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Chapter 047 技驚四座
入夜,紐約,某藝術館舞台。
後台化妝室,夏葉辰端坐在化妝台前,化妝師正在給她化妝,化妝台上放著劇本。
她其實已經不用看,台詞都已經背得滾瓜爛熟。
「辰辰姐,你別緊張啊。雖然今天晚上來的人真的挺多的。」南歌子蹲在她旁邊,一看就緊張張兮兮的樣子。
「到底是誰在緊張?我不緊張,都被你弄得很緊張了。阿冰了?怎麼一天都沒看到他?」
上午仍然是阿冰和南歌子去別墅接她來藝術館,盛御也在車上,到了藝術館之後,他們兩個就不見了。
「辰姐夫已經到了,他好像是頒獎嘉賓哦,我看他已經坐在嘉賓席上了。對了,那個祝思岑真的來了呢,她好酷啊!」
夏葉辰聽到祝思岑的名字,感覺好像很熟悉,又記不起在哪裡聽過。突然靈光乍現,「我師傅來了嗎?」
任佩瑤曾經跟她提起過,祝思岑,闖蕩好萊塢的華人第一冷酷的武打女星,也被喻為楊紫瓊的接班人。
「任影后肯定會來的啦。方導也來給你捧場了。所以,辰辰姐,你千萬不要緊張啊!」南歌子不停地叫別人不要緊張,她自己卻緊張得要死。
在紐約這麼大的藝術館登台表演,還有這麼多大腕前來捧場,據說還有很多好萊塢的知名製片人、導演潛伏在內,優秀的學員很有可能被當場簽下。
這樣的機會,實在太難得。
夏葉辰卻沒想那麼多,好萊塢離她太遙遠,她也沒覺得好萊塢有什麼特別神奇之處。
這三個月學習之餘,她也去看過,就是洛杉磯郊外的一個小村莊,變成了現在這樣一個龐大的電影城,奧斯卡吵得也那麼火熱,可她偏偏對火熱的東西有一種畏懼感。
因為不覺得好萊塢對她有太大的吸引力,她沒有要表現特別出挑的這種欲`望,只是希望按照她平常的練習,最大水平地發揮出來就行。
所以,她其實不怎麼緊張。
前面的表演已經開始,MTF學院新一屆的研修班,總共有三十個學員,每個學員表演的時間不能超過五分鐘。要在這五分鐘內,引起關注,其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夏葉辰是歌手出身,對歌唱、舞蹈有一定的積累,所以會加入這些擅長的東西,在融匯其他的表演方式。
終於輪到她出場。
第一個場景,山林初遇。
皇家狩獵活動,大型的背景,由電子屏幕演示。屏幕上,萬馬奔騰,肅殺一片,一隻小白狐在塵土飛揚中拚命地往前奔跑。
人群中,領頭的中年男子,一身黃`色錦袍,外加一件披風,雙手舉著弓箭,對著前面的小白狐,射出了長劍。
所有的人都在歡呼,都在期待勝利的野味。
結果,在長劍快要射到小白狐的時候,另一根長箭從側面射過來,射在了第一柄長箭上,兩柄箭最終都射偏了,小白狐「嗖」地鑽進了樹林里。
屏幕上的人物消失,只有一片蔥鬱的樹林。
舞台兩邊,同時出現兩個白色的身影,一男一女,女人長裙飄逸,衣袂飄飄,跌跌撞撞地走向舞台中央。男人一襲白色戎裝,手中握著一張弓,卻沒有箭,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兩人在舞台中央相遇。
「敢問公子,你在找什麼?」白衣女子其實知道他在找什麼,他在找那隻死裡逃生的白狐,卻不知道,她就是白狐。
「我在尋找……」白衣男子突然頓住,如若他說他在找一隻白狐,她定會嘲笑他腦子有問題,遂轉移了話題,「姑娘受傷了,我幫你包紮一下。你可介意?」
他邊說邊放下手中的弓,撕下長袍的一角,綁在她受傷的地方。
第一個場景的台詞不多,幾乎都是動作和表情演繹,白衣男子很專註地給她包紮,心裡卻在想,那隻白狐,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白衣女子能夠讀懂他的心思,知道他還在關心那隻白狐,心裡猛然一陣刺痛,眼淚流出來。
