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側妃
「大嫂?」姜婉言怔了下,腦子還沒反應過來,盯著沈令紜的愣住了。
「婉言,我們走吧,那邊母親還在等著我們呢。」姜瑾瑜忽然伸手拉住了姜婉言,姜婉言怔怔的看著姜瑾瑜,「這……這是怎麼回事?」
蕭韶姎也愣了下,難道姜婉言和蕭堇退婚的事,姜婉言不知道嗎,不應該啊,都過去了兩年了,為何姜婉言還是這副震驚的表情?
因守孝,於是蕭沈兩家的婚事並未通知外人,甚至連庚帖八字都沒有,只是口頭上的承諾。
恰好這時定北王妃走了來,看見了蕭家兩兄妹,表情略有不自然,定北王妃一身雍容華貴,頭上戴著屬於王妃品級的鳳釵,整個人遠遠望去,十足的富態和高貴。
「母親,這是怎麼回事?」姜婉言上前拽著定北王妃的手,定北王妃怔了下,忽然看了眼蕭堇,大約知道姜婉言說的是什麼事。
「你可不要聽外人胡說,你是定北王府唯一的嫡小姐,要有自己的尊嚴,莫要在此刻失態!」
姜婉言心裡咯噔一沉,只是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事情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
「婉言!」定北王妃緊拽著姜婉言,低聲在她耳邊勸著。
「你滿意了?」姜瑾瑜冷眼看著蕭堇,什麼時候開始,兩個從小一起長大的摯友竟變的這麼陌生了。
蕭堇卻看了眼蕭韶姎和沈令紜,「時間不早了,宴會快開始了,走吧。」
兩人點點頭,三人一道離開了,姜婉言要去追問清楚卻被定北王妃緊緊拽住了。
「母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姜婉言苦等了兩年,眼看著還有一年就到頭了,卻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
「是相府退婚了。」定北王妃嘆息一聲,「兩年前就退婚了,母親還未來得及跟你說,相府的婚事不要也罷,你如今身份不同,還怕找不到一個比蕭堇差的嗎?」
姜婉言愣住了,「是相府退婚的?」
姜婉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愣著目光看向定北王妃,小臉煞白,定北王妃點點頭。
「定北王府和相府並非志同道合,退婚是遲早的事。」姜瑾瑜壓低了聲音勸著。
姜婉言緊緊咬著唇,無聲的流著眼淚,一時難以接受這個事實,抽開了手臂,看著定北王妃的眼神有些陌生。
「難怪,難怪你帶著我赴宴,多少個夫人看著我的眼神很奇怪,母親,你明明知道,卻將我矇騙鼓掌中。」
定北王妃看了眼盈姬,盈姬立即找了個借口離開,定北王妃拉著姜婉言找了個僻靜的地方。
「你大哥何嘗不是犧牲了自己的幸福,如今不是一樣過得很好嗎,如今的局勢已經容不得定北王府做決定了,想想秦國公府的下場。」
定北王妃早就料到會有這一日,只是不想會在這個時候爆發,忍著性子勸了又勸。
姜婉言什麼都聽不見了,小臉越發的蒼白,於是定北王妃便讓丫鬟送姜婉言回府。
宴會開始,東鳴帝姍姍來遲,有下首的位置依舊是右相,東鳴帝笑了笑。
「右相還是一點沒變,倒是朕,滿頭銀髮。」
「皇上日理萬機操心國家大事,委實辛苦,微臣慚愧。」右相一改往日的姿態,變的謙遜了很多。
東鳴帝笑了笑,一時還有些不習慣,只道,「朕老了,有些事也操持不動了,今日也想趁著這個機會立個儲君,不知各位大臣有何提議?」
眾人立即看向右相,東鳴帝舜著視線看去,笑著問,「相爺心中可有人選?」
