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總是不缺極品來搗亂(修改部分情節設定)
?張氏是個神經大條的,也沒發現陳柱子的不對勁,倒是旁邊的趙翠瞧見了,登時有些反感。
「表嫂,現在鎮上豆腐生計如此好做了?」陳柱子試探性問。
張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什麼?」
「往日大牛隔一天才去一次,可你與大牛媳婦近兩日去的頻繁,又早早回來,豆腐也沒剩下,想必這豆腐活計和以往不用了,賣的很不錯吧。」
「原來你說的是這事。」張氏恍然大悟,也沒想那麼多,下意識道:「最近我與翠兒沒去賣豆腐,尋了些別的活計。」
「啥活計?」陳柱子一下便抓住了重點,急急追問。
若是平日,張氏定立馬說了,可昨天趙翠便提醒過她,再者今天又和那梁掌柜簽了合約,若說出來,陳柱子必定刨根問底,到時候她倒不知道怎麼拒絕了。想到這,她不由暗罵自己,怎的嘴如此多。
陳柱子再度追問:「啥活計啊?」
她支支吾吾道:「也沒啥活計……就一些普通的,掙不了什麼錢……」
陳柱子怎會相信她這話,方才那布包里的銅板他可是看得真真切切呢。昨日晚上他婆娘便告訴他,說張氏去了大夫那兒一趟,又沒抓藥,大夫也沒提著藥箱去她家,估摸著去還債了,既然還了債,布包里怎會還有那麼多銅板,定是進入掙的!
一日掙那麼多,究竟是什麼活計?!一日賺那麼多,賺上個幾年,不就成大財主了?想到這,陳柱子的心「砰砰砰」快速跳了起來,那雙眯眯眼裡迸射出貪婪的光芒,。
「表嫂,那是啥活計,可將法子告訴我?」陳柱子說,「我大兒媳婦又生了個兒子,家裡花錢花的厲害,眼下正缺錢缺的緊,正想尋生計做呢,可又尋不到,恰巧你這兒倒有生計法子了,可真是巧的很。」
張氏嘴笨,不知該如何拒絕,若說的太明白了,又怕得罪陳柱子。
一旁趙翠見狀,心中將事情衡量了一遍,心知她與梁家飯館是長期合作關係,即便這會兒瞞過去了,總有一天也會傳遍村裡,索性今天解決得了。
便對陳柱子道:「表叔,我前不久遇到了山體滑坡,在鬼門關里走了一遭。其實那次我差點死了的,是一個女神仙救了我,之後託夢給了我一個掙錢的法子。」她頓了頓,猶豫地看向陳柱子,「表叔,我也想將這法子告訴你,可是那女神仙除了教我法子,也給我制訂了規矩,不能將法子傳出去,否則我將遭天譴,我的家人也不得好死。所以表叔實在抱歉,我不敢冒險將法子告訴你。」
這話懸得很,可這個時代大多數人都信鬼神,再者趙翠遭遇山體滑坡村裡人都知道,也都在傳趙翠福大命大,畢竟尋常遭遇山體滑坡的,不是死就是斷胳膊斷腿,哪像趙翠這般完整又活蹦亂跳的,遭神仙庇護倒也說得過去。所以陳柱子並沒過多懷疑她的話,不過叫他放棄那掙錢的法子,他實在不甘心。
「侄媳婦倒是個有福氣的。不過我覺得你應該是將神仙的話聽錯了。畢竟神仙都是為世人好的,巴不得你分享法子帶著大家同富貴。你若藏著掖著,她反倒會高興了,覺得你自私。」陳柱子訕笑道,那雙眯眯眼透著精明的光芒,「這樣吧,你若真擔心,便只告訴表叔我一人,表叔我絕對不會外傳,就算神仙說的是真的,就告訴了我一人,沒傳開,想必不會怪罪你的。」
趙翠心中反感,她都將話說的那麼明白了,甚至用了那樣的借口,擺明了不想說,可這陳柱子還抓著不放,未免也太過分了。
她本想懟陳柱子兩句,可顧慮到張氏不喜得罪人的性子,便好聲好氣對陳柱子說:「女神仙說的每句話我都記得無比清晰,不會聽錯的。再者,我實在不敢拿我的命還有我家人的命開玩笑,表叔,對不住。」
陳柱子皺眉,卻不看趙翠,而是看向張氏。見張氏一副膽小怕事的模樣,他知張氏心腸軟弱,從她這兒下手比從趙翠那兒下手容易多了,便半笑半威脅道:「表嫂,如今我家拮据,你有了掙錢的法子,難道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們家過得困難?咱們多年的交情也不作數了?」
張氏再軟弱也知這事與普通的事不同,壓根說不得,她滿臉的過意不去,對著陳柱子低聲下氣道:「實在對不住啊,柱子,我覺得……」
雖然張氏放低了姿態拒絕,但再低姿態又如何?始終沒有如陳柱子的願,陳柱子的臉色登時不好了。村子里最好說話的張氏都拒絕了,怕想套出話來怕是難了。
他的語氣登時間便狠厲起來,裡頭滿滿的威脅:「表嫂,你憑良心講,這些年我家待你家不錯吧?自表兄去世之後,留下你一個寡母帶著大牛還有二丫,村裡人嫌你家沒男人,欺負你,可我家有落井下石過嗎?每每大牛來借牛,我二話不說便借,可有曾拒絕過?村裡就我家、里正家還有陳富家有牛,他們兩家有我們家那麼容易借嗎?如今你有了富貴的法子卻忘了我這窮遠親表弟,這太自私了!」他冷笑,「你這會遭天打雷劈的!別怪我沒提醒你!」
陳柱子咄咄逼人的氣勢令張氏只覺自己百口難辯,她緊張地對陳柱子擺擺手,支支吾吾道:「柱子,不是這樣的……你別這樣想……」
一旁的趙翠簡直不能忍,她婆婆張氏未免太包子了!陳柱子如此明目張胆地欺負她,她不僅不知道反擊,反倒做出這番低/賤姿態,她光是看著都忍不了!
