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相許

韓深言正想說點什麼,讓紀然不要哭,那些淚一顆顆地彷彿落在心上,灼熱得他呼吸都下意識放緩了。

紀然抬手抹了把臉，揩去淚意，深呼吸一口氣，若無其事地問：「你的腳怎麼辦？我什麼都有，但是我不會止血也不會包紮。」

「沒關係,我教你。」

「好。」

韓深言語氣沉靜,連帶著紀然的心情也慢慢平復下來，韓深言說,紀然照做，先脫掉鞋襪，剪去了一截褲腳，滿是血洞的腳背血肉模糊，她低著頭一言不發地從倉庫里取出東西,清洗傷口消毒止血包紮,雖然什麼東西都有，但紀然終究是個外行,只能簡單包紮。

「你先將就一下，等回了基地再讓醫生給你好好看看,說不定還得打個破傷風什麼的。」韓深言的腳是被boss的荊棘刺上的，沒有毒卻不能保證不感染別的，紀然對這些事一知半解，只能這麼乾巴巴地說了一句。

韓深言點頭,「我心裡有數，別擔心。」

兩人在寺后殺boss動靜不算小，但一直都沒人敢到寺后看一眼，包紮完畢之後紀然看著韓深言有些遲疑：「你能走嗎？」

韓深言點頭。

紀然伸手扶著他慢慢站起來，雖然韓深言的表情看上去很平靜，但想到那些遍布腳背的傷口，紀然就替他疼，那些尖刺不僅僅是刺破了他腳上的皮膚，而是整個洞穿了腳掌，紀然覺得說不定韓深言的腳骨上都有洞。

不過韓深言不讓她給他打麻醉。

紀然拗不過他，只好放棄了這個想法。

韓深言右腳其實已經痛得沒知覺了，只是怕紀然擔心，面上沒有露出一絲痛苦的表情，他順著紀然的力道一隻腳勉強站穩，紀然不由分說地扯過他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用自己當拐杖扶著他慢慢走。

「我們去哪兒？」他問。

紀然愣了愣，隨即說：「回基地，你怎麼來的，我們就怎麼回去。」

「車在寺門外。」

紀然點頭，似乎想到什麼，她看了眼韓深言，伸手從他后腰抽出手/槍來握在手裡，說：「防人之心不可無。」陳雙英她們之前還打著搶劫自己的主意，現在韓深言傷成這樣，她們要是真的做點什麼處理起來反而麻煩。

韓深言似乎想到什麼，低聲問：「你開槍殺過人嗎？」

紀然搖頭。

突擊小組槍/擊訓練的時候，紀然相關課程都是高分通過的，韓深言相信紀然的槍法不差，但是作為一個遵紀守法多年的好公民來說，開/槍殺人難過的反而是心理道德那一關。

聽到寺后動靜的倖存者們不少人在高處看到了寺后的食人花boss，只敢在遠處張望，這會兒見紀然和韓深言從後面走過來，打心底里產生一種敬畏的情緒，尤其是紀然手裡拿著槍，面無表情地掃過他們的時候，不少人都慫了一下。

兩人的速度很慢，遠遠地從陳雙英面前走過，陳雙英想起之前威脅紀然交出物資不成反而丟了她從那些男人的身上搜出來的槍，心裡忿忿，眼珠子一轉，蹲下撿了塊石頭抬手就要往韓深言的方向扔，然而紀然一早便注意著她，腳步一停，子彈應聲而出，驀地洞穿了陳雙英的手腕，陳雙英立刻慘叫了一聲。

「我果然是太心軟，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你。」紀然說著又是兩聲槍響，分別精準地打在了陳雙英雙腿。

