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 傳說中的嫁衣
龍小芝「這裡是休息室哦,訂閱不滿50%就會逛進來,時間一天」
原來九境金蓮竟然是長在潭底的,難怪他們尋找了如此之久都尋不到蹤跡,只是這銀蛟著實不好對付,在場修士竟然無人能看破其修為,更何況,對於靈獸而言,只要沾上一點龍族血脈,攻擊力和防禦力都是成倍的增長。
這銀蛟如今正是化龍的關鍵時期,為了九境金蓮,只怕會拚死一搏。
墨雲和駱瘋子已經潛入譚中,但平日里鏡潭就十分難以下潛,更何況如今水流混亂,更是無法。
再說竹筏上,幾人又勉力接下銀蛟的一擊,如果不是有靈竹筏相護,他們只怕早已被蛟龍撕成碎片。
「將屏障撤掉,如今只能分散逃離,如此下去只會全軍覆沒!」是西汐月有些冰冷的聲音,但出人意料,竟然聽不出多少慌亂。
「沒錯,撤掉屏障,活下去全憑各自本事和運氣。」衣舞勉力站穩,附和出聲。她本體為靈植,在水中適應力強於靈獸和人類,而且九境金蓮同為靈植,說不準會與自己親近。此時激動又惶恐的衣舞顯然忘了,曾經龍小芝所下的斷言。
「不撤屏障也不行了,靈竹筏的靈力已經不足以維持,還請諸位各自逃離吧。」墨清寒話音一落,靈竹筏已經消失,縮成了手掌大小,被墨清寒收起。
如今這種局面也怪不得墨丹門,顯然墨丹門也並不知曉銀蛟一事,否則不會毫無準備的潛入潭底。
屏障消失的太過突然,幾人頓時被潭水包圍,好在都身有修為,沒有發生嗆水這種情況。
靈竹筏消失了,銀蛟卻不會就此停止攻擊。潭水中的亂流讓人行動困難,哪怕有巨大的浮力也被卷的無力上升。
龍小芝早就被花雨樓一把抓住塞進了胸前衣襟之中。
眾人入水的瞬間,銀蛟紫眸冷光閃爍,突然彷彿怕被偷走九境金蓮,竟然回遊到潭底,重新盤踞起來,將九境金蓮整個藏了起來,同時口中開始醞釀紫色的電光。
那是!龍息!
一個不可能的想法同時出現在眾人的心頭,龍息是龍族獨有的攻擊手段,根據龍的種類不同,龍息也有很多種,但每一種都擁有跨階的攻擊力。
如此強悍的攻擊力對血脈純度的要求自然很高,這條銀蛟即將化龍,但即使化龍也並非真龍,怎麼可能施展得出?
修士之中,怕是沒有幾個人真正見過龍族,更不用提龍息,不過即使沒有見過,那恐怖的殺傷力還是有所耳聞。鏡潭之上,修士頓時如驚鳥四散,迅速遠離鏡潭。
「那個瘋子!不要命了!」墨雲費力掙脫鏡潭上了岸,眼前卻劃過一道身影,只見駱瘋子不但沒退,反而一頭扎進了鏡潭之中。
剛剛駱瘋子的速度已經讓墨雲意識到,駱瘋子只怕正在突破出竅期的關頭,這人果然瘋狂,常人若是如此,大多會尋個地方閉關,衝擊進階壁障,這駱瘋子不但出來冒險,還去送死。
潭水之底,幾人已經面臨絕境,沒想到這銀蛟竟然能施展龍息,而十分不巧,這銀蛟正是雷屬性,龍息自然帶有雷電之力,只怕龍息一出,這鏡潭之中再無生機,難怪它要回到九境金蓮旁邊,除了以防九境金蓮被偷走,還有就是防止九境金蓮被龍息破壞。
潭水沒了銀蛟的攪動,水流平息了不少,但即使如此,以他們的速度也不可能在龍息施展之前逃出鏡潭。
龍小芝好不容易將頭向下的自己調整過來,扒著花雨樓的衣襟探出小腦袋,花雨樓的修為在幾人中最弱,但他有個好師兄,阮青雪和凡心一直在花雨樓周圍,為他了擋去了不少暗流。
「小芝麻!」胸前細微的動作花雨樓自然察覺得到,但他沒想到龍小芝竟然爬出了他的衣襟,跑了出來,下意識的喊出,卻忘了自己在水中,差點被嗆住。
龍小芝扇著翅膀,發現翅膀划起水來比兩隻小短手管用多了。龍小芝的速度很快,一方面是因為她體型小,一方面自然也是因為本體為靈植。
既然上升無門,那隻能入潭底尋生,而且龍小芝發現,那個散修和衣舞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鏡潭潭水清澈,那兩人如果還在,一定能夠看得見。
如今之際已經顧不得許多,龍小芝那從未對外施展過的威壓在她那小小的身體里突然爆發而出,磅礴浩蕩的至上威壓頓時遍布潭底。威壓只是短短一瞬就被收斂,龍小芝已經感知到了衣舞的位置,竟然在潭底之下三百米的位置!
