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暗夜驚魂
路很長,夜色已深,清幽小徑,向少人跡。
這一夜,四下的靜謚卻被一群少年打破了。大都是初次遠離家鄉父母,迫切需要了解學院中他們所處的這個集體,渴望儘快找到可以依賴的朋友,年輕人們有些異想天開的行為卻也不難理解。黑夜裡,一群好奇而活躍的少年人浩浩蕩蕩地慢慢行進著,哪裡是目的地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都想著要儘快融入新的集體,彼此接觸更多,於是,這一夜變得熱鬧起來。
小姑娘吉文靜發現了麥子肩頭正趴著打盹的小豹子,高興地跑過來看。她和麥子可是真正的「患難之交」,所以不像其他女孩兒那樣對還不熟悉的男同學們表示矜持:「真是好可愛啊!麥子,它叫什麼名字?」
「名字?小豹子啊!它的學名叫作幻翼金豹……」
「不是啦!它應該有自己的名字啊,比如叫大寶、小乖什麼的,我在家裡養過一隻叫「溫柔」的靈貓呢!」又一個女孩靠過來,挽著吉文靜的手臂很認真地對麥子說。
麥子開始撓頭,小豹子跟了他這麼長時間了,倒還真沒有想過要為它取個什麼名字,就叫它豹子也不也挺好的嗎?或者以後長大了就叫金豹,麥子亂沒情調地想著,估計小傢伙自己是不會反對的。
吉文靜羨慕地看了一會,終於忍不住問麥子:「我可以抱它嗎?」當然沒問題,那我可輕鬆多了!」麥子一把揪起小豹子的頸皮,遞了過去,一邊抱怨著:「它可懶呢,天天只會睡覺,只要有我在就一定不肯走路,白長了一對大翅膀,還不如給我呢。」「你多長几對翅膀也飛不起來,那還不成怪物了?」修格看起來老成,原來也是會和人調笑的,幾個人都笑起來。
小豹子由於受到麥子粗魯的對待而清醒過來,不高興地叫了幾聲,直到被吉文靜抱過去溫柔地搔著它的耳朵,小傢伙滿意地舔舔她的手,伸鼻嗅了幾下,又開始閉目養神。小姑娘咯咯笑了起來,說道:「大夥都來想一想吧,看給這隻小豹子起什麼名字比較好!」吉文靜被一大群女生圍起來,大家很認真地開始討論,小豹子懶洋洋地被無數雙手撫愛著,舒服得連眼睛也睜不開了。
麥子又一個人走在前面帶路,大家找到了共同的話題,愉快地大談起來,也不理他了。「為什麼讓我去領路啊!」麥子悶悶地嘀咕著。不過他倒也不是特別擅長和別人打交道,只是在一旁靜靜地聽著,感受一下大家之間熱烈的氣氛。
前方什麼地方遠遠的隱約傳來了一聲狼嗥,除了麥子之外似乎也沒有幾個人聽到,麥子彷彿又回到了一個月以前在森林中的歷險生活,面對著未知的前途,感覺恍恍忽忽的,不過他當然知道在學院里不會有什麼真正危險的事情發生,也就不甚在意,施施然繼續前進。
路越走越荒涼了,路邊一棵大樹上掛著一個極亮的黃色水晶光球,像是個路標,可是走過去細看,上面也沒有什麼記號。麥子撓撓頭,感覺方向大至是沒有錯,又繼續向前走,可是天太黑,十米以外的地方就看不清楚了,真不是個出來散心的好天氣,麥子沒有什麼精神地四處張望著。
又繞過一小片灌木,長草間閃動著幾顆幽藍的熒光,麥子打著哈欠,心不在焉地瞄了一眼,「好像是什麼野獸?奇怪了,這麼多學生的校園裡,野獸總么會來啊?我是不是看花眼了,不管他!」又走出幾步,熒光越發多起來。「?真的有什麼東西?」被夜晚的涼風一吹,麥子這才被驚醒了,警惕地向後一躍,喊了起來:「大家小心,前面好像有不少野獸。」
幾個同學躲不及被他撞到,混亂中也不知誰踩到了誰的腳,一片亂嚷聲。「哇!怎麼回事,誰踩我?」「什麼事?什麼事?」「怎麼不向前走了?」沒有什麼經驗的小傢伙們撞到了一起,團團亂轉。