舒緩憂傷的曲調,像流水一樣傾瀉出來。
……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
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
配樂是夏葉辰自己編曲的《心悅君兮》,詞用的是《越人歌》的詞,演唱也是她自己。
這是辰熙對盛沖一見鍾情的內心獨白。因為狐族有規定,人狐不能相戀,她只能把感情壓抑在心裡。
30秒的配樂播完,舞台迅速暗下來。
第二個場景,皇家壽宴。
夏葉辰迅速換了一身桃紅色的衣服,妝容也加重了一點,更艷麗一些。因為來不及換了髮型,只是換了幾個頭飾,重新登場。
這一場表演,人物多了兩個,太子妃和大辰皇帝。這些都是夏葉辰班裡的同班同學友情出演,她也在他們的節目里,表演了一些角色。
「父皇殿下,兒臣有一份禮物呈上,希望父皇殿下笑納。」說話的人是太子妃,她要在大辰皇帝的壽宴上,敬獻辰熙。
太子妃的目的,辰熙其實已經知道,只是太子盛沖不知道。
辰熙驚艷出場,側躺在一個圓盤上,嘴裡叼著一朵玫瑰花,由四人抬著出來,在舞台中央停放下來。辰熙開始在圓盤上表演舞蹈。
盛沖的表情變得很絕望。
大辰皇帝卻是一臉的驚訝,似乎看到了久未看到的美景。
最高`潮的舞蹈動作,辰熙跪在圓盤上,後仰,雙手撐在兩腿上,身子一直往後仰。
這一刻,盛御在台下看到這個動作,嚇得魂都沒有了!
這個小混蛋,不是讓她改動作了嗎?她怎麼還用這個動作?!
盛御看著她慢慢地把頭後仰,把頭穿過□□往前伸
「喔!」
台下面,有人驚得叫出聲來,大呼,這怎麼能做得到?!
只是,很快又安靜下來,所有的人都想看到,這個美麗的中國女孩,是怎麼完成這樣一個奇迹。
台上,辰熙繼續把頭往前伸,一直到把頭穿過胯,想要把嘴裡的玫瑰花放下來。
辰熙剛要把嘴裡的玫瑰花放下來。大辰皇帝已經站在了她面前,把她嘴裡的玫瑰花拿了過去,放在鼻下聞。
辰熙慢慢地把頭收回來,腰身慢慢往上抬,一直到整個上半身直起來。
台下已經歡呼聲一片,掌聲四起,太不可思議了,一個演員竟然可以完成這麼高難道的動作。
盛御捏著的拳,也慢慢松下來,懸到嗓口的心,也落了下去。心裡卻氣得不行,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訓她,這個女人,真的是不要命了!
台上,辰熙被大辰皇帝像抱小孩一樣,鉗著她腰,從圓盤上跳下來。
大辰皇帝把玫瑰花送給她,看著她的眼神,炙熱而火辣。
旁邊的太子妃,看到目的達成,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旁邊的太子盛沖,臉上卻是死一般的灰色。
辰熙重新用嘴接住玫瑰花,頭後仰,腳反踢,最終把嘴裡的玫瑰花放到了腳上。玫瑰花隨著她的腳落下來,也落在了地上。
這個動作原本是盛御要求她替換圓盤上下腰放玫瑰花的動作。
她猶豫了半天,最終把第二個下腰的動作,改成了這個動作,那個動作,再讓她做一次,她估計她的腰就要廢了。所以,第二次就改了。
台上的人對於她這樣的動作理解各不相同。
大辰皇帝知道這個女人是要拒絕他,卻又用舞蹈的動作來完成,外人只會覺得是她舞蹈動作的一部分,不是在拒絕他,算是給了他一個台階下。問題是,他是什麼人?大辰朝的皇帝,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為什麼她還會拒絕?有意思!