右相沉默了一會,目光看向了一旁期待的孟妃,故作沉吟,「七皇子文物雙全,又是皇上一手調教,性子儒雅良善,將來許是個好君王。」
聽了右相的話,東鳴帝笑意更深了,似乎這一局贏了右相的喜悅,看來他這麼多年的轉移注意力,掩藏的很好。
人人都道七皇子是下一任儲君,早已沒了競爭對手。
連軒愣了下,他從未想過那個位置,即便孟妃時不時的在他耳邊提醒,但他依舊排斥那個位置。
孟妃激動的緊攥著拳,欣喜之情溢於言表,一旁的七皇子妃更是激動不已。
「只是……。」右相忽然頓了頓,東鳴帝挑眉,好奇的看了過去。
「只是什麼?」
右相看了眼七皇子妃,「太子若是七皇子,太子妃就該選一個身份高貴且背景雄厚之人,七皇子妃母族不強,幫不了七皇子什麼,一個後院就該有個手段高明的鎮壓,不必讓七皇子憂心後院,七皇子妃則恰巧相反,扯不開的後院亂事,讓七皇子如何專心處理前朝政務?」
七皇子妃脾氣不好又善妒是出了名的,眾目睽睽被右相這麼點出來,七皇子妃一愣,緊接著就是惱羞成怒。
七皇子妃瞪了眼右相,忽然覺得右相一定是故意在針對自己,否則又怎麼會眾目睽睽之下把自己貶的一文不值呢,七皇子妃又看了眼右相身邊的蕭韶姎,頓時明悟。
七皇子妃趕緊看向孟妃,希望孟妃不要相信右相的話。
孟妃雖不待見右相府,但不可否認右相說的一點都沒錯,看著七皇子妃的眼神淡了淡,越發覺得七皇子妃配不上太子妃,更配不上將來的一國之後。
東鳴帝笑了笑,還以為能說出什麼來,果然是呆了兩年,目光都局限了。
「皇上,臣妾覺得相爺所說有理,洛陽兩年無出,性子又是這般嬌蠻,實在不像話。」
孟妃的意思是把七皇子妃貶做側妃。
七皇子妃又驚又怒,「母妃?」
東鳴帝大笑著看向孟妃,眼眸略帶銳利,「愛妃以為誰比較合適太子妃的位置?」
孟妃被這一抹眼神盯的背脊發涼,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什麼,東鳴帝有意打壓右相,而自己竟順著右相的意思說,肯定會惹來東鳴帝不悅。
孟妃緊咬著唇,「臣妾知錯,臣妾只是抱孫心切,倒是想過別的,求皇上見諒。」
東鳴帝忽然看向了定北王,「愛卿以為誰最合適?」
定北王猶豫再三,「自古以來都是以嫡以長為尊,微臣以為應該是祈郡王。」
右相故作恍然大悟,這表情大大的取悅了東鳴帝,東鳴帝心情極好,當場冊封了連軒為軒親王,賜封地宣城,並讓他年後出發趕往封地。
孟妃愣住了,怔怔的看向了東鳴帝,怎麼會是軒親王呢,不該是太子么?
連軒卻鬆了口氣,上前跪拜,「兒臣領旨謝恩。」
東鳴帝又看了眼七皇子妃,「相爺所說也有些道理,即日起,降七皇子妃為軒親王側妃。」
洛陽愣住了,一時間的大起大落讓她有些腦袋發漲,昏昏沉沉,分不清是在夢裡還是現實,喉間湧出一抹腥甜,兩眼一翻忽然昏死過去。
東鳴帝見了隱有些不悅,擺擺手,立即讓人拖了下去。
孟妃更是恍如夢境,只是對上了東鳴帝的冷冽眼神,這才大夢初醒,忙都低著頭不敢有任何想法,心裡卻把右相恨入骨髓。
剛剛被冊封的軒親王卻感激地看了眼右相,右相沒有看他,只端起酒盞抿了小口。
京都局勢緊張,旁人或許看不清,但連軒自小在宮裡長大,見慣了這些權謀,早就厭惡了,能得右相相助離開京都遠離是非,連軒已經很知足了。
右相不論提什麼,東鳴帝十有八九都會反駁,做出和右相相反的決定,果不其然。
而後,東鳴帝看向了定北王,「愛卿言之有理,祈郡王乃朕的長子,睿智無雙,心懷仁善,乃是儲君不二人選,即日冊祈郡王為明德太子,立召回京復命,不得有誤!」
眾位大臣都愣了下,不想太子之位竟落在了被眾人快遺忘的大皇子身上。
定北王拱手,「吾皇英明!」
