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空的絕望和蒼老的聲音

第187章空的絕望和蒼老的聲音

「後來？」

空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洛水念在和奧塔門迪一輩子的情義，沒有下手殺他，轉身離開了，而奧塔門迪和撒加也得到了各自想要的東西。」

「奧塔門迪想要權利，他成功了，成了奧薩帝國最高領袖，至於撒加，大批強者在無法得到洛水幫助，又被奧塔門迪打壓的情況下，漸漸心灰意冷，投奔到冥星帝國的懷抱。」

「對這些永恆戰神來說，留在奧薩是沒有意義的，奧塔門迪再強，也不會把自己的武技，自己的修鍊心得，和他們分享，而冥星不同，在冥星他們可以嘗試使用黑暗的力量來提高自己。」

「迫切想要成為宇宙第一這種想法，是一種病，無可救藥的病，不可能每個人都成為宇宙第一，所有人都知道，但所有人又都抱著僥倖的心裡，不肯放棄這個目標。」

「有病的人在絕望之際，會病急亂投醫，撒加恰恰抓住了他們這個弱點，用黑暗的力量去引誘那些永恆戰神，可他們哪裡知道，黑暗是深淵，一旦掉進去，就再也爬不出來了。」

「現如今，曾經效忠奧薩的那批永恆戰神，已經被撒加用黑暗的力量控制，就像吸毒一樣，他們無法離開黑暗帶給他們的力量，而奧薩，看起來依舊繁榮，卻缺少了最最核心的頂級戰士。」

雲陽捋了捋頭髮，神域的變遷就像一部悲壯的史詩，即便再強的戰神也無法逃脫人性的貪婪，而空很幸運，曾經的永恆戰神，如今談起神域和神域的那些人，雲淡風輕，彷彿這些都和自己無關，他最大程度，也只是為洛水的死感到唏噓而已。

「你怎麼知道洛水已經死了？這麼多年你都沒有離開這裡，外面的世界的消息你如何得知？」雲陽好奇的問道。

空微微一笑，拍了拍屁股下巨大的樹葉說道：「我有朋友，一個很強大很溫和的朋友，別看我這麼多年沒有離開這裡，但我一點也不孤獨，因為有我的朋友一直陪伴著我，是他讓我放下紛爭，想通了許多道理，獲得了新的生命，天地萬物，是是非非，到頭來都是一場空，與其在世俗中煎熬，不如像我現在這樣，尋找生命的寧靜。」

雲陽嘆了一口氣，目視遠方說道：「能不能讓我見見你的這位朋友。」

空搖了搖頭，「不行，他不願意見外人，我無法勉強他。」

「這樣啊」雲陽挺遺憾的唏噓道。

用平淡的語氣，雲陽對空說道：「其實，我也有一個故事。」

空抬起頭，看了看雲陽，示意雲陽接著往下說。

於是，雲陽便從自己在地球遇到小雨開始說起，講述自己這一路走來的歷程，從最初，雲陽只是想保護銀河和地球，保護自己的家鄉，到現在，他被不可預知的洪流裹挾，走上了這條沒有盡頭的道路。

洛水的死，奧薩的變遷，星獸一族的遭遇，得到了基因技術的大月，雲陽講了許多，空一邊聽，一邊輕輕點頭。

雲陽沉聲道：「不知你有沒有發現，一切混亂的起源，其實都在於主宰者這個群體，如果沒有他們，星獸一族就不會滅亡，我們人類也不會陷入神國相互征戰的地步。」

空點了點頭，「我早就知道有主宰者存在，他們是一群自認為高於我們的生命。」

「其實，他們和我們一樣，你應該去過動物園，我們人類建造動物園，把動物關在籠子里，控制他們的自由，任憑他們被人類羞辱，參觀，這種做法和主宰者有什麼不同？」

「只不過在主宰者面前，我們人類成了動物，被關進了籠子而已，我相信，假設最先打破壁壘，獲得至高力量的不是主宰者，而是人類，我們也會和主宰者一樣，把星獸一族關進籠子里，把主宰者關進籠子里。」

雲陽猛地一怔，空提出的概念他自己從未想過。

是啊，在抱怨主宰者殘暴的同時，人類自己何嘗不是傲慢而荒誕的物種？對於植物和動物，人類何嘗平等對待過他們？

雲陽認真的說道：「所以，這種惡性循環不能再持續下去了！我們要打破這種循環！讓主宰者認識到自己的荒謬同時，我們人類自己也需要反省，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所有智慧生命，都應該反省自己！找到自己最終的定位！」

「人類要和動物和平共處，主宰者也要和我們和平共處！這樣世界才有希望，而有希望總是好的。」

「你太樂觀了。」空抬頭看天，不以為然說道：「其他人不會聽你的，主宰者就更不會了，人類沒有反抗他們的實力，就讓這種循環繼續下去吧，總有一天，所有智慧生命都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一切回歸虛無，我相信虛無才是生命最後的終點。」

