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不配活著
風帝搖了搖頭:「上一任丞相出事之時,那還是朕沒出生之前的事了。」
「可以這麼說,劉丞相被彈劾收押大牢之時,風帝的確還沒有出生,但他是在風帝出生之後才死於大牢的,所以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知道那個人。」
「原來原此,如果是劉丞相的話,那朕的確知道一些,不過也是據史記了解,真實情況,朕一無所知。」
劉丞相出事之前,那時候他還沒有出生,但他死之時,正是他出生的那一年,然而那時候,他還是個奶娃呢!
他所知道的都是從史記中了解的。
然而史記這種東西,不就是人寫的嗎?
彈劾劉丞相的人正是金老太爺,而金烈又是攝政王,歷記中寫的是不是真的,又或者有沒有被改寫過,這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我才會說要帶金老太爺一起離開,因為有個人,她在宮雲國等著,當然,在離開之前,我也會見金烈一面。」
聞言。風帝微愣,然後想到了什麼:「難道當年劉府還有人逃了出來?」
冷悅這次的目的,風帝是猜到了,就是金老太爺,冷悅說起還有人等著,風帝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劉府還有人活著,否則也不會想要把金老太爺帶走。
冷悅點了點頭。
風帝呼出一口氣:「史中記載,那是滿門被滅,看來這史記果然不真實。」
如果是真的,如果沒有被改動過,就不會對不上號了。
「不過這人是怎麼逃出去的?」風帝甚是好奇,能在金家人的手裡逃脫,他真的佩服萬分,畢竟被金府盯上的人,他還是第一次發現還有人能反抗。
因為這可是自己的痛處啊!
想當初,自己不也是被金烈捉得死死的,若不是冷悅他們,自己現在還是金烈的傀儡,所以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金家金烈的龐大。
「有人代她去死了,而那個人,是我的母親。」
「什麼!」
風帝大驚,雖然想過很多種可能,但沒想到,代替去死的人竟然是冷悅的母親,也難怪冷悅會出現在這裡,也難怪她會插手別人的事,原來,這本就是她自己的事啊!
不過由此可見,那個從金家人手中逃出的人是個女子,否則就代替不了了。
「當年,外公他們無意救了她,後來也被追查到了,我母親便裝扮成她的模樣,然後把人引開了,之後,我的母親,我的外公,外婆,還有整個劉府,無一免幸,一夜之間,滅其滿門,而我也是在不久之前才知道,我那所謂的不疼我不愛我的外公外婆他們,他們不是不愛我,也不是漠視我,而是他們早就是一堆白骨,所以又怎麼可能來看我呢!」
「那她就是你現在的母親嗎?」風帝沒有明說這個她,但他指的,當然是那個光年逃掉的人。
既然冷悅的母親代替那個女子去死了,那麼那個女子現在是不是也頂替著冷悅母親的身份?
冷悅搖了搖頭,微微一笑:「你大概也想不到,她現在是什麼人。」
風帝好奇的看著她,似乎在等著她的回答。
冷悅勾起了唇,說道:「她現在是我們宮雲國的皇后。」
聞言,風帝瞪大了眼睛:「不會吧?她現在竟然這樣的身份?」
從一個逃犯,變成一國之母,那是何等高貴。
「不過也對,她若不是進了宮,估計也會被金家的人找出來,正因為她在宮裡,一般人都看不見,而且你母親也代替她去死了,所以金家的人才會以為真的死了。也才會收手。」
說著,風帝微頓,又道:「不過朕算是想明白了,難怪人人都說你在宮雲國非常得皇后與太子的寵愛,看來是有這方便的關係。」
冷悅的母親為了救劉皇后,自己死於非命,對於劉母之女,劉皇后怎麼可能視而不見,所以才會百般溺寵。
聽說當初冷悅未婚懷孕,劉皇后也照樣護著她,由此可見,劉皇后是如此的疼溺冷悅。
冷悅聳了聳肩,也算是承認了風帝的話。
「你要見金烈,你是懷疑當年的事情與他也有關係嗎?」風帝又道。
「不是懷疑,而是很肯定,如果只是金老太爺,那麼,他的動機是什麼?只是為了自己的兒子?但這事如果金老太爺沒有與金烈商談過,這是不可能的,所以就算金烈沒有參與,但也肯定知道,因為最終得利的人是他,知情者,同罪不是嗎?」
風帝點了點頭,然後意有所指的道::「金老太爺的事,朕命人著手去辦,至於金烈,看你的意思吧!」
對於金烈,風帝雖然答應了金之,說會留他一命,但那也只是在金烈叛逆一事上來說,然而現在,這可是金烈是否參與殺害劉府與冷悅生母一說,這就不能一概而論了。
「那就麻煩風帝把金老太爺請回來吧!」冷悅說道。
「好,牧業,這事你去辦吧!」
風帝的話剛落下,一道身影已經半跪在風帝的面前,畢恭畢敬的道:「臣,領旨!」
閑聊一陣之後,冷悅便起身告辭了,只是在她一腳離開風帝的宮殿之時,她卻突然回過頭來:「對了,有些狗,很容易咬人,風帝可得小心了。」
狗?
