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華麗的調① 倪達葉家孩兒的故事

第29章 華麗的調① 倪達葉家孩兒的故事

「編號202!倪乙!出列!」教官空曠的聲音回蕩在操場的邊緣。

「是!」一聲洪亮的聲音跟隨而至,聲落,隊伍里最前面的一名年輕人動作標準的向前邁進一步。

教官面色冷峻的走到他面前,幾乎是臉貼著臉的看著他問:「告訴我!你來這裡多久了!」

年輕人目視前方,面無表情的大聲回答:「報告教官!六個月零五天!」

教官微一點頭,繼續大聲問:「告訴我!你心中的準則是什麼!」

年輕人十分驕傲的大聲回答:「報告教官!熱愛祖國!保衛??」

還未等他結束回答,便是一聲悶哼,整個人抱著肋骨蜷了下去。

周圍的年輕人都努力的忍著笑,礙於教官的淫威,誰都不敢張口。

帶著黑墨鏡的教官將眼鏡摘了,帶著一臉混賬的笑容看著被自己打的幾乎趴下的年輕人,大掌用力的拍了拍那年輕人的脖子說:「你以為我這兒是訓練愛國主義戰士的?」

年輕人雖然蜷著,還是盡量用最大的聲音答道:「報告教官!當初我來的時候,你就是這麼告訴我的!」

教官聽罷一腳蹬在了年輕人的膝蓋上,他不吃痛的一個趔趄,卻執拗的不肯倒下去。

教官冷哼一聲說:「放屁!當初我說的很明白!是熱愛組織!你哪只耳朵聽到了愛國兩個字!」

年輕人努力直起了身子,繼續目視前方的答:「組織里都是中國人,你們還掛著五星紅旗??」

「你爺爺的,你一個女人跑到我這來混技能,你當我是傻子么?」說著教官將握在手裡的一疊資料砸在了年輕人臉上,一拳直接打在了他胸脯上,他疼的這次直接就跪下了。

周圍人都一臉驚訝。

居然,是個女的!?

教官陰了張臉說:「管你是不是女人,來了就給我順利畢業!不然就去狗帶!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警告,你若是再鼓動身邊的人逃走,就是那個下場!」

教官指了指操場邊,此時兩個彪形大漢拖著一名昏迷著的男子從整個基地唯一的小樓里走了出來。隔得很遠還是能看出來,他滿臉是血。

「一人違紀,全隊十公里不減速負重跑,Now!」教官陰險的笑容越加明顯,倪乙沉默的嘆口氣,狠狠的瞪了教官一眼,悶聲朝著操場跑去。

夜涼如水。

精緻的純白大理石地板蔓延到白色歐式六格玻璃推門外的陽台上,一名男子臨風而立,碎亂的發梢偶會襲過眉眼。在濃長睫毛處繾綣停留。DavideCenci經典格子襯衫,紐扣全部敞開,露著健康的蜜色胸膛,袖扣自由散著,修長的手臂上隱約可見青色血管,與身前純白的羅馬柱圍欄相貼,切合的恰到好處。

鄰居花園裡人來人往,音樂嬉笑聲混作一團,據說是S市知名富豪的兒子娶妻大喜。

沉悶的出了口氣,男子端著咖啡轉身回屋,大好的月光便被這喧嘩攪的沒了心情觀賞。

抬腳隨意的踢上身後的門,整個人栽進沙發,打了個響指,全屋式音箱循環系統開始工作,淡雅的鋼琴曲,暫時給人一些舒緩。

「先生,家務已經全部做好了。」男人背後五米開外站著一名管家模樣的男子,五十多歲。身後還跟著幾名隨從,說話的態度很謙和。

男子只是聽,也不起身,放下咖啡拿起桌上的煙盒,剛要點燃卻將目光逗留在新換的白色地毯上,又將煙盒扔了回去,漫不經意的答道:「節日獎金我已經打在你們賬戶上。」

為首的管家點點頭道:「過節期間如果先生有任何吩咐,就請隨時打我電話。」

沙發上的男子應了一聲,管家便引著身後的人輕輕開門出去了。

男子起身將穿著純白棉襪的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嘴角浮起一股淡淡的笑。

產自伊朗伊斯法罕的手工地毯,為簡約裝飾的房間裝點了不一樣的異域風情,純白色的科爾克羊毛由真絲的經緯線編織在一起,與傳統的花草圖案不同,只是一味簡約的白,一看便知價格不菲。

