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圓了房

第40章 圓了房

肩膀暴露在空氣中,有一絲絲涼意。

便縱在夏夜,長歡也打了個寒顫。

「相公……我……你……」她語無倫次。

以往她沾-染各類男色,那都是雷聲大雨點小,圖個樂趣。要她真刀真槍來,她真慫,忒慫。

眼下,似乎她慫也躲不過了?

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他們圓-房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洞房花燭夜是他臨時有事,她僥倖逃過一劫。中箭后從趙府回來,他憐她傷處未好,放她一馬……

今日,他甚至病中不忘指引她如何順利避開趙睿去看常十一。

他是好相公,她卻……

片刻間,大紅色的肚-兜,輕飄飄滑落,猶如離枝的花瓣。

一陣涼意,一陣火熱……使得長歡,面若灼灼桃花,滴得出血珠子來。

「相公。」她下了點決心,帶了點誠懇喊他。

紅塵眉骨微動,覆上她的唇,一親芳澤。

甘霖入口,讓他想要深-入地汲取。

長歡暈頭轉向,緊張得慌,全身都滲出了薄薄的汗。

起先。紅塵並不想這麼早圓-房的,不過想嚇唬嚇唬這小丫頭。如今長歡正一點點偏向他,他再等些時日,一切都將是水到渠成的。即便是十一,紅塵也有辦法讓他暫時放棄長歡。

他不急,以他的性子,也不會急的。

可,這事一起頭,哪能輕易收手?

今夜月色稀薄,紅塵看不真切長歡的臉龐、身-軀……

但昨夜他替她沐浴更衣,早就將她月牙兒般剔透的肌膚,軟綿綿的觸-感……全都鏤刻於心。

長歡覺得理應與他共享魚水之歡,且她真真兒欠他諸多,不好意思在此刻上綱上線跟他計較。她盡量配合,配合……

終於,她還是嚎叫起來:「相公,你騙我!」

他描摹她細長的眉。

「段紅塵,你最好放開我!我要和你打架!」

在她心裡,紅塵總有些弱不禁風的味道呢。哪怕,她幾次都是受他保護。

他拂過她飽滿的額。

其中的溫柔,怕是她悟不到多少。

她叫喚得越厲害,他安撫得越誠心。

臨了臨了,長歡沒了力氣,變得特別溫順。

*****

翌日。

紅塵醒來的第一知覺:右胳膊酸麻不已。

他心知肚明,是長歡徹夜枕著她入睡造成的。

紅塵生在段府,年幼才名雙絕,世人大抵覺得他是世間最幸運的人。

實則不然,他很早之前心裡變成一潭死水。他小心翼翼地活著,最終目的只有那一個。他覺得太遠、太深重。

而此時此刻,長歡歪著腦袋枕在他身側,讓他心裡滋生一股安然、愜意。

或許,這才是長歡吸引紅塵的地方。

她看起來無憂無慮的,不管遇到什麼事情,總是韌性十足,大有生氣從頭再來。

打量臉蛋紅撲撲的長歡許久,紅塵嘴角漾開淺淺的笑意。

俄而,他小心翼翼抽出手,起床更衣。

紙鳶照顧紅塵多年,兩人已有一定默契。幾乎是紅塵起身那一瞬。紙鳶便踏門而入。

服侍完紅塵,紙鳶說,「公子,我去喊夫人?夫人總是不給老夫人請安,老夫人……」

紅塵抬手,示意紙鳶無需多言。

紙鳶不得不噤聲,輕手輕腳隨他除了房門。

走遠幾步,紙鳶仍不甘心,「公子,你向來眼明心靜,現在怎麼會中意夫人這般浮躁好動的?」

「紙鳶,你留在我身邊這麼久,是因為你乖巧聽話。夫人自有夫人的好,你往後不可再提這些。在你心裡,夫人和我,應該是同一人。你敬我就該敬夫人,不可厚此薄彼,明白嗎?」

紙鳶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終是蠕動嘴唇,「明白。」

紅塵去綉香閣給段老夫人請安,並說自己病好了,卻將病傳給長歡了。

段老夫人仍舊不喜長歡,還是沒忍住問,「紅塵,那丫頭肚子可有消息?」

紅塵面不改色,「娘。這事急不得。」他總不能說,他昨兒才真正和長歡圓了房。

「我看這丫頭長不大似的,懸著呢。」段老夫人語重心長,「要是再過兩三個月沒有動靜,我得請大夫給她看看。」

兩三個月後的事,紅塵不急,暫且依著老人家。

離開綉香閣,紅塵趕去衙門。

柳如生的案子牽扯甚廣,一日光景怎麼可能審得清?原本常生殿或許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常遠是他七皇叔,沒必要過早撕破臉。

