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一點長輩之風都沒有的長輩
「你的神識已經築基了?什麼時候的事?」
師伯明顯是極為吃驚的。
卞若萱反而比師伯更驚訝,對於和她就接觸不多的人而言,她的神識基本都是內斂在內的,不知道她突破了也實屬正常。
但師伯都揍了她這麼久了,挨打的時候她沒少用神識啊,怎麼會不知道呢?
「我神識築基很久了啊,遇到師姑以前就已經築基了。」
從師伯驚訝的眼神中,卞若萱能確定,師伯確實是第一次知道這事。
「我要是神識沒築基,也不能順利和琳琳簽契約啊,琳琳當時雖然受了傷,但也是實打實的二階。」
師伯大概是消化了一會兒這個消息,才問道:「那你現在能御器嗎?」
「御器啊,只能短途,我的靈力強度畢竟還是沒有達到築基的程度,只能撐住短期的消耗,要是想把自己載上去,就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師伯反而像是鬆了口氣:「也還好是這樣,不然真不知道你會鬧出什麼事來。」
卞若萱有些無語,她這在師伯心裡都是個什麼形象啊。
「你就是用的這種方法,聽到的那些人說話?你能確認他們當時沒有發現你潛在地下的舉動么?」
回憶了一下當時大致感受到的那幾人的修為,卞若萱問道:「師伯,您覺得我這個潛伏水平,金丹左右的人能看出來么?」
師伯明白了她的意思:「這樣一來,你的信息應當是安全的。但是,這種事情做這麼一次也就夠了,不能再有下次。」
卞若萱雖然點頭點得很陳懇,但究竟聽沒聽進去,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不等師伯發問,她就將自己知道的其他信息全部說了出來了:「他們應當是有很多組同時在埋這個東西,應該埋了有幾日了,藤蔓生長的過程中,碰到過一些明顯是鬆動后重新回填的泥土。」
「他們埋的速度並不是很快,對於埋的深度這些下面執行的人應該不是特別有把握,我挖出來這個的時候,能感受到它的下方的泥土也有鬆動的痕迹。」
「做這件事,他們或許是有什麼人作為掩護的,幾人一起行動的小隊偶然遇到一個兩個還好,若是多了,肯定會引起城內群眾的注意的,但城內好像沒有聽說這方面的信息,想來他們應當是有個什麼合適的借口。」
師伯聽她說完以後,沒發表什麼評價,而是往旁邊的榮父那看了一眼,兩人似乎達成了什麼共識。
卞若萱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不由覺得腹中飢餓。
今日儒風真君的講道結束得早,她被師伯的人帶過來時天還是大亮的,這會兒天已經漸漸地變黑了,除了在夕陽殘暈照射下變得火紅的雲彩,大片的天空都變為了暗沉的墨藍色。
「師伯,他們這啟元城的人到底要商量到什麼時候啊,我中午沒吃飯,這會兒是真餓了。」
師伯大概是剛商量到要緊處,被打斷後心情並不愉快:「說不讓你吃飯了?餓了,自己吃飯啊。」
「師伯,話是這麼說的嗎?我可是發現了這麼個關係到一城命運的大事,您難道不應該獎勵我,讓我吃頓好的嗎?」
「你還想要獎勵?一個多月沒管你,你都野得沒邊了,獎勵你特訓一天你要嗎?」
卞若萱覺得師伯這話說得滿是槽點,月余不見,居然開口還是要揍她,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
確認師伯真的沒有鬆口的意思,卞若萱十分的遺憾,老老實實地一件一件地往外面開始往外掏自己的存貨。
今天晚上她準備嘗試一下魚膾,取了條魚出來后,卞若萱忽然就想起來,她幹嘛要自己傻乎乎地一刀一刀的切呢,師伯出門能不帶人嗎?
