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糖果城堡
此為防盜章
梁楚開始坐不住了,小朋友最是容易被影響,荊可不會在意這些,他本身就是個孩子,但梁楚不能知錯犯錯,萬一有其他小孩兒模仿他現在抓方向盤的做法怎麼辦,太危險了。梁楚猶豫的幾秒鐘,謝慎行抓住機會,掰開他的手把人抱了下來。
梁楚靈活地從他手裡掙開,鑽進車裡端端正正坐著,還記掛著給別的小朋友做表率,給自己繫上了安全帶。
周圍開始有人指指點點,「誰家孩子啊,這麼不懂事兒。」
「鬧半天了,咱們璐璐可不能跟著學。」
「也不能這麼說,孩子嘛,幾個真懂事的,可能是玩了一暑假了,不捨得分開。」
司機唉聲嘆氣,頭都大了,這也不是自家孩子,不聽話照著屁股來兩下,攆去學校。眼看人越圍越多,開學期也沒見有個老師來處理。司機摸出手機給荊家打電話,荊文武放下書包,想上車拽他下來,梁楚見他來搗亂,眼疾手快趕他上車前把門拉上了,咣一聲把人擋在外面,荊文武氣的拍窗戶:「荊可!你快給我開門!你要把我氣死了!」
梁楚不搭理他,只管盯著外面,司機很快放下電話,走過來說:「文武帶著妹妹去學校,荊可就先回家吧。」
荊文武呆了呆,抓起書包鑽進副駕駛,先跟後面的梁楚說了一句:「氣死人了你!」
然後降下玻璃對司機說:「那我也一塊跟著回去,今天爺爺在家。」
說完了他又回過身看著梁楚,幸災樂禍:「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一定要回去,我是回去看你挨打的!」
梁楚說:「打就打唄,我正想挨揍呢,更不用來上學了。」
荊文武嗤笑道:「你就嘴硬吧,我看你到時候怎麼哭。」
梁楚笑眯眯的:「你再廢話我回去就跟你爺爺說你逼我喊你哥哥,到時候咱倆一塊哭。」
荊文武臉都漲紅了,張了張嘴,沒敢再說。
荊文武爬上了車,荊琴荊棋看了看學校,又看了看小哥哥和小叔叔,一前一後也跟著上車了。司機已經沒脾氣了,罵了句倒霉孩子,上車開火,怎麼把人載過來,又怎麼載回家去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走去廳堂,謝慎行用力握了一下樑楚的手,梁楚沒領情:「你捏我幹嘛。」甩開他走在前面。
荊母已在樓下等著了,見到梁楚張嘴就罵:「一天天就你事多!成心不讓我安生是吧?」
梁楚說:「我怎麼了我。」
謝慎行越步上前,把梁楚擋在身後:「是我的錯,沒看好他。」
荊母氣更大了:「當然是你的錯!你居然還有臉跟我說話,趁早給我滾出去!沒你哪兒來這麼多閑事,無法無天了還!」
梁楚生怕謝慎行和荊家起衝突,到時候偷雞不成再賠了夫人,深吸一口氣,像是練成了獅吼神功的火山,大聲說:「我說——你擋著我幹嘛!!」
一瞬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走了,荊文武讓他震的耳朵疼,脫口道:「你打什麼鳴啊?」
「我願意!」想了想不對,又吼過去:「你才打鳴!!」
荊文武不敢惹他,跑一邊去表示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荊母氣惱極了,滿臉怒容看著梁楚,正想罵他,荊父披了衣服從二樓緩緩下來,老辣威嚴的目光在堂內掃了一圈,荊母把話吞了回去,朝荊父道:「我算是管不了了,你來吧。」
荊父坐在太師椅上,皺眉道:「大吵大叫像什麼樣子?」
梁楚低頭看腳尖。
荊父看向司機,問道:「怎麼回事?」
司機把事情原委說了一遍,荊父攢起眉頭問道:「謝慎行,家裡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個小子?」
司機汗顏:「大半年了。」
「是嗎。」荊父聲音淡淡。
梁楚小口嘆氣,早就料到是這個回答了,老爺子叫荊衛剛,白手起家在商場叱吒半生,心比天高眼也比天高,家裡的人他何曾睜開眼睛好好看過,雖然東院就這幾個人,但多一個少一個他基本上是不知情的。
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梁楚打起精神,認真面對。
荊衛剛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放回桌上才抬眼看向謝慎行,水一樣平靜的臉上突地起了微微的變化,荊衛剛坐直了身體。
「拿我眼鏡來。」荊衛剛說,保姆應了一聲,急忙上樓拿來給他。
荊衛剛戴上眼鏡,起身走過來盯著謝慎行,荊衛剛是什麼人物,一手創下千萬身家,六十高齡韜光養晦,氣勢豈是常人可以比較的。但兩人站在一起,謝慎行居然毫不遜色,少年半寸不讓,神色平淡和荊衛剛對視。
荊衛剛率先移開視線,眼裡劃過一絲猶疑,他坐回太師椅,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樑。似是想起什麼事情,但搖搖頭自己又否決了。
「上個學而已,不是什麼大事兒,」荊衛剛沉吟道:「咱們也確實不能耽擱年輕人的前途,學還是要上的,這件事交給宏傑去辦。」
荊母臉色微變:「衛剛!你還讓他留在家裡?」
「人吶,眼皮子不能太淺,」荊衛剛道:「不過是一口飯罷了,這事兒就這樣吧。」
揮手打發小輩出門。
一行人走出門來,荊文武撓撓頭道:「怎麼會這樣?」
梁楚也有些疑惑,居然不戰而勝了?
梁楚慢吞吞走,等荊文武幾人在前面走遠,謝慎行時刻在留意他,與他一起放緩了步伐。
梁楚正想把謝慎行支走,裡面的人卻已經在談話了,隔著門窗還能清楚地聽到荊母尖聲道:「你怎麼回事?!」
隱約聽到荊衛剛道:「我瞧著這小子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荊母呸道:「這不是正常的么,他天天在家晃,你還能一點印象都沒有?」
「不是,」荊父擺手道:「我是覺著他像個什麼人。」
「像誰?」
荊衛剛凝眉道:「和京城那家故去的大公子有幾分相似,你忘了當年那事鬧的有多大么,長子長媳全沒了,還丟了個孩子。可見財旺人不旺是有道理的,家業鋪的太大不是什麼好事,遠親近戚,多少人盯著那個位子呢。」
荊母頓了頓,小聲問了句話,隔太遠聽不清楚。
「我也只見過一面,好了別疑神疑鬼的,應該不會是一路,先擱家放著吧,」想到剛才短短的對視竟像是交鋒,荊衛剛道:「就是和京城沒牽連,我看這孩子也是個可造之材,前程萬里啊,以後來公司幫宏傑也是可以的。」
這段談話聽的他心驚肉跳,他側頭觀察謝慎行,方才在廳堂里冰凍三尺的氣勢已然融化了,謝慎行看著遠方,輕聲道:「可可。」
梁楚心裡打了個突:「幹嘛。」
謝慎行沒有回答,他轉目沉默地看著他,荊家這樣的家庭,怎麼教養得出這麼可愛的孩子,像是天地孕育的珍寶,總是一副脾氣壞兇巴巴的樣子,心裡卻彷彿住著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