水生木,木克土,潭底的海銀沙十分鬆動,甚至隨著水波飄蕩,龍小芝銳化出尋葯鼠的指甲,一爪子就抓了下去,結果卻大大出乎意料。
危急之下,龍小芝用了全力,卻不曾想,這海銀沙只有淺薄的一層,這潭底之下竟然是空的,龍小芝直接撲了進去,海銀沙的厚度還沒有龍小芝高,龍小芝直接摔了進去。
海銀沙下的空間與鏡潭完全相反,空間之中不但沒有水,而且重力極大,幾乎是吸著人往地上砸。如果不是有翅膀,龍小芝覺得自己一定會摔成肉餅。
龍小芝拚命扇著翅膀,想要飛到銀光瀲灧的海銀沙之上去通知阮青雪幾人,卻驚訝的發現,之前明明只有薄薄一層的海銀沙竟然無論如何都挖不到頭!
龍小芝急的幾乎要團團轉圈,不管不顧的一頭扎進去,兩隻小胖手幾乎化成殘影的挖著海銀沙。雖然一直沒有挖到頭,好在很快,一個熟悉的腦袋就出現在龍小芝面前,面對突然出現的大臉,龍小芝嚇得一爪子就撓了上去。
花雨樓痛呼一聲,還沒看清龍小芝其人,眼睛已經被一對紫色的翅膀遮住。「小芝麻,快放開我耳朵。」
龍小芝知道自己抓錯了人,見是花雨樓自然想要幫忙,於是想也沒想拽著花雨樓的耳朵就向里拔。
幾乎同時,花雨樓附近也紛紛出現了其他幾個人,包括阮青雪,凡心以及墨丹門的那三名修士。
眾人如同龍小芝一樣,很輕易的通過了海銀沙,墜入潭底空間。龍小芝在幾人剛剛露出腦袋的時候就已經出聲提醒御空飛行。
這幾人中只有花雨樓是鍊氣期,其他人經過提醒,剛剛落入潭底空間之際已經祭出飛劍,雖然重力極大,卻沒有直接摔下去。
至於花雨樓,龍小芝背上的紫色翅膀瞬間變大,兩扇巨大的紫色蝶翼展開足有兩米寬。龍小芝緊緊揪著花雨樓的衣領,卻感覺仍舊抵不過重力,只能慢慢的向下落去。
其餘幾人也是如此,本來在靈竹筏上已經消耗了大半靈力,又在鏡潭之中停留,最後更是頂著巨大的浮力潛入潭底,如今浮力突然又轉換成重力,一時間都有些無所適從。
借著下落的關頭,幾人觀察起潭底空間的情況,一眼望下去卻紛紛陷入極大的震撼,哪怕是憋紅了臉努力扇翅膀的龍小芝也被這潭底的景象驚得瞪大了眼睛。
鏡潭之下,空間極為寬廣,海銀沙綿延擴散竟然看不見邊際,海銀沙自身散發著銀色的光芒,彷彿一片銀色的天空。
這片銀色的天空之下,是一片寬廣的空間,看來不止鏡潭,只怕這附近的恆斷山脈之下都被掏空了。
在這巨大的地下空間之中,一座彷彿沉睡千年的古老城池巍然不動,如同蟄伏的巨獸,宏大,穩重而雄厚。
古城沐浴著海銀沙散發的銀色光芒,高高低低的樓閣預兆著它曾經的繁華,朱牆碧瓦,青石長街,甚至居所雕花菱格木窗上的窗紙都完好無損。
街頭巷尾之間,還有臨街擺放的小販攤位,一個連著一個,看到此景,耳邊甚至能迴響起小販高高低低的吆喝之聲。
「那裡有人。」花雨樓的聲音很輕,似乎是怕驚醒這座沉睡的古城。
鏡潭中的九境金蓮每隔九年就會結出蓮子,而金蓮卻奇異的常開不落,尤其是在蓮子成熟之時,還會散發柔和的金色光芒,將鏡潭映照成一片金色之海。而鏡潭的浮力,在金蓮綻放光芒之際是最小的,也是最適合潛入之時。
「不管怎樣,既然來了,自然要試上一試。」花雨樓正在築基關頭,遇到此事也算機緣,而且還有師傅給的珠子,想必用得上。
阮青雪也是同樣的想法,對於修士而言,碰到了就是機緣,哪有避開的道理,阮青雪微微側頭看向龍小芝,沒忽略龍小芝的意願。「小芝呢?」
還未等龍小芝答話,旁邊突然傳來一聲嗤笑。四人尋聲望去,發現是一個身穿金色錦紋藍底衣裙的女子,女子見四人望向她,也沒有一絲躲閃之意,只是神色倨傲的輕哼了一聲。她的旁邊還有幾名同樣款式衣袍的修士,顯然是同一個宗門的人。
見女子並不說話,四人自然也不想惹上是非,正欲回頭,女子身邊的一個紅衣少女卻突然瞥了龍小芝一眼,神色頗為鄙夷,開口說道。「看什麼看,低賤的紫蝶。」
