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那一年,天降橫禍
001、那一年天降橫禍
轟--隆隆!
轟--隆隆!
一陣陣震人心魄的雷鳴聲,漆黑的夜空中,密密集集地響起!
啪啪!
啪啪!
燈光璀璨的產房,外面的玻璃窗,被雷聲震得啪啪作響!
一位臉容俊朗,外表溫潤的男人,神色焦急,不停地來回走動著。
「別緊張,紀天。」
來不及換下一身警服的冷采奕,走上前,輕輕拍了一下茶紀天的肩頭。
「紀天,老奕說得對,冷靜下來,小糖一定是平安順產的。」坐在走道椅子上的一位漂亮少婦,也開口說道,「你看,咱們家的小澈也沒有像你那樣暴走,哎,你就別急!」
茶紀天一聽,停下了腳步。
他兩眼望向正坐在漂亮少婦身邊的,長得劍眉星眸,五官異常好看,卻是眼臉低垂,看不出任何情緒來的十歲男孩,有些愣了,不由得說道:「苗子,小糖是我老婆,我當然是緊張啊,小澈他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禾苗笑了。
玉手一舉,摸了摸寶貝兒子的小腦袋,說道:「紀天,小澈他應該比你更緊張,他的小媳婦,要出來了。」
這一下,男孩輕輕一抬眼瞼,漆黑的兩隻眼珠子,猶如兩汪深潭,望向了茶紀天,清澈的聲音,語氣甚為老練:「天叔,不要擔心,亂了情緒,小小妹妹她一定會和糖姨平平安安出來的。」
茶紀天······
「呵呵--」冷采奕低笑。
正在這個時候--
轟!
一聲巨大的炸雷,從天際破空而來!
鏘--
一道如一把利劍般兒的蛇形閃電,劃過天際,狂猛暴唳的,彷彿要把整個夜空撕裂開來!
「哇--」
一聲非常響亮、脆生生的女嬰兒聲音,帶著一抹清靈,穿出產房!
幾乎全是白色的產房內,兩片兒薄薄的晶瑩眼瞼,帶著兩排長長的,微卷的眼睫毛,緩緩睜開--
一雙烏漆漆,燦若晨星的大眼,閃現在這個世界上。
呼!
一道小身影,帶著風聲,搶在茶紀天的身前,撲向產房門。
「小小妹妹!」
茶紀天默······這孩子,剛剛說好的冷靜呢?!
南國,處在最南方的重城,星行城,全球五大著名城市之一,工作和生活都相宜的大城市。
城市的市區面積驚人,居住的人口,也是南國最集中的地方,經濟繁榮,環境優美,一個隨處可見櫻花樹,風景美麗無比的城市。
在滿樹的櫻花下,彼此兩家相鄰,兩個年齡相差五歲的少女,性格溫婉,長相柔美的米小糖,和個性火爆,漂亮爽朗的禾苗,自小到大,是一對甚比親生姐妹的閨蜜。
雖然,米小糖和禾苗沒有緣分做同學和校友,但是,兩人先後結了婚,便一起慫恿著自家的男人,買下了相鄰的,緊緊挨在一起的園林式小院。
婚前是鄰居的命運,婚後也做起了鄰居的緣分。
大五歲的禾苗,率先懷上了,結婚的第一年,生下了一個五官俊氣的男孩,起名:冷澈。
同時,這一年,禾苗和米小糖,約下了娃娃親。
因為,兩人無理由地堅信,她們其中的一個人,要是生下了一個男孩,另一個,必定是女孩。
想不到,這個謎一般兒、自信滿滿的堅持,居然一念成真。
只是,這一等,就是十年。
米小糖在十年後的一天夜裡,生下了茶小小,一個粉雕玉砌,肌膚勝雪,非常漂亮的女娃。
令到米小糖和禾苗兩人驚奇萬分的是,娃娃親的男主,十歲的冷澈,在茶小小出生后,竟然表現了超凡的成熟,擔當力十足。
已經上小學的他,每天一放學,完全沒有浪費半分的時間,提著書包,回到的是茶家。
於是,除了茶小小的洗澡,和噓噓問題,米小糖其他的帶娃工作,冷澈全部接了手,並且,做得毫無怨言。
哄茶小小睡覺,給茶小小餵奶,十歲的小男孩,竟然無師自通,幾次下來,已經是熟練無比。
