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受傷
?(女生文學)剛剛吃了教訓,五虎退再也不敢放虎崽們出去玩了,領著它們跟在審神者身後走在屋舍的迴廊里。
依然抱著那隻調皮的小老虎,五虎退抬頭看著前面人的背影,主公大人最後看過來時的眼神真的讓他好在意,很想去問一問,卻又不敢。
一陣有些激烈的木劍交擊的聲音從耳畔傳來,五虎退立刻恍然,是到手合室附近了啊,是誰在裡面做練習呢?
正想著,就見前面的主君已經抬步朝手合室那邊走去,五虎退下意識就跟上一起。走得越近,手合室里的聲音就越發清晰,從對戰的雙方發出的呼喝聲中五虎退分辨出是大和守安定和長曾禰虎徹。
等到拉開門走進去一看,才發現不止那兩把刀,還有新選組的其他刀劍都在這裡。
「啊,主人!」在旁邊觀戰的加州清光看到審神者時立刻高興地叫起來,「主人是來看我們手合的嗎?」
他的聲音也讓專心對戰的兩把刀跟著停了下來。
「主人!」「主公!」「喲!主殿!」
除了在練習的兩把,另一頭站著的和泉守和堀川國廣也紛紛向她打招呼。
「路過了就過來看看。」審神者先向眾刀點點頭,隨後對著場中的兩刀道,「不用顧慮我,你們繼續。」
「是!」兩人精神一振,紛紛拿出了比之前更足的氣勢。
「該動點真格的啦,大和守!」長曾禰抬起手中木劍,做好了出擊的起手勢,「在主公面前,可不能丟臉。」
「這也是我要說的。」大和守安定微微眯眼,臉上帶著不同於平日的狂氣笑容,「也該讓主人看一看我這陣子的進步,小心你的頭喲,長曾禰桑。」
「哈哈哈!來吧!」
木刀交擊的聲音更加密集的響起,五虎退看著眼前你來我往的迅捷身影,逐漸瞪大的驚嘆眼眸閃過憧憬,下意識地看向旁邊的審神者,發現對方只是安靜地站著,雖然還是慣常的沒有表情,但一雙眼睛是很認真地盯著看的。
「多謝指教!」
「進步很快啊,大和守!」
手合結束,兩把刀在做完禮節后,齊齊向審神者的方向看來,不用言語就知道他們是在問主君覺得如何reads();。
審神者沒有說話,只是抬步走到對面的武器架上拿起了一把木劍,帶著它走進場中央站在兩把刀的正前方,看著他們道:「攻過來。」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在手合室里聽到主君這麼對他們講了,所以兩把刀也只是對視了一眼,默契地舉起手中木劍,氣勢凌厲地向她衝過去。
「主公,得罪了!」
「喝!」
「呀!」
一分鐘前五虎退看著大和守與長曾禰毫不留情地向審神者殺去還很驚恐害怕,一分鐘后,再看已經倒在地上正捂著痛處慢慢爬起來的兩人時這才明白為什麼他們之前這麼拚命——除了最初的這一擊先手外,他們根本沒有別的出手機會了。
瞅瞅疼得齜牙咧嘴的大和守和長曾禰,再看看站在原地連腳步都沒移動就擊飛兩人的審神者,雙方的巨大差距讓五虎退先是沉默,隨後又抑制不住地雙眼發亮,一瞬不瞬看著場中的少女。
「好好記住那些疼痛,這就是你們之前招式的所有破綻。」審神者一邊說,一邊就要將木劍放回去,「比起之前那一次,你們確實進步了。」
「還有這麼多破綻啊。」大和守滿臉的失望,只有在這方面他永遠不知道滿足,受到崇敬的主君誇獎也沒有感到高興,「不行不行,這樣子可追不上沖田君的腳步!主人,我會更加努力的!」
長曾禰倒沒有他那麼多想法,只是恭敬地謝過自家主君,就開始思索怎麼彌補自身的不足了。
「回去了,你們繼續。」審神者向他們點點頭,轉身就要離去。
「誒,誒誒,主殿!別急著走啊!」那邊和泉守急忙伸手攔住她,「你不能光指導大和守他們倆,順帶也幫我們看看啊!」自從大和守第一次請主君過來給他們手合指導後到現在,她來這裡的次數雖然一隻手就數得過來,但每一次都讓他們有所進步,今天她自己主動過來怎麼可能就放走。
審神者聞言想了想,覺得也花不了十分鐘便點頭答應了。
