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趕快滾蛋

羊城市國際機場，張揚穿著白色背心，沙灘褲和人字拖，嘴裡叼著一支煙，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剛走出機場，他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頭，全部安排好了，明天早上，你去羊城一中高三三班報道就行！」電話裡面傳來畢恭畢敬的聲音。

「行，我知道了！」

簡單回應了一句，張揚便掛掉電話。

羊城是張揚的故鄉，只是五年沒回來，眼前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

五年了，張揚在外闖蕩了五年！他從五年前的一位默默無聞的小兵，成為現在令全球聞風喪膽的軍中嬌子，人送外號閻羅王！

只是大家都想不明白，在部隊如日中天的張揚，為何會突然選擇退伍，衣錦還鄉。

此時的張揚，從兜里掏出兩張照片，一張是穿著軍裝的男子，另一張，則是一位笑容很甜的美女，他看向兩張照片的目光很柔和。

或許，這兩張照片，就是他突然退伍的原因吧……

看了幾眼照片后，張揚深吸一口氣，「整整五年了，你還過得好嗎？」

思緒萬千的張揚，並沒有急著去尋找住處，而是沿著既熟悉又陌生的道路走著，來到一個小區，站在25單元前，雙眼發直的盯著六樓的陽台，整個人的思緒，彷彿回到了幾年以前，那時候的自己，是多麼的幸福。

現在的她，過得還好嗎？還在等我嗎……

就在張揚腦海中浮現出往日種種畫面時，一輛賓士C200停在25單元前，車門打開，一位活潑可愛的小女孩屁顛屁顛的跳下車，臉上掛著笑容，無憂無慮的朝著單元門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回頭喊著，「奶奶，你快點，你快點啊！」

伴隨著小女孩甜美聲音，一位滿頭白髮的老年人緩緩下車，臉上掛著慈祥的笑容，眯著雙眼望著小女孩。

當她不經意間看到站在原地的張揚時，全身彷彿觸電般顫抖一下，臉上那慈祥的笑容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驚訝。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抬手揉了揉雙眼，又看了好幾眼，說話聲音有些顫抖，不敢肯定的開口，「你……你是張揚？」

原本停好車，有說有笑的年輕男女，聽到張揚這個名字后，都楞了一下。

尤其是那位關上副駕駛車門的女子，她穿著一條白色連衣裙，如一朵盛開的牡丹，奪人眼球。

此時她那精緻的臉蛋，滿臉錯愕的直視著眼前的張揚，嘴角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著，似乎想要說什麼，卻又開不了口。

呆若木雞站在原地的她，眼眶開始發紅，貝齒緊咬著紅唇，微低著頭，不敢與張揚對視。

身旁那位西裝革履的男子，顯然也認識張揚，不過他卻鐵青著臉，往前大跨幾步，來到張揚面前，「你還有臉到這裡來？」

「看你這身打扮，五年也沒混出個人樣嘛！你現在回來想要幹什麼？楚汐現在是我的老婆，我和她還有一個可愛的女兒，生活過的很好很幸福，我不管你想要幹什麼，立刻馬上給我滾，我們家，不歡迎你！」男人情緒越來越激動，說話聲音也很大。

面對男人咄咄逼人的話語，張揚並沒有開口說話，甚至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張揚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楚汐的照片，照片中的她笑的是那麼甜蜜開心；此刻的他，又抬頭看了看眼前的楚汐，已為人婦的她，有了和諧美滿的家庭。

張揚咧嘴笑了，他想用笑，來掩蓋心中的失落，甚至是絕望……

他眼睛也沒眨一下，將手中這張自己視為珍寶的照片，撕成碎片，眼眶濕潤的他，不停眨著眼睛，不讓眼淚流下來。

張揚轉身離開，自始至終，他都沒說一句話。

有些信念，可以堅守一輩子，但很多你一心想堅守一輩子的信念，到頭來你會發現，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情罷了……

「張揚，不管以後發生了什麼，不管你是富有還是落魄，我都會跟你在一起，因為我是你最美的新娘！」

「張揚，你知道嗎？我一生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認識了你！」

「張揚，這輩子，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牽你的手，朝朝暮暮，牽你的手，等待明天，牽你的手，走過今生，牽你的手，生生世世。」