而且,每一天的夜裡,冷澈都是等到茶小小入睡后,才拿著自己的書包,一步三回頭的,依依不捨地回到自己的家裡。
日復一日,月復一月,冷澈對茶小小的貼心程度,完全超過了作為人母的米小糖。
卧室里的大床上,一臉慵懶的禾苗,窩在老公冷采奕的懷裡,豎著耳朵,聽著外面開門又關門的動靜,不由得發出一聲低笑,望著自己的男人,問道:「嘻嘻,老公,你說,咱們兒子,是把小小那丫頭,當成女兒一樣來養嗎?!」
身為刑偵隊長,冷采奕威嚴的面容,又不失俊朗,一揚劍眉,直爽的語氣,有些調侃的味道:「管他呢,他自己的小媳婦,想怎麼養,就怎麼養。」
事實證明,努力的付出,總是有回報的。
由嬰兒長成幼兒的茶小小,對著冷澈也有了一定的依賴。
譬如,米小糖的話語,她不一定全聽,乖乖照做,但是,對於冷澈的要求,卻是沒有半分的猶豫。
「小小,不要浪費,要喝光你的牛奶哦。」米小糖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半瓶牛奶,對著自己的寶貝女兒說道。
正坐在沙發上抱著一本平板電腦,不知道在看些什麼的茶小小,摸摸自己扁平的肚子,頭也不要抬,說道:「不要,肚子飽著呢。」
米小糖瞪眼,指著牆上的掛鐘,叫道:「茶小小,現在的時間,正是午餐消化完,晚餐未開始,你哪來的肚子飽?!」
「誰知道呢,媽,不如,您問肚子君--它吧。」茶小小抬頭了。
水嫩嫩的漂亮小臉上,一雙水汪汪,黑漆漆的大眼,一眨也不眨地望著米小糖,一手掀起了自己的衫擺,露出雪白雪白的小肚子。
啪,米小糖馬上一步上前,一手拍掉茶小小的小手,拉下了她的衣擺,叫道:「呀!茶小小,你別侮辱你老娘的智商,你的肚子,能說話嗎?!」
「咕咕咕,肚子說的話。」
茶小小神色不變,兩隻黝黑黝黑的大眼,一眨也不眨的,繼續望著米小糖。
「咕咕咕,那是肚子在叫!茶小小!」
米小糖伸手,揉上了女兒的包子頭。
「哦,你不問,就算了。」
茶小小終於眨眼,卻是一擰小腦袋,重新看她的平板電腦,再也不理會米小糖了。
米小糖鼓腮瞪眼!
看,高智商的娃,就這樣把高智商這玩意兒,用在生她育她的老娘的身上了。
就在此時,噔、噔、噔---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進小樓。
很快,一個身高近一米七,十四歲的俊朗少年,提著書包,從院子外面,走進小樓。
兩道英挺濃黑的劍眉下,一雙異常好看的狹長黑眸,先望了一眼茶小小,然後,才向著米小糖,叫道:「姨,我回來。」
「小澈!」米小糖霎時滿臉笑容。
二十四孝的小女婿,回來了,剛才被茶小小帶給的小鬱悶,一掃而空。
無疑,她對這個才十幾歲,還是學霸的小女婿,是非常滿意的。
人不僅僅長得俊帥俊帥的,而且,還能潔身自好,一放學,就回家,更,更重要的是,他對自己的寶貝女兒好,比自己這個親媽,還照顧周到。
呵呵,這個娃娃親,完全是她米小糖的人生中,做得最好最對的事兒。
「姨弄菜去,待一會兒就可以吃晚飯啦,小澈啊,你就陪著這個小丫頭玩吧。」
米小糖一邊說著,一邊向著冷澈指了指桌面。
冷澈看到那一杯只喝了一半的牛奶,馬上明白了。
他把手裡的書包,望著沙發邊,一放,朝著桌子走去,拿起杯子,坐在了茶小小的身邊,低聲叫道:「小小。」
正低著頭專註看著屏幕的茶小小,沒有抬頭,小嘴裡卻是軟綿綿地應道:「澈哥哥啊,不用哄我,小小弄好這個,就乖乖喝牛奶。」
正向著廚房走去的米小糖,一聽,腳下幾乎打絆,當場摔倒。
呀,這鬼丫頭,知不知道誰是她的親媽呀?!