雲陽站起來，很激動的說道：「我絕對不能同意你的觀點！你明明知道現在的世界是錯誤的，卻不嘗試去改造它，這是什麼道理！？」

「我承認，我的努力有可能會失敗，但我至少嘗試過！努力過！」

「人的生命是短暫的，能在有限的生命里，做點有意義的事情，在不枉到這人世間，走一回。」

「至於結果，鬼才在乎結果！我只在乎現在！」

「空，你是一名永恆戰神，一個真正的強者，了解神域，更了解冥星。」

「我需要你的幫助，幫助我們反抗那些自以為是的主宰者！」

「我和星獸一族有契約，他們會全力支持我，而且我還能以洛水的身份在天王山，影響整個奧薩的戰士，相信我，我們是有機會的！只要我們足夠努力，足夠樂觀！足夠堅韌！就一定能扭轉現在的局面！推動世界朝著更好的方向！」

空又一次，用無比認真的眼神看向雲陽。

他發現，雲陽這個年輕人和他真的很不一樣，雲陽更樂觀，更積極，其實他並沒有改造世界的實力，但云陽絕不放棄自己的夢想，並且為了夢想無比努力！

而空自己呢？

他不僅否定了這個世界，甚至還否定自己，坐在這個世外桃源一樣的綠色空間里，冷眼看著外面發生的一切，無動於衷。

空必須承認，有那麼幾秒鐘，他幾乎就要被雲陽的熱情感染，被雲陽的龐大設想所觸動，但最終，他還是歸於平靜。

「沒有用的，就算你能召集全宇宙最強的軍團，能夠推翻主宰者，但這之後呢？人類取代了主宰者的地位，緊接著又是無休止的內鬥，對其他種族無休止的壓迫，這是命運，只要智慧生命還存在，我們就無法終結這種命運。」空嘆一口氣說道。

「蠢貨。」雲陽毫不留情罵道：「因為你覺得看不到希望，所以就不去努力了？這是我聽過最愚蠢的想法！沒有去做，你怎麼知道人類不會變的更好！？」

「虧你也是人類的一員，你居然對自己的種族如此沒有信心！對你的親人和朋友如此沒有信心！」

「沒有人是天生就邪惡的，也沒有人天生就善良，無論人還是其他智慧生命，生下來都是一張白紙，在上面抹上什麼顏色，他就會變成什麼顏色。」

「我堅信，世界是可以改變的！人類也是可以改變的！」

「即便在主宰者的群體中，也會出現一心拯救星獸一族的人，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我們人類不聰敏，但我們會學習！會從過去的錯誤中吸取經驗！現在的人類不完美，但若是我們不去努力，人類又怎麼能變的更好！」

「我從來沒說過人類要成為聖人，我們只要一點點變的更好就足夠了！」

「可你呢，你竟然不給人類變的更好的機會！我要幹掉主宰者，不是為了替代他們橫行霸道，而是為了要給人類，給我自己族人一個機會！改變的機會！」

「你到底明不明白！未來不是我能決定的，同樣，也不是你能決定的！」

「智慧生命的未來，需要由全體智慧生命自己去決定！」

「該死！我和你說這麼多簡直是對牛彈琴！」

「無可救藥的傢伙，我們走！」

雲陽很憤怒，他無法理解空這個人，他明明知道問題在哪，卻就是不願意挺身而出，去解決這個問題，他只會坐在這裡抱怨，說什麼人類永遠不能變的更好，智慧生命永遠邪惡之類的怪話。

這樣的悲觀的人，雲陽一點也不在乎！

雲陽和楚印才什麼等級？

在神域，他們根本排不上號，沒有等級，沒有地位，但即便這樣，雲陽和楚印，兩個來自銀河系的小人物，也從未想過放棄，一直在努力。

小人物都沒放棄，出身高貴，等級能排進宇宙前十名，擁有強大號召力的空，他卻放棄了，這叫什麼道理！？

雲陽揮了揮手，叫三寶過來，準備離開這個不可救藥的傢伙，就讓他自己在這個世外桃源里孤獨終老吧，不願意努力奮鬥的人，就算他是永恆戰神，雲陽一樣瞧不起他。

唰~

三寶快速靠近，空看著雲陽的背影，緩緩搖了搖頭，輕嘆一口氣，他同樣也不理解雲陽，不明白一個這樣的小人物，幹嘛不好好的泡妞，約會，享受生活，而在為了一個明知做不到的理想四處奔波？他圖什麼？把主宰者拉下馬，也是對宇宙現有的強者有利，有他雲陽什麼好處？這麼做，何苦來呢？

轟隆隆~

突然間，異變起！

連接星球的綠色樹藤劇烈的震動了起來，整個空間都在震動！好像就要崩塌了一樣！

緊接著，雲陽聽到這空間里，傳來一聲長長的嘆息，聲音蒼老而沙啞，洪亮而悲傷。

「空不願意去，就由他吧，我跟你走」蒼老的聲音沉聲說道。

雲陽環顧四周，卻找不到說話的人，這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彷彿空間自己在說話。

「你是誰？」雲陽一抬手，阻止三寶靠近，然後高聲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