他沒有立刻責罰她,卻回到了座位上,大呼一聲:「賞!」
辰熙成功贏得了大辰皇帝的關注,卻沒有當場被封什麼嬪妃之類的稱號,說明她賭贏了。她賭的是,大辰皇帝要的不是愛情,是帝王的尊嚴。所以,她贏得了一個機會,但沒有立刻失去她的愛情。
太子看著辰熙,一開始有些不解,很快就明白過來,她是想幫他!所以,匆忙收回了視線。他不能在皇帝面前露出馬腳,現在他們只能忍,雖然他心裡非常的不舒服。
這場局的主導者太子妃,卻突然變得很被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預想中的這個狐狸精立刻被皇帝看重,冊封嬪妃的事情為什麼沒有發生?
太子妃和辰熙四目相撞,一怒一笑,一冷一熱。
輸贏已見分曉。
第二個場景結束。
第三個場景,直接跳到了最後,永離別。
盛沖登基儀式,辰熙離開皇宮。
在辰熙的幫助下,盛衝剋服了重重困難,最終贏得了大辰皇帝的信任,成功繼承大統。大辰皇帝臨終遺言,盛沖繼位,辰熙離宮。
這個場景,沒有一句台詞。
只有身披金色龍袍的盛沖,坐在高高的龍椅上,旁邊的皇后位上,沒有人,只有皇后的鳳冠霞帔。
在先皇帝的安排下,辰熙已經死了。盛沖卻仍然把皇后位封給了她。
青丘山上,一個白色的身影,面對著皇宮的方向。
兩人遙遙相望。
轉眼間,時空變換,龍椅上的身影已經兩鬢斑白,旁邊的皇后椅上仍然是空的。
青丘山上的白色身影,依然年輕如昔,依然對著皇宮,靜立不動。
沒有一句台詞,只有兩個身影,和配樂。
……
秋風起兮白雲飛,草木黃落兮雁南歸。
蘭有秀兮菊有芳,懷佳人兮不能忘。
泛樓船兮濟汾河,橫中流兮揚素波。
簫鼓鳴兮發棹歌,歡樂極兮哀情多。
少壯幾時兮奈老何!
……
曲盡,劇終。
台下靜默了近一分鐘,隱約能聽到有人在啜泣。
之後,才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經久不息。
「怎麼能不讓他們在一起呢?真難受!」
「誰是編劇,討厭這個編劇!」
「演得太好了,那個中國女演員是誰啊,為什麼以前沒見過?」
「……」
台下,盛御聽到如泣如訴的歌聲,心裡隱隱作痛,是她的表演太逼真了,還是那句熟悉的歌詞,勾起了他對於母親的記憶?
蘭有秀兮菊有芳,懷佳人兮不能忘。
他心裡默默地念著這句詩,秦懷兮,他母親的名字,可現在還會幾個人記得她?
表演結束后,很快評出了最優秀的演員等各種獎項。
夏葉辰也在獲獎行列中,給她頒獎的,竟然就是盛御。
兩個人同時面對面站在台上,身邊有許多的人,台下更是人聲鼎沸。
夏葉辰看著他用責備的眼神看著她,知道他一定是在生氣,她舞蹈動作沒按他的要求改掉。不是也改了一半嗎?所以,她目光也沒躲閃,理直氣壯地看著他。
她以為他會像以前一樣,接著擁抱的機會,訓她一頓。
結果,盛御只是給了她一個禮儀性的擁抱,「你一定會成為華人演藝圈,最優秀的演員之一。」
他腦海里浮現她第一天闖進他的辦公室,對著許默然,豪擲宣言。現在才知道,她為了這句宣言,背後要流多少汗水?她幾乎是拿命在拼!
夏葉辰想要質問他,是不是那天她去找許默然,彼時還錯認為是盛先生,他就躲在某個地方看她?這不是偷窺嗎?真過份!