眾位大臣這才恍過神來,紛紛跪地附和,「吾皇英明!」
當初大皇子本就是東鳴帝最看中的皇子,極有可能問鼎儲君之位,只是得罪了右相,三皇子被貶梁州城幾十載,大皇子也沒好到哪去,一走就是十幾年,朝中早已將這兩人遺忘,兩人就此斷送了大好前途,卻不想大皇子還有機會翻身,一躍成了東鳴太子。
祈郡王做了太子,對右相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事,這筆賬祈郡王肯定要找回來。
右相對不僅讓兩兄弟多年受苦,還逼死了其母淑妃,可想而知將來右相府的下場。
最高興的莫過於林家了,祈郡王的外祖家,這麼多年被打壓,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林家終於有了揚眉吐氣之時了。
沒過一會林家就被巴結上了,圍繞著林家噓寒問暖,別提多親昵了。
右相淡笑不語,只在一旁靜靜地喝著果酒,似乎並未被這些影響。
「相爺,聖意難違啊。」定北王朝著右相走來,如今除了秦家,定北王府儼然就成了東鳴第一家了,秦家自身難保,根本不足為慮,而定北王就是下一個右相。
右相笑了笑,「是啊,聖意難猜,恭喜定北王得朝廷重用,這麼多年了,也不算埋沒了定北王的智勇雙全。」
定北王被壓多年,一直都沒有翻身之地,貿然被重用自然很高興,尤其是在右相面前。
他可以將一個統領百官的右相踩在腳下,不必仰望,這是定北王多年來的心愿。
宴會散去,右相帶著一雙兒女獨自走在一旁,那些大臣就怕沾染上什麼一樣,故意離得遠遠的,不願受右相牽連。
「堇兒,你以為這些大臣如何?」右相淡笑著看了眼蕭堇。
「趨炎附勢,見風使舵,比起之前的那些大臣差的太遠,用這些人,將來只會禍亂百姓。」
蕭堇倒是毫不客氣,近兩年東鳴帝罷免不少官員,這些又恰好都是跟隨右相的,一下子沒了一半的棟樑之才,便有些可以濫竽充數之人上來頂替,除了阿諛奉承什麼都不會。
右相笑著搖搖頭,「為君者,最忌諱的就是民心,得臣心又有何用,為臣者不作為禍患的便是百姓,一朝天子一朝臣,給下一任君者留一個好名聲也未嘗不可。」
蕭堇怔了下,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了右相,「父親……。」
蕭韶姎則聽的稀里糊塗的,只聽蕭堇低聲道,「父親所說極是,的確不該計較一時長短,一來可以殺雞儆猴立威,讓餘下的臣子收斂,二來還可以為民除害,得民心。」
右相點點頭,並未將話點破,只道,「這些日子多多費心,和京都的那些眼睛們周旋一二,小酌即可。」
蕭堇會意,「是,兒子明白。」
「爹爹和大哥在說什麼呢,小十怎麼什麼都不明白?」蕭韶姎好奇地追問。
右相輕笑,「你一個女孩子家懂什麼,這些日子好好在府上呆著,世道亂了,未必就安全了。」
蕭韶姎點點頭,右相總不會害她就是了。
……。
「王妃,小姐已經不吃不喝兩天了,再這樣下去身子如何承受得住呢。」
定北王妃聞言憂心的嘆息,「早料到會有這一日,沒想到竟來的如此之快,婉言這孩子從小倔強,心裡頭未必不會惱我這個母親。」
「王妃也是為了小姐好,右相府如今落寞了,小姐嫁過去也是吃苦受罪,看人的臉色,等小姐想通了就不會責怪王妃了。」李嬤嬤低聲勸著。
定北王妃揉了揉眉間,「世上之事瞬息萬變,哪有那麼多理由可說,若非如此,定北王府的下場未必會比秦國公府差,事事不由人吶,罷了。」
「母親,婉言不會和母親生氣的,一如母親說的,事不由人,婉言是個通透的姑娘,一定會想通的,我們再給婉言些時間吧。」
盈姬進門低聲勸著,一貫的溫婉大方,只是進門時眼眶微紅。