風帝微愣,下刻才明白冷悅的意思。
「放心,牆頭草這種東西是最危險的,這種垃圾,朕早晚會逐一產除。」
六部那幾位尚書,雖然能為他所用,可是那只是因為他比金烈能給他們更多的好處,可是這種人才最是可怕。隨時隨地都可能反咬你一口,所以留不得。
只是也不能操之過急,否則狗急也會跳牆。
兩天後,牧業把金老太爺從深山野林裡帶了回來。
看著那個白髮蒼蒼的老頭兒,冷悅說道:「你可曾後悔過,自己罪大惡極的殺戮?」
金老太爺有些渾濁的眼睛看了冷悅一眼,不緊不慢的說道:「老頭我只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有再三確認,若是再查一遍,那麼肯定就會發現,其實真正的劉海兒並沒有死,死的其實是另有其人。」
當時金老太爺只知道劉海兒是被同姓為劉的劉家所救,所以手下的人說除了劉府的女兒劉楚夢不知去向,其餘的人連同一起滅了的時候。他就以為事情已經成了。
但沒想到,多年之後,他才知道,真正死的人是劉楚夢,而不是劉海兒,也就是宮雲國現在的皇后。
「是啊!死的是另有其人,而那個人,就是我的母親。」
「嗯。」金老太爺似有似無的嗯了聲:「老頭我從不怕犯錯,犯了錯,大不了就是為自己所做過的事情負責,但是,聽說你們答應過我那孫兒,說是不會動金家的人一根寒毛。那麼,就算你想為當年的事情討回公道,但你又能做些什麼?殺了我?你殺不了,就算能殺,老頭我也沒幾年好活了,那麼,你準備怎麼辦?」
當年的事,主謀的人除了他,就是金烈,但他們父子兩人,一個是一腳踏入棺材的老東西了,另一個也是階下囚,終身都會被關押。那麼與死有何卻別?
所以是生是死,他也不在乎了,但他很想知道,對於已經是這種處境的他們,冷悅還能把他們怎麼樣?
聞言,冷悅微微眯起了眼,也聽懂了金我老太爺的心思。
大不了就是一死嗎?
一個是活夠本的老頭,一個是被關押一輩子的男人,死不死,對他們似乎也沒什麼損失,對於後者,或者還可以說是解脫。
畢竟鑫烈也不過是四十左右,要關押的時間還長著了。一個被長期的關押在大牢里,死了,反而不必受罪了。
見冷悅沉默著,金老太爺一陣哈哈大笑:「看來老頭兒我是讓你為難了,而且殺我一個老頭,你下得了手嗎?」
冷悅的身份,他可是聽說了的,雖然他們之間有仇恨,可是他都已經是一腳踏入棺材的老頭兒了,放他一馬,別人會說她善良仁慈,不忍老一個快死的人下手,可是若對他動手,不管誰對誰錯,殺了他,別人也許反而會說她冷血呢!