陳雙英腿一彎跪倒在地上，手上腳上滲出血來，她驚恐地抬頭，看到紀然慢慢地把槍口對準自己的腦袋，慢慢扣下了扳機，忽然感覺到雙腿之間一陣濕熱。

紀然皺了皺眉，看著她嗤笑一聲，子彈砰地釘入陳雙英腳邊的地上，然後看也不看一眼，重新扶著韓深言慢慢走開。

韓深言從頭到尾一句話也沒說。

直到兩人走遠，下意識屏息的眾人才敢吐出一直憋著的那口氣，而後絕大多數人都以鄙夷的目光看著陳雙英，畢竟被嚇到失禁這種事實在是太丟臉了。

而陳雙英慘白著一張臉，還沒從驚訝中回過神來，之前她帶著人幾乎搶了紀然的東西，她都只是拿槍嚇她，陳雙英以為紀然只會裝腔作勢其實根本不敢開槍殺人，但是剛剛那一刻，她是真的感覺到紀然是要拿槍斃了她，只因為她想朝那個男人扔石頭。

走出老遠，韓深言看了眼紀然看似沉靜的側臉，他知道剛才有一瞬間紀然是真的打算開槍殺了那個女人，那一刻的紀然十分沉穩，他敢百分百肯定紀然最後那一槍是紀然有意射偏的。

紀然本來她是真的打算殺雞儆猴，不過陳雙英最後那一刻成功地把她噁心到了，殺她感覺髒了自己的手。而且不到萬不得已，她並不想讓自己的沾滿鮮血。

兩人選了一處角落坐下休息，紀然把槍還給韓深言，這才有時間仔細打量他，注意到他下巴叢生的胡茬，問：「怎麼才幾天不見，你好像邋遢了許多？」

韓深言順著她的目光，手摸了摸略有些扎手的下巴，目光從頭到腳掃過紀然，忽然開口說：「從上次分開到我聽到你出事，我們有五天沒見面。」

紀然這才想起這個遺留問題，直視他的眼睛：「所以你想清楚了？」

「早就想清楚了，」韓深言搖頭，「我照顧你並不只是因為你是誰的妹妹，只是因為你是你。」

「嗯。還有呢？」

韓深言頓了頓，語氣溫和卻認真：「如果可以，我想照顧你一輩子。」

紀然打從來到這末世第一天起就沒想過要被誰照顧，更何況是一輩子，不過如果是韓深言的話，她並不排斥軟弱一點被他照顧。她怔愣著，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這是在承諾。

韓深言看著紀然，如今面對她的時候，他已經很少會想起她姐姐紀璇來，一樣的臉截然不同的性格和選擇，紀璇意外去世已經六年了，有時候總覺得她的樣子都已經很模糊。因為紀璇的關係，他曾有意迴避紀然，是什麼時候開始把紀然這個名字放在心上他自己也說不準，只是聽到肖春萌說紀然失蹤生死未卜的時候，韓深言久違地從心底湧起一陣恐慌。

紀然從韓深言目光里讀出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緒，其實大多數時候紀然都不會記得韓深言跟紀璇的關係，雖然紀璇是紀然的親姐姐，但她說到底不是真正的紀然本人，只是單純地對這個人動了心而已，她在意的是以後，沒必要糾結韓深言的過去。

「我們回去吧。」

「好。」

韓深言應了一聲，任由紀然扶起他繼續往寺外走。

收集到足夠數量晶核的雷敏幾人正好返回，跟紀然他們就在大門外碰了個正著，雷敏看到紀然和韓深言在一塊兒，並沒有太意外，注意到韓深言的腳，也只是遲疑著問：「你們這是。。。」韓深言當然不可能是來之前就傷成這樣，否則他也沒辦法開著車上山了。

「我要走了。」紀然和雷敏還算得上是交易夥伴，看到雷敏她們，紀然才想起她們還欠自己一份報酬來著，可是如今她帶著韓深言回基地，倒是沒時間等她們收集到足夠的晶核跟她換東西了。