眼前似乎不適合他們又來鬧這種小彆扭,夏葉辰只能忍住,簡單回了一句,「謝謝,我一定會的。」
他們擁抱了一下,很快就放開了。
夏葉辰餘光瞥見,師傅也在頒獎嘉賓內,她沖著師傅揮了揮手,算是打招呼。
任佩瑤也沖她笑了笑,悄悄地向她豎起了大拇指。
夏葉辰想要收回視線,無意間看到任佩瑤身旁的一個黑衣黑褲的女人,任佩瑤似乎在跟她說什麼,黑衣女人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凜冽逼人,明明那麼漂亮的一張臉,卻看不到任何錶情。
這張臉,她當然也很熟悉。
祝思岑。
兩個人的眼神交錯而過,沒有停留,彷彿只是無意間碰到。
夏葉辰卻分明感覺到,那個祝思岑看她的眼神,充滿敵意。
頒獎環節結束,整個晚會也接近尾聲。
後面的環節,自然是後續的推介環節,學員向製片人或導演自我推薦。
——
成湛煙花示愛成辰,御叔叔與成湛第一次正面打擂台,宣戰!
夏葉辰在會場里晃了一下,轉身準備離開。
她感覺腰很痛,在表演辰熙頭後仰穿過□□,用嘴叼著玫瑰花鑽出來的那個動作,她當時差點背過氣去。她畢竟不是專業的舞蹈演員,這一個月雖然加強了練習,但還是完成得很吃力。
夏葉辰想要先回車裡去休息,南歌子應該已經在車上等著她,阿冰不知道被盛御安排去做什麼事情去了,一天都不見人影。
夏葉辰離開會場,盛御自然看到了。他想要跟著她一起離開,卻被人叫住。
「Sky,你和思岑怎麼像陌生人一樣,見面都不說話的?」說話的人是任佩瑤。
「沒有。尹小姐,你好!」盛御回過頭來,打了聲招呼。
祝思岑抬頭看向他,卻發現他正在看別處,似乎急著離開,冷冷地回了一句,「盛先生,有勞你惦記,再見!」說完,轉身離開。
「Sky,你是不是應該關心她一下?你也知道,三年前的事情,對她造成很大的心理陰影,她現在很怕火,家裡的廚房從來不生火做飯!」任佩瑤語氣中明顯有一種責備的味道。
「那你代我問候她。我還有事,我先走了。」盛御已經急不可耐地奔出來會場,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
盛御看到夏葉辰已經走出藝術館的正門,大步想要追上去,電話鈴聲響起。他一看來電顯示,立刻接通,很急切地追問,「找到了嗎?」
電話這頭,阿冰正在橋邊,整整一天,都在和打撈公司的人在附近勞作。
「先生,撈上來的手機,有很多,蘋果6S的也有好幾個,不知道哪一個是她的。」
「都拿去維修,一定要恢複數據。手機圖片裡面,有一隻白色薩摩犬的就是她的手機。」
「……」阿冰差點背過氣去。
這麼說,他們今天在橋底下打撈了一天,他自己白天還親自來現場查看,一副非得要把手機撈上來不可的架勢。費了這麼大力氣,就為了手機里那張狗的圖片?
阿冰腹誹了半天,嘴上還是答應,儘快恢復手機的數據,才掛了電話。
電話這頭,盛御掛了電話,看到藝術館前面的廣場上,有人在放煙花,門口的那個人,看著煙花,似乎看得入了神。
漆黑無邊的天空中,銀白色的月亮,又圓又大,周圍點綴著星星,這些圖案,都是煙花綻放的瞬間,形成的圖案。
夏葉辰看著煙花,確實入了神,腦海里也不時地浮現一些片段。
夏日晴空的夜晚,兩個身影,一男一女,一高一矮。
「成湛哥哥,如果星星是在白天出來,會不會更亮?」
「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太陽比月亮更亮,星星有了太陽的光,不是就更亮了嗎?」
「……星星的光,折射的也是太陽的光,只不過距離遠,我們看起來就是一個白天出現,一個夜晚出現。」
「星星自己不會發光嗎?」
「恆星可以。」
「那我要做恆星,自己發光發熱,別人就不敢再說我和媽媽了!」
「好,小女孩記住自己叫成辰,明如滿月,璨若星辰。」
「……」
夏葉辰想起這八個字,心裡一暖,明如滿月,璨若星辰,是不是就是眼前這樣的盛景?
