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節
?招呼外面的女秘書照顧好李總，佟小莫又一次回到了容修的辦公室，正巧碰上容修抬頭，「走了？」
「那倒是沒有，他還等在外面，等著您忙完。」
容修恩了一聲，進而將後背靠在了靠椅上，舒舒服服的抬頭，「你說下午還有什麼事情來著？」
「部門會議，每個剛剛到任的經理都需要進行的一道程序。」
容修斂了斂眉眼，黑色鑲著金色邊的鋼筆利落的在他的手指尖轉著圈，「那就開始吧。」
「外面的李總……」
手中的鋼筆驟然被他穩穩的抓握住，筆尖連一絲晃動都不曾。
「讓他等著。」
半個下午的時間，讓佟小莫忙活了夠嗆，開公司大會，整理過去的舊資料，新的公司運營情況的批條，大部門的總結性發言與各個部門數據的匯總呈遞都落到了他的肩膀上。
那麼容修呢？
那大爺正堂而皇之的坐在經理那把舒服的椅子上划水呢。
將近下午四點多的時候，佟小莫這才稍稍休息了一下，剛擱下手上的工作，頓時想起來門外還等著一個，又是揉著太陽穴朝容修而去，「李總還在外面等著呢，不然先讓他進來？」
那時的容修正龍飛鳳舞的在某一投資案的末端簽上他自己的名字，聽見佟小莫的聲音抬了抬眼睛，「誰？」
「李總？」
「李總是誰？」
佟小莫：「……嘉華城建的總經理。」
容修緩慢的從唇角中吐出來一個哦字，抬起臉來，掃了眼佟小莫，「你肯讓他進來么？」
佟小莫實誠的開口，「不想讓他進來。可生意總還是要談的，畢竟他是咱們對頭公司的總經理。」
這話仿若取悅了容修，他原本斂著的眉眼頓時挑起，懶洋洋的往椅背上一靠，「按你的意思去辦吧。」
半晌，在外面快要被晾的快要變成臃腫版黃花菜的李總終於被佟小莫請進了容修的辦公室，彼時他已經喝下了一杯又一杯的茶水，廁所也跟著跑了兩三趟了。
這次李總對佟小莫可是不敢再隨意輕視了，按照佟小莫的指示重新坐到了容修辦公室的沙發上后，容修才緩慢的坐到沙發上的另外一邊，隨意掃了眼李總，慵懶的像只窩在沙發上的貓。
佟小莫輕咳一聲，站在容修的身後替容修開口，「不知今天李總專門來我公司是為了什麼事
情？」
李總點了點頭，大概了介紹了他們自己公司的狀況后又是隨意性的問了一句，「那個招標案似乎要再次準備開始了，不知道您方有沒有什麼想法？」
佟小莫尖俏的下頜一抬，滿是認真的神態中帶著半點涼薄意，唇形一起，便是一嘴虛偽的漂亮話，「如李總剛剛所說，我們只不過初出茅廬，很多方面可能還需要請教李總，屆時希望李總還能夠多多的幫助我們才是。」
李總卻是頓時冷汗涔涔，不為別的，也得為了剛剛那兩個多小時的會客廳中的日子，他連連應聲，「佟特助放心，儘管在這個案子上咱們兩家是競爭關係，但若是能夠有幫襯的地方我們一定儘力。」
「我今天來呢，還有一件事情想要與容總說一說，」李總見到佟小莫擺出一副好相處不為難的模樣，開始講起來他今日前來的目的，「容總也應當知道，這次這個招標案與上次不同，不可能沿用上次的方案，同樣是上次的底價。」
「如今咱們兩家公司可以達成協議……倘若其中一家真的中了標，合作也不是沒有可能。」
未等容修開口，佟小莫謹慎著詢問，「想要競標的公司並不只有我們兩家，李總怎麼這麼清楚一定是我們兩家之一中標？」
李總的神情認真著，他左左右右敲了敲，進而壓低聲音，「我有個侄子做的工作與這件事情有關……我到時候可以讓他給咱們透露出來一點消息。」
「就看容總怎麼考慮了。」
李總這話一出，饒是見慣場面的佟小莫也不由沉了沉臉色。
顯然這是一趟渾水。
若是抱著僥倖的心裡淌進去了並且真的拿下來了這個案子拿到這個案子也罷，怕的就是好處沒撈著還惹著一身泥濘。可若是就此不予理會，按照李總這幅胸有成竹的模樣，很有可能他們這次的招標案又要落入他家。
李總倒也是精明，將餡餅和陷阱同時擺在他們面前，並假裝誠懇的將選擇的權利交給他們。
佟小莫難得的沉默了。
容修自然也沉默著……當然並非是為了迎合佟小莫，而是他大爺的思緒目前正在不知什麼地方神遊。
