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的要求,我自然答應。」
「不管查出是誰,皇上可否先告訴臣妾?」
「好,你想怎麼做,我配合你便是。」
「謝皇上。」狄雪鴛覺得開心,摟著上官震宇便枕在了他的肩窩,心頭是滿滿的甜蜜。
「應該有更好的答謝方式吧,上回不是教過你了?」
「皇上就不能想點其他的要求嗎?臣妾會盡心滿足皇上的。」
「除了這個,你還能給我什麼?要你親自綉個荷包給我,我怕你傷眼,要你整日陪在我的身邊,情況又不允許,我只能好好嘗嘗你的味道,讓我能在你不在身邊的時候,想著你的甜、你的香。」
「皇上要臣妾綉荷包,臣妾還……真辦不到。」狄雪鴛說得有些害羞,她自幼沒了母親,沒人能好好教她女紅,再加上父兄的疼愛,她不愛的他們就不逼她,是以她從沒好好學繡花。
「繡得不好看沒關係,總是你的心意,不過……我擔心你傷眼,所以不綉也沒關係,我都說了,我想你表達謝意的是另一種方式。」
「可上回……皇上動情了……」狄雪鴛越說聲音越小,越說越嬌羞。
「我每回見你都動情,但為了你,我會忍住。」
似是還猶豫該不該相信上官震宇的保證,狄雪鴛抬頭看著他,水瀅瀅的雙眼柔情似水,惹得他呼吸一窒,別開了視線。
「看來……我得想個好法子得到你了。」
「皇上……」
聽見她的嬌羞不依,上官震宇可沒放過一親芳澤的機會,就算忍著不能得到她有多痛苦,他也甘願,誰教他一見她就被勾走了心魂呢!
楚沐航戰戰兢兢地跪在御案前,等著皇上命他平身。
皇帝本是垂首看著奏章,一抬頭才發現楚沐航是伏首跪著的,便道:「楚卿平身,朕不是說了,准楚卿以躬身禮行禮嗎?」
「楚昭容衝撞了皇上,微臣同罪,不敢無禮。」
「快起身,楚昭容是楚昭容,你是你,楚卿乃兩朝重臣,這是朕給你的禮遇,你當之無愧,快起身。」
楚沐航只得起身,他滿臉憂慮地道:「皇上,楚昭容自幼體虛,微臣過往總是定時送入補身的藥材,這些藥材倒不是宮中沒有,只是這是微臣對楚昭容的一點關懷之情,如今,微臣不敢奢求禁足之令解除,只求皇上能讓一位御醫定期去請脈,以免楚昭容有損。」
「既是禁足,怎能沒有病痛就讓御醫隨意入內?」
楚沐航沒得到允許,又跪了下來,「皇上,微臣不求皇上收回成命,也不敢耽誤太醫院的工作,只求太醫院的末座多花些心神看護楚昭容即可,還請皇上開恩。」
「末座?劉成?劉成剛進太醫院,雖說能進太醫院沒有醫術不好的,但在眾御醫之中相較,醫術只稱得上尚可,讓他去看診,楚卿捨得?」
「楚昭容戴罪之身,不敢奢求,即便皇上憐惜楚昭容,讓其他御醫去看了,也有損皇上顏面,微臣只敢求讓劉大人去請脈即可,不敢多求。」
皇帝沒說肯或不肯,其實他疼惜楚淳嫣的心未變,只是那日她衝撞了他的禁忌后,他的確立刻感到頭疼,為防有煞氣才想將她禁足一陣子,待煞氣化去再相見,不過近來民間有大事發生,他忙於政事,才耽誤了處理楚淳嫣的事。
「楚卿,你既然入宮了,朕有事拿不定主意,正好問問你。」
「皇上請說。」看來皇上是暫且不想答應他了,楚沐航雖無奈,也只得暫且壓下此事。
「赤駢江今年雨季未到便各地泛濫成災,楚卿以為,這會不會是天有異象?」
皇上的迷信楚沐航自然明白,想起了女兒信中狄雪鴛的請託,他心裡頓時有了主意,回道:「皇上,赤駢江年
年泛濫已屬常事,唯有修築河堤才能解決,只是修築河堤所費不貲,皇上聖明,願大幅消減內宮開支來支應築提費用,相信河堤築成后,將可一解年年泛濫的問題。只是,皇上會特地這麼問,莫非另有讓皇上懷疑的事?」
皇帝想起前陣子宮中時常出現異象,蹙著眉道:「楚卿,近日內宮異象頻傳,不是御花園裡的錦鯉大量暴斃,就是開出血曇花,前幾日更在東花園裡發現了沈修容宮裡一名太監的屍體,死因成謎。楚卿,你可記得血曇花的詛咒?」