「辰辰,恭喜你,演出很成功,很精彩。」
夏葉辰聽到聲音是從旁邊傳過來的,循聲望去,成湛從藝術館的一個側門走出來,大步走向她,在她面前站定。
他今天來看她的演出了?這場煙花表演也是他弄的?
「你必須承認,剛才你想的人是我。」成湛很篤定地下了結論,「你所有自發的表情都告訴我,你愛的人是我。救急的婚姻,怎麼能算數?」
夏葉辰看著他越來越靠近,心裡陡然變得慌亂,想要後退,整個人突然跌進一個懷抱里。
「你憑什麼說我們的婚姻是救急?」盛御摟著她的腰,俯身看著她,「從我們結婚住在一起的第一天開始,我們就睡在一張床`上。所以,我們感情很好,並且會越來越好!」
「無恥!」成湛脫口吼出,「成辰,這樣一個來歷不明的男人,你怎麼能相信他!」
「我不介意無恥,把高尚讓給你。既然你那麼高尚,是不是應該離她遠一點?她現在是有夫之婦,你還想繼續糟蹋她的名聲?」
「到底是誰糟蹋她的名聲?你潛規則……」
夏葉辰突然感覺到腦袋裡一片空白,聽不清這兩個男人在說什麼,她想要回到車上去,剛走一步,她感覺到腰痛得幾乎直不起來,差點跌倒下去。
後面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
夏葉辰跌倒的一剎那,兩個男人幾乎是同時伸出手臂,想要抱住她。
盛御離得更近,自然快了一步,一手拖著她的脖子,一手橫在膝蓋窩下,把她打橫抱起來,「成先生,她現在是我夫人,輪不到你來操心。」
盛御說完,抱著女人迅速轉過了身,背對著成湛,大步準備離開。
「你夫人?」成湛近乎低吼,「盛先生是吧?你是什麼樣的人我不知道,成辰是什麼的人我很清楚,她是不可能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重新愛上一個人!」
成湛以前雖然沒有見過盛御本人,但也知道,媒體上熱炒的和夏葉辰結婚的,是某娛樂大亨。這次靚顏廣告危機,能夠驚動華御影視的總裁親自來滅火,肯定不是一般藝人能做到的事情。
和她結婚的這個人真的就是盛御?
「我是誰不重要,她以前怎麼樣也不重要,重要的一點,她現在是我的女人,以後永遠都是!」盛御撂下最後一句話,大步離開。
「盛御,如果讓我查到,你用了什麼手段欺騙她的感情,我一定不會放過你!」成湛沖著離開的背影大吼出聲,引來周圍人投來好奇的目光。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們才認識幾個月?他的小女孩怎麼就成了他的女人!
成湛突然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轉頭看向天空。
天空中,最後一抹煙花絢麗綻放,最後歸於寂靜。
——
紐約,某醫院病房內。
盛御把夏葉辰在醫院安頓下來,已經是下半夜。南歌子和阿冰陪同一起。
「南歌子,你先回去休息,早晨的時候再過來,提前聯繫好國內天宇航空公司,明天我要帶她回國,讓他們派出最優秀的機師組,整個飛行過程中,不能有一丁點的震動。」
「哦,我知道了。」南歌子忙不迭地答應,「我們也可以坐……」話沒說完,被池冰踢了一腳。
「阿冰,你去安排,明天我要會一會葉迦苗,讓她先去西郊海岸晒晒太陽。」盛御提到葉迦苗,聲音立刻冷硬下來,「還有那個蘇西,也要給她一點教訓!」
「好,先生,我知道怎麼做了。」池冰很快就明白他說的「曬太陽」是什麼意思,立刻開始安排。
南歌子卻一臉的不解,為什麼要讓那個葉迦苗去西郊海岸曬太陽?幹嘛對她這麼好?如果不是她,成湛哥哥的公司這次就不會遇到這麼嚴重的危機,辰辰姐也不會這麼累,又要準備畢業演出,又要幫哥哥的忙,現在腰傷得這麼嚴重,都是那個女人的錯!