在這堪稱冷場的氣氛之下，佟小莫的薄唇開合，半是冷淡，活聲想將人的胃口吊到幾十層的屋頂去才肯罷休，「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一個一舉兩得的好主意……但是呢，」話鋒一轉，「越是大餅就越容易分不清主次利益關係。」
「倘若真的按照李總所說將項目拿到手，到時候誰做那一塊兒，誰得哪一塊，又要怎麼樣分攤呢？」
「這個問題無法解決的話，只怕我們也不是真的敢與您合作啊。」
李總揪起來桌面上的紙巾摸了摸額角上莫須有的汗水，急切的接下佟小莫的話茬，「這件事情您方大可不必擔心，利益分配的問題我們……」
「能把利益百分之百讓給我們么？」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的某人終於神遊回來了，順便截下李總的話頭，二郎腿一撬，扔下一句驚雷。
這話一出，連佟小莫也愣了愣。
開玩笑的吧？！
哪裡有要合作方百分百利益的？赤|裸|裸的想要獨吞啊！
「這……容總這個要求著實有些為難人，在商言商，既然我們選擇合作，我可以答應您家佔大頭，您也不會吃虧。」
容修卻是連眼皮都不帶抬一下的。
到了此時若是佟小莫再不明白容修的意思那就真的對不住在容家吃了那幾口飯了，他立刻笑意盈盈的接上容修的話茬，「如容總所說，我們有獨立完成這個項目的能力，為何還要與您方合作呢？」
李總忽而憤慨的驀然從沙發上坐起，一張臉漲的通紅，「好……好！那我就等著你一個毛頭小子能夠做出來什麼樣的方案來，你可別忘了上次中標的可是我們嘉華！」
佟小莫見李總轉身離去，立刻跟上去幾步，湊到李總的面前，「李總一路走好啊。」說著還沒忘記向女秘書一挑眼神，「去把李總送下去。」
看著李總被女秘書送下去后，佟小莫回到容修的辦公室，「他們的底牌也並非不硬，畢竟弄到底標這種事情可不是誰都能夠做得來的。」
「底標？」問上一句，容修從沙發上站起身來，重新回到他自己的總經理座位上，「他們能夠弄到么？」
佟小莫聞言也是跟著樂，重新回到他自己那個小桌前，重新翻開那摞在桌面上的資料，伸了個懶腰，隨便翻開一本，「也對……只不過聽這意思，他們是不準備老實了。」
忽而想到了什麼，佟小莫的唇角微微勾起，像是月牙彎子，「其實他們是否老實其實對咱們是沒有任何影響的。」
「看來是時候把跟咱們的財務部副部長叫過來好好的商量一下招標案的事情了啊。」
今天已經是女秘書第N次進入到容修的辦公室中了，當她優雅的帶著職業的笑容踩著高跟鞋走進辦公室時，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
某個坐在辦公桌前辦公的容姓少爺此時正仰靠在那張人人希冀的總經理椅子上，用一本怎麼樣都不像是正經的工作文件的東西蓋住臉，而在辦公室的另外一邊的某一個角落的小辦公室中，則是小山一般的資料，資料後面還埋著一個佟小莫。
一點時間過後，便聽到資料後面傳出聲音，「你妹的容修！這特么不是需要你簽字的文件么？！
你扔到我這裡來是什麼意思？難不成讓我代替你簽字？那是沒有法律效益懂不懂啊？！」
「容修？卧槽你別真睡著了啊！」
於是乎，正在炸毛的佟小莫氣勢洶洶的抱著一沓文件狠狠的砸在了容修的桌面上，「我說你……」余光中瞄到了女秘書，一雙天然自帶眼線的眸子睜了睜，佟小莫頓時開啟了他轉變話鋒的本事，「有什麼事情么？容總有些累了，若是有事情就暫時先交給我吧，」
女秘書很聰明的假裝剛剛什麼都沒有聽見，與面前這個漂亮的此時甚至看起來有點害羞的青年對視上，她卻還是不由的怔忪了兩三秒。
容家生出來的人幾乎沒有不好看的，身邊的女伴也都是各個一挑一的漂亮，但是跟面前這名佟特助一比卻都黯淡了。
「佟特助，」兩三秒之後，女秘書開口，「容家北部地區分公司的容總在面等著你，你看？」
「容家北區地區分公司？」
誰啊？
「容思先生。」
女秘書這話音剛落，剛剛還了無趣味的蓋著本書睡覺的容修忽而將臉上的書拿下來，用修長的單手手指支了支下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