……

以前這些打動心扉的情話，此時一遍一遍回蕩在張揚的耳旁，他想哭，卻強撐著笑，他想愛，卻硬著頭離開……

成全，不是退讓，只是想換一種方式，守望。讓喜歡的人幸福，也是愛的一種方式。

張揚越走越快，直到那落寞的背影，消失在天地一線間。

看著張揚的背影，楚汐的眼睛紅了，再也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滾燙的眼淚，滑過臉頰，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走出小區的張揚，並沒有責怪楚汐，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力，更何況，她沒有義務也沒有責任要等著自己，畢竟自己離開了五年，在她最美最好的年華，自己卻離開了她！

現在的楚汐，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幸福，有和睦的家庭，有可愛的孩子。

人生有多少個五年？既然已經回不去了，那就開始新的生活吧……

忘記你，是為了證明我可以忘記你。

得到真相的張揚，並沒有感到輕鬆，心裡反而更加沉重。

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他的心，卻覺得很孤單，整個世界，彷彿只剩下他一個人。

來到熱鬧非凡的小吃街，他隨便找了一個燒烤攤坐下來，要了一些烤肉和幾瓶酒，看著車水馬龍，喝著苦澀的小酒。

張揚在喝酒的同時，想了很多，他也知道，自己不能消沉下去，因為自己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幫兄弟完成他沒有完成的夢想！

想到這裡，張揚把兜里那位穿著軍裝男子的照片拿出來，放在桌上，並在照片前倒上一杯酒，他端著酒杯，碰了碰杯，眼中含著淚水說道：「兄弟，還是你陪我喝幾杯吧，我乾杯，你隨意！」

就在這時，兩位背著書包，渾身洋溢著青春氣息的女子來到燒烤攤，坐在張揚旁邊那一桌，兩個女子不僅長得漂亮，身材也沒得挑。

她們似乎已經習慣男人們投來的愛慕眼神，她們並未在意，依舊熱火朝天的聊著。

對於美女，張揚見多了，顯得很淡定，倒是另外一桌，幾個光著膀子，紋著紋身，五大三粗的壯漢，看到兩位美女就不淡定了。

其中一個留著大光頭，脖子上戴著大金項鏈的壯漢，端著酒杯，一搖一晃的走到兩位美女前，直接坐在她們身旁，用色眯眯的目光盯著兩位女子，猥瑣開口，「兩位小妹妹，兩個人喝多沒勁啊，我們一起喝，邊喝邊聊人生，談理想吧！」

「你是誰啊，誰讓你坐這的？誰要跟你聊人生啦！」其中一位女子，沒好氣的翻著白眼，冷冰冰的說道。

「你這妮子怎麼說話的，連我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的彪哥都不認識？我告訴你們，能和彪哥一起喝酒，那是你們的榮幸！別不識抬舉！」

一個留著中分髮型的壯漢，不滿的大聲嚷嚷道。

此話一出，那大光頭彪哥便輕輕擺手，沖著他比劃了一個手勢，隨後便懶洋洋的靠在座椅上。

那個小弟似乎明白了彪哥的意思，從兜里掏出一沓錢，氣勢洶洶的遞給燒烤攤老闆，「老闆，今天我們彪哥包場了，你沒意見吧？」

看到這些錢，老闆雙眼發直，這錢夠自己好幾天的收入了，「沒意見，當然沒意見！」

彪哥很滿意的點點頭，伸出不老實的雙手，準備去摸兩位女子的臉蛋。

「你……你想幹什麼？」發現這個舉動，兩個女子可不淡定了，不安的喊道。

「兩位，別在我面前裝純了，清純的妹子，是不會出來玩的，今天晚上陪我玩玩吧！」

「滾開！」兩個妹子氣的全身發抖，大聲說道。

就在彪哥肆無忌憚佔便宜時，那個小弟也沒閑著，直接走到張揚面前，囂張的喊道：「傻屌看毛啊？這場子被彪哥包了，還愣著幹嘛？趕快滾！」

「兄弟，凡事都要講先來後到，我先來的，喝完這幾瓶酒我就走！」張揚看都沒看這混混一眼，始終傷感的看著桌上的照片。

「喝你麻痹！」那小弟被張揚無視的心頭無名火起，來大排檔吃飯的裝毛逼啊，伸手就要掀桌子。

張揚嚴重冷芒一閃，抄起身前酒瓶對著小混混腦袋就是一砸，砰的一聲，全場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