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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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貴妃先前被梁洹敲打了一番,為了在梁洹面前掙點表現,她主動抱著梁瑤湊了過來,對著沈初夏訕笑道:「昭妃,先前之事,確實是瑤兒有錯再先,是她先踩的三皇子。當時我也是護女心切,有些黑白不分,你別往心裡去。」
見孫貴妃主動示好,沈初夏自然沒有端著的道理,也笑著回應道:「貴妃娘娘言重了。先前是妾不分尊卑,說話頂撞了娘娘,還請貴妃娘娘恕罪。」
「無事的。」孫貴妃見沈初夏好說話,心裡也鬆了一口氣,笑著說道,「以後我們可要和睦相處,別跟陛下添亂才好。」
「妾明白的。」沈初夏微笑道。
孫貴妃與沈初夏說話時,兩個孩子被二人抱在身上,又湊到了一塊。因為梁瑤是女童,孫貴妃平日也愛在她身上掛個珠子什麼的。小孩子都健忘,這不,梁岷又看見姐姐身上那閃閃發亮的珠串兒,又起了好奇心,把小手伸過去抓。
梁瑤看見那小胖手又向自己伸了過來,想搶自己身上的珠子。那怎麼行?她伸手便把梁岷的小手抓住。小姑娘這時正長牙,平日就牙癢,看見這小胖手白白嫩嫩的,真的很誘人啊。於是把梁岷的手抓到嘴裡,一口就咬了下去。
梁岷一點沒感覺到危險的到來,傻乎乎地看著梁瑤的嘴向自己的手湊過來,也不知道她想做什麼。很快,他就感覺到一陣鑽心的痛從手上傳來。
梁瑤出牙早,上下的門牙都長齊了,又細又薄的牙很是鋒利。梁岷被她這一咬,可吃了大虧,當即便咧開嘴號啕大哭起來。
正在說話的孫貴妃和沈初夏轉頭一看,只見梁瑤死死咬住梁岷一根手指,梁岷小臉漲得通紅,大聲啼哭著,都嚇了一跳。
沈初夏趕緊去扯梁岷的手,卻沒扯下來。看來,梁瑤這可是使出吃奶的勁了。眼看著梁岷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沈初夏都想去掐梁瑤的嘴了。
也不知是不是被梁洹訓斥之故,孫貴妃這回不敢再護著女兒欺負梁岷,趕緊把手伸到梁瑤的嘴裡,把梁岷的手摳了出來。
沈初夏趕緊拿起兒子的手細細一看,只見被梁瑤咬出了深深的齒印,都紫了,周圍卻又紅腫著。梁岷自出生以來,就被沈初夏放在心尖尖上,沒有讓他受過一點罪。如今看到兒子吃了這麼大的虧,沈初夏是心疼萬分,當即眼淚都急出來了。
這邊,鄧太后剛邁出門,但聽到身後又是一陣小孩的嚎哭聲,哭得她一陣心驚肉跳,回過身叫道:「這又怎麼了?」
梁洹轉過身,看見沈初夏與孫貴妃抱著兩個孩子亂作一團,眉頭一皺,說道:「母后,你先回去,我過去看看。」
鄧太后聽不得小孩子哭,便點了點頭,說道:「叫她們兩個好好教教孩子,怎麼這兩孩子一晚上都鬧騰?」說罷搖了搖頭,扶著鄧慕雪的手離開了。
梁洹走過去的時候,梁岷的手已經取了出來,孩子在哭,沈初夏也在哭。
見此情形,他心頭一驚,忙問道:「這是怎麼了?」
孫貴妃面色蒼白地說道:「陛下,是瑤兒不懂事,把三皇子的手咬傷了。」
梁洹看著沈初夏這般模樣,想必梁岷傷得不輕,忙邁步上前,走到沈初夏面前,問道:「岷兒傷得如何了?」
「又青又腫的,也不知道傷到骨頭沒有。」沈初夏哽咽道。
梁岷已經好幾個月沒有見到梁洹了,在他心裡,梁洹早成了陌生人。他把自己受傷的小手舉到沈初夏面前,掛著淚珠兒的小臉蛋上滿是委屈,口中不停念道:「手手,手手。」