但是如生一箭差點要了太子的命,在太子昏迷時,太子不能發號施令。太子的幕僚還能忍?太子的心腹還能忍?

怒氣最盛的,非趙睿莫屬。趙睿平日不愛爾虞我詐的爭鬥,唯獨在常生殿需要時斷斷案子、理理謎團。一旦遇上什麼事,他終歸是丞相之子,再敵不過常遠,也是舉足輕重的存在。

趙睿有意抽絲剝繭,鳳城知府應大人哪還敢糊弄?一邊是皇帝的七弟、一邊是皇帝的兒子,應大人是哪邊不敢得罪。他攤上這事後,茶飯不思,日夜不寐,眼見要形銷骨立。他無時不刻不盼著皇帝來聖旨,親自處理這案子。

照理,紅塵和長歡都該去作證的。長歡睡得香,他捨不得喊醒她。

段府。

紅塵離開約摸半個時辰,長歡終於見醒。她臉上的潮紅尚未消散,腦海里掠過昨晚種種。從來沒人教過她這些,幾月前她壯著膽子帶著西樵偷翻禁書,翻開一頁就扔給西樵了。她不知道西樵什麼時候還回那幾冊書,反正她沒再碰過。

昨晚,紅塵身體力行地教導她……

易長歡,不能再想了!

她胡亂搖頭,不禁出聲告誡自己。

破曉一早被紙鳶喊來拭生閣服侍長歡,在外靜候許久。聽到動靜,她推門而入,嘴角含笑。

長歡瞥見破曉的笑容,覺得她看穿了自個兒。

「不準笑!」長歡頗有幾分惱羞成怒。

收住笑,破曉嚇得不輕,「夫人,你怎麼了?」

長歡斂了斂心神,「沒事。」

破曉一頭霧水,戰戰兢兢地服侍長歡洗漱穿衣。

待長歡對著銅鏡擺弄髮髻時,破曉走到床榻前,整理錦被。

理著,理著,她看見床單上染開的紅色花朵。她頓時僵住動作,盯了那朵花很久,思緒紛飛。

公子和夫人,不是早早圓-房過了嗎?怎麼,還有血呢?夫人來月事了,還是……公子傷了夫人?

破曉想著想著。臉蛋變得通紅。她比破曉年長,卻還是黃花大閨女,總歸不大好意思。

一骨碌收起染紅的被褥,疊好放在椅子上,她準備偷偷洗了。在破曉心裡:公子的名聲,壞不得!

眼見長歡還坐著擺弄玉簪,破曉走過去,替她插好。

「夫人,你來月事了?」

長歡回,「沒有啊。」

破曉臉色刷白:莫不是,真的是公子傷了夫人?!

「你怎麼了?」長歡頗為奇怪。

破曉瞧著長歡的小臉,越瞧越心疼。

「夫人,你可有什麼想吃的?破曉去給你做。你得好好補補身子。」

摸了摸肚子,長歡道,「我補身子是不用補,我現在餓了,你去給我拿點吃的來。」

破曉連聲應是。

片刻,破曉便端著滿滿的吃食進來。

長歡一眼望去,有熱騰騰的包子、湯麵、粥水,也有模樣好看的各類糕點……

「破曉,你餵豬呢?」長歡心直口快。

一樣樣放在桌子上,破曉半分不惱,「夫人,你選喜歡的,多吃些。身子骨最重要。知道嗎?」

長歡不甚明了,不過確實餓了,隨手抓過放在跟前的肉包子,咬了一大口。

見著長歡鼓著腮幫子吃東西,破曉稍稍安心,抱起椅子上的被褥,「夫人,你慢些吃,我去把這些洗乾淨。」

「等等!」長歡咽下第一口,詢問破曉,「相公呢?」

「……奴婢不知。」

破曉還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又羞又怕又拚命地要替紅塵藏住秘密。

擺擺手,長歡道,「你去吧。」

眼見破曉古里古怪的,長歡便不追問她了。得空她去探探究竟,看看破曉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如此一想,她就不擔心了,繼續吃她的肉包子。