每年中秋將至才會將這塊地毯換出來,管家也已經知道自己的習慣,只是今年他們放假早,鋪出來的時間提早了一些。

鄰居發瘋的居然放起了禮花,更是吵的原本寧靜的夜晚無比煩躁。

男子微皺眉,拿起桌上的遙控板一點,窗帘自動拉合起來,本是裝飾精緻的歐式門后落下了一塊可收縮式強隔音玻璃,不但消音,而且防彈。

電話此時響起,男子輕應一聲便聽到音響里傳來一聲沉悶的男音:「大哥,要不我們還是留下來,畢竟這幾天不太平??」

「識趣就現在開車離開我家小區。」

「可??大哥!」

「你帶那麼多人圍鄰居的房子幹什麼?」剛才自己不過是站在陽台上看了一眼,就知道那些傢伙都藏在什麼地方。

「大哥??你知道?」電話那邊的男子語氣明顯軟了。

「我沒那麼容易死。」

「可是??」

嘀的一聲,男子不耐煩的按了桌上另一隻遙控器,電話里的男人突然不淡定了,能清晰的聽到女子電子音不停的傳來:警報,發現不明爆炸物!警報,發現不明爆炸物!

「大哥!我這就走!」

男子又按了一下剛才的遙控器,慵懶的靠在沙發上說:「節錢已經入了你的賬戶,自己去分,近日來大家辛苦了,錢夠你帶著老婆孩子去國外揮霍至少一個月,在此期間不要煩我!另,中秋快樂。」

因為那單生意惹了不該惹的麻煩,自己這群手下也在別墅守了很久,快中秋節,總該讓他們休息。

還未等電話那邊的人回應,男子便收了線。

沉悶的嘆了口氣,原本舒緩的眉頭又皺了起來,漂亮的眉因為凝著顯得線條更是平直。輪廓分明的臉,嘴角掛著沉穩笑容。

回頭看了看窗邊,隔音玻璃的效果確實好,屋內只剩下了音樂,雖看不了月亮,這樣淡然的睡著也是一件美事。

有時候回憶是很簡單的事情,簡單卻總夾雜著些許的苦澀。

還記得當年哥不經意的一句:將來不做這一行了,就尋一處宅子,在客廳里鋪最潔白的羊毛地毯。一定要是產自伊朗的,那才純正,看著白色才會覺得自己心還是紅的,暫時忘記已經完全被塗黑了的人生。

直到哥死,都沒有用到純白的地毯。

此時,樓上傳來輕微的響動,雖然只是一瞬,男子表情卻立刻警覺了起來,習慣的握住了沙發靠墊下的槍柄。熟練的開了保險。

特製OSS高標無聲手槍,通體銀色,高碳鋼合金頭子彈,百米內能穿透至少兩面三十公分的牆體直擊目標,輕點桌面上開著蓋的筆記本電腦,投影儀在客廳背牆上投出了屋內各處的監控錄像。

高品質的殺手,知道攝像死角所在,但遇到更高級別的防備系統,便逃無可逃。

畫面乾淨。沒有任何被闖入的痕迹。

興許是自己太敏感了,男子剛舒了口氣,想關閉手槍保險時,直覺讓他往右一偏,抬手就回擊了一槍。

前方的牆被打穿,沒有血花濺起,對方也是高手。

迅速的抓起筆記本伏低身子,閃到沙發背後,自家的沙發也是特製的,背板用防爆鋼隔離,除非是爆破彈,否則不可能打穿。

用筆記本對攝像記錄進行排查,樓上卧室果然被人外線侵入,還是手段挺高的那種,載入在音樂文件之下,難怪剛才系統沒有報警,看來他們真是有備而來,知道嘈雜的時候自己喜歡聽音樂。就用了這樣的手段。

男子淡然的笑了笑,和自己玩程序?纖長的手指迅捷的打了幾排命令,屏幕顯示病毒開始上傳。

既然開了入侵通道,就別怪被病毒玩死他們的寶貝系統。

方才那來客的一槍正中自己坐的地方,若不是那下意識的一躲,恐怕已經被擊穿了心臟,現在備用攝像還沒有完全啟用,倒是有些棘手,無法正確確認對方的位置。

乾脆就來個刺激的?衝出去和他對拼。誰被打中要害誰倒霉?

無奈的搖了搖頭,嘴角淡淡渡了一層笑,上一次瘋狂的做這樣的事情,哥還活著。

如今,自己的命還算金貴,拿出去玩總是不值得。

樓上又傳來一陣槍響,第一槍是消音槍,夾雜著被命中人的悶哼,接著的幾槍有些雜亂。看開槍頻率是受過訓練的,但更像個新手,男子微皺眉頭,這是怎的?難不成已經有人和殺手對沖了?看來今夜熱鬧了,進來的還不止一夥。

偏頭看去,方才開槍射擊自己的人已經迅速從樓上闖了下來,捂著脖子閃進了廚房。

接著,另一個人按著握槍的胳膊也跑了下來,顯然不很專業,沒有確定屋裡到底還有沒有人就坐在了樓梯轉角,所有的精力都在防備廚房裡的那個。

此時他只要開槍就能爆了那人的頭。

只是??