她嘀嘀咕咕了半天,卻也只能先回家休息,然後安排飛機的事情。等到辰辰姐醒來的時候再問她好了。
——
紐約,某高級住宅區內。
葉迦苗一大早就起來了,想著今天要去歐博蘭公司一趟,看看靚顏的廣告危機解決得怎麼樣了。事情已經發生了這麼多天,她都不敢去露面,生怕惹怒了成湛。但不去也不行,萬一被夏葉辰那個賤女人趁虛而入,把成湛搶走了怎麼辦?
葉迦苗思來想去,決定今天一定要去一趟。
她一大早又接到一個電話,說是歐博蘭公司的合作商,找她商量點事情,也是關於靚顏的事情。說不定會對成湛有幫助。
葉迦苗按照電話中約定的,10點鐘不到,就到了指定的地址,紐約的西郊公園。果然看到門口的一棵大樹下,停放著一輛黑色的商務車,車裡的人應該看到了她,立刻下車來。
「葉小姐還算是個守時的人,請吧!」
葉迦苗聽到這樣一個陌生的聲音,有片刻的緊張,尤其是這個人穿著一身的黑色衣服褲子,還帶著一個黑色的爵士帽,帽沿壓得很低,她看不清他的臉,只能看到他下巴弧線。
「這位先生貴姓?你是我先生公司的客戶,為什麼約我到這裡來談事情?」葉迦苗還是很有警惕心,擔心萬一遇到壞人怎麼辦?
「如果你為你先生著想,就立刻上車,跟我走。如果你害怕,你可以立刻返回。」黑衣人說話很直接,說完以後,回到了駕駛座。
葉迦苗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上了車。
她這次私底下改了靚顏的配方,也沒想到會給成湛帶來這麼□□煩,如果她不做點什麼事情,成湛肯定不會原諒她!想到這一點,葉迦苗也準備豁出去了!
車子疾馳在寬闊的高速公路上,車廂里很安靜。
「先生貴姓啊?」葉迦苗想要打開話題。
「普通的姓,沒有葉小姐的姓那麼貴。」黑衣人也是有問必答,只不過,都是在跟她打太極。
葉迦苗接連問了好幾個問題,都被對方巧妙地含糊了過去,她沒有探知到他的任何信息。
車子走了近一個小時還沒停下里。
「你帶我去海邊幹什麼?我們談事情,還是去市區更方便吧?」葉迦苗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為什麼要往郊區走?
「我們談事情,當然要到海邊。」黑衣人聲音始終冷冰冰地。
葉迦苗一邊使勁地拍打車門,想要開門,一邊高聲抗議,「不行,我讓你立刻返回市區,要麼放我下車!你知道我是誰嗎?」
「大名鼎鼎的葉小姐,我當然知道是誰。馬上就到了,你要是亂動,摔死了我可不負責任!」
車子最終到了西郊的海邊才停了下來。
葉迦苗剛要下車,駕駛座上的黑衣人突然遞給她一瓶靚顏的產品,「葉小姐,我需要為靚顏拍一個視頻,證明靚顏的產品不會有問題。所以麻煩你臨時當一下模特。這點事情,你應該可以做到吧?」
葉迦苗看到產品的包裝盒,臉色立刻煞白,「這個防晒霜有問題,你怎麼能讓我用?你不會讓我抹了這個防晒霜,再讓我去海邊暴晒吧?你這不是誠心想害我嗎?」
「葉小姐很聰明啊,把我想說的話都說出來了。既然這樣,那請你配合。你不是說要為你先生做點事情嗎?這麼點小事你都做不到,你還好意思到處宣揚,你是成先生的未婚妻?」
黑衣人不依不饒,一邊打開了防晒霜的瓶蓋,把防晒霜倒在葉迦苗的手上。
「不要,不行,這個防晒霜沒有防晒效果!」
「用不用你自己決定。不過,我們的視頻要拍好幾個小時。現在10點鐘,一直要拍到三點鐘,如果你不抹一點防晒霜,葉小姐,今天的溫度有三十幾度,太陽好像也有點毒,並且,這裡是西郊海邊,海拔比市區高,空氣稀薄,可能更需要防晒。怎麼做,你自己看著辦吧。」
葉迦苗聽到黑衣人的話,整張臉已經沒了血色。她終於知道,她上當了,這個人不是來找她談事情,是故意來找她算賬的!
