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叮咚——」

門鈴今天不知道第幾次響起了。

房間內陽台上，周亮將掃地機器人抱在懷裡不敢去開門：「妖會不會吃，吃人啊……」

獼猴桃已經快抖禿了：「……不，不知道啊……」

小鴨子已經嚇得不會叫了，它試圖學習裝死，原本那雙小眼睛此刻都快翻起來了。

掃地機器人……嗯，它只要不說話就可以完美得裝死。

門鈴停下了。

周亮更加擔心了，憂心忡忡：「不會大妖要破門而入，直接毀我九樓吧？修門很貴的。」

不知道是不是外面的大妖聽到了周亮的話，隔音傳了話進來：「邱樊見過東王公。」

這聲音就同那眼睛一樣，深邃又有威嚴，那磁性能讓人雙腿發軟，忍不住跪拜在地。

不過，東王公？

那是啥？

周亮用自己僅有的學識，在大腦中某部神話小說中將這個人物給扒拉了出來，好像就是中國傳統神話中和西王母並列的那個。

「我家有東王公？」周亮一臉茫然，看看身邊的鴨子和獼猴桃，再看看自己手裡的掃地機器人。

嗯……這三隻看著就不像。

獼猴桃蹦躂到了周亮的肩膀上，卡在了他衣服和脖子中間：「東王公就是大人你啊。」

周亮更加茫然了：「哈？」

「嘎？」小鴨子側頭，「大人您不知道么？您怎麼不知道？您仙格都回來了啊。」

周亮已經完全懵了。

他母胎單身了二十多年就算了，結果今天忽然所有人都告訴他：你可能是一個假人。

這種衝擊不亞於一窮小子忽然有一天發現自己中了一千萬的□□還被告知少俠其實你有億萬家產可以繼承，開心么么么噠。

周亮懵完一分鐘，抬起手捏住了小鴨子，令它「嘎」了出來：「我是個仙？不用仙女棒的那種？可以斗轉星移的那種？」

獼猴桃知道的比較多，略尷尬潑了冷水：「呃，只有仙格的話，要重新修鍊才可以回仙界來著。東王公的話，估計是引領多少個男仙上仙界這樣恢復自己修為吧。」

這冷水裡面估計直接參雜了冰塊，將周亮給凍回了現實：「……引領多少個？怎麼引領？為什麼我要重新修鍊？」

獼猴桃很無辜很委屈：「我也不知道啊。你才是東王公，我就是一顆獼猴桃。」

「……您什麼都不記得了么？」門外邱樊大妖的聲音再次傳來。

周亮也很無辜很委屈：「不記得了啊。」

邱樊大妖卡殼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那能先讓我進門么？」

頓了頓，他還補充了一句：「我已經很久沒吃過人了。」

內部一人三精：「……？！」

面對一隻以前吃過人，但是表示很久沒吃過人的妖，周亮沒有半點猶豫，對門外的邱樊大妖說：「你還是在門外待著吧。」

邱樊大妖沉默了會兒：「……好。」

十分鐘過去了，還在陽台上的周亮朝著屋內探了探頭：「還真沒進來。」

睡好回籠覺的五條喵大概吃飽喝足冒了出來，往陽台上看著，探究自己的主人到底在幹什麼。

而此刻主人見到五條，鬆了口氣。他一手抱著掃地機器人，一手抓著小鴨子和獼猴桃走回了屋，想著真是猜不到外面的大妖說不進來就不進來。

今天收到的驚嚇太多，導致他都給嚇餓了。中午沒吃多少的周亮將三精扔在桌上，去摸索著決定煮一碗泡麵。

泡麵是個好東西，尤其是煮出來的泡麵。

周亮在廚房哼著小調，扔下了兩塊麵餅，打了兩個雞蛋，還劃了半盒子的午餐肉。至於今日維生素的攝入補充，周亮從旁邊的小抽屜中細長管子里倒出一顆泡騰片，倒了杯水直接扔了進去。