冷悅犀利的瞳眸微微眯起,但隨即,她又呵呵一笑:「金老太爺,你放心,既然我們不殺你兒子,那麼也不會殺你,可是你沒有聽過一句話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而且我只是奉命把你帶回宮雲國,至於最後會怎麼處理,這可不是我說了算。」
「死的人不是你母親嗎?還有你的親人,你為什麼要交給別人處理?」
「因為你說了一個很大的道理啊!」冷悅狡黠的眨了眨眼:「這事交給別人處理,我就不用擔心下不了手了,不是嗎?」
「你……」
「行了,你就安心吧,我是不會對你出手的,省得別人說我冷血,不懂尊老愛幼,但是別人怎麼做,我就不能左右了,你說是吧?」冷悅冷冷一笑,然後優雅的揮了揮手,示意先把人帶下去。
把人帶下去之後,這時,原本在一旁坐著沒有開口的宮長生與聞人敬我站了起來。
「月兒,你不是說離過之前要見一見金烈?現在去嗎?」聞人敬我說道。
宮長生:「我陪你去?」
「不用了,你們都在行宮等著吧!我有些話想單獨與他談談。」
聞言,聞人敬我與宮長生也沒有再說些什麼。
之後,冷悅只是帶著雲溪出門了,然後來到大牢里。
最裡頭的牢房裡,金烈披頭散髮的坐在草堆上,見冷悅來了,他憤怒的沖了上來,瞪著雙眼說道:「你這個該死的女人,趕緊把本王放出去,否則本王要你不得好死。」
冷悅面無表情,淡淡語氣。不緊不慢:「金烈,你已經不是攝政王了,所以也不必在我面前自稱本王,你現在,只是階下囚而已。」
「呵呵,是嗎?那本王倒經看看,這座牢房是不是真的可以關押本王一輩子,但本王發誓,只要有機會,等本王出去之後,本王第一個就是收拾你。」
「那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你沒有機會出去了,因為死人。只會埋葬在地里,除非你還能從地里爬出來。」
「你什麼意思?」金烈微微眯起了眼:「難道你要違背答應過金之的話?你要殺本王?」
「不是我要殺你,而是你自己會死而已。」冷悅說道。
「放屁,如果不是你要殺本王,本王怎麼可能會死,你,你到底想對我做什麼?」金烈心中閃過一絲驚恐。
死,人人都會感到害怕,他當然也不會例外,好死不如賴活著不是嗎?
只要活著,那麼他就還有機會逃出去,可是如果冷悅對他下手,那他就沒有機會了。
「放心。不會疼的。」
冷悅說著突然小手一揮,一些粉末狀的東西從她的手裡飛出,下一刻,金烈就暈倒在地上了。
冷悅命人打開牢房,然後拿出玉針,在金烈身上刺了幾針,當她收回針的時候,金烈已經重新張開了眼睛。
片刻里,他有些茫然的看著冷悅,好一會,他才回過神來,然後驚恐的道:「你,你到底對本王做了什麼?」
金烈想衝上去。可是這時,那些牢房裡的獄卒似乎已經料到他會做什麼,早就機靈的上前按住他。
開玩笑,這可是悅月公主,是宮雲國的第二皇,更是風國的大恩人,他們怎麼可能看見金烈對她出手,所以不用吩咐,他們都已經知道要怎麼做。
看著那掙扎不已卻動彈不得的金烈,冷悅面無表情的說道:「你不是什麼好人,這點你同意吧?被你殘害的,沒有上千也有幾百,就單單一個劉府。那就多少人了?所以你說,這樣的你,你應該活著嗎?」
「可是你們明明答應過金之不會對我下手的。」
冷悅諷刺的勾起了唇:「是,沒錯,風帝是答應過了,我也點過頭,可是我現在殺你並不是因為你叛國的罪名,而是因為劉府,還有我的母親劉楚夢,更有風國上一代的丞相,我們兩家的滅門,不就是你們父子所為,所以。你能不死嗎?」
「你……」
「別你了,我也沒有直接殺你不是嗎?你是心臟逐漸衰弱,自己慢慢死掉的,而且你死之時,我已經離開風國了,誰能說是我殺了你呢?而又有誰會相信呢?」
身為醫者,要殺一個人,其實很簡單,只要封其穴道,以這個世界的醫學,要想發現死因,那是不可能的。
「你,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比起你。我算是好人了。」冷悅冷笑一聲,說著,她話鋒一轉,又道:「好好享受最後的時光吧!有什麼想吃的,跟獄卒說,對於一個要死的人,我還是很大方的。」
說罷,冷悅很大方的丟下一張五千兩的銀票:「兩位大哥辛苦了,這是孝敬你們的,他若有什麼需要,盡量滿足他,當然,除了放跑他之外。」
那兩個獄卒一看。立即笑呵呵的點了點頭。
而這其中,冷悅也有『封口』的意思,不然她怎麼可能會拿出那麼多的銀子。
所以兩天後,金烈死了,對於他的死,除了天知,地知,冷悅與那兩個獄卒知,就再也沒有人知道。
人人都以為金烈是受不到在大牢里的罪,所以抑鬱猝死。
而金烈原本就是罪人,所以對於他的死,也沒有人會追究,就連遠在他國的金之,聽聞金烈猝死在大牢里的時候,也沒有過多的反應。
他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死了也好。」
坐一輩子的牢,死了似乎短痛。
兩個月後,冷悅等人回朝,京城的城門前,此時,宮帝,皇后,還有身為太子的宮似景都等候在城門口,等著他們的回歸。
「陛下,皇後娘娘,你們看,那是公主殿下他們的隊伍嗎?」一個眼尖的奴才說道。
前方迎來了幾輛奢華的馬車,還有一隊護衛。
「是,一定是他們,終於回來了,他們終於回來了。」皇后激動的說道。
本以為,這個仇,她這輩子都難以報,因為她可是宮雲國的皇后,第一,她出不了宮門,第二,那人的力量也是那般的龐大,可是沒想到,冷悅走了一趟風國,竟然把仇人帶回來了,所以她怎能不激動呢!
