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四十七章
由於親的訂閱未達到百分之五十,請十二小時后再來看文「這話怎麼說?」他瞅著她。
「剛剛那小太監對你那麼恭敬,肯定是你的級別比他高啊。」沈初夏一臉瞭然道,「你比他大不了多少,能在宮裡混出頭,不早點進宮怎麼可能啊?」
看她這模樣,他嘴角微微抿了抿,然後故作鄭重地點了點頭,說道:「我確實很小就在宮裡了。」
看他一臉沉重,沈初夏以為他又想念家人了,不想惹他傷心,忙轉開話題道:「好啦,如今有火了,我們去烤香腸吧。」
說著,她將手中的兩根香腸分了一根出來,遞到他面前,說道:「這根給你。」
他一怔:「你拿給我做甚?」
「我們倆一人烤一根啊。」她一臉理所當然。
「我也要烤?」他用手點著自己的鼻尖,一臉訝然。
「你不烤,我一人怎麼烤兩根?」她瞪眼看他。
「可我從未做過這些,我不會。」他搖了搖頭。
「沒做過?你不會學嗎?」沈初夏把那穿著香腸的樹枝往他手裡塞去,「再說了,你以為你是皇帝啊?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什麼事都不用做?」
聽到她的話,阿螭梗了梗,然後伸手把香腸接了過來。
見他乖乖接過香腸,沈初夏這才滿意地笑了笑。她轉過身,坐了下來,伸手抓了一把柴,添在火堆里,火勢瞬間大了許多。她將手中樹枝伸出去,把香腸放在火舌上炙烤著。她不停地旋轉著樹枝,香腸也隨之旋轉,這樣便不會烤焦了。
阿螭坐到了她身邊,看著她的動作,也跟著做了起來。
見他做得像模像樣的,沈初夏笑了起來:「你看,是不是很容易啊?」
他頓了頓,點了點頭:「嗯。」
她垂下眼,看著他的手細皮嫩肉的,忍不住問道:「對了,阿螭,你平日在宮裡做什麼啊?你的手一點都不像做粗活的。」
他微微一怔,然後轉眼看了看她,說道:「我平日不做粗活,就是寫寫劃劃。」
寫寫劃劃?太監還有專門寫東西的?她悶了悶,突然想到了什麼,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敬事房的。」
「什麼敬事房?」他皺了皺眉頭。
「就是那個啊?」她沖他擠了擠眼睛,曖昧地笑了笑。
她原本就生得美貌,擠眉弄眼起來,更顯得嬌媚可人。他看著她那細密的睫毛輕輕扇著,像一片羽毛撓在自己心頭一般,有些痒痒的。
見他獃獃地望著自己,並未說話,她追問道:「我猜對沒有啊?」
他回過神來,趕緊將眼睛轉了開去,悶聲問道:「不知你說的是什麼。」
她嘿嘿笑道:「那我肯定猜對了,你就是做那個的。」
他瞥著她,問道:「那你說說,我做的是什麼?」
她哼了哼,說道:「不就是記錄皇帝每天去睡哪個嬪妃的嗎?」
聽了她的話,他呆了呆,有一種想吐血的感覺。看著她一臉自得的模樣,他憋了半晌,咬著牙說道:「你的香腸烤焦了!」
「啊!」她低呼一聲,趕緊把香腸取回來,看了看,油亮亮的。
她轉過臉,對著他不滿地嚷道:「你騙我!」
「誰叫你亂說話。」他哼了哼。
她撇了撇嘴,說道:「就算你不是敬事房的,也不用生這麼大的氣嘛。」說著又把香腸放回火上繼續烤著。
他轉過臉,看著她氣呼呼的模樣,覺得她這模樣,居然,也很順眼。
他輕輕咳了兩聲,說道:「那個,你最好私底下別說皇帝的事。」
「為什麼?」她抬眼望著他。
「私下談論皇帝,是大不敬之罪。如果要是被其他人聽到了,你會被治罪的。」他說。
「這個罪……」她眼中閃過一絲恐慌,「很重的嗎?」
「嗯,至少要被杖責的。」他點了點頭,「你進宮的時候,他們沒交你規矩嗎?」
「沒有啊。」她嚇得小臉一白,「對了,你,你不會到皇帝面前去告我吧?」自己好不容易撿了一條命回來,可不想莫名其妙就沒了啊。
見她真的嚇著了,他趕緊說道:「我自然不會去告你,我只是提醒你。」
「哦。」她長出了一口氣,「這麼嚇人,我以後再也不說那個皇……」她一頓,趕緊把嘴掩住,把那個「帝」字生生咽了回去。
「你別怕,也沒有這麼嚇人的。」他本來想嚇嚇她,看她真的嚇著了,他又有些後悔。
她拍了拍胸,說道:「好了,不說他了,我們繼續烤香腸。」
他猶豫了一下,又說道:「還有,皇帝也不是天天都去……」
「別說了。」她可不想惹上什麼大不敬之罪。
他堅持道:「他很少召嬪妃侍寢的。」