不過十分鐘，晚飯主食和飲料就齊備了。

周亮將食物拿了出來放在桌上，拍了個照片，然後開吃。

三精在旁邊聞著味道，不知不覺中都靠近了周亮的碗。

周亮面不改色，冷靜將自己的晚餐解決，並喝掉了自己的飲料，全然不顧桌上另外三隻沉迷泡麵香氣卻不敢偷吃的傢伙。哦，還有一隻五條。

五條晃著尾巴，頭都快要埋進碗里去舔一舔了。

周亮抱著五條就去了她專業用餐的小地方，給她開了一個貓罐頭。

這下五條一點都不想管剛才那碗泡麵湯了，她終於「喵喵喵」開始叫，試圖讓周亮快一點給她餵食。

周亮用勺子把貓罐頭撈出來，自言自語：「怎麼非生物都能成精，你這生物卻沒有成精。」

「妖魔精怪，先開神智，后通言語，再談修仙之門路。這貓根骨未開，註定無法吸收日月精華。」邱樊的聲音驟然響起，嚇得周亮貓罐頭直接掉到了地上。

五條見貓罐頭落地，抓緊一切機會湊上腦袋就是舔。

周亮發現了，趕緊將貓罐頭撿起來，繼續用勺子給五條舀食物。將罐頭裡的肉都舀進了小碗，周亮才收拾了現場朝著門那邊問：「你怎麼還在門外？」

邱樊一本正經回答了這個問題：「大人讓我在門外待著，我自然待著。」

「……」向來說話非常隨性的周亮聽完這話，感覺莫名心虛愧疚，他摸了摸自己鼻子，不知道該怎麼說怎麼做。這大妖竟然一言不發就在門口等了近一小時，還挺……乖？

周亮走到門口，沒敢開門，從貓眼裡望出去。

一身古裝的邱樊在貓眼變型的作用下，依舊很帥。

周亮問邱樊：「你是什麼妖？」

邱樊：「……獨角羊。」

周亮唇角微動，沒忍住笑噴：「噗，獨角的羊是什麼設定？」

邱樊被笑了也沒氣憤，只是非常坦誠的表示：「我很厲害的。」

周亮想起了陽台上三精當時的反應，覺得邱樊確實應該很厲害：「看出來了。」

邱樊沒想到這也能看出來，虛心求教：「如何看出的？」

周亮口花花，從貓眼往外上下打量起邱樊：「從這長相啊，這衣服啊，都能看出。大妖才能長那麼帥，還能有人型。」

邱樊頓在門口沒說話，眼神略有些閃爍。

周亮一直瞅著貓眼呢，就見著大樓電梯里走出來了嚴齊歲。嚴齊歲本來堅定著自己青春年少的步伐，然後在發現站在周亮門口的邱樊後來了個急剎車。

他一臉傻愣看著面前的古裝帥青年，問了一聲：「大哥，拍戲呢？」

邱樊：「……嗯。」

嚴齊歲沒想到猜對了，立即笑開：「大哥你長那麼帥肯定很紅，以後還要紅遍大江南北紅到國外的那種，等會兒給我個簽名吧？能多給幾個么？」

邱樊眼內閃得更加厲害，從周亮的角度看，那下巴都微微抬高了十五度角：「好。」

周亮不放心門外邱樊和嚴齊歲在一起，打開了門，扯著虛假的微笑：「我和小傢伙要去他地下室看看鬧鬼的事情。不知道大……大帥哥邱樊去不去？」

邱樊矜持點頭：「既然是您相邀，自然。」

周亮走到了嚴齊歲身邊，拉著小少年就朝電梯走。

嚴齊歲被拉了小踉蹌，用幾個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跟周亮講著「悄悄話」：「周哥這是你兄弟么？好入戲啊。以後一定能紅的！」

清楚知道邱樊是只大妖怪的周亮肝疼：「你認識幾個明星？」

嚴齊歲老實低聲透了個底：「不多，就亞洲天團和外交小天團。」

得，學霸世界里的明星都是國家級別的幹部。

邱樊跟在後面，半步沒有逾越，一直跟進了電梯。

周亮按下了地下室負一層。電梯合上后，能夠清晰照出人的模樣。

輕微的下墜感傳來，偷偷觀察著邱樊的周亮用自己5.2的視力發現邱樊的手握成了拳，縮在衣服的袖裡，似乎想要抬起來幹什麼，又被他自己強制壓抑下回了原處。

……不會是這大妖第一次坐電梯吧？

剛才莫非大妖是徒步走上來的……

身在九樓的周亮想到這種可能，在這個時候對邱樊大妖肅然起敬。願意走九樓樓梯的，整棟樓只有一樓的王大嬸，人家老年人為了鍛煉身體。

等電梯在負一層停穩，電梯打開，周亮先一步下來，站定后裝作若無其事回過身掃了一眼邱樊，發現邱樊大妖跨出電梯后，竟是回過頭再看了眼電梯。

周亮莫名有點想笑。

可他不敢。

這不是慫，這叫做生物本能。

這可是一隻吃過人的大妖。

什麼都不知道的嚴齊歲拿著鑰匙打開了自己租的地下室，轉過頭跟兩人笑笑，稚嫩的臉上略帶羞澀的歉意：「房間有點亂。我們直接去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