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0章 火球
「——」
同樣遭受了彷彿重擊一樣的沉重打擊，正在通道遠方另一側與芙蕾雅戰鬥的黑袍身影踉蹌著向後退去，原本覆蓋著滿層冰晶的、圍護在她身前的那層薄膜結界似乎也在剛才無形的打擊中映現出一個個明顯的大小破洞，擴散的碎裂晶片最後也在距離的拉開中寸寸碎裂開來——自另一邊開戰之後也同樣拉開了大戰的序幕，身為火系大魔法師的芙蕾雅同樣也與面前疑似「克莉絲汀」的黑影進行了第一輪試探性的交手，然而經過幾番來回的魔法交換之後，她發現展開在這條通道上方的無形薄膜結界才是目前阻礙她接觸那道黑袍女子身影的最大敵人。
「然而那層結界居然就這麼破掉了。」
望著眼前那道熟悉的身影久久沒有起身的痛苦模樣，退開了幾個身位的芙蕾雅眼中閃過了幾分奇光：「她似乎也遭受了不小的損傷……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應該是那個傢伙又拿出了什麼研究成果吧，而且還是實驗型的。」一直被芙蕾雅保護在身後的雪靈幻冰隨後也露出了自己的腦袋，似乎正在不斷檢查著身體有什麼異常：「可惡，那傢伙每次興緻一來的時候就喜歡搞這種事……他就不怕傷到自己人嗎？」
「我確實感受到了一些剛剛穿過這裡的魔法流動——不，是大量的魔法流動。」雪靈幻冰的這番話提醒到了芙蕾雅，但後者迅速檢查了一遍自己，也沒有找到任何的傷痕：「是非常……分散的流動，但從結界領域表面出現的傷痕上看……」
「造成的殺傷卻非常大。」雪靈幻冰聲音低沉地回答道：「會不會是因為——」
空間的震動隨後從四面八方傳來，與之相伴的還有名為拉沃爾的老魔法師自上而下傳來的痛苦呼喊，原本自通道深處的漆黑空間外緣不斷浮現射來的魔法飛彈也在這一刻出現的停滯，給了後方還在失重環境內艱苦生存的墨菲斯托等人一絲喘息的時間。如同痙攣一般的抽搐扭動中，位於黑白分界線處的幾名老者也終於穩住了各自的身形，鮮血淋漓的模樣也遍布在這些依然存活的老魔法師全身，就像是剛剛被霰彈槍發射的細密子彈打成了篩子一般：「你……做了什麼……？」
「這要是放在現實世界，被這種高能量粒子串打中全身的人，就算是幾條命都不夠死啊。」來自段青的回應聲也終於在空間通道深處浮現，只不過那聲音聽上去也不像是在解釋，而更像是在自言自語：「不過我倒是沒想到就連這條通道本身都會受到影響，而且還是和那位羅德里克大師掛鉤……當然弱點也很明顯，比如遇到同素體的時候……」
「你這根本就不是火球術！」拖著殘餘的一口氣，老魔法師們紛紛開始斥責下方的段青：「邪魔外道！這是邪魔外道！而且還有這麼大的殺傷力，這根本已經超過了七級魔法的範疇了吧！」
「不要動不動的就把你們不理解的東西稱之為『邪魔外道』，這樣會顯得你們很無知。」揮舞的雙手在五名依舊一動不動的追隨者戰士面前顯得從容不迫，段青施施然地送上了自己的反擊之聲：「我這可是新創的魔法，按照法師議會的規矩，在評級結束之前，它們連『零級』都稱不上！至於殺傷力的問題……你們難道就沒想過，這是你們自身的原因么？」
「在範圍打擊面前，用『生命連接』將彼此連接起來的人，受到的傷害本就會變得更大啊。」
數枚藍色的冰霜箭矢先後劃破失重空間中的空氣，然後又在即將擊中五火球神教之前被他們各自面前閃動的火焰攔了下來，新的一輪交鋒也隨之在更多小範圍火球與冰霜的交匯中再度開始，激烈的彈雨也再度將段青的哈哈大笑完全淹沒。看出了對方不想再給段青任何的喘息機會，猶豫片刻的雪靈幻冰還是決意拔出了自己的武器，屬於芙蕾雅的手臂卻是再一次將她的舉動攔了下來，與之同時攔下的還有前方再度撲面而來的極冷寒霜：「你現在沒有那個空餘去幫助他，先保住你自己的性命再說吧。」
「……但我留在這裡沒有什麼用處。」望著眼前用以阻擋漫天冰晶的青紅色火焰牆壁，雪靈幻冰重重地搖了搖頭：「與其留在這裡繼續當累贅，我還不如去幫另一邊比較好。」