定北王妃一眼就看出不對勁,沖著盈姬招招手,「過來坐。」
盈姬低著頭進門坐在了定北王妃身邊,定北王妃拉住了盈姬的手,「是不是瑾瑜又做了什麼混賬事?」
定北王妃就知道前幾日見了蕭韶姎,姜瑾瑜肯定把持不住。
「委屈你了。」定北王妃有些虧欠的看著盈姬,「她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有非一朝一夕,時間長了自然就忘了,現在最要緊的是你要抓緊了。」
盈姬點了點頭,「多謝母親提醒,盈姬明白。」
盈姬心裡的苦澀又向誰提呢,成婚兩年,兩人至今未同房,如何能要來孩子呢。
盈姬忍了又忍,忽然抬眸看向定北王妃,「母親,夫君是個專情的,這麼多年身邊連個姬妾都沒有,如今已快而立之年,縱使盈姬有心替定北王府誕下子嗣,實在是……」
盈姬頓了頓,實在有些難以啟齒,但定北王妃卻聽明白了,臉色一緊,「好孩子,你我之間還有什麼不可說的。」
盈姬緊低著頭,「盈姬至今尚是處子之身。」
說完這句話,盈姬恨不得找條縫鑽進去才好,羞愧的紅著臉,更多的是委屈。
誰能想到貌美如花的盈姬公主嫁人之後,夫君竟將她當作擺設,說出去簡直讓人笑話。
定北王妃臉色頓時陰沉,氣不打一處來,兩人一開始成婚的時候,定北王妃想過這個情況,但後來時間長了,看著兩人成雙入對地進出,也就打消了疑慮。
但都兩年多了,盈姬至今沒有消息,定北王妃就有些懷疑了,但怎麼也沒想到竟是這個原因。
「這個混賬!豈有此理,我去找他!」定北王妃氣得不輕,站起身就要去找姜瑾瑜,卻被盈姬拽住了。
「母親,夫君這麼多年心繫旁人,盈姬不怪,只要能守在夫君身邊足矣。」
定北王妃嘆息,豈會不知這一去,姜瑾瑜少不得要把氣撒在盈姬身上,只會讓兩人更加疏遠。
「委屈你了。」
盈姬搖了搖頭,忽然道,「母親,盈姬有個不情之請,夫君若能得償所願,盈姬更不怕委屈,也算是為了定北王府著想。」
定北王妃蹙眉,還未理解盈姬的意思,盈姬又道,「母親,盈姬願意和小十做一對不分大小的姐妹。」
「盈姬?」定北王妃愣了下,盈姬撲通跪在了地上,「母親,夫君這輩子許都不會忘了小十妹妹,人常說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成全了夫君,也算是成全了盈姬,還望母親准予。」
定北王妃緊緊抿著唇,心裡有千萬個不願意,但她深知姜瑾瑜的性子,只能嘆息一聲,這兩年能明顯的感覺她和姜瑾瑜的母子情分淡了不少。
定北王妃嘆息,「罷了,既然你能這麼識大體,母親自然很欣慰,瑾瑜是上輩子積了福,所以才有機會娶了你這麼賢惠的媳婦。」
盈姬微笑,「多謝母親成全。」
蕭韶姎年紀到了,出了孝已經十六歲了,是該找婆家的時候了,再加上右相府今非昔比,能做定北王世子側妃是最好的選擇。
再說娶一個女子,對定北王府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影響,一個妾罷了,容不得蕭韶姎在胡鬧挑剔了。
「母親,婉言那裡盈姬一定會儘力相勸的。」盈姬低聲道。
定北王妃點點頭,「也好,母親說的話她未必能聽得進去,如今能有你勸著,母親也放心。」
盈姬點頭,很快又去探望姜婉言,姜婉言小臉微白地靠在榻上,神色獃滯。
「婉言,蕭公子已經有了未婚妻,你還要繼續沉浸到什麼時候需要旁人的憐憫嗎,婉言,振作起來,你這樣只會被人瞧不起的。」
盈姬這一刻忽然很理解姜婉言的感覺,看著心愛的人心裡裝著別的女子,心如刀絞。
姜婉言眼眸微動,忽然無聲的哭泣,盈姬鬆了口氣上前拍了拍姜婉言的後背。