雷敏把背著的包遞給紀然說：「這是我們收集到的晶核。」

紀然看了眼那個背包，想了想說：「雷敏，要不要跟我做個交易？」

「你說。」

紀然讓韓深言在旁邊坐下，示意雷敏跟她走到一旁說話，聲音不算低卻足夠雷敏聽清楚。

「你們身上的東西我也可以免費提供給你，只要你幫我做件事。」

雷敏的表情凝重了幾分，紀然笑了笑說：「我想你也不會打算一直待在這裡，離這裡不遠有個三江油庫，上回地震的時候發生了爆炸和火災，那裡現在應該已經一片狼藉，油庫大門口不遠有座應該已經被炸成廢墟的小樓，我需要人幫我把清理出一條從小樓大廳到外面的安全通道。」

不等她回應，紀然繼續說：「晶核我可以不收，還可以額外再提供一些物資，你可以選擇接受或者不接受。」晶核的作用紀然也說過了，雷敏不傻的話自然知道該怎麼使用。

別人不知道，她有系統當金手指，一早便知道雷敏覺醒了異能，大概因為一直被囚禁異能沒有用過所以很弱，所以雷敏一直選擇隱藏，誰都沒告訴。

紀然這個交易是針對雷敏本人提出的，雖然她不知道雷敏秉性如何，但短暫的幾次接觸，讓紀然覺得雷敏這個人還是可以信任的，所以她願意先提供物資等她們收集到晶核再拿來還，這次也一樣，她相信以雷敏的為人只要答應了，就不會輕易背棄承諾。

「很急嗎？」雷敏蹙眉。

紀然想了想，「盡量一周之內吧。」今天已經是她傳送副本的第二天，還有八天副本結束她就會傳送回訓練營，如果不能從原地離開訓練營，就只能再傳送一次副本才能離開那裡，雖然有些不方便，但也不是特別急。

雷敏看著她點頭：「好，我接受。」

「多謝。」紀然鬆了口氣，臉上的笑容下意識誠懇了幾分。

雷敏看著她的笑臉，別開目光。

和雷敏說定之後，紀然重新扶著韓深言一步步挪下石梯，有了雷敏的承諾，加油站那邊就可以稍微放點心了。沒走多久，紀然忽然想到什麼，回頭看了眼雷敏說：「我在三江基地，如果你沒地方去的話，可以到基地來找我。」

雖然她知道，即使她不說，雷敏最後也會去三江基地的。

雷敏鄭重點頭應下：「好。」

紀然跟韓深言漸漸變小，雷敏還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身邊有個女人叫了她一聲，「敏姐，你是不是。。。」

她話沒說完，但在場幾人包括雷敏在內都明白了她沒說話的話意，雷敏沒說話，只是看著紀然和韓深言相攜離開的背影勾唇笑了笑。

好不容易回到車上，紀然試著發動車子，韓深言忽然問：「你跟那個雷敏認識也沒多久吧，怎麼好像很信任她的樣子？」

紀然歪頭想了想，她只是覺得遊戲背景里出現有名有姓還身負重任的人物人品應該都差不到哪裡去，說起來確實有些盲目了，不過雷敏的話，總覺得是可以相信的，再說這件事也不非急於一時，只是多個解決方案罷了。

「她人不錯。」

韓深言點頭，回想雷敏跟紀然交談時的言行舉止，他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那為什麼一定要在那個油庫的小樓清理出一條路？」

「這件事說來話長，我慢慢跟你說。」紀然說著發動了車子，沿著山道緩緩離開。

關於系統的事，紀然其實從上次副本傳送意外遇到韓深言時就做好了被他追問的準備，也沒想過要隱瞞，不過韓深言十分沉得住氣，就算明知道她不止所謂的空間異能也什麼都沒問過，沒想到她都沒打算跟他說這一茬兒的時候，他反倒問了。

所以回程的路上，紀然便簡單的把系統的事跟韓深言提了一下，只略去了自己穿越和遊戲系統背景的事，說辭也跟當初肖春萌聽到的差不多，所以到最後韓深言跟肖春萌一樣覺得紀然只是覺醒了一種與眾不同的特殊能力罷了。