紅衣少女看起來不過十二三的年紀,膚白如脂,唇紅似血,身型錯落有致,豐胸柳腰已然是妖嬈之態。
而剛剛嗤笑的那個女子也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見少女開口又是一聲輕笑。「衣舞何必生氣,不過是醜人多作怪,沒什麼靈獸,拿一隻紫蝶妖還當個寶貝,可笑。」
龍小芝有些懵,這些年中,她也遇到過很多不友好的生物,但基本都是直接開打或者伺機捕殺,算起來這還是第一次被人罵。
花雨樓的手已經握上了劍柄,凌厲的劍意幾欲傾瀉。那邊的幾人顯然也感覺到了花雨樓的敵意,幾個弟子上前擋在了兩個女子前面。
龍小芝卻先花雨樓有了動作,只見小不點的她動作優雅的起身,站在阮青雪的肩頭,柔軟的包子臉上不見絲毫惱意,龍小芝伸手輕輕理了理自己紫色的衣衫,舉手投足間是自然而然的流露的貴氣。
剛剛幾人的衝突已經吸引了不少周圍的修士,此時龍小芝的一舉一動自然落在了眾人的眼中,眾修士見此也不免贊一句,好一個貴氣的小妖。
先不說軒丘千珏這半年來有意無意的教導,就是龍小芝本身也是天生地長的絕世之寶,擺出架勢唬一唬人還是一點問題也沒有。
「低賤?你在說我嗎?」清脆稚嫩的聲音如潺潺溪流沁人心脾。
那個叫衣舞的少女見龍小芝的動作莫名有些羞惱。「不然呢,我生為牡丹,本就高貴,而你區區一隻紫蝶,別說我如今已經是成長期,就是未化形之前,你這種資質都不配出現在我面前。」
衣舞的沒有刻意隱藏自己靈修的身份,她有宗門庇佑,自覺不必畏手畏腳。
衣舞極具羞辱意味的言辭沒有讓龍小芝有絲毫失態,倒是阮青雪的臉色慢慢沉了下來,只聽阮青雪用溫文爾雅的聲音說道。
「這位道友多慮了,我們家這隻小紫蝶嘴巴刁的狠,非極品花蜜不食,非上品靈蜜不嘗,這位道友怕是連中下品都算不上,小芝又怎會出現你面前。」
在雲闕宗中,阮青雪的脾氣是出了名的好,門中弟子都說二師兄將師傅的脾氣學的淋漓盡致,也是最像師傅的一個。平日里,與人交際之事也多由阮青雪負責,阮青雪還得了個青雪公子的雅稱。
阮青雪很少動怒,因為他的感情十分慢熱,解宓兒在雲闕宗三年也沒有得到他真正的認可,而龍小芝卻在短短半年之間博得三人喜愛,人與人之間的緣分當真奇妙,當然也不乏解宓兒心思頗多,為阮青雪不喜。
而這個衣舞同樣犯了阮青雪的忌諱,神態妖媚,眼神昏昏,滿身酒色之氣,修行的方式可見不是什麼正途,如此之人,反而來嘲笑他們辛苦餵養了半年的龍小芝,無異於在戳阮青雪的逆鱗。
「大話誰不會說,這位道友說話也沒個邊際,極品花蜜?說出來你自己信嗎?不知羞恥,裝什麼高貴!」衣舞身前的一名男弟子幾乎噴笑,有上品靈蜜誰不是自己留用,哪個腦子有病會給一隻毫無用處的紫蝶吃。
龍小芝也不與他爭辯靈蜜一事,反而淡淡開口。「身為百花之王自當潔身自好,以己德行為百花表率,身為靈植而化形,自當感念天地恩澤,走靈修正途。而你不過才成長期,就已染透風塵,神色昏聵,沉溺肉慾,目無靈感,更無半點雍容華貴之態。我若是你,覺不會以牡丹自稱,因為這不是你的榮耀,而是在自打臉面,哪怕是路邊的一株雜草也有三分韌性,而你,早已失了牡丹的本心。」
清脆稚嫩的童音不急不緩,話中無意侮辱而是陳述事實,言辭更是直擊要害,龍小芝一段話落可謂振聾發聵,讓人如當頭棒喝。
在場修士無論妖修,佛修還是道修,能夠從始至終堅持本心,保留自身傲骨的又有多少,修真一途漫漫無期,逆天修行命途多舛,幾經磨礪之後,你是變得圓滑還是更為鋒利?
衣舞早已臉色通紅,彷彿遭到了極大的侮辱,她確實通過交合之法而修行,因為她本身品質為下品,卻得了機緣化形,但修為進展太過緩慢,如此蹉跎下去,恐怕一生都要停滯幼生期,因此,有了捷徑,自然選擇了更快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