破曉拿的東西,長歡剩了大半。她喚來紙鳶處理,紙鳶臉色不善,根本不搭理她,只自顧自取走那些吃食。

長歡覺得莫名其妙,也沒追究。

晃蕩出拭生閣,她四處找段奕、段風,想問問他們紅塵去哪了。昨個兒紅塵憐她,留有分寸。且她是好動的性子,一點點疼能綁得住她?

結果,段奕他們沒找到,反倒是從小六口裡得知紅塵去了衙門。

長歡聽紅塵提過柳如生的案子要處理,紅塵要去的,想必還是那個案子。她在小六面前佯裝毫無興緻,溜出段府後直往衙門趕。

好巧不巧,長歡在途中撞上了程小爺。

她生猛地一把拽住程樾的胳膊,「程樾,我要去衙門,你陪我去吧?」長歡怕她到時候被攔著,程將軍幺子的名頭,足夠響噹噹了吧。

程樾當即黑臉,脫口而出「你把老子當奴才使喚?」

話音剛落,程樾就後悔萬分:這姑奶奶,可是太子爺的心尖寵,他這是在造什麼孽!

長歡垮下臉,委屈巴巴,「程樾,你怎麼這麼奇怪?我以為你之前對我這麼好,是想要和我結交的。我把你當兄弟才喊你……你怎麼……」

她心眼少,那天程樾雨中替她買傘,真真切切打動她了。她哪裡知道程小爺心不甘情不願在演戲,是真的把他當朋友了。

程樾投降,「老子剛剛輸了銀子,心情不好。你也知道。我比較粗鄙,你就理解一下。」

長歡轉轉眼珠子,「行,我理解你。那你陪我去衙門?」

不知道又是什麼腌臢事!

程樾心裡嫌惡,卻不得不陪同長歡。

如長歡預料那般,有程小爺在,她順利找到自家相公。

站在一群人中,自個兒相公可不鶴立雞群?

都說情人眼裡出西施,長歡現在正犯著病呢。

「相公!」一見到紅塵,她就把程樾忘到九霄雲外。

紅塵聞言,轉身尋她。

長歡跑到他跟前,一頭扎進他懷裡,「相公,你不是說,去哪裡都帶我玩的嗎?」

她在他懷裡蹭啊蹭,真跟小狐狸似的。經過昨夜,她似乎更親近紅塵了一些。

「我是來作證的。」紅塵答,「娘子實在想要找樂子,等會跟我一起去公堂作證。」

程樾負手而立,離長歡、紅塵遠遠的。他板著臉,裝出一副不認識長歡的樣子。嗯,他也不認識寵妻無度的段紅塵。

兩人對話,被途徑的應大人聽到,差點嘔出一口老血:差點要了他老命的案子,這臭丫頭竟覺得是玩?

隱在暗處的常生殿,看見她和紅塵如此親近,是真的咳出了血。悅歌替他擦拭,白白的巾帕上,綻開妖冶的血花。

趙睿咬牙切齒,「爺,你看到了嗎?那丫頭,根本不知道好歹!她就惦著她的相公,哪還記得受著煎熬的爺?」

常生殿微抬手,「阿睿,我看得清。」

趙睿憤恨,終歸不再多言。

案子終於開審,帶上公堂的僅有手腳套著鐐銬的柳如生。柳如生底下人太多,除了牽扯到重要證據的需要提出來審一審,其餘都是從犯。處罰一致。

長歡重見柳如生,微張著嘴,已然認不出他。

他的眼罩被扯走了,露出右眼皮上猙獰的吧。他生得細瘦白凈,此刻身上遍布血痕,看不出本來的模樣。長歡單看一眼,都有點過意不去。原本柳如生奴役她這麼久,她懷恨在心,來湊熱鬧就是盼著他沒個好下場。