「他們不是在『對決』嗎？」芙蕾雅施展火焰牆壁的施法動作與她此時的語氣一樣穩重而淡然：「那個男人之前也明確表示過，不想讓你摻和到他們的戰鬥之中吧？」
「別忘了他交給你的使命。」
紅色的長發與紅色的背影一起在空中搖動，與近在咫尺的火焰一起形成了沸騰的波浪，望著這道背影的雪靈幻冰再度沉默良久，最後將越過的目光再度落到了通道上方：「……我現在能通過那條領域邊界了，是吧？」
「『極寒霜域』已經不復存在，眼前的這位姐……克莉絲汀大人，也已經被我拖住。」芙蕾雅的回答聲音也跟著往上方揚了揚：「只要沒有那個拉沃爾繼續在外阻撓你的話，你的面前就已是一片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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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解開最後的秘密吧。」說到這裡的紅髮女子將微微露出的側臉收了起來：「我們會繼續掩護你的。」
心中似乎有千萬道思緒在流淌，雪靈幻冰的眼中再度閃過了代表著各類情緒的複雜光芒，不再猶豫的她隨後也下定決心，繞著火牆的邊緣向前挪動了一段距離：「那麼——」
「我也稍微幫你吸引一下火力好了。」
手中的龍骨大劍反射出了劍氣的光輝，化作實質的匹練也隨著雪靈幻冰翻轉的手腕而在她的面前形成了大片的劍影，凝聚在她身後的一蓬用以提供動力的火焰也隨之在這層劍光的籠罩下迸發，將她連人帶劍向著冰火交織的邊界上空推了出去。劍影在速度的驟然加快中拉成了一條直線，伴著雪靈幻冰的一聲嬌喝整齊地向側前方鋪開，這些越過冰火交織邊界地帶的劍影隨後也在極冷寒霜的作用下覆上了一層厚厚的寒冰，最後猶如連接在一起的冰柱一般砸向那道黑袍女子的身體：「——」
發出了令人難以理解的聲音，疑似克莉絲汀的女子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雪靈幻冰這一邊，原本正在不斷向前放射的霜寒之風也在這一刻出現了偏轉，集結成片的極冷冰寒也在摧毀那道劍氣冰柱的下一刻集結成片，向著雪靈幻冰所在的方向砸了回來：「就是——」
「現在！」
看都沒看一眼自己即將遭到的反噬，白髮的女劍士撤回了自己的長劍擺出了全力防禦的姿勢，位於她飛離軌跡原點的芙蕾雅隨後也像是早有準備一般，將蓄積已久的火焰化成凜然的刀鋒轟然向前斬落：「原生之炎——」
「天火審判！」
熾熱的刀鋒如同剖開黃油一般輕易撕裂了寒霜的邊界，后發先至般撕裂了黑袍女子的身體，那還在繼續仰頭髮出無聲嘶吼的黑色袍裾隨後也在被寒霜之風推離原地的雪靈幻冰眼底一分為二，然後在穿過的火刀留下的白熾中化作漫天的灰燼紛飛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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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成火球的火元素實際上也是微型粒子的一種，可以被壓縮也可以被釋放，強大的魔力或者較高的親和力可以促使它們相互壓縮，從而形成一種『高密度態』。」
交織的魔光在通道出入口處的黑白分界線處繼續上演，代表著段青和五火球神教之間的爭鬥再度變得激烈，然而與之前攻守時的形勢傾向不同，這一次屹立在無數火球爆炸光芒之間不斷施法的段青明顯變得更從容了幾分：「之前你們所用過的『濃縮式火球』明顯就是這種使用原理，不過看起來你們也不懂這些，只是自顧自地將你們熟悉的魔法進行極致的壓縮，然後一起進行釋放罷了。」