男子淡淡一笑,相比殺了這人,他倒是更想知道這看不出性別的傢伙進來是做什麼的,看那傢伙臉上有些生澀的表情,不是職業殺手,不太會是來殺他的。

如果沒想錯,廚房裡的那位就快出來了,只要確定了目標位置。會直接忽略那個受傷的牆角里的傢伙取目標性命,那殺手的身法不差,應該具備短時間開槍斃命兩個戰鬥力的能力。

確切的說,樓梯邊上的那個現在算半個都不到的戰鬥力。

頗有意思。

筆記本的屏幕上顯示病毒已經上傳完畢,又輸了幾行命令隨意就進了侵入自家的那系統,將控制男子藍牙耳機的音量調到最大,廚房傳來了日本女演員的激烈叫聲。

耳機被摔在地上,伴隨著低沉的咒罵聲,西班牙語。

既然如此??

「Yoestoyaqu!」

廚房裡的男人聽到聲音果斷沖了出來。出乎意料的抬手朝著角落裡那個的大腿就是一槍。

原來殺手也有犯二的時候??

那殺手如果不是對於自己的槍法太有信心,就是腦子裡的某根神經短路了。

他槍起無聲,殺手倒了下去。

危險已經清除,角落裡那個雖再次中彈,卻默不作聲,受傷的手用不了力,只能單手按著腿中彈的地方,臉色蒼白,看來是失血過多。

倪乙抬頭看了看沙發后的男人。沒想到他人長的偶像,槍法也很偶像,自己方才大意,居然忘記觀察屋裡還有沒有人。

便是這麼暴露在他的視線里,隨時都有被槍殺的可能。

只不過,他沒有。

男子被她的表情逗笑了,將槍上了保險隨意扔在一邊,剛還殺了人的他此時卻淡定的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的看著男孩問:「仇家?悍匪?」

雖然看她那樣就兩者都不是,但當下情景這麼問比較合適。

倪乙用受傷的手顫抖的舉起槍對著他。沉默不語,一動不動的盯著他,額頭間不知道是緊張還是痛的滿是汗水。

她在隔壁執行任務失敗,險些被抓,見這房子有亮光,卧室窗也開著,便爬了進來,卻不想一進來就碰到了樓上藏著的黑衣男人。

那人毫不猶豫的抬手就是一槍,算是運氣好,自己一個趔趄沒打中心臟,打在了手臂上。

正思索間就聽一聲輕響,那男子放下手裡的遙控器,屋內所有的門窗邊都開始落下巨大的玻璃牆。

她虛弱的撐了下身子,動不了,失血的腿沒有知覺了。

如此??她舉槍對著屋內特別淡定的男人說道:「讓我出去,保證不殺你!」

男子臉上的笑意更濃,索性起身走到了她身邊,彎下腰問:「你來我家做什麼?」

她抬頭看著面前的那張俊臉,被槍指著鼻尖,他居然一點兒都不怕?

「不小心闖進來,走錯門,對不起。」

男子一笑,直起身很淡然的看著她說:「那我更不能讓你走了。」

倪乙心裡明白,看見了他殺人,他肯定不可能放自己走的,但是到時間不回去交付任務,後果也許要更嚴重。

意識已經有些恍惚,第一槍估計打裂了手臂骨頭,另外一槍就算是沒中動脈,也一定打斷了某根血管,這樣下去,橫豎都是死。

「我真的會開槍。」倪乙說的很嚴肅。

男子不在意的一歪頭道:「隨意。」

「你真的不怕?」

他哪來的這份自信?任由一個拿著槍的人指著自己還笑的這麼風淡雲輕?

男子抬手用指尖輕輕敲了敲那槍管,淡笑道:「你槍卡殼了。」

不知道該不該信這男人的話,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賭一把?開槍殺了他?可他和自己無冤無仇??不開槍?等著流血到死都不用他浪費子彈?

男子此時直接轉身,將後背留給了她,去查看倒在地上的殺手,扯出了他頸部的軍牌,不屑的笑了笑。

「雇傭兵。」男子的聲音滿是不屑。

這傢伙是什麼人,居然會有雇傭兵來殺他?

