見清揚猛然一震,像是受到什麼刺激般抬起頭,雙眼中全是血絲。
當他漆黑的瞳孔內出現清渺和緣風卿的身影時,視覺才慢慢聚焦,倏然起身卻牽動了傷口,痛得齜牙咧嘴。可他也顧不上這些,奔到二人面前低聲道,「那幾個天香谷的弟子,他們……他們都死了。」
「什麼?」清渺和緣風卿同時驚呼,臉色全都煞白。
緣風卿只覺被當頭潑了一盆冰水,即便站在陽光之下,卻從頭到腳都感覺不到半絲暖意。她凝目看著清揚,從他灰暗的臉色,失神的雙目,無一不難看出剛剛受過極大的刺激,想必他是被傳喚到大殿被掌門詢問過昨日情形的第一個人,畢竟他昨晚被清渺帶回蒼靈峰的時候滿身傷痕,昏迷不醒,肯定被不少弟子看到過,自然逃不過掌門的耳目。
如果天香谷的五名弟子昨晚真的在蒼雲山山腳下遇害,身為修真派的弟子,緣風卿當然不懷疑天香谷是如何得知這個消息的。
但凡修真的門派,弟子入門之時都會以血滴石,此石被儲存到師門之中,派專人看管。那靈石稱為命石,只要滴血者還活著,命石就會一直散發光芒,一旦某個弟子殞落,屬於他的命石即會熄滅,看管者會立刻稟報師門。
人死雖如燈滅,七日之內靈魂卻並未消散,修真者動用追蹤之類的法術便可查出遇難的弟子屍身在何方,所以天香谷的人這麼快就趕到了蒼雲門,並不讓人奇怪。
緣風卿皺了皺眉,把昨日的事情回想了一遍,那個天香谷的少女雖然被邪魔入侵,可那邪氣已被魔戒中的邪君吸走,而她當時一一查看過五人的情況,並無大礙。
丹道同醫道相差無幾,前世為九品丹師的她醫術也很不錯,斷然不會診錯,那就是說,那五名弟子是在她和清渺、清揚離開之後才遇害的!可那裡是蒼雲門的後山,雖是宗門法陣的死角,偶爾也會有巡邏的弟子經過,邪魔歪道是不敢偷溜進來的,人為的可能性不太大,難道他們是被後山的野獸殺害了?
她雖然這樣推斷,但因沒有見到屍身,也不知究竟是人為還是遭受野獸襲擊,心中卻還是十分內疚。
她不殺伯仁,伯仁卻因她而死。若不是她帶著清揚偷偷下山,又明知天香谷的弟子欲與蒼雲門為難,依舊從後山回來,也不會同天香谷的弟子巧遇,更不會發生切磋的事件,最後承蒙魔戒中的邪君幫助沒有釀成血案,卻又同清渺一走了之,造成如今悔之晚矣的結局,人命關天,她如何能不難過?
「小師叔,走吧,我們進去先看看是什麼情況。」同樣臉色不善的清渺微微皺眉,偏頭看了緣風卿一眼,與她一同踏上石階,走進了寬闊明亮的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