陳柱子說的確實不錯,牛在是個稀罕物,一頭健康的成年公牛大約要20兩左右,在這個一兩省著點花可以花上一年的時代,20兩無疑是個天價。所以村裡有牛的人家少得可憐,陳家村便只有三戶有牛,陳柱子是一戶,另外兩戶是里正家和村裡富農陳富家。
里正和陳富兩家算是村裡的大戶,和普通村民相比,並不缺錢,陳大牛偶爾借兩次牛還好,經常借卻是有些為難,畢竟對於他們來說,借一次兩個銅板他們並不放在眼裡。可陳柱子不同,原身對他家牛的來歷也知曉不少。
陳柱子原有一富裕的親戚,后因走了歪路,家中財產盡數賠了進去,連揭鍋開伙都難,家中值錢的便只有一頭懷孕的母牛,若那母牛是健全的還好,可惜那親戚落魄之時被曾經富裕時欺侮過的人報復,生生砍斷了他家母牛的兩條後腿。如此一來,這母牛便不值錢了,只等它產下牛犢仔之後賣給屠戶。
那親戚平日在村裡作威作福慣了,積了不少仇恨,如今他落難,難免落井下石。聽聞他的母牛產下牛犢仔要求人賣,紛紛將價格壓得低低的,幾百文幾百文的,最高的也只有一兩,要知道牛犢的正常價格浮動在5兩左右,若按村民們出的價,他可虧慘了。
但家中母牛斷腿,拖不動板車,村裡離鎮上又有好幾十里路,家中也沒有條件喂初生的牛犢,在他走投無路想低價賤賣給村民時,陳柱子出了一兩500文,比村裡出的最高的還要多500文,這親戚便賣了。
陳柱子原是想將牛養大將糧食拉去鎮上賣的,那段時間鎮里糧商炒糧,糧食價比肉價還要高,陳柱子想趁著這個時候大賺一筆。卻不想將小牛犢養大之後,上頭衙門開始出力鎮壓炒糧的糧商,糧食價格登時降了下來,不巧又遇上大雨,囤的糧食發霉,官不容人,天也不容人,奸糧商叫苦不迭,紛紛開倉低價售糧。
這可苦了一心做美夢的陳柱子,糧商都摔了跟頭,他這個跟風的鄉下人自然也好不了多少,雖說沒有賠,可養牛一年需要不少人力物力,再者他家地里活原本一家人就可以全部幹完,根本不需要牛,所以牛對於他們來說,算是多餘的。
這些事情趙翠是怎麼知道的,是因為自糧食從天價糧變成賤價糧之後,陳柱子的媳婦江氏逢人便哭訴自己有多慘,被殺千刀的親戚忽悠了買了牛,現在辛辛苦苦養大這頭牛,不僅換不回一點好處,反倒讓生活更加艱難了。她整日這樣說,趙翠不想知道也難。
陳大牛每每找陳柱子家借牛,除了會給兩文錢報酬,還會將牛喂的飽飽地送回來。再者陳大牛去鎮上賣豆腐也是逢不是農忙、牛正好閑著時去借,這樣對兩家都有利,也不是陳大牛一味佔便宜。
趙翠了解陳大牛這人,只要陳柱子有那麼一點不願意,他便不會腆著臉去借。所以陳大牛和陳柱子兩家也算是互不相欠。
退一步來說,陳柱子借給她們牛,她們該感激,若是尋常小事,趙翠會念著情分儘力幫。可她不是聖母,這才剛找到掙錢的法子,捂都還沒捂熱,便叫她分享給別人,她可做不到,更何況那人還威脅她,那就更不可能叫她心甘情願拱手分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