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番外 巴黎之旅

129.番外 巴黎之旅

V章購買五成以下十二小時后可閱讀更新內容XD。瑞特總是行跡不定。/數月來,他往返於港口與亞特蘭大,來不報信,去不道別。/斯佳麗拿他毫無辦法,即使暗自認定瑞特少跑幾趟封鎖線為的是來見她,可一旦看到瑞特充滿嘲笑與挑戰的黑眼睛,斯佳麗又不由動搖先前的信念,大膽的**話到了嘴邊又暗自收回去——她可不願意讓他看出什麼來,落了下風!

不過自從那次深入的交談后,斯佳麗感覺她和瑞特之間明顯多了什麼心照不宣的東西。至於具體是什麼,她也不知道。但對於那場註定失敗戰爭的憂慮,彷彿被瑞特強壯有力的肩膀接了過去一般。斯佳麗覺得自己現在輕鬆多了,雖然兩人其實並未再次談及那場戰爭。

瑞特如今是亞特蘭大風頭正健的人物。/他一在城中出現,女人們便沸反盈天。敢闖封鎖線本身就夠浪漫了,何況他還有那樣的壞名聲!婦女們總是聚在一起竊竊私語,他如何因為酗酒與「女人的事」被逐出西點軍校,如何敗壞那個查爾斯頓姑娘的名譽又在決鬥中殺死人家弟弟,又如何在二十歲那年被正直剛強的老父親逐出了家門。/斯佳麗每次聽別人議論瑞特,心中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酸澀又滿足。現下瑞特正為邦聯效力,從外國運來各種各樣邦聯稀缺的物資。即使是最苛刻的亞特蘭大人,都覺得應該寬恕這個回頭的浪子啦。

1862年的秋天就這樣匆匆過去,而瑞特彷彿一夕之間犯了怪脾氣一樣——換句話說,/在跟當地這些古板的愛國公民打夠交道,贏得了人家的敬意和吝嗇的好感后,他又開始公開冒犯人們,讓人們明白他之前的善行只是一種偽裝,而他現在不高興偽裝下去了。

他有意貶低邦聯的大業,冒犯人們火熱真摯的愛國之心,還隨意詆毀自己。人家誇他闖封鎖線真勇敢,他就趕緊鞠個躬,表示那不過是一樁生意,為北佬女人他也樂意那麼干。他還大肆譏諷邦聯的承包商,表示自己十分羨慕他們推銷再生布、摻沙糖、霉麵粉、爛皮革的掙錢生意,惹得人們十分不悅。/

1862年,關於政府的承包商,人們早有微詞。可亞特蘭大人天真地堅信這是阿拉巴馬、弗吉尼亞搞出來的,高尚的喬治亞州人絕不會如此下流,因此瑞特頓成眾矢之的。斯佳麗當然清楚瑞特是對的,可她依舊為瑞特招麻煩的性子大為光火。這傢伙表面輕浮,骨子裡刻毒,嘲諷起人就像小孩子看見氣球忍不住戳破一樣。可氣歸氣,她也曾隱晦向皮特姑姑和梅拉妮表達自己的觀點,然而皮特姑姑嚇得當場昏倒,醒來后連聲詢問她是不是發燒了。梅麗驚恐得臉色蒼白,眼淚直掉,好久以後才鼓起勇氣輕輕推開她的房門,表達愛與忠誠。

「親愛的,我真不好意思。」梅麗心形的臉蛋上寫滿了歉意,「你一定很傷心吧?對不起,我應該站出來支持你,可是我膽子太小,而你那麼勇敢。阿什禮給我的信上也是這麼說的,他說——」她的眼睛瞪得溜圓,「他說我們上了演說家、政客的當,這場戰爭沒什麼榮耀可言,只有苦難與屈辱——哦!」

梅麗捂住臉哭了,她相信阿什禮所說的一切,卻為自己此刻的坦率驚慌起來:「哦,斯佳麗,我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阿什禮說我們的大業一錢不值,可我們都願意為事業而死。這該比為正義而戰需要的勇氣大得多,可是斯佳麗——」

「別哭了,你這傻瓜。」斯佳麗強硬地抱住梅拉妮,拍著她的肩膀,聲音也漸漸柔和起來,「別哭啦,梅麗,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麼勇敢呢。我們一定——一定——就算別的都變了,但是你不會變。戰爭會過去,我們會通過雙手過上好日子……」即使舊南方那種寧靜、安逸、悠閑的日子永恆逝去,「一切都會好的……」

而我絕不會讓你再次小產而死。斯佳麗握緊拳頭默默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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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特是在埃爾辛太太為康復傷員舉辦的募捐銀幣音樂會上,與亞特蘭大社交界徹底決裂的。那天下午,埃爾辛太太家賓客盈門,傷員、士兵、太太、小姐,甚至還有不少寡婦。戰爭打亂了南方慢條斯理的傳統,如今寡婦再嫁也不是新鮮事,甚至有個姑娘在亞特蘭大期間已當了三次寡婦。更何況如今人手稀缺,因此寡婦竟有了社交的權力,這在戰前是不可想象的。

音樂會上,每位稍有才藝的姑娘都受邀上台表演,好為邦聯募捐。儘管現下時局艱難,人們依舊慷慨解囊,/這從管家手中已經倒空兩次的雕花大玻璃缸就可以看出,因為如今一塊銀幣就值六十塊錢邦聯紙幣呢。/

斯佳麗先是被推舉參與二重唱《露水鮮花》,然後又應邀加唱一曲輕快的《哦,女士們,別睬斯蒂芬!》,最後又被挑中參演造型劇《邦聯精神》。她心裡煩躁得不行——家裡的棉花眼看就快要收完,本來已經說服了傑拉爾德一口氣把兩年的棉花賣出去,誰料到現在瑞特的名聲大壞,而辦事處那些投機商也遭到了亞特蘭大居民的質疑!爸那個性子,說不定又不肯賣了!