「師伯,您沒有獎勵我的意思我知道,我問您借幾個擅長刀法人可以么?」
師伯在這方面還是很大方的,很快就有了幾個人出現在了卞若萱面前。
「你們可有曾經片過魚的?」
雖然沒搞清楚她這是個什麼套路,但這幾人還是很陳懇的搖了搖頭。
卞若萱頗有些遺憾,還以為能借幾個熟練工來的,不過不是熟練工也沒關係,師伯出來會帶的這些人都是經驗豐富的,就算是現在開始學,上手肯定快。
實際上也是如此,在卞若萱的指揮下,這幾人的片魚工作很快就步入了正軌。
見不需要她再看后,卞若萱開心地調了點蘸醬,開始享受起了她的晚餐來。
這條比她昨天早上拿出來用來煮粥的那條大了不少,但在幾人片魚她一人吃的默契配合下,很快就被她吃得只剩了個魚骨頭。
恐怖的是,幾人片魚的速度隱隱地還有些趕不上她往嘴裡塞魚片的速度。
原以為她吃完這條就算結束了,沒想到她很快又取了一條更大的出來。
師伯大概是事情談得差不多了,往她這邊看了一眼,提醒了她一句:「晚上別吃太多。」
「師伯,您得知道,我中午沒吃飯,我現在吃的是兩頓的量,您不能以一頓的量來要求我,我要是吃得太少長不高了可怎麼辦啊。」
師伯遙望一眼她還沒來得及收好的魚骨架:「你拿著這東西出去問問,一敦吃一條,誰會覺得你吃的少?」
卞若萱自己又看了一眼,很明智地沒再說話了。
吃的時候自己是不覺得的,吃完以後一看殘骸,她好像確實吃的不怎麼少。
解決完第二條,雖然仍是不怎麼飽,但卞若萱已經決定不再繼續吃了。
就是她已經刻制了以後的食量,都已經驚到第一次見到這陣仗的榮父了。
「小瑾倒是和我提過一句,他這朋友胃口不錯,沒想到是這個不錯法。」
「先前見你不樂意請小姑娘吃東西,我還以為幾日不見,你又摳門了,見到小姑娘這個吃法,忽然有些理解你了,還好小瑾胃口不大,不然我這個做父親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嗯,卞若萱覺得自己一點都不氣。
「你以為她現在吃的是她自己弄的東西嗎?這也是我給的,還讓我的人幫著片魚,這和我直接請她吃了一頓有什麼區別?」
卞若萱感覺自己無法保持微笑了,兩個年齡不知道比她大了多少,修為高了她好多好多好多個階的大佬,當著她的面,一唱一和地嫌棄她吃得多。
凡界有句話說的好,能吃是福,像她這種本來氣運就一般般的,不多吃一點豈不是要崩盤。
屏蔽了兩個完全沒有長輩該有的氣派的長輩,卞若萱自顧自地開始做起了自己的事情了。
按她對於這種城內勢力扯皮的了解,今天晚上估計都是不會有她的事了。
明天不用早起去聽課,所以晚上她可以稍微晚睡一點兒,把自己該整理的東西給整理完。
想了想,在取出來自己這幾日做的筆記以前,卞若萱還是先把自己的藤蔓給放了出去,它好像正處在一種對什麼都新鮮的時期。
覃萬里在剛和她簽契約的時候,也處在一個這樣的時期。
不過,覃萬里和這個藤蔓的這種好奇時期,表現並不很相同。
覃萬里不愛動,喜歡跟她一起宅著看玉簡,她鐲子里的玉簡是覃萬里最先看完的,後來她看的時候,覃萬里時不時和她討論討論,當時沒看懂的都會問問她。
而這個藤蔓,則是喜歡出去逛,恨不得一直在外面待著,對所有看見的東西都很新鮮的樣子。
放它出去也消耗不了多少靈力,讓它自己小心后,卞若萱也就沒再管它了。
她今日是沒有附著神識在藤蔓上的,第一次附著在藤蔓上太長的時間,還是給她造成了不小的負擔,讓她直接睡迷糊了兩天才緩過氣來。
原以為好不容易能讓藤蔓自己出去玩一圈,藤蔓自己會挺樂意的,沒想到沒過多久,藤蔓居然自己縮回來了幾條。
敏感地覺得這一定是有事情,卞若萱按照藤蔓笨拙的邀請,附了點神識在它的一條根上,到達了它說的地點。
抵達以後,她立刻就知道了這藤蔓會回來的原因,立刻去找了師伯。