聽他還要堅持說,她嚇得伸出手,把他的嘴捂住:「都叫你別說了!小心讓人聽見了,治我們的罪,可就遭殃了!」
她的手軟軟的,滑滑的,覆在他口鼻之間,他甚至能聞到一絲淡淡的女子馨香。他獃獃地望著她,乖乖地不再說話了。
她的眼睛往四處看了看,見沒人,這才放下心來,把捂在他嘴上的手拿了開來。
她又說道:「再說了,他去不去睡嬪妃,睡哪個嬪妃,是不是天天睡,關我們什麼事?他愛睡誰就睡誰去,愛睡幾天就睡幾天,我才懶得操那個心呢。」
突然她想起什麼,又把自己的嘴捂住:「糟了,我又犯大不敬之罪了。」
看著她捂在自己唇上的手,就是剛才捂過他嘴的那隻手,他只覺得自己唇上也有軟軟的感覺。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想向她解釋那件事。他轉過臉,不再作聲,默默烤著自己手中的香腸。
過了一會兒,他忍不住,轉過臉又去看她,見她很認真地在烤著那根香腸。
他又問道:「那個,今日我們第三回見面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她微微頓了頓,說道:「你叫我許蔓吧。」
「許蔓?」他念著她的名字,「此名甚為特別呢。」
她斜眼看了看他,說道:「沒有阿螭特別。」
他笑了起來。
「對了,你怎麼會進宮來做乳娘的?」他又問。
她面色一滯,幽幽說道:「我原來的丈夫另結新歡,不要我了,就把我送到這裡來了。」要不是那渣男胡一鵬那一撞,自己怎麼會來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
聽到她的話,他微微一怔。如此美好的女子,那男人怎麼就不要了呢?
頓了頓,他又說道:「那你進宮了,有沒有想過要留下來?」
「不留下來,我又能怎麼辦?」她嘆了一口氣,說道,「反正我平日就帶帶孩子,也不累。」
他猶豫了片刻,說道:「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想留在宮裡做嬪妃?這樣的話,你就衣食不愁了。」
「不想。」她把頭搖得像拔浪鼓。留在這裡做什麼?被炮灰啊?我可是要出宮,買千畝良田,包養小鮮肉的。
「為何?」他問。
她自然不可能跟他說實話,淡淡笑了笑,說道:「天天坐在宮裡,等著皇帝來寵幸啊?那多慘!」
「如果皇帝喜歡你呢?」他又問。
「皇帝會喜歡我?」她轉過臉,瞪大著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他,「你開什麼玩笑?」她這身子都給皇帝生過一個孩子了,皇帝只在發酒瘋的時候要了她這身子,此後看都沒來看過她一眼,怎麼可能出現喜歡她這種事?完全不合常理。
他望著她,張了張嘴,終究還是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好啦,我們不說皇帝的事了,再說下去,我們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她說道。
他點了點頭,應道:「好。」
正在這時,她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這燒著火你還冷嗎?」他趕緊問道。
「不是。」她掏出綉帕,擦了擦口鼻間,說道,「我們華陽宮用的是黑墨炭,煙灰太濃,三皇子聞了會咳嗽,所以,這幾日我們一直沒敢燒炭取暖,可能我有些受寒了。」
他皺了皺眉,說道:「沈容華位份雖然不高,可也應該給你們配銀絲炭啊,你們怎麼用的是黑墨炭?」
「好像我們的被孫貴妃挪去用了,內廷局就給了我們黑墨炭。」她說道。
聽了她的話,他皺了皺眉,說道:「我認識內廷局的人,我想辦法為你們弄些銀絲炭來。」
「真的?」她一臉驚喜,「那我替我們華陽宮的人謝你了。」
看著她歡喜的模樣,他笑了笑,沒說話。
「對了,這兩回你怎麼沒帶三皇子出來?」他又問,「他餓了可怎麼辦?」
「我餵飽了他才出來的,再說了,我一會兒就回去了。」她說道。
「對了,明日讓他早些睡。」他說道。
「為何?」她不解地望著他。
「據欽天監說,明晚亥初一刻會有天狗食月之相,見之不吉。三皇子人小,讓他避著點。」他叮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