雖說這事實在怪不得她,可斯佳麗還是感覺十分氣惱。她知道亞特蘭大會全城抵制投機商,可她也記不得事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就好像她記得瑞特是在一場募捐會上與眾人決裂的,可她不清楚到底是哪一天,畢竟現在的募捐會實在太多了!記憶擠在一起吵得腦子生疼,斯佳麗抬頭就看見瑞特跟周圍人起了爭論,趕忙擠過去。恰好人群中一陣沉寂,隨即便聽見瑞特懶洋洋的嗓音:

/「舉凡戰爭都神聖,」他道,腔調柔和,簡直是厭倦,「不然還有誰肯賣命?可是不管演說家們給戰爭貼上多麼高尚的標籤,其實戰爭的動機只有一個,那就是錢。」/

「他說的沒錯。」斯佳麗心想,「北佬就是要奪走塔拉的紅土地與黑奴!我絕不讓他們得逞!」轉瞬間她又為瑞特揪起心來。果然,只見米德大夫眉頭一皺,極力壓抑怒氣,神態莊嚴:

「年輕人,或許對你來說沒什麼東西算得上神聖。可是對我們來說,南方的一切都是神聖的,我們的戰士不惜為此犧牲……」

/「要是您被火車扎死,鐵路公司並不會因此變得神聖,對不對?」瑞特的口氣謙恭極了,裡頭卻滿是嘲笑,「野心家們的口號當然好聽,一會兒是『從異教徒手中奪回基督之墓』,一會兒是『打到教皇』和『自由』,一會兒又是『棉花、奴隸和州權』……」/他突然之間諷刺地一笑,目光從眾人氣得通紅的臉上掃過,「對不起諸位,我似乎冒犯了你們的愛國熱情——先失陪了。」

他雙腳併攏,派頭十足地鞠了一躬便瀟洒起身往外走去。斯佳麗記憶頓時一片明朗——就是今天了!儘管曾經目睹過這一幕,可如今知曉了背後的意義卻更覺心驚,她下意識朝瑞特的方向追去幾步,卻一把被埃爾辛太太拉住了裙子。

/「讓他走好了!」氣氛緊張肅靜的客廳中,埃爾辛太太用所有人都能聽清的聲音說道,「讓他走好了。他是個賣國賊,投機分子!只怪咱們自己在懷裡養了這麼條毒蛇!」

瑞特站在過道里,手裡拿著帽子。聽到這句話,回頭將滿屋子人打量一遍,然後尖刻地頂住埃爾辛太太平板的胸脯,嘴一咧,笑了。他轉身就往外走。/

「不能讓他走,不能讓他走!」斯佳麗的心兒狂亂地跳動著,前世那個毅然離去的背影與此刻的竟重疊在了一起,她突然竟有一種會永遠失去瑞特的錯覺。「不能讓他走——不能讓他一個人走!」

剎那間,她又陷身噩夢的迷霧,只有那個孤獨的背影那樣清晰,如同命定的方向。斯佳麗在自己反應過來之前已經叫出了聲:「瑞特,等等我!」

她完了。斯佳麗麻木地想著,不知自己此刻為何毫不在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到了她身上,斯佳麗本就不凡的勇氣頓被催生,一邊想著自己徹底完了,一邊卻有一種暢快的感覺滋生出來。她驟然間明白瑞特為什麼非要將一切都說出來了。這種暢快感將長久以來口不能言的痛苦壓抑全都撕碎,以一種銳利而殘酷的姿態,如以痛止痛飲鴆止渴一般——可她斯佳麗,寧願要這種被所有人敵視誤解的痛,也絕不願意像阿什禮一樣明明看清了一切卻不敢反抗!

她微微揚起頭,帽子上的羽毛輕輕飄揚,驕傲的綠眼睛猶如翡翠。她向眾人宣佈道:

「我同意巴特勒先生的觀點。」

梅麗漲紅了臉,不知所措。斯佳麗咽下最後一口甜薯,輕輕捏了下梅麗的手就趕快去幫媽的忙。她暗自高興,腳步輕快,邊走邊想,也該找個機會讓大家發現梅麗的身子了,不然梅麗還真有可能被十二棵橡樹接過去住呢。

梅麗的身孕是在三月的一個晴朗日子發現的。那天她覺得有點兒胸悶,斯佳麗不容置疑,趕快喊來了媽媽看診。於是不消一天,梅拉妮就被半強制地成為塔拉的長客。因為埃倫認為,梅麗的身子過於孱弱,懷孕的時候還是不要挪動為好。何況鄉下環境宜人,對梅麗的身子也有好處。

斯佳麗有點好奇母親是怎樣和梅麗提她身孕的,在她印象中,母親就從來不會說到懷孕之類的詞兒,她連母馬下崽都閉口不提。這一點關乎南方淑女的守則,畢竟她在告訴小姐們要格外照顧梅麗時,也是用的「她身子不舒服」這樣體面的說法。而梅麗自己呢,臉蛋緋紅,藏不住狂喜與羞怯。她將裙環向上撐了些,遮住還沒有明顯變化的腰身,支支吾吾,快樂無比。斯佳麗都不忍心打趣她,生怕她樂得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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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佳人]回到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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