「師伯,這城裡的人商量來商量去,不知要等到何時了,咱們要不要先下手?」
「有發現?」
卞若萱舉了舉在地上彈得興奮,有邀功意思的藤蔓:「喏,本來是想著放它出去玩一會兒,沒想到有了意外驚喜。」
卞若萱滿心期盼地看著師伯,師伯也沒讓她太掃興:「先跟著去看看吧,行動還是不要太快了,免得打草驚蛇。」
「至於你,就別跟著去了。」
這個結果並不能讓卞若萱接受:「師伯,我不跟著去,您知道這東西到手裡了以後要怎麼處理嗎?要知道,安裝在不同節點的這東西,內里結構可是有區別的,您難道把昨天那個楊老也帶來了?」
「小姑娘想去,你就帶著吧,我們兩個還護不住她一個么?」
師伯很是勉強地同意了,從他拎起卞若萱的動作,就能看出他實在是勉強地緊。
卞若萱忍不住用靈力按摩了一下自己的雙肩,不然,她怕她明天一起床,兩隻手都要抬不起來了。
她不由為師伯以後的孩子捏了把汗,一看師伯這樣,就是個不會報孩子的,像她,哪會被師伯帶著走的時候她能舒服點了。
不過這事也難說,師伯要是敢像拎她一樣拎孩子,頭一個就過不去師姑那一關。
這麼一想,她瞬間又有些心疼她自己了。
「方位。」
卞若萱老老實實地給師伯報了剛才藤蔓感受到那幾人腳步聲時所處的方位,師伯很快就找打了目標。
見到這些人後,卞若萱終於明白了他們之前能安穩埋了那麼多天,一次都沒有引起城內人員注意的原因。
這些人,竟然是偽裝成了城內的護衛隊,好像還有令牌,他們身處的又是比較偏僻的西區,人員並不密集,就算有人經過,見到是護衛隊的人暫時停留,也不會起疑。
卞若萱倒是有些得意:「師伯,我說什麼來著,我就說他們有內鬼吧,不然這些護衛隊的東西,他們哪有這麼容易就拿到。」
「此時下定論未免過早,且再看看。」
師伯都這麼說了,卞若萱也老實了,安安靜靜地不再發表意見。
因為師伯特意使了法子掩去了她的身形,卞若萱並不擔心下面的人能發現她的蹤跡,反而專註的觀察起了下面幾人的動作來。
師伯一直跟著這一隊人,等著他們把今日的帶出來的東西都處理完,然後和普通護衛隊一樣交了班,最後看起來各回各家了。
卞若萱本以為今日的戲看到這就算完了,正準備和師伯好好分析分析剛才那幾人並不熟練的操作,沒想到這戲居然還有後續。
這幾人回去后,師伯還拎著她在高空站著,卞若萱抗了一會兒,實在覺得自己肩膀很痛了:「師伯,這些人都回去了,要不咱們也回去吧?」
師伯沒回她,好像是在確認什麼方向的樣子,過去的途中,還特意交代了她一句:「接下來要去的地方,我也不一定能遮掩得住你,你老老實實地別說話別動,明白?」
卞若萱對於看續集的渴望是強烈的,立刻向師伯表示了自己待會兒肯定老老實實的決心。
或許是因為這畢竟是啟元城的地盤,這些人並沒有設下太過複雜的禁制,師伯搗鼓了一會兒,很快禁制上方就出現了一塊隱約的透明處。
這次師伯所處的高度就更高了,卞若萱連人影都只能看個模糊的,就更別說他們在裡面到底說了些什麼了。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窘境,榮父很是善良地給她凝了個投影,雖然只有畫面沒有聲音,但她靠著讀唇語,足夠獲取她需要的信息了。
每到這個時候,她就格外懷念覃萬里了。
也不知覃萬里被那隻三足帶走以後,每天都在幹些什麼,雖然隔得遠,但對方突破的時候她還是會有感覺的,說明這段時間她應該沒有突破。
想來也是,回去才幾天,妖修突破本就比人修更難,是她想得太多了。
覃萬里前一次突破還沒過去多久,豈不是說,她想要再一次感應到覃萬里那邊的波動,得等到好久以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