「自古以來為家族利益犧牲的女子太多了,我的幾個姐姐全都被嫁給了比自己大許多的男子,家裡姬妾成群,縱然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可那又如何呢,比起國家利益,犧牲幾個公主換取一些利益,根本不算什麼。」
盈姬公主苦笑,「我的大姐姐嫁過去兩年就被折磨死了,父皇明明知情卻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只怪我們是女子。」
姜婉言抬眸,只覺得心裡的酸楚無以言表,忍不住放聲大哭。
很快兩個人抱頭痛哭起來,良久才停。
姜婉言雖吃了飯,但心情依舊還未恢復,整日里發獃坐在廊下就是一天,偶爾會想起過往,努力的將淚水憋回去。
「小姐,蕭姑娘給您送了封信來。」
姜婉言瞥了眼那封信,苦笑,並未去接,只道,「還回去吧,告訴她,我沒事。」
丫鬟頓了下,然後才點了點頭。
定北王妃心裡著急,便和定北王提了,是有試探的意思,但沒想到定北王一口就答應了。
蕭韶姎是右相最寵愛的女兒,之前一直拒絕定北王府,已經惹定北王不悅,如今能有這個機會,定北王自然不會放過。
次日一早就進宮和東鳴帝提了,東鳴帝故作沉吟,很不滿蕭堇近來動作頻頻,各地百姓怨聲載道,讓東鳴帝頭疼不已。
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給右相府一個教訓,當今便賜婚了,將蕭韶姎賜給定北王世子做側妃,年後就進門。
聖旨下達時,蕭韶姎愣住了,不可思議的望著手中的明黃色聖旨,側妃兩個字實在太晃眼了。
「小十,謝主隆恩。」右相在一旁催促。
蕭韶姎緊咬著唇看向右相,忽然道,「是,臣女謝主隆恩。」
宣旨的公公見狀笑了笑,道了句恭喜,而後才離開了右相府。
「爹爹……。」
右相輕輕撫了撫蕭韶姎的烏黑秀髮,「爹爹一定會讓小十十里紅妝,風光大嫁。」
蕭韶姎重重的點了點頭,將眼中的淚水逼了回去,硬是擠出一抹微笑,「女兒自然是相信爹爹的。」
……。
姜瑾瑜也有些猝不及防,不明白東鳴帝怎麼會下這樣一道聖旨,握著明黃色聖旨,不知該喜還是愁。
「如此你已經心想事成,年後就可以將她抬進門,別忘了善待你的妻子。」定北王妃沉聲囑咐。
姜瑾瑜苦笑,此刻蕭韶姎心裡一定恨死了他,側妃說得好聽,不過就是一個妾罷了。
「瑾瑜,以往你捧著世子妃的位置給她,是她自己不要的,如今時過境遷,一個側妃之位足矣,小十進門后你自己多補償些就是了,再說她向來不計較這些的。」
定北王妃又道,「還有半年時間,給盈姬一個嫡子,她一個異國公主千里迢迢來和親,又嫁給了你,小十進門后,她除了世子妃的位置外什麼都沒有,你們已成婚,給她一個孩子留作念想也成。」
姜瑾瑜沉默了,思緒實在複雜,不知如何開口。
「這次若非盈姬求母親,母親是絕對不會答應讓她進門的,如今她早已不是當初那個相府嫡女,早晚都要嫁人,去了旁人家,根本沒有人護得住她,在定北王府好歹還有個棲身之地。」
在定北王妃看來,娶了蕭韶姎,是對蕭韶姎的救贖,她該感激定北王府才對,否則依照那樣的容貌,少不得要被糟蹋。
姜瑾瑜深吸口氣,他想娶蕭韶姎沒錯,但是希望堂堂正正風風光光的娶,而不是委屈她穿上一襲粉色嫁衣從側門入,這樣的委屈,姜瑾瑜怎麼捨得讓蕭韶姎去體驗。
「母親……」
定北王妃有些惱怒,「夠了!瑾瑜,你該分得清輕重緩急,聖旨已下無可逆轉,盈姬是樓蘭公主,你可不許亂來,之前的事母親全都不計較了,母親希望儘快聽到好消息,若盈姬有了孩子,母親一定不會為難小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