能兌換奇怪武器的系統確實匪夷所思了一點，不過異能覺醒本身就超越人類原本的認知範疇，有些特殊的存在似乎也不是那麼難以理解。

總之一句話，都不是用科學道理能解釋得清楚的，那追根究底顯然也沒什麼意義了，自此之後，韓深言就再也沒問過關於系統的事。

「不過，你說你的武器都是專門針對喪屍的，那能不能研究出製造的方法批量生產？」

畢竟現實的武器都威力都太小了，尤其是聽紀然說起熱武器對三階及以上的喪屍沒什麼作用之後，韓深言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隨著時間的流逝，高階的喪屍和變異動物會越來越多，如果人類的武器不能隨之適應進步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你之前不是說基地在研究新式武器嗎？」紀然奇怪地問。

韓深言點頭，「是以喪屍晶核的研究為基礎的，基地方面發現喪屍晶核經過打磨加工和一般的子彈一樣在高速射擊之下會產生極大的破壞力，另外還發現了一種射線，能夠在瞬間產生很高的溫度對被x病毒改造過的肌體——也就是喪屍產生巨大殺傷力，不過原材料稀缺，造價也太高，短時間是沒法普及的。」

紀然想了想搖頭，「我的武器別人可以用，但是沒法拆卸進行研究。」商城裡的全部武器都是騰龍公司的策劃們想象出來的，製作的原材料都是虛構的，怎麼可能製作得出來，這還是以前她有這個想法的時候系統告訴她的。

所以想複製她的武器完全是不可能的。

韓深言會這麼問也只是忽然想到隨口一說而已，要是真這麼容易，倒顯得紀然的異能沒啥特別的了，畢竟批量生產可比她自己一點點賺積分和金幣換來得容易得多了。

因為擔心韓深言傷勢惡化，紀然也不敢耽擱，一路上緊趕慢趕，終於趕在天黑前回到了三江基地，有韓深言的特殊通行令在，一路上暢通無阻地開進了基地，把韓深言送到了基地醫院。

韓深言的傷口紅腫，拆下繃帶之後血流如注，看得紀然一直擔心他會因為失血過多休克。經過醫生的專業處理后，韓深言轉入普通病房需要休養。

基地醫院是基地里少數每天都有免費食物供應的地點之一，也正因為這樣有不少人打著生病受傷的旗號想來混吃混喝，基地制度完善之後加大了懲罰力度，這種現象才漸漸杜絕，再加上住院費用高昂，所以醫院裡人並不多。

紀然給韓深言領了晚餐，清粥小菜十分清淡，沒忍住皺了皺眉：「醫院的伙食這麼差，你怎麼恢復得好？」

「地里根本長不出東西來，現在綠色蔬菜已經很難得了。」基地先前掃蕩了兩個糧倉，糧食貯備暫時至少可以供整個基地人口過小半年，但是再也不像之前那樣有種類繁多的蔬菜供挑選，葷食難得，蔬菜更難得。

紀然挑眉，別人她不管，現在韓深言算是已經打上她的標籤了，她的人她自然是要好好照顧的。她伸手拍了拍韓深言露在被子外的手，」放心，有我在，餓不著你的。」

韓深言這才想起紀然那大得超乎他想象的空間，不管怎麼樣，至少她的日子肯定是過得舒坦的，欣慰之餘又有些擔憂，「雖然你儲備得多，不過這世道不是兩三年就能結束的，那些東西你要斟酌一下，以後不要輕易拿出來交易了。」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似乎是說了想要照顧她一輩子那句話之後，紀然對他的態度就顯得親昵自然了許多，有一種捅破窗戶紙之後水到渠成的感覺。

「以後別再一個人去做那些任務了。」

紀然笑了笑：「有些任務總是要去做的，總不能因為危險就不去，現在這個世道，活著本身就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韓深言想想也釋然，「那我跟你一起去。」