沈初夏見了,更是心疼。她把額頭抵在梁岷額間,泣聲說道:「對不起,岷兒,娘知道你手疼。是娘不好,是娘沒有保護好你。」
聽到這話,梁洹身子微微一顫,耳邊似乎響起一個女子悲凄的聲音:「洹兒,是娘不好,娘沒有能力保護你。」
沈初夏抬起頭來,含淚說道:「陛下,岷兒受了傷,妾帶去找太醫看看。」
看著沈初夏頰上的淚水,又想到那個曾經摟著自己哭泣的女人,梁洹有一種想為她拭淚的衝動。可是,沈初夏沒有給他這個機會,行了禮便出了門。看著她的背影,他有片刻的呆怔,隨即對著身旁的申則說道:「申則,你跟上去看看。」
「是,陛下。」申則急匆匆地追了出去。
「陛下,是妾不好,沒有教好瑤兒,請陛下降罪。」孫貴妃看著皇帝面色發青,心裡怕得要死,生怕皇帝一個不高興,就讓自己把這執掌後宮之權交出。她知道,潘德妃對此一直虎視眈眈,巴不得自己出了錯,她好來接手。
說起來,孫貴妃也是倒霉,先前被皇帝說了一頓,她便想著自己及時端正態度,趕緊與沈初夏打好關係,讓皇帝看到自己不僅有容人之量,也有能力讓後宮變得和睦,哪知道又鬧了這麼一出。想到這裡,她眼圈一紅,就差哭出來了。
梁洹倒也不是分不清青紅皂白之人,他也知道梁洹被咬怪不著孫貴妃,也怪不著梁瑤,畢竟她那麼小,也不懂事。於是,他緩下神色,對著孫貴妃安慰道:「貴妃,你別嚇著瑤兒。天色不早了,你趕緊把她帶回房歇息吧?」
「陛下,你,你不會怪罪妾吧?」孫貴妃惴惴不安道。
「這事不怪你。」見梁瑤瞪著大大的眼睛懵懵懂懂地望著自己,梁洹用手輕輕摩了摩她的頭,說道,「瑤兒想是也受了驚,你照顧好她就行了,其餘之事不用管。」
聽到這話,孫貴妃心底長出了一口氣,屈身行禮道:「陛下,妾這就告退。」
「嗯。」梁洹點了點頭。
孫貴妃抱著梁瑤退了出去。
梁洹走出映荷軒,猶豫了片刻,然後往鄧太后所居的白鶴院而去。
進了屋,鄧昭儀正與鄧太后坐在一起說著什麼話,見梁洹進了屋,鄧太后笑道:「洹兒,來接慕雪了?」
梁洹笑了笑,說道:「兒臣是來看母后的。」
鄧太后抿嘴一笑:「我這老婆子有什麼好看的啊?你來了便好,正好與慕雪一起回去。」
鄧昭儀偎在鄧太後身旁,撒著嬌道:「可妾還想跟太后多說說話呢。」
鄧慕雪平日待人有些傲慢,但在鄧太後面前卻嬌憨得像個小女童。畢竟她心裡也清楚,這宮裡,只有鄧太后是她在這宮裡最大的靠山。
鄧太后拍了拍鄧慕雪的手,笑道:「我睏了。你若還沒說夠,明日再來陪我說話。」
「那,那妾明日早些過來。」鄧慕雪做出一臉依依不捨的模樣。
鄧太后揮了揮手,說道:「去吧。」還不忘囑咐道,「好好伺候皇帝。」
鄧慕雪臉一紅,嬌羞地看了梁洹一眼,說道:「妾知道了。」
梁洹見狀,也向鄧太后道了別,便與鄧慕雪一起離開白鶴院,坐了儀輦去了鄧慕雪所居的紫鶯院。
與梁洹並排坐在儀輦上,鄧慕雪側過臉,偷偷看著梁洹,見他眉頭微蹙,似乎在想著什麼心事。她也不敢打擾他,於是,兩人一路無言,到了紫鶯院,各自洗浴。
梁洹從湯室出來,看見申則已經回來了,忙招了他過來,問道:「岷兒可有大礙?」
「回陛下,洪太醫看過,說是只傷了皮肉,沒傷到筋骨,休養一些時日便無事了。」申則回道。
「那便好。」梁洹點了點頭,「叫內廷局安排膳食的時候也注意一下。」
「是,陛下。」申則趕緊應道。
梁洹聽到梁岷無礙,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可是,沈初夏離開之時,那梨花帶雨的模樣,卻始終縈繞在他心頭,怎麼也揮不散。
「對了,昭妃沒事了吧?」他又問道。
「回陛下,昭妃聽說三皇子只是皮外傷,也就沒再哭了。」申則說道。
