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話：咦、怎麼是你

魔法使通用傳送技術的能耗之大、構建之複雜和穩定性之差都決定了以之代替正常的行走甚至飛行成為常規交通方式之一是不太現實的工作為了做到如臂使指地召喚小小的人偶娃娃，我所付出的努力至今回想起來也令人感到不堪回首難以置信而帕琪小姐用來跨越近三十四萬公里距離的超級傳送需要付出的代價甚至是我不敢想象的，若非幾乎不講道理的賢者之石的存在，帕琪小姐大概也不敢狂妄地策劃出用傳送術進行登月的扯淡計劃，老老實實用噴射火箭反倒要簡便安全十倍以上。

「所以用魔法使的個人技術還是無法抵達火星軌道嗎。」

「你又在異想天開了。」

「可玄兔小姐說她有開發木星的計劃誒，仙人的個人能力有那麼不可思議嗎？」

「她明顯是在說笑你竟然當了真，她給你定風針的時候只是表明了她沒有辦法去研究一件法寶起效的原理，」帕琪認真地說，「修行高人的大神通，畢竟全都是類似生物本能的能力，修為越高、掌握的能力越奇特，仙人本身卻無法實現從最根本的底層邏輯認清法術神通的原理，所以再如何運用熟練也無法使之脫離高人本身量產開發，在我看來任何法寶都是偶然的產物，沒有最根本的底層邏輯指導，製作出相同的法寶只能是碰運氣的小概率事件。」

「我也明白啦，所以即使仙人能憑藉本身迥異的存在方式以個人能力抵達火星乃至木星軌道，對他人而言也沒有實際意義。」

「正是如此，所以開發之言本就無從談起。」

「話說我真的很好奇，那些把穿梭空間當做本能來用的神通廣大的大人物，如果下決心去往外星球，比如說比較近的火星，到底需要多久，帕琪小姐如果不考慮維生設施，去一躺火星又需要多久？」

「那些大人物我也猜不透，不過想來它們都是無需依靠攝入物質補充能量又無需過分考慮防禦宇宙射線，應該可以做到將精力全力投入加速以此飛向火星，想來花不了兩周……吧？」帕琪給出一個大概的判斷，「換做我就麻煩了許多，雖然短時間內抵擋宇宙射線沒有問題，長時間暴露在宇宙環境里終究是有害的，所以我首先得考慮太空環境中的長期防護問題，這可能將要求我必須準備身體質量三倍以上的維生設施，如果單考慮用目前較為高效、處在身體承受力範圍內、且魔力穩定程度最大的魔力噴射方式推進，或許可以用幾天時間把速度增加到近一百千米每秒，這樣的話，選定最短的路線，加速、勻速加上減速階段，我大概也一共需要半個月才能抵達火星。」

「在接受範圍內嘛，我覺得可以試一試。」

「不，你沒有考慮到一個限制：即使使用能耗最小、最穩定的噴射方式，在抵達火星之後，我依然將陷入魔力枯竭、無力維持在火星表面的生存。」

「呃……那就降低速度要求，延長旅途時間？」

「我剛才粗略估算了一下，最優化的方案也只能讓我在火星表面晝間的保證安全地待五到十小時。」

「那個、難道不能在環繞火星軌道或火星地表恢復魔力嗎？」

「我假設不可以，」帕琪說，「實際上是否能恢復魔力，沒有人知道，因為沒有正統的魔法使抵達過火星，所以我必須為安全考量先假設火星地表的環境將使魔力緩慢下降，較為不糟糕的結果也是持平，不升不降，可我的活動本身就必然促使魔力下降。」

「地表環境沒有保障的話，太空環境呢？」

「你我現在就在太空環境月球的引力可以適當忽略，沒有空氣，宇宙射線和星光同樣沒有阻擋地侵襲身體你的體驗結果呢？」

「之前沒注意，這段時間的活動似乎證明魔力沒有異常下降，也沒有特別的恢復，綜合來看比地球地面環境要差一些肯定不適合當做長途跋涉抵達火星軌道後用以恢復魔力的環境，說起來，修行者反倒不太在乎環境對法力的影響，這又是什麼原理？」

「不知道，不過你的發現有些價值，總之，目前來看，魔法使的個人能力還不足以施行一次有計劃的火星之旅來一次有去無回無怨無悔的旅程倒是沒有問題比火星軌道更遠的其它天體就不必考慮了。」

「真遺憾，」我說，「對了誒，神綺大人和大公主都有這樣一個猜測，她們覺得神王月夜見閣下其實並不是失蹤，而是單純離開了地球，去向了遙遠的宇宙深空。」

「哦？不過仔細向來這才是正常的猜測，前文明的神王大人在一千萬年後終於下決心獨自探索宇宙？」

「我覺得擺脫了現實桎梏抵達永恆的心靈世界，體會到的東西比單純的現實要廣大得多吧，她需要在這時候才離開地球探索外層空間嗎？」

「我怎麼會知道神王大人的想法，」帕琪說，「我在用凡人的、魔法使的思維去衡量她而已。」

「唉、我看得出來，如果月夜見閣下真的離開地球探索宇宙，我對此只能羨慕、卻無力跟隨。」

「我也一樣，大神通者的好處看來不全然是我不需要的。」

「你又打算認真對待修行了嗎？」

「我本來就沒有排斥，只是時間分配有側重。」

「側重到完全不在乎魔法研究以外的工作。」

「以前確實如此，我該轉變一些想法了。」

「嗯我舉胸支持。」

「你有舉的條件嗎？」

「對不起我對說服你重視修鍊有些興奮所以不由自主胡說八道。」

「在外界學到了不少壞東西嘛。」

「哈哈哈有嗎……」

忽然一聲「啪嘰」從頭頂位置傳來。

我自然記得這裡是月面真空，我被魔力屏障維持的大氣球包裹在內，飄在月球上空的氣球內部理應聽不見任何自然界的聲響除自身的心跳脈動血液奔涌等生理響動外。

於是我抬頭看去，首先是微光中的一個模糊人形、接著是一張模糊的臉，我習慣性展開神靈的意志去注視：「哪泥！」

「噢有人？」帕琪被魔力絲線傳導過去的那一陣異常響動給驚動，她飄了過來。

「呃、我把視線和注意力分享給你吧。」於是我把我所見用心念的方式實時傳遞給她。

「胸口的第三隻眼？是地靈殿的？」

「嗨呀愛麗絲！好久不見啦！」其實沒有聲音，我是從她的嘴型變化里看出說話內容來的。

「啊……就是地靈殿的，地靈殿的妹妹大人，戀醬為什麼會出現在月球？我以為你到了外界就全世界瘋跑了去不可能讓人找到呢！話說暴露在真空里很不好受的甚至會有危險先進來吧。」

「嘿！我進來咯！」

戀戀小姐不等我放開屏障控制便生生擠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