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救人,俊男。

6.救人,俊男。

雖然倒在地上的人用眼神顯示了警告,但他馬上又暈了過去,威力大減,張戈反而是湊近了幾分來解脫自己的胳膊。

我抽,我抽......擦!

張戈擰緊了眉毛,雙手齊上來扳胳膊上的手指。

我扳,我扳......擦!

「少爺,您在幹嘛?這個人咱們是救還是不救?」車夫有些納悶的問道。這時候趙衡蒲上前一步,抓起少年另一隻手探了探脈相,撫了撫下巴上的鬍鬚道:「嗯......應該是受了外傷......老王,你幫我把這個人扶到車上去。」

趙衡蒲看了看四周,已是黃昏時分,暮色暗沉。

「沒想到已經走到這裡了,回縣裡已來不及了,此處離我們借宿的村子近,那裡倒是有老朽藏的一些藥材,先趕緊趕路吧!」

趙衡蒲既然已經認定了張戈作他的徒弟,對於張戈的行為便更加註意,見張戈猶自抽胳膊的舉動,便帶著幾分嚴厲教訓道:「此人重傷未愈,就算你被抓疼了,堂堂男兒還不能忍一時之痛嗎!?救人要緊,還不上車!」

趙老先生還不知道,就他以為的幾分嚴厲,配上他強盜一般的凶臉和如雷的吼聲,效果驚人,把車夫嚇的直哆嗦,張戈的心都漏了一拍。

「......臭老頭。」張戈忍不住嘟噥,自然明白是救人要緊,抽胳膊其實也是為了更方便搬弄此人。既然被誤會了,再費時分辨倒不如用行動證明,他便用了些勁的把此人一隻手搭在自己身上,半扶半抱弄起來。

扶起來張戈才發現這人似乎比自己高了不少,也重了不少,一時一個趔趄差點歪倒,老王見了連忙幫扶。

「少爺,您把這人給我扶吧。」老王想湊近接過此人,可惜怎麼也找不到插手的地方,這人拽緊了自家少爺的胳膊,他要接過去反而妨礙。

「不用了,你上前,把帘子拉開。」只有幾步路,張戈用勁加快了腳步,在老王幫助下,好不容易把此人弄到了牛車上,這才放鬆下來,看了一眼一旁已經坐好,老神在在的趙老夫子,拿袖子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熱汗。

「師父,這人怎麼安放?」張戈雖然不是學醫,也知道像這種似乎是受了外傷的人,在牛車李蜷著不妥當吧?

「你坐地上去,把位置讓這小子,讓他橫躺著。」趙衡蒲閉著眼,在袖子里掏了掏,「給,把這兩顆藥丸給他喂進去。」

「......哦。水囊呢?」

張戈翻身在行李里翻找水囊。趙老夫子聽著動靜撩開一邊眼皮,「嘖!還找什麼水!這麼兩顆小藥丸,直接給他喂進去才不浪費了老朽的藥效。」

張戈也正納悶自己的水囊怎麼不見了,聽見此話便懶得找了,這麼一張爪子抓著自己也不好找東西,便直接拿起藥丸撥開「病人」的頭髮,把藥丸往人嘴裡塞,卻是塞不進去。

這人看上去虛弱,嘴巴倒是像個蚌殼。

張戈有些煩惱的想,不自覺的按了按食指指甲。想了想,坐回座位邊上坐著,把「病人」的頭扶到自己大腿上。活動了下手指,伸出兩根手指捏住此人鼻子。不一會兒,便見此人有些難受的將嘴張開了一些,張戈眼疾手快的將藥丸塞了進去,然後將此人的頭往後一仰,滿意的看著這人喉嚨一動,將藥丸咽了下去。

喂好葯,張戈這才小心又坐回牛車地上去。隔著帘子對老王道:「老王,可以走了......揀平穩些的路。」

「唉,好咯,少爺。」

只聽見「啪」的鞭子一甩,牛車便又慢慢向前行進了。

牛車閉塞,張戈坐在地上,頭正好對著躺在座位上的「病人」。適才一陣搬弄,這會兒滿身的汗,乾淨的衣服也沾了好些泥土,張戈便感到有些不舒服,拿出旁邊小格子李的帕子擦了擦臉,腦袋一轉,看見這救上來人臉上也都是些泥漿土,便順手也給他抹了一把臉。

雖然動作看上去粗暴,動作卻是輕柔,而且越來越輕......

這小子好像挺白!

當發現這一點后,張戈復又暗暗加重了力道,原本被泥土糊住的臉漸漸明顯,露出稜角冷峻分明的臉,鼻樑挺直,雖然頭髮有几絲已經凝在臉上一絡一絡,整個人也看上去落魄不堪,但張戈不得不說,這張臉真是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

實在難以想象......帝王不去愛這樣的俊男,居然還看上了張牛兒。

自己要是日後有這樣刀削一般的眉,才不枉是個男兒。忍住了想摸摸自己的臉的**,張戈默默收回了帕子。

正當張戈快要睡著時,突然聽見遠處影影約約傳來女子歌聲。

「暮宿南洲草,晨行北岸林......日懸滄海闊,水隔洞庭深。煙景無留意......」

漸漸聲音越來越近了,趙老夫子不知何時也睜開了眼睛。

「......畫舫煙中淺,青陽日際微......羅袖拂行衣。君為隴西客,妾遇江南春。」

「朝游含靈果,夕采弄風蘋.....果氣時不歇,蘋花日自新。」

張戈凝神聽了一會兒,覺得這沒有現代樂器混雜的女子清唱之聲,回蕩在山野之中,別有韻味,著實好聽。

「不知道是誰唱的。」張戈感嘆。

「唉。」趙衡蒲道:「不過是個普通女子的歌罷了。」

「普通女子?」張戈有些吃驚,問道:「民間女子......識字的不是很少嗎?她唱的歌倒是很文雅。」

「識字是為了通曉道理,女子唱歌卻只要記詞就好,也無大相干。淳安縣好歹也是文風甚濃,聽多了自然會有人唱。」

「你這憨小牛沒見過世面,若是有機會,老朽帶你去上京開開眼界,看看什麼叫......咳咳,你既然是老朽的徒兒,便該一心向學,不要讓歌舞什麼的迷了心智,對這些不要問太多。」

張戈看了看座位上躺的人,道:「救這人,會不會惹上麻煩?」面目衣著皆不是平凡人等,張戈不知道原來張牛兒有沒有遇到這人,畢竟自己就是變數。

「嗯?」趙衡蒲先前沒注意,這才發現躺著的人已經擦拭了一番,看的清模樣了。「嚇,此子生的倒是好!」牛車中昏暗,趙衡蒲身體向前傾湊近看了看,當看得清楚全部面相的時候,身體反而一怔。

「怎麼了?」張戈感到猶疑。

趙衡蒲背過身的臉有些嚴肅,越發顯得兇悍老丑。聽見張戈的話,不動聲色的回到了原來位置上,閉上眼睛:「什麼怎麼了。是個人都有落難的一天,老朽我救都救了,還怕什麼麻煩。」

「何況,唉......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吧。」

當最後一絲金烏都沉沉落到西邊,黑暗便鋪天蓋地的籠罩了大地,牛車也越顯昏暗,所幸一行人很快就到了趙老夫子藏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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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第一福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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