「皇后,今天可是個值得高興的日子,你怎麼哭了呢!」宮帝笑說道。
聞言,這時,皇后才發現,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落下了眼睛:「嗯,是,不該哭的,是臣妾太激動了。」
是的,是她太高興了,所以不知覺的,就落淚了。
「母后。別哭了,不然冷月若看見了,還以為誰又欺負你了呢!」宮似景打趣的說道。
「是是是!」
皇后噗哧一聲,然後有些無奈的笑了。
她只是太高興了,哪有人欺負她。
不過那丫頭真是厲害啊!
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她竟然做到了。
不一會,冷悅他們的隊伍總算來到他們的面前。
冷悅等人下了馬車,除了冷悅,眾人立即向宮帝與皇后還有宮似景行禮,當然,宮帝他們身後的人馬,見了冷悅,也是乖乖的行了個禮。
「月兒!」皇后喊了一聲。好不容易收起來的淚水就落了下來。
「你怎麼哭了,我今天可是只有好消息,沒有壞消息哦,所以皇后不用哭。」冷悅抬手替她擦去眼淚,弄得皇后又是無奈一笑。
「你呀!」
「那個人呢?」皇后突然又如此問道。
冷悅回頭看了某輛馬車一眼,然後才說道:「先回宮再說吧!」
於是,他們一行人往皇宮裡行去。
不久之後,某座奢華的宮殿里,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兒站在殿堂之下,看著高高在上的皇后。
「原來一直以來,你竟然一直躲在宮裡,難怪當初我只知道劉府只有一個女兒,而不知道你的存在。聽說你算是劉府的養女。」
「是,所以這仇,本宮就更是要報。」皇后的聲音不是不慢,但唯有熟悉她的人才知道,她的聲音都在顫抖著,可想而知,再一次見到仇人,她是如何的激動,如何的氣憤。
殺他們丞相府,殺他們劉府,還有她最好的姐妹也替她死去了,此時,皇后是恨不得殺了金老太爺。但有些事情,她想要問清楚。
「當年,你為什麼要禍害我們丞相府?你可別說我父親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當年的事,本宮已經查過,我父親是無辜被你們冤枉的,你彈劾我父親,是為了你的兒子金烈吧?因為金烈想把持朝政,我父親這個忠臣就絕對留不得,是這樣嗎?」
「你都知道了,還問老頭兒我幹嘛?」金老太爺冷冷一哼。
成王敗寇,他只是輸了,但不代表他得卑微的求饒。所以金老太爺的態度也是說不上好,甚至是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樣。
看著那個模樣,皇后就更是氣得想殺人,想喝血。
「好,既然你已經承認,那麼我再問一句,當年的事,金烈可有插手?」皇后又問。
「有沒有又如何?他已經死了不是嗎?」
「死了?」皇后一愣,就連幫忙的宮帝等人也都愣住了。
「的確死了。」這時,冷悅適當的開口。
「怎麼會?他怎麼死了?」皇后疑惑不明,因為這些消息,他們還沒有收到。
聞言,冷悅便簡單的說了一句:「猝死,可能是受不了大牢里的艱辛吧!所以死掉了。」
這個時候,冷悅當然不會承認這事與自己有關,當然,這並不是她害怕承擔負責,而是不想讓金之失望。
然而金烈那樣狠毒的人,他根本就不配活著,所以冷悅絕不會留著他。
「說得那麼簡單,你怎麼不說是你們暗地殺了他?」金老太爺可不是笨蛋,自己的兒子,他也清楚,而他絕對不相信金烈是那麼懦弱的人,所以他也不相信什麼猝死之說。
但既然不是,那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不想他活著,而這個人,不是冷悅他們,又還能是誰呢?
「胡說八道,我們幾曾何時對他下過手。」聞人敬我冷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