麥子到底是曾經遊歷過,有些經驗,知道這種時候應該保持冷靜,仔細地觀察敵情,而最好的辦法莫過於趕緊撤離,沒見到小豹子之前,他可是曾經冒失地闖入過一隻熊的領地,很沒面子地被暴怒的熊狂追過好幾里,不過還好那不是什麼厲害的魔獸,不然他可要吃大苦頭了,畢竟依學院新生的實力也只能應付得了初級魔獸。得到小豹子后,稍差些等級的魔獸都會聞風而避,以後的行程才大為順利起來。而現在,這些大半還沒有搞清狀況的學生們顯然已經是面臨著相當大的危機了。只有不多的學生有過一點這方面的經驗,還比較鎮定,可是在一個顯得極為稚嫩的團體之中,幾個人的作用也是非常有限的。
驚惶的學生們亂了好一陣才穩定下來,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不知何時,四面的荒草中已經布滿了閃爍不定的熒光,他們陷入了包圍之中。不過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那些碧熒熒的微光只是不斷地圍攏過來,卻並沒有向前逼近,不然他們肯定會出現很多傷亡。
幾個學生開始凝聚火球,班裡唯一的光系學員使用了一個大範圍的照明術,周圍這才明亮了起來。看清楚了他們所面對的東西,所有人都倒抽了口涼氣。
至少有五十隻以上的魔獸,而且居然全部都是少見的大型魔獸,也不乏一些中級以上的強力怪物,不知為什麼這些原本格格不入的傢伙們卻並會不自相殘殺,反而很一致地對學生們虎視眈眈。其中就有一隻麥子曾經見過的角狼,要知道,當初十幾隻這樣的角狼就可以成功地殺死了成年的高級魔獸幻翼金豹,麥子自己也差點死在狼王手中,自然是記憶深刻,判斷一下形勢,如果這些魔獸一起撲過來的話,學生們根本就是凶多吉少!
可是,這裡縱使僻靜,原本平和的校園又怎麼會出現這麼多的魔獸呢?戰不可能勝,後路已被包抄,學生們一下子不知所措,進退維谷。吉文靜懷中的小豹子早已經跳在前面,毛髮箕張,呼嚕呼嚕低吼著,閃電般沖入敵方的陣營中。發現幻翼金豹氣息的魔獸們再無先前的鎮定,級別最低的十幾隻甚至灘在地上瑟瑟發抖,繼承母豹精元而進化之後的小豹子威風凜凜,一時間鎮住了場面,牙咬爪裂之下,殺掉了不少對手。
受到打擊的群獸並不後退,角狼和幾隻中級魔獸開始向小豹子發動攻擊,灰影連閃之間,很快就將小豹子的身影緊緊包圍起來,展開了慘烈的廝殺,血腥氣刺激之下,其他的魔獸也開始向旁邊的學生們步步逼近,一場激戰已經勢不可免。
個個面色蒼白的學生們別無選擇,也開始凝聚各自的魔法,幾個莽撞的男生還試圖充當護花使者,擋在隊伍的前面,不想倒被後面幾道準頭不夠的魔法擦傷了,再被對面的魔獸一嚇,灰溜溜又退回來。
大家的魔法都是亂髮一氣,配合併不好,幸虧仗著人多,無數各系的低級魔法拚命轟擊著,一時勉強抵擋住了獸群的進攻。
局勢有些緩和,人群中稍稍鎮定下來的麥子開始擔心起小豹子的安全來,它沖得太靠前面,也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嗷……」
熟悉的聲音傳來,麥子急急地轉頭望去,一時間心跳都幾乎停止下來。那是小豹子,它受傷了!
一道被擊飛的金色小小身影以弧線劃過空中,重重地撞在一棵大樹上。「不!不要!你千萬不能死!」那是相位伴隨自己歷經各種艱險最忠實的夥伴,怎麼也不可以想像極通人性,慧質可愛的小豹子也會有面臨生死關頭的一刻,麥子眼睛都紅了,「我來救你!堅持住!」
在身後同學們的一片尖叫聲中,麥子離開集體的庇護,直向魔獸密集的前方衝去,很快,他的身影也被黑暗掩去了……
夜,還是那麼漫長,似乎永遠也不會有天亮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