而,冷澈則是抿嘴而笑,峻峭凜然的五官,異常的好看。
一股與親情不一樣,卻遠勝親情的,賽過蜜糖的幸福,溢滿了他的心胸。
原來,他捧在手心,疼在心尖上的小丫頭,心裡是有他的。
米小糖進了廚房,客廳中,就只有這對相差十歲的娃娃親了。
咕咕咕--茶小小一口氣喝光了剩下的半瓶子牛奶。
冷澈馬上從她的手中,拿過空瓶子,放回到桌子上。
茶小小望著眼前這個對她體貼到不像話的少年,一雙水汪汪、黑漆漆的大眼,眨了眨。
然後,那根緋紅可愛的小舌頭,在小嘴裡,吧咋了幾下。
接著,對著正給她拿紙巾抹嘴的冷澈,說道:「澈哥哥,這牛奶的味道--嗯,有點兒甜。」
「小小,牛奶甜過了嗎,那,剛才小小為什麼不說呢?」
冷澈馬上神色一緊,立刻放下手裡的紙巾,去拿茶小小的水杯。
這個丫頭,他最了解不過了,人家小孩子,沒有不喜歡甜的,可是,他的寶貝,卻剛剛相反,甜味稍稍有點兒過濃,就絕對不會再碰。
冷澈摸著水杯,測了測了水杯的溫度,便放心把水杯送到茶小小的小嘴邊,柔聲說道:「小小,來,喝點水,就不會甜了。」
可是,茶小小卻沒有就著水杯口喝水,而是嘟起小嘴,眨著大眼,軟綿綿地說道:「小小的嘴邊,還有牛奶沫兒,甜的。」
冷澈急忙去拿放在一旁的紙巾盒,手還在半途,茶小小突然莫名其妙地問道:「澈哥哥,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是什麼意思?!」
頓時,冷澈的手,在觸到紙巾的前一刻,停了下來。
漆黑的兩眼,幽深幽深的,一動也不動地,望著茶小小水潤潤的小嘴邊,那米粒般兒大小的奶沫兒--
頭一低,臉一近,兩片薄唇,毫不猶豫地接近那點兒奶沫--
軟綿綿的舌尖,一伸,輕輕一舔!
變聲期中的聲音,有些暗啞:「小小,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是--這個意思。」
「澈哥哥,甜嗎?」
一抹狡黠,閃過茶小小的眼底。
「小小,很甜,非常甜。」
一抹滿足,出現在冷澈的唇角。
但是,這樣的幸福,並沒有在冷澈的身上,一直持續下去。
就在這一晚,半夜時分,本來星光璀璨的夜空,毫無預示的,突然烏雲密布!
並且,在那黑壓壓的雲層間,一道道奪目耀眼又令人毛骨悚然的電光,上下竄動,像一把把利劍,劃破夜空!
吱吱!吱吱--
忽然,一道凌厲無比的閃電,猶如一條金色的長蛇,撕裂漆黑的天幕,伴著駭人無比的高壓電流,猛然從雲層竄下,兇狠地撲向大地--
在睡夢中,突然被驚醒的茶小小,望著鑽窗而入的強光,出現了短暫的失神!
然後,吱--的一聲,強光入體,心臟一麻,頓時,意識全無!
聞聲趕到的米小糖,看著全身裹著電流,吱吱吱作響的寶貝女兒,當場吐血,失去意識,暈厥倒地。
本來俊朗溫雅的茶紀天,在這一夜,瞬間蒼老了幾十年,一頭黑髮,竟然白了一半,未老先衰。
而,十四歲的冷澈,在這一夜起,失去了笑容,失去了面部表情。
這一夜,兩個幸福無比,相互關愛的家庭,就這樣,因為一道閃電,一腳踩進了不幸福的深淵。
兩個相差十歲,卻能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的女娃和少年,被硬生生地劈來了十幾年的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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