於是五虎退就看著主公大人的制式木劍從打刀式擊倒了兩個又換成了脅差式繼續放倒,等地上躺了一圈時,她最後歸置木劍時又將手放在了短刀型號的木劍上,轉過頭看他。
「你也要嗎?」
嚇得五虎退連忙搖頭。見主公大人依舊一臉平靜地收回手,小短刀心頭這才鬆了口氣。
走出手合室,審神者的腦袋裡還盤旋著遺留至今的疑問,不管是自己的刀劍還是外面的溯回軍,所用的招式都比她夢中的要粗糙太多,今天的對戰依然也是,在大和守他們眼中算是極快的出招,在她眼中處處都是破綻。
很明顯,自己擁有的技能和知識,並不屬於本丸刀劍里的任何一個時代。那麼這份夢中得來的一切到底是不是屬於她的記憶,就真的有待商榷了。
再度抬起自己的雙手看了又看,少女想起藏在衣櫃里的那套病人服,她眉頭蹙起又頓了頓,將自己到底是誰的念頭狠狠壓了壓,隨即抬步朝大書院的方向走去。
五虎退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看著那人步伐從容的背影,目光畏怯裡帶著無法忽視的崇拜。
我,是不是也應該,更加努力一點了呢?小小的短刀在心中暗想。他害怕自己若是停滯不前,有朝一日會連這樣的背影都看不到了。
第二日,本丸大門前。
審神者看著自己面前的一排刀劍reads();。
加州清光,同田貫正國,長曾禰虎徹,葯研藤四郎,笑面青江,浦島虎徹
這就是今天的夜戰隊伍了。打了電話跟紫藤等人溝通確認了一下,朋友們紛紛表示讓她去這個戰場時要仔細小心,一不留神刀劍就會出現重傷中傷什麼的。畢竟都不比皮糙肉厚的太刀大太刀之流,刀種的天生限制也沒辦法。眼下只剩這最後一關,總要闖過去。
「出發吧。」
「是!」
審神者跟隨著部隊出陣也有好一段時間了,她發現時之政府委託剿滅的溯回軍實力也是越來越強,夜晚這個特殊戰場雖說沒有像大太刀之流一樣讓她也變成全廢,但也帶來了不少麻煩,來過幾次的審神者給自己計算過,她的實力在夜晚戰場也就比打刀高四成,這跟她在手合室一個照面就能搞定一堆刀的實力相比,差距簡直不要太大。
畢竟只是人類,審神者有自知之明,肉.體凡胎,能有這樣的實力已經不錯了。
不再是荒郊野嶺人煙稀少的戰場,而是深夜裡靜靜睡去的古城,審神者每次過來這裡都有些恍惚,這種不能被世人發現也要維護世界和平的即視感怎麼都破不了。
「池田屋啊……」清光隱在夜色里看著不遠處的建築露出感嘆,「要是大和守安定在,一定又會在念叨沖田君的事了吧。」
「難道你就不在意?」長曾禰虎徹看了他一眼,他作為新選組組長近藤勇的刀對這裡的事也很清楚,「這次的事件里,沖田總司獨自殺進池田屋的二樓,然後你就被……」
「咳咳!」下意識地打斷長曾禰的話,清光用眼角的餘光掃向等待葯研歸來的審神者,見她根本沒注意這邊的對話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泄氣,「是啊,別在這種時候吐血啦,使用我時再小心點啦之類的抱怨肯定是有的。」
「果然,你……」
「聽我把話說完,有資格說這種話的是這個時代的加州清光,而不是從未來過來的我,對吧?」清光揚起頭直視長曾禰,神色里滿是認真。
長曾禰沉默了一會兒才點點頭:「對,不讓敵人通過這裡才是現在的我們能做到的事。」
當著新主人的面前緬懷舊主,不管新主人是否介意,都是不太好的事,比起一心思念沖田總司的大和守安定,加州清光更在意守在身邊的新主人。
「大將,我回來了。」隊中唯一的短刀偵察歸來,以近乎悄無聲息的步伐回到了隊伍里。
拿到敵軍的情報,之後自然是沒什麼好說的,戰鬥很快開始。
對於夜間室內戰,審神者心中只想吐槽溯回軍們實在太會藏,明明就是間不算太大的房子,愣是讓他們翻幾個房間就能打了幾波的敵人。
比較欣慰的是,這一次出陣運氣還算不錯,他們並沒有碰到陷阱直接打道回府,剿滅敵首還是有望的。
