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領證
第二天早上,言之棋把早餐做好才敲開司徒煜的門。
司徒煜閉著眼,頂著沒有打理的雞窩頭出來,下巴新長出了細細的鬍渣,有種街頭頹廢的藝術感。
「早餐已經做好了,十一點要回公司,十一點四十分第一場巧克力廣告要進行拍攝……你睡醒了嗎?」門一開,言之棋就開口說了一堆,也不管對方有沒有聽進去。
「恩?」司徒煜掀起眼皮,明顯不在狀態。
言之棋無奈,轉身回廚房給自己倒了杯牛奶放在桌上,坐下直接吃了起來。
司徒煜用力伸了個懶腰,拉開他旁邊的椅子,伸手就要去拿烤麵包,被言之棋一巴掌拍開。
「棋棋?」司徒煜無辜的看著他,棋棋不讓他吃早餐?
「洗漱了嗎?」言之棋無言,每天起床都像小孩子一樣,非常拖上半天才能出門。
司徒煜一愣,突然笑了聲,「現在去。」
看著他的背影,言之棋嘆了口氣,重新倒了杯牛奶放在他剛剛坐過的位置后回房換衣服。
等他再出來的時候,司徒煜也剛好吃完早餐了,言之棋讓他去換套衣服,自己則收拾桌子。
回到公司的時間剛剛好,化妝師正在為司徒煜定妝,言之棋站在一旁定定的看著他的側臉,有些出神。
司徒煜的私人電話突然響了,把言之棋失神的情緒拉了回來,看了眼來電顯示後下意識的又往司徒煜身上投去眼神。
司徒煜從鏡子把言之棋的動作盡收眼底,挑了挑眉,咧開嘴對他笑。
言之棋迅速別開臉,接通了電話,走開一些才低低叫了聲,「爺爺!」
那邊的老爺子一點也不意外是言之棋接的電話,開口便說:「小言啊!今天領了證,晚上回老宅,一家人吃個飯。」
言之棋愣了下,想到昨晚的對話突然有些心酸,用力呼了口氣穩住自己的情緒,「知道了爺爺。」
「好,你們忙好了早點回來。」老爺子沒再說什麼,語氣里不難聽出些許興奮。
言之棋看著已經掛掉的手機一會兒,深深的嘆了口氣轉過身,差點撞上不知什麼時候站在身後的司徒煜,猛的吸了口氣平靜下來,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怎麼走路沒聲音!」
「是你太出神了。」司徒煜一臉無辜,「爺爺說什麼了?」
言之棋看了眼周圍,見沒什麼人才低聲回道:「爺爺說晚上回去吃飯。」
「另兩支廣告什麼時間拍?」
「拍完這個就可以進行下一個了。」言之棋推了下眼鏡,抬起眼皮和他對視。
言之棋雖然比司徒煜大三歲,可在優越的遺傳優勢下,司徒煜從小就比他高比他壯,到現在一米八七的他已經比自己高出半個頭有餘了。
「知道了。」
司徒煜很喜歡演戲,工作起來的時候很認真,幾乎所有鏡頭都一次性過,今天也一樣,所以拍攝比預料中的時間更早結束。
現在的司徒煜很紅,出發前卸了妝,帶上墨鏡口罩穿上軍綠色連帽衛衣再加件黑色馬甲,在言之棋眼裡,這樣反而更引入注意。
到民證局已經是下午四點了,裡面還有不少男女在辦理業務,有結婚的,也有離婚的。
言之棋取了號,跟司徒煜去拍了結婚證照片后回到大廳等待。
大家都沉醉在結婚的喜悅和離婚的悲痛中,司徒煜的一身打扮並沒有惹來太多人側目。
司徒煜把馬甲脫下來,拉了下口罩,「要多久才到我們?」
言之棋看了下號碼牌,「快了。」
司徒煜點頭,把兩人的結婚證照拿出來研究,摸著下巴嘟囔,「想重新拍。」
「為什麼?」言之棋把頭探過去看了看,兩人都穿著白色襯衫,司徒煜笑容一如既往的燦爛,言之棋嘴角微微上揚,並沒什麼不對的地方。
「你都沒笑!」司徒煜有些怨懟,「跟我結婚你這麼不開心啊?」
言之棋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怎麼樣才算笑?」
「至少要像我這樣啊!」
「……」言之棋無言以對。
「走,我們重拍一次。」
「別鬧!」
司徒煜見他堅持也不勉強他,想著反正只是做個形式,又不是真正的結婚,可不知怎麼的,心裡就是不舒服。
可能是快到下班時間了,人數漸漸變少,很快就到他們了。
領著還熱乎的結婚證出了民證局大門,言之棋還有些不能回神,腦子裡不停想著業務員笑著祝福他們的話。
——兩位的感情一定很好,祝你們幸福美滿。
他們的感情是很好,可卻不一定能幸福美滿!
「回家了。」重新把裝束好的司徒煜摟著他的肩下樓梯,直奔停車場。
「恩。」言之棋抬手掰開他扣在肩上的手,習慣性的注意周圍有沒有狗仔。
司徒煜有些不滿,摟下怎麼了?
回到老宅時天已經全黑了,剛進門就能聞到飯香滿溢的充斥著味蕾。
「回來了。」剛換上鞋就聽見老爺子迫不及待的聲音,「快過來坐,就等你倆了。」
「爺爺,森哥凡哥凡嫂傑哥。」言之棋笑著把人叫了一遍,動作輕柔的拉開司徒諾傑身旁的空位留給司徒煜才坐在另一個的位置。
「還叫哥,該改叫叔了吧?雖然被叫老了一輩,但我高興。」司徒諾傑笑著道。
司徒煜坐在他拉開的位置上,順便插了一句,「對,你也該管我爸叫爸了。」
言之棋一陣尷尬,叫了這麼多年,要他突然改過來,他真不習慣。
「沒事,慢慢就習慣了。」司徒諾凡說。
「本來都是一家人,不要覺得不好意思。」華仲謙也跟著說。
「好了好了,吃飯吧!」老爺子一出聲,瞬間大家都不再說話了,全程只有筷子碰到碗發出的聲音。
吃完飯,老爺子把言之棋叫到了書房。
老爺子拿著拐杖,年紀大了有些駝背,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小言啊,過來這裡坐。」
言之棋聽話的坐在老爺子身邊,知道他有話要對自己說,只是他不開口自己也不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