「您是說……太祖皇帝起義前,前朝宮中遍布血曇花一事?」
「曇花色白如雪,開出血色曇花便是天有異象,如今赤駢江未到雨季便泛濫成災,朕擔心……這是警訊。」
楚沐航不得不為狄雪鴛的神機妙算而驚奇,但他不顯於色,依計而行,「皇上若真擔心,調司天監前來一問便可。」
「朕早就問過了,但司天監卻說近來天象平和,沒有異端。」
「但皇上還是不放心?」
「楚卿,這些事像是沒有異端嗎?偏偏那司天監不是抱恙不當差,就是當差了也說天無異象,氣得朕懶得再問他。」
楚沐航佯裝思考,最後,像是想起了什麼,回道:「皇上,司天監說的皇上不信,就調他的副手來詢問,如何?」
「楚卿是說司天少監王中田?」
「是的,皇上,若司天監果真在其位不謀其事,司天少監必能觀出異象端倪。」
「或許可行……」
皇帝還在沉吟之際,總管太監入內通報,浴馨軒看守的侍衛求見,皇帝倒也沒避諱著楚沐航,讓侍衛入內。
侍衛稟報楚淳嫣書寫了一封罪己信,請求可以送交皇上。
皇帝本也對楚淳嫣消了氣,只是還介意煞氣尚未化去,如今只是一封書信,自然命人送上前來。
楚淳嫣的罪己信一開始就對自己的過失自責不已,接下來動之以情,信中情意綿綿,看得皇帝心疼不已。
只是皇帝看過楚淳嫣的字跡,她的字跡絹秀,可不知怎麼了,這封罪己信字跡竟有些潦草。
皇帝正感到不解,此時又一名浴馨軒的侍衛急忙來稟,說是楚淳嫣病了,是否請御醫。
楚沐航一聽,立刻老淚縱橫,下跪求情,「皇上!請皇上開恩,讓劉大人去浴馨軒替楚昭容診脈吧!」
「什麼劉成,不行,朕不放心。」
「皇上,楚昭容有罪在身,為了皇上顏面,也為告誡楚昭容,讓劉大人前往便可。」
聽楚沐航這個時候了還謹守本分,皇帝只好依了他,「讓劉成去浴馨軒,診完脈后立刻回報。」或許是楚沐航在一旁看來十分焦慮讓皇帝心軟,抑或許是覺得對楚淳嫣太苛責,皇帝又道:「楚卿,你也去沐馨軒看看吧!」
「微臣不敢,昭容戴罪……」
皇帝不耐煩地打斷他,「誰讓你光明正大的去了,別聲張,看完就跟著劉成一起回來。」
「是,謝皇上。」能見到女兒,楚沐航自是高興的,既然皇帝這麼說,他便謝恩前往了。
侍衛領著楚沐航離開時,知道皇帝還是十分在意楚昭容,眾人心裡都有了底,今後是不能怠慢浴馨軒的人了。
楚淳嫣失寵,狄雪鴛知道自己想出宮的計劃便會受阻,於是她想出了一計,要楚淳嫣配合,先是書寫一封字跡略微潦草的罪己信,然後佯裝昏厥請求御醫看診,希望能引得皇上前來。
只是狄雪鴛沒想到皇上沒引來,御醫及楚沐航倒是來了。
「楚大人!」狄雪鴛立刻上前扶起正要行禮的楚沐航,並要玲瓏搬來凳子。
看見父親自然是又驚又喜,但楚淳嫣因為御醫在場,只得繼續裝作虛弱的樣子。
「昭容,這位是劉大人,他受我所託,如果我們聯絡不方便時,他會為我們傳訊。」楚沐航一來便向女兒解釋了與劉成的默契。
楚沐航的安排正應了狄雪鴛的計劃,她立刻向劉成說道:「劉大人,昭容思念皇上又自責過度,以致憂憤交加,這才把自己熬病了,還請劉大人好好照顧昭容的身子,並據實稟告皇上,免得皇上擔憂。」
劉成是御醫,狄雪鴛卻越俎代庖一一細數楚淳嫣的病因,劉成哪裡不知狄雪鴛的用意,也就順著她的話行事了,「這是自然,讓微臣先為昭容診脈吧。」
楚淳嫣虛弱地靠在床頭,將手擱上了把脈枕。
劉成把了一會兒的脈,皺起眉頭道:「昭容這是憂愁所致,是心病。」
「昭容這些日子以淚洗面,今日晨起后居然說看不清了,是不是也得了眼疾?」狄雪鴛接著又說了楚淳嫣的另一個病徵。
劉成意會,點點頭。「過度流淚是會如此的,這幾日昭容莫再動了愁思,亦不可用眼過度,休養幾日應可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