「真正的『壓縮火球』表現出來的威力可不止如此。」
用手中展開的一層光幕將眼前不斷飛來的壓制火力臨時擋下，段青解釋的聲音也在光幕後方徐徐響起：「或者說，你們還未窺見到其中的秘密：當壓縮的力量超過的一定的限度，火球中的火元素微粒就會出現坍縮，能量等級較高的元素微粒之間的緊密連結出現斷裂、重組、融合，並釋放出不同於『爆炸』的巨大能量。」
「我將它稱之為『輻射』。」
手中的岩石凝結成一把刀刃，帶著燒紅的痕迹將眼前飛臨的魔法攻擊盡數劈裂開來，無數爆炸的光火隨後也淹沒了段青的臉面，但卻並未淹沒他此時的聲音：「而剛才的那顆火球，我命名為『輻射火球』。」
「安敢繼續胡言！」上方的五名老者們再度加重了彼此的攻勢，那放大的斥責聲彷彿也是想要用來對抗他們此時驚懼的內心：「我們也是縱橫魔法領域多年的資深魔法師！你的一派胡言我們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我是不是在胡言，你們自己心裏面應該清楚得很，畢竟剛才的『漫射』現象和造成的傷害，都是實打實存在的。」
完全放開了自己的法杖，段青的兩隻手掌紛紛並指成刀，開始將面前不斷紛至沓來的火球雨斬成漫天的碎片：「坍縮釋放的火元素微粒帶有巨大的初始速度，輕易就可以擊穿大部分的護甲與能量護盾，尤其是魔法師，其對魔法結構、元素親和力的破壞更加嚴重。」
「當然，這裡是自由世界，即便真的將一名魔法師的魔力源進行了不可逆的徹底破壞，只要你們死上一次也就恢復了。」揚手將最後兩顆飛來的火球敲成了碎片，灰袍的魔法師轉身擺出了蓄勢待發的姿態：「同樣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可以甩開包袱把自己的想法全部都實驗一下，比如說——」
蓄勢待發的雙手猛然前推，段青強頂著幾枚爆炸在近前的火球術轟出了自己的魔法，然而精神高度緊張、立刻擺出防禦姿勢的老魔法師們卻是並未在段青推出的手掌之間發現任何存在，就連聲音中也只有他們自己發出的火球爆炸之後的餘波回蕩：「你在做什麼？虛張聲——」
嘭！
毫無徵兆的爆炸聲出現在其中一名老者的頭頂，不知從哪裡憑空出現的火球也在擊中他面門的下一刻如同破裂的沙袋一般炸裂開來，飛濺的火星在四濺的道道線條軌跡中綻放出藍色的光輝，與那名老者的慘叫聲一起飛向了更遠的方向：「這也是我的最新研究，改變火元素微粒的存續狀態，一旦『偏轉』的元素微粒超過了一定限值，整個火球術的飛行軌跡就會出現『缺失』，我將其稱之為——」
「相移火球。」
指尖再度凝聚出一顆模糊的火焰球體，段青沖著還在對立的其餘四名老者展露出自己的微笑：「當然，它僅能起到偷襲的作用，殺傷力現在還比較有限，再加上你們五個現在還是一體的，所以——」
「你沒有機會了！」未等段青說完自己的話，來自上方的四道火球機關炮就密集地覆蓋在了段青的身上：「去死吧！斷天之刃！」
「定點施法！濃縮式！」
機關炮的齊射在下方的通道中炸出了一連串的火焰新星，富有默契同時停手的四個人也同時舉起了自己的手，與之前相同的四顆小小的火球也在他們猛然前揮的手臂中浮現在段青的周圍，將他還未在散開煙塵中顯現的模糊身影前後左右夾擊在了一起：「什麼偏轉，什麼相移！隱藏飛行軌跡哪有直接定點施法來得更有用？所有的『花里胡哨』都是在浪費時間！」
「這可不是什麼花里胡哨，畢竟所有的火球術——或者說火焰魔法，都是用類似的原理和方式構成的。」
雙手展開在自己的周圍，段青仰頭綻放出愈發得意的微笑，四枚愈發明亮的「小太陽」也在他的手勢下漸漸失去了爆發的光輝，最後猶如融化的冰雪般漸漸崩解碎裂了：「定點施法也有定點施法的缺陷，就像現在這樣——」
「等你們施放完畢，這些不穩定的『元素微粒』也就不歸你們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