「嗯。」梁洹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身,抬腳走進內室。
鄧慕雪已候在屋裡,看見梁洹進來了,忙迎了上來,柔聲說道:「陛下,妾服侍你安歇了吧?」
此時正是盛夏,洗浴過後的她,衣著單薄,身姿隱約可見。
梁洹抬眼望著鄧慕雪。說實話,鄧慕雪長得還算秀美,不可這胸好像有點平。看著這胸前平平的鄧昭儀,想到沈初夏那飽滿的胸脯,他突然提不起興緻來。
他又想了想這回陪自己來雲麓苑的幾個嬪妃,潘德妃身姿也還可以,不過長相略差了些,錢貴嬪膚色有點黑,孫貴妃又太過白了一些。這幾人比起沈初夏來,好像都差了那麼一點韻味。
可是,想到沈初夏對著自己冷心冷臉的,他又拉不下臉主動去找她。
見梁洹站著半晌沒動,也沒出聲。鄧慕雪大著膽子走上前,伸手去解梁洹的腰帶:「陛下,妾為你寬衣吧?」
梁洹一驚,忙推開鄧慕雪的手,說道:「那個,慕雪,我今晚不宿在這裡了。」
「啊?」鄧慕雪愕然抬起頭,整個人都僵住了。
梁洹用手揉了揉鼻子,說道:「嗯,那個,岷兒今晚受了傷,我還是有點不放心他。我,我想過去看看他。」說罷,他也不等鄧慕雪回話,轉身便走,留下身後一臉目瞪口呆的鄧慕雪。
「容華,這麼晚了,你還有什麼事啊?」明蘭瞪大眼睛望著她。
「今晚不是有月蝕嗎?」沈初夏笑著應道,「我一會兒要出去看月蝕。」
「容華還要出去看?」明蘭皺了皺眉頭,「不能就在華陽宮裡看嗎?」
「外面園子里看得更清楚。」沈初夏沖著明蘭笑了笑,說道,「對了,明蘭,你要不要與我一起去?」
聽了沈初夏的話,明蘭微微一呆,有些為難的說道:「那個……容華要出去……我當然要陪容華……」
「我不用你陪的,反正我就在外面,也不怕。」沈初夏笑了起來。她知道,古人大多覺得月蝕、日蝕、流星什麼的,都屬異相,視之不吉,一般都躲起來不看的。她早知道明蘭不會情願出去的。
「容華真不要我陪?」明蘭小心地觀察著沈初夏的神色。
「我知道你害怕,你就留在屋子裡吧,反正一會兒我就回來了。」沈初夏笑道。
「那,那我就在屋裡等著容華吧。」明蘭小聲地應道。
「好。」沈初夏點了點頭,見時候也不早了,把書擱下,起了身,「差不多了,我要出去了。」
「那我送容華出去。」明蘭趕緊站了起來。
見明蘭因為沒陪自己出去,一臉小心翼翼地模樣。沈初夏為了讓她心安,忙拉過她的手,笑道:「那你把我送到華陽宮門前就行了,我自己出去。」
明蘭拿了件斗篷,替沈初夏披上,然後又拿了盞燈籠,兩人便出了屋。
今晚值夜的張固看沈初夏這麼晚還要出去,有點吃驚,但他也沒多問,便開了門,與明蘭一起把沈初夏送出了華陽宮。
今晚是十六,天上的月亮又圓又亮。沈初夏提著燈籠,踏著皎潔的月色,獨自往蘭草院走去。沒走多遠,便看見前邊路上有人提著燈籠往自己這邊來了。
她心頭有些詫異。還有人跟自己一樣,這麼晚了還在外面晃?
那人走近了,沈初夏才發現此人是昨天阿螭找來點火的那個小太監。
那小太監也看見沈初夏了,遠遠叫道:「前面來的可是許蔓姑姑?」
聽他叫自己許蔓,沈初夏愣了愣。自己只跟阿螭說過自己叫許蔓,他這麼稱呼自己,莫不是阿螭跟他說的?於是,她大聲應道:「是的。」
那小太監忙跑了幾步,來到沈初夏跟前,行了一禮:「小人專程來迎許蔓姑姑的。」
沈初夏笑著問道:「是阿螭叫你來的嗎?」
那小太監愣了愣,應道:「是。」
「他倒有心了。」沈初夏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