雖然知道韓深言身兼多職忙得團團轉不可能經常陪她去做任務，她也根本不需要，這次只是意外而已，有驚無險，不過對他的關係承諾還是很受用，嘴上卻不肯服軟：「你還是照顧好你自己吧，基地的任務可危險多了，我好歹有保命符，你什麼都沒有。」

韓深言頓了一下，現在他至少站在明面上，以前隸屬於尖刀小組的時候才是真的把腦袋拴在腰帶上過日子，即使是為了國家的利益在任務中犧牲，也是連國旗也沒法光明正大的蓋一回的。

「對了，你也加入我的戰隊吧。」紀然想著，她的戰隊升級了，正好可以添加新成員了。

韓深言毫不猶豫地點頭。

紀然伸手同他手心相抵，讓系統錄入了屬於韓深言的生物信息，韓深言收回手時便看到手掌心上覆著的光幕，紀然已經跟他提過，不過親身經歷還是會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腦海里系統的聲音帶了點興奮：「啊，早就該把他加入戰隊了，不過現在也不晚，還來得及趕上開啟煉獄副本。」

紀然：「。。。人還在病床上躺著呢，煉獄副本你個頭啊。」

「副本是不等人的嘛，再說了，難得碰上煉獄級副本，你真捨得放棄啊？」

紀然當然捨不得，韓深言專心地吃東西，她就順手點開了任務面板，上面密密麻麻地顯示了一堆任務，有沒接的，有接了沒做的，也有做了沒領取獎勵的，紀然順手一路點過去，該接的接了，該做的在心裡過一遍，該領的獎勵領了，這才看到最新刷出的煉獄副本。

鮮紅色加粗標註的四個字——緹斯監獄。

系統提醒她：「這是戰隊煉獄級副本，戰隊人數10人觸發，你得趕緊把人數湊齊，再把該做的任務做一做，這個副本人手一把主武器是必須的，而且不能都用火神，boss你應該知道的，不用我說了吧？」

紀然：「。。。」煉獄級副本來得太快就像龍捲風。

吃完飯後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韓深言說：「時間不早了，你還沒回去報平安，大家都在擔心，早些回去休息吧。」

紀然點頭，囑咐了他幾句，這才離開醫院。

只是幾天沒回來而已，紀然重新站在小別墅前的時候忽然生出些恍然隔世的感覺。

一樓小客廳，無精打采地趴在角落裡的大白忽然伸長脖子叫了一聲，把眾人都嚇了一跳，大白撲騰著翅膀衝出大門，肖春萌眼睛一亮，立刻跟著飛奔出去，其他人不明所以，也紛紛跟出門外。

剛關好大門的紀然一轉身就被撲上來的大白抱了個滿懷，她下意識接住了大白，驚訝地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大白，你居然會飛？！」她剛才沒看錯的話，大白離地三尺高直接飛撲到她懷裡的。

「然然！」

「紀然！」

「然姐！」

截然不同的稱呼來自不同的人，卻都異口同聲，先是驚喜地叫了一聲，隨後紛紛圍到紀然面前。

紀然面帶歉意，「不好意思啊，讓大家擔心了。」她只失蹤了三天而已，不過鑒於目前這世道，三天已經足夠一個人永遠消失在這世界上了，雖然這次有驚無險平安歸來，但紀然其實也是心有餘悸的，那時候如果沒有系統或者沒有及時躲進去，她早就被砸成肉醬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安慰她也安慰自己，不過紀然的懷抱被大白搶先了一步霸佔了，大家只好圍著紀然聽她簡單講述這幾天的遭遇。

等到終於能回到自己房間休息的時候，紀然才能沉下心來認真思考接下來的計劃——為第一個煉獄級戰隊副本做準備。

緹斯監獄。

作者有話要說：我已經是片廢葉子了/(t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