以後,她還是別到衙門玩了。

一點都不好玩。

長歡躲在紅塵身側,生了怯意。

等到應大人傳喚紅塵和長歡作證,長歡扯紅塵衣袖,眼中哀求。紅塵明白,拍拍她的肩膀讓她安心。

紅塵不卑不亢地回著應大人的問話,長歡掩不住好奇四處張望,而後撞上了如生的視線。他完好的左眼,帶著恨意,漫不經心掃過她。

僅是這般,長歡就嚇得不輕。

如生的眼神,長久盤亘在長歡腦海。

退堂后,長歡急急拽著紅塵離開衙門。

紅塵沒有深問,跟著她的步子走。

走了好遠,身處熱鬧的街市,長歡才鬆口氣,「相公,柳如生太嚇人了。」

「怎麼了?」紅塵理她額際的碎發。「他已是籠中鳥,何足為懼?」

她撅個嘴,「反正,我以後再也不要去有犯人的地方玩了。」

紅塵屈指,刮過她的鼻樑,「都依你。」

「相公,我想師父了。今兒你還有事嗎?沒有的話,跟我一起去看師父吧。」她那狗膽就差被柳如生那一眼嚇破,想要從流川那裡挖些辟邪驅魔的玩意兒。

紅塵答應,兩人攜手探望流川。

流川對紅塵客客氣氣,對長歡依舊是孽障來孽障去。

得知長歡的來意后,流川哭笑不得,隨意塞給她一塊玉佩編個理由唬她。

流川謊話編得天花亂墜,架不住長歡胡思亂想,晚上開始做噩夢。

剛開始紅塵以為她被嚇壞所以才這樣,盡心儘力陪著她。甚至他有些重要公務,都是交託給段風暫且處理的。

怎料她不僅不見好,反而越發嚴重。過了三五天,她變得沒什麼胃口吃飯,整日懨懨的,像是病了。擱她以往的性子,半天都坐不住。這些時日,她成天成天待在小苑,一兩步都不願意走。

紅塵自知不妙,趕忙請來了流川。

流川見到自個兒養大的孽障形容消減,怎生不心疼?

心疼歸心疼,原因還是要找。不然照這趨勢,臭丫頭恐怕要沒命。

「流川兄長,夫人境況如何?」紅塵怕嚇到長歡,特意引流川到小苑的院落才追問。

流川皺眉不展,「歡兒怕是中了毒。具體是什麼,我竟然看不出來。」

其實流川心裡有個模糊的猜測,可事關長歡的性命,他連是什麼引起的病症都沒有把握怎麼入手治療?

「那可如何是好。」紅塵眉宇間也染了憂色,「這些天我嘗試給夫人把脈,同樣說不上一二。」

流川道,「可以確定的是,她再這麼耗下去,命不久矣。」

紅塵篤定。「不會的,夫人一定會比我活得更久。」

「歡兒,從衙門回來才這樣的?」流川道,「既然我看不出個究竟,唯有尋根溯源。」

眸光流轉,紅塵回,「是。當日陪她的程樾,還有在公堂上出現的人,我都派人去查過。段風、段奕稟報的,目前都沒什麼可疑的。如今柳如生判了斬首示眾,手底下的人大部分都要被流放,不像是有什麼圖謀的。常遠暫且沒受牽連,不至於會對夫人下毒手。」

「切莫放鬆警惕。該查的都要查。」流川嚴肅。

他瞬間有些恍惚:他為了長歡命定的姻緣逼迫她嫁給會牽扯權謀紛爭的紅塵,是不是錯了?

他日這些人若爭得狠了,歡兒像今日這般遭罪還會少?

