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話：格外不自在
「那兩姐妹長得不太像。」蓮子對離隊的古明地姐妹發表感想。
「這是慣例了……」我想了想發現這樣的問題不太容易回答，因為我也說不明白那到底是怎麼回事，「發色迥異的親姐妹我都見過呢，話說梅麗夢遊的時候沒見過那姐妹倆嗎？她們一般住在幻想鄉的地底世界哦，就像廣寒宮養殖基地。」
「唔也許見過、也許沒見過，夢裡的記憶大多很模糊啦，要不是愛麗絲突然出現在我眼前，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做的夢是真實經歷呢。」
「梅麗做夢的體質真令人羨慕啊。」蓮子說。
「有時候也很讓人苦惱。」
「等咱們同居，把苦惱也分給我吧。」
兩個奇怪的女子大學生的對話常常讓旁人感到彆扭。
時間在接近地面的過程中彷彿越發緩慢、定格，直至靜止，通過幾縷地面射來的光線夾角我粗略判斷飛船距離地面還有十五公里左右。
「落點誤差大概會在一公里左右，距離你的公寓樓頂，」帕琪說，「這是任由飛船以目前運行狀態下降的結果。」
她的另一層意思是：「花一些力氣控制航道就能精準找到公寓樓頂了吧。」
「對。」
「好吧好吧這一步讓我來，反正魔力儲備剩下不少，浪費在最沒效率的噴射作業上也無所謂。」
於是空氣泡泡號近乎勻速下降的同時接受著我的軌道微調當然這是在船長的指導下進行的。
十分鐘后，公寓樓頂。
「地球！我們又回來啦！」飛船剛消失，蓮子跳了起來朝晴朗的夜空高喊。
「別擾民啦蓮子。」梅麗把打算靠近天台邊緣繼續喊一喊釋放壓力的好友拉了回來。
「對不起我又興奮過了頭，啊好想立刻躺下睡覺。」
「別躺啊，會著涼的，唉、我也好想躺下。」
「看來我不能放心讓你們獨自回家了呢，」我表示對兩位女子大學生的精神狀況有些擔憂，轉而對帕琪說，「鑰匙給你，位置你應該記得，先收拾一下登月遺留痕迹，我把梅麗和蓮子送回去，馬上回來。」
「嗯。」
揮霍著所剩不多的魔力，我把梅麗和蓮子一左一右拖在身後，飛向東京大學所在的方位。
「說真的好睏啊明明白天睡了不短時間，」抵達地面后便把精力消耗一空的蓮子小姐，「麻煩你啦愛麗絲醬。」
「就算為以後的房租付點利息嘛。」
「把我和梅麗分別送回去好像太麻煩了，不如就去我的公寓吧，順便我和梅麗互相監督一下不要洗澡的時候睡著，而且我家另有地鋪不怕擠不下的說，愛麗絲也可以留下來過夜。」
「我得回去招呼魔女閣下呢，梅麗的意思？」
梅麗小姐大張著嘴巴打瞌睡，「啊，就去蓮子那吧。」
於是五分鐘后，蓮子的公寓。
「拜拜！」
道了別，匆匆飛回公寓，正巧把魔力法力精力統統消耗到警戒線，我想今晚或許能睡個難得的好覺。
不出意外的，魔女大人沒打算今夜就回家，她把本就酷似睡衣的外袍脫了扔在收拾空蕩的客廳中不多的小木凳上，身著更似睡衣或就是睡衣的內袍在只有一點月光照進陽台窗的未開燈客廳內走來走去，像許多稀奇古怪的學者一樣愛把身處的環境變得同樣奇怪。
「這裡雖然小得可憐，」她說，「但意外地適合讓人安靜思考。」
「當然啦，這是我選的地方，這裡距離吵鬧的地面很高。」
「高度是一個因素，或許牆壁的隔音效果是個更大的因素。」
「嗯，你觀察得很仔細，比如我知道隔壁春小姐經常帶不同的男友回家，可我在屋裡什麼都聽不見。」
「……」
「咳、開個小玩笑，別用那麼可怕的眼神看我，我可沒打算帶外人回來過夜生活。」
「竟然學會了過夜生活，」她的眼睛里又充滿嘲諷，「雖然其實不關我的事，站在朋友的立場上，我希望你做好足夠的措施。」
「……」我求饒，「拜託別再提這類話題了，好像我真的學放蕩了似的，前一段時間接觸過的真正的現代女孩已經給我放走了哦，從來沒有深入接觸過。」
「那個近衛家的大小姐？我倒是覺得你應該和她學一學真正的外界女孩的生活方式，反正你看起來很感興趣。」
「還有正常的女子高中生你怎麼不提呢！我對所謂真正的外界女孩的生活方式……咳、雖然的確有一點興趣，但是從蓮子和梅麗那裡才讓我真正感受到外界人的樂趣，難怪魔理沙扔下找回靈夢的任務和她們廝混了幾個月。」
「用奇思妙想攬實驗經費？」
「呃……」
那句話換一個表達方式其實是：用科研工作者的腦洞騙經費。帕琪小姐很客氣地沒用騙字形容這種行為，看來她很適合外界人的行為方式。
「你決定了和兩位女子大學生合租？」紫色的睡袍和明亮的月光讓魔女大人顯得格外動人，雖然她提的問題讓人尷尬，「宇佐見小姐和哈恩小姐看起來沒什麼問題，但是她們很容易把你引導到你暫時不擅長的歧途去，最終結果到底是浪費時間還是豐收可不一定。」
「我就單純好奇嘛，不會有歧途的。我覺得合租是個不錯的主意，讓她們幫忙付房租可以讓我節省許多時間。」
「臉皮厚度看來和外界生活的時間長短很有關係。」
「那可不見得，土生土長的現代外界少女也沒幾個臉皮和我一樣厚的。」
「……」
「你打算穿著睡衣在客廳里轉一夜圈嗎？」
「是你打斷我了的思路，現在沒必要繼續轉圈了，」她看起來不打算把脫掉的外袍穿上，「房間里的床不夠大，今晚你就睡地板吧。」
「誒！」
「明早記得早起，樓頂上還有一些痕迹沒有收拾乾淨。」
「啊？」
帕琪小姐沒有商量的意思，她直接進了卧室。
「才不到十點的說！」
「你還有別的夜生活？」
「呃，沒有、別誤會，我得開機看看論壇的管理員回復，關於昨天的任務報告。」
「哦。」她示意我不用在乎她，毫無彆扭感地躺上床閉眼準備休息。
卧室內只有屏幕的微光，臉對著電腦屏幕，身後是忙了幾十小時幾乎筋疲力盡於是不客氣霸佔我的小窩的閨蜜小姐，我忽然覺得已經讓我適應了好幾周的小卧室在今夜讓人感到格外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