「他是來殺你的?」她問。

「嗯。」

「那為何第一槍打我?」

這是個好問題。

男子淡然的笑著說:「雇傭兵都有脾氣,興許這一個就比較討厭傷自己的人,一時間憤怒大於了任務,你打破了他肩頭的紋身。」

說罷男子略微讓開,給她看了看傷口,果然血肉模糊。

倪乙沉默的閉上眼,淡淡的說了一句:「我再流血就死了。」

「我知道。」男子回答的更是淡。

看著他將那傭兵屍體拖的遠了一些。又用紙巾將靠近地毯的鮮血擦乾淨,倪乙心中有了對策。

那地毯對他來說應該很重要,倒不如乾脆惹惱他,給自己來個痛快,看他這樣也是專業的,萬一對自己嚴刑拷打??

倪乙閉上了眼睛,用手裡的槍托狠狠的砸了大腿的傷口,鮮血迸流。

處理好屍體起身,他回頭就看見那傢伙蒼白著臉一臉古怪笑容的將手裡的槍隨手扔了出去。伴著一個華麗的拋物線,重重砸在了那張白色地毯上。

血濺一片紅??

一瞬間的沉默,兩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地毯上靜靜的躺在一灘鮮血中的手槍上。

因為失血,倪乙渾身無力的靠在身後的牆上,一臉靜謐的看著面前的男子,只等著他取槍結束了她。

「為何要這樣做?」

聽到男子的聲音,倪乙有些驚訝,但還是不願抬眼看向他,只淡淡一句:「反正,橫豎都是死。」

男子有些糾結,心想這是什麼腦迴路?抬手輕輕按了自己的右邊太陽穴一下,緩緩的走到了倪乙身邊,蹲下來看著她。

「毀壞別人的東西,是不禮貌的行為。」

男子說罷迅速抬手擊在她的脖頸上,她還未反應就昏了過去。

瞬間阻斷大腦供血導致昏迷,力度要不輕不重,輕了不能達到效果,重了很可能直接導致死亡。

男子滿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想不到很久沒用,此來一打仍然精準。

回頭又看看地毯上的那灘鮮紅,將這傢伙抱了起來。

果然,他猜的沒錯,這分量肯定是個女的,尤其屁股上,還是很有肉的。

主卧室主色深灰,配不亮眼的暗藍,不突兀卻很有層次感,倪乙赤裸著肩膀躺在卧室中央的大床上,中彈的手臂已經簡易的包紮,受傷的腿依然在滲血。

一聲輕響,主卧室背景牆緩慢移開,男子套了一身藍色的大褂從裡面端著一隻醫療托盤出來。

倪乙微皺著眉頭,看樣子有要醒來的趨勢,男子沉著的將一針鎮靜劑注射給她后,她又睡了過去。

將她腿部中彈部位周圍的布片剪開,子彈擊穿的血肉積滿了濃血,男子冷靜的拿起手術刀,切開了彈孔周圍的皮肉,熟練的用鑷子將卡在裡面的彈殼夾出來,檢查了一番,並未傷到動脈,迅速止血,縫合,包紮,一氣呵成。

脫了手套和外褂,他輕輕眯起了眼睛。

想不到這傢伙還挺有料,平躺著也是有小丘陵的。

許久后,她睜開了眼睛。

他平靜的說:「我驗血型的藥劑剛好沒有了,只能等你醒來。」

「AB。」她說。

男子皺眉道:「有些麻煩,我血庫里沒庫存。」

身邊那些傢伙大部分都是O型血,他雖然是AB,但也已經很久沒有輸血過了,所以根本沒必要存著。

倪乙點頭,打算下床,男子一臉淡然的看著他,心中覺得這傢伙還挺可愛的。

「你叫什麼?」男子問。

「倪乙。」

「李紀雲天。幸會。」

聽到這個名字,倪乙驚了。

「你的名字,在組織的榜上值一千萬歐元。」

李紀雲天不屑的笑笑,像是根本不把這樣的消息當回事一般道:「你們組織太小氣。」

倪乙很正派的對他說:「你救我,作為回報,我不會告訴組織你在這兒。」

李紀雲天卻不承情,依然是那副不屑的樣子,冷冷的笑了一聲道:「你顯然沒有弄清楚狀況。」

倪乙抬頭看向他問:「為何。」

李紀雲天一邊整理方才手術用的托盤,一邊淡淡的說:「你走不了,所以更沒機會告訴你的組織。」

倪乙說:「不許再打暈我。」

「行。」李紀雲天回答的很乾脆。

倪乙點點頭,既然他看起來是君子,答應了就不會反悔,起身打算出門的時候,又一陣眩暈襲來。

李紀雲天接住昏倒的倪乙,將扎在她手臂上的注射器拔了。

「但是我沒說不用針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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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爺們自家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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