然而事實證明非洲隊們高興得總是有點早,眼看勝利在望,敵方大將就藏身不遠處,審神者的隊伍里因為不間斷的戰鬥關係很多刀都掛了彩,其中以葯研最重,作為隊伍里最脆弱的短刀,他是直接重傷狀態。
一邊是苦找許久眼看就要到手的大勝,另一邊是也許再來一場戰鬥就能碎刀給她看的元老級短刀。審神者並沒有思考太久,對眾刀下令:「回本丸。」
「等等,大將!」數次跟著隊伍尋找敵營的葯研知道眼前的機會有多得來不易,根本不願意審神者就這樣放棄,「我並沒有傷到不能動,還是可以戰鬥的reads();!」
「之前給你的御守已經破掉了,暫時沒有第二個給你用了。」審神者回應得很冷靜,一點也不客氣地指出了葯研的點背,「這次要是再有那麼多敵人集中攻擊你就麻煩了。」
「可是這次如果錯過了,大將您的進度在年後的彙報上一定又會被評為落後,到時候政府會做什麼您也不清楚吧!」怎麼能因為他才導致功虧一簣!葯研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葯研……」其他的刀默默地看著他,同樣作為刀劍,他們不可能不理解這種拖累主人的心情,敵首就在眼前,主君卻因為手中利器出了狀況不得不打道回府,不想要主人失敗,但也不想因此失去同伴,他們都默不作聲等著自家主君下決定了。
審神者這一次盯著葯研看了很久,對方毫不相讓地回視,眼中滿是懇請。最終,她還是點了點頭:「好。」
主君難得的妥協讓葯研露出笑容,這樣子大將就不用再這麼辛苦一遍遍奔赴戰場了吧,到時候他警醒一點,應該……
設想總是很好,但現實總是與之相違背的。也許隊伍能找到敵方大將,很有可能是葯研一個人把非氣都吸走的關係,從他們來到池田屋開始很多敵刀都喜歡不停向他招呼,一直到敵方大將隊還是這樣。
審神者和其他刀已經盡量在分擔壓力,葯研還是被敵方的一把脅差逼到絕境,因重傷而遲頓的身體讓他狼狽跌倒在地時,敵人已經斬擊過來,這一擊下去他的結局便能定下了。
眼看葯研就要被擊碎,審神者再也顧不得面前正對抗的的大太刀,直接轉身幾乎是撲擊的姿態一刀斬碎那把脅差,葯研的危機解除,她背後空門大開,雖然借著高速閃避了一下,但還是被後面的長武器掃中了後背。
「大將!」「主人!」
後背的痛讓審神者臉色一白,卻也通過傷口走向迅速推測到了背後敵人的動作,直接果斷地就一滾,對方的斬擊落在了地上,成功閃避的審神者連確認都不需要直接一個暴起向身側斬去,手中刀鋒閃過,那把大太就被一刀兩斷。
一下子滅去兩把敵刀,集體挂彩的隊伍壓力大減,很快就將這支溯行軍消滅乾淨。
「主人,你的傷!」
「主公,您傷得可重!?」
「主人,你流血了!我們快回本丸!」
所有刀都紛紛向審神者跑去,這是印象中他們的主君出陣以後的第一次受傷,新鮮血液的腥氣瀰漫在空氣里。離得最近的葯研硬撐著重傷的身體走近她,想幫大將確認一下傷勢,手才伸出一半就被人重重打開。
「別碰我!」
一向平板沒有起伏的語調驟然尖銳,少女蒼白的面容映著刀光,鮮有情緒的雙眼於此刻流露出的,是如同受傷的野獸般極具攻擊性的警戒與防備。
再近一步,就斬了你!
這個訊號如此直白強烈,讓葯研全身冰冷,整個人僵在原地。胸口像是被什麼重重砸過,陌生的劇痛感從心底漫開,葯研只覺得之前身上受到的所有刀傷,都不如大將此時的眼神更來得傷人。
同樣感受到這個信息的其他刀劍也在同時停下腳步,只能隔著一段距離不知所措想扶又不敢地看著審神者自己駐著刀搖搖晃晃一點點地站起來。
「主人!」「主公!」看到她因為疼痛而踉蹌了一下,幾把刀都擔憂地喊出來。
再度挺直脊背,審神者站在原地緩緩地調整呼吸,過了一會兒,才淡淡開口:「收拾好戰利品,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