紅塵頗為謙恭,「紅塵謹記。」

商議完,紅塵回去陪長歡。長歡怏怏躺在床榻上,一會睜眼一會閉眼的。

紅塵心疼不已,走到床榻旁,彎身將他扶起,「娘子,聽說今晚有燈會,為夫帶你去,好嗎?」

長歡難受得打緊,渾身軟綿綿的沒力氣。她靠在紅塵臂彎,「可是相公,我好累啊。我還是不想吃東西,不想出去玩。相公,師父是不是,也不知道我怎麼了?相公,我是不是……」

按住她的紅唇,他柔聲道,「娘子,今晚不想去看燈會沒關係,十年、二十年後的等會,為夫都陪你去看。」

長歡眨巴眨巴眼,咯咯笑起來,「好啊。」

紅塵見她難得興緻好。問她要不要吃東西。

接連幾天,他喂她山珍海味,她都吃不下幾口。

她一歪腦袋,「相公,我想吃紅燒肉。」

紅塵覺得太過膩味,但她難得想吃,便吩咐下去。

「師父呢?」長歡等紅塵回房,詢問。

「兄長大抵去藥鋪抓藥了。」

長歡眼眸倏地變亮,「真的,師父知道我的病因了?」她對身體的苦痛最為清楚,這巨變讓她認定她生病了。而且是她從未得過的、特別嚴重的某種怪病。

不忍澆滅她的希望,紅塵柔柔她散開的發,默認了。

長歡迴光返照般,突然來了興緻,麻溜下床,「相公,我覺得我可以出去走走。池塘里的荷花,應該開得正好吧?相公你陪我去賞花吧。」

攙住她的胳膊,紅塵尤為擔憂,「娘子,你真的沒事?」

她搖頭如撥浪鼓。

紅塵依她,寸步不離地守著。

荷花開滿了整個池塘,風一拂過,株株清荷像是裊娜舞動的仙女,裹挾著絲絲縷縷的幽香。

望著藕粉、碧綠交錯的美麗畫卷,長歡神清氣爽。真的覺得好了很多。

約摸一刻鐘過去,破曉將飯菜送到紅塵卧房,卻不見兩人身影,急急去尋。

「夫人、夫人!」破曉四處跑、四處喊。

長歡遠遠聽見,揚聲回,「我在這!」奈何她嗓子沙啞,且沒力氣喊。喊出的聲兒,細若蚊蠅。

紅塵道,「破曉一定是尋你吃飯。」

抓住他的手腕,她往回走,「正好,我餓了。」

回到卧房,紙鳶已經擺好碗筷。這幾天紅塵因著長歡的事憂心忡忡、心不在焉。紙鳶心疼紅塵,便盼著長歡快點好。

誰都沒想到,長歡居然吃得比消瘦前還多。一整碗白米飯,好幾塊肉、小半碟的大白菜,全都吃進去了。

且她吃得很香,紅塵目睹全過程,真以為她恢復了呢。

吃飽喝足,長歡勁頭更足了,不滿足賞荷,想去街市上逛逛。

她信誓旦旦,「相公啊,我們要逛到燈會開始。」

紅塵越發覺得古怪,卻不願擾了她的興緻。陪著她走動。

兩人走走停停,一個時辰轉瞬而逝。

紅日西斜,已近黃昏。

街上,已經有熱鬧的勢頭上。

紅塵領長歡到賣面具的商販前,稍作挑選,選了精緻的狐狸面具,「娘子,這個,要嗎?」

甫一回頭,他卻不見長歡她竟已暈倒在地。

紅塵扔下面具,急切地將她打橫抱起,「長歡!」

便縱他喊得情意萬千,長歡也聽不到。

趕回段府,紅塵赫然發現,流川和雲稟都在。

「賢弟,歡兒怎麼了?」

紅塵將長歡安置在床榻上,「煩請兄長先看。夫人一個多時辰前突然好轉,吃完東西還想要出去逛。原想讓她在燈會上高興高興,怎想她又昏厥過去。」

流川懇請雲稟,「神醫,你先幫我徒兒診一診吧。」

倘使一直找不到致使長歡消減的原因,他必須採取措施。在鳳城,醫術和他不相上下的,也只有雲稟。他們兩個商量,總比他一個人好。關乎長歡生死的事情,流川向來沒什麼信心。

於是,長歡染病這事,又傳到太子那邊。

太子身上的毒反反覆復,也不見好。他擔心長歡,卻不能到段府探望。流川請雲稟幫忙,他是一口答應。

雲稟替長歡把脈,屏息凝神,眉毛一抖一抖。

「公子!」紅塵正心急如焚,段風不識趣地敲著門扉。

紅塵道,「進來。」

「段風,你怎生如此莽撞?」

段風握拳作揖,「公子,小的有所發現。」

稍作思量,紅塵便明了:段風訓練有素,若無大事,絕不會這般失常。

他凜了神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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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要對我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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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圓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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