「是夏葉辰讓你來的?」葉迦苗氣得咬牙切齒,一邊抹防晒霜,一邊惡狠狠地問道。
「夏葉辰是誰?我不認識,我只知道,蘇西小姐的臉,因為你拿了不合格的試用品給她用,臉上的皮膚受了傷。現在,你也可以體會一下,她的感受。」
「是蘇西那個賤人?」葉迦苗大吃一驚,她沒想到那個女人竟然敢來找她算賬。
葉迦苗回想一下,也確實合理,那天模特拍攝的時候,她以為夏葉辰也會一同拍攝。
結果,夏葉辰臨時退出了,活該蘇西那個小賤人倒霉,用了試用品,臉上被晒傷了。
所以現在來找她算賬?
葉迦苗冷笑,敢來找她算賬?!回去她一定好好教訓她頓!看看誰怕誰?
——
雖然早已入秋,可這一天,太陽尤其的毒辣。
葉迦苗被迫呆在海邊,從早上10點,到現在15點,差不多已經有五個小時!
她的手機也打不出去,連個求救的人都找不到。只要她想離開這個海邊,那個可惡的黑衣人立刻就出現了,非得把她逼回到海邊來不可。
那個黑衣人給她的這瓶靚顏的防晒霜,早就已經被她抹得一乾二淨了,氣人的是,根本沒什麼效果。
葉迦苗今天剛好又穿的是無袖連衣裙,沒穿絲襪,也沒戴帽子,這樣被暴晒了五個小時,她的臉上、手臂上、腳上的皮膚,全都像被熱油煎過一樣,火辣辣的疼!
蘇西,你個死賤人,回去我一定打爛你的臉,我看你還怎麼在娛樂圈混!
果然,娛樂圈就沒一個好人。
葉迦苗氣得在心裡叫罵,她被帶回到車上的時候,整個人都已經快虛脫了。
「啊!」葉迦苗突然發出尖銳的慘叫聲。雙手捂住臉,不敢再直視後視鏡。
可她又忍不住再看了看,後視鏡里,她看到自己的臉,紅得跟猴子屁股一樣,脫皮嚴重,慘不忍睹。
「蘇西,你個小賤人,我一定不會放過你!」葉迦苗氣得使勁叫罵。
駕駛座上,黑衣人嘴角微微上揚,嘴角浮現一抹不易覺察的冷笑。
他很快啟動車子,開往市區,「葉小姐,你現在經歷的事情,就是很多買了靚顏產品的消費者經歷過的事情。我倒覺得,蘇西小姐這是在伸張正義,讓你記住她們經歷過的痛苦,以後你也長點記性。」
葉迦苗氣得立刻反駁,「正義個屁!她要伸張正義,為什麼不去找夏葉辰,罪魁禍首是那個賤人,蘇西那個小賤人自己倒霉,做了夏葉辰的替罪羊,關我什麼事?」
黑衣人冷笑一聲,「當然不管葉小姐的事,葉小姐拿了不合格的試用品給蘇西小姐用,又把原本質量過硬深受消費者喜歡的產品配方改了,現在變成了一個廢品,一堆人在給葉小姐做的好事擦屁`股。這些當然都不關葉小姐的事,是這些人太無聊了,吃飽了撐著!」
「……」葉迦苗立刻閉嘴了。
一路上,車廂里又死一般的寂靜。
葉迦苗只覺得渾身上下都火辣辣的疼,到了郊區公園,黑衣人把她放下了車,車子很快離開。
葉迦苗想要回到馬路上去攔的士,身邊突然停下另一輛車。從車上又跳下一個黑衣人,把她強行摁進了副駕座。
「你們幹什麼,光天化日下,你們想謀財害命嗎?這裡有警察!你們再不放我下去,我要喊人了。」
「你也知道這裡有警察,我們在警察的眼皮底下,找葉小姐談談事情,這個很合法。」車後座上,傳來一個冷冽迫人的聲音。
葉迦苗想要回頭看,卻又不敢,「你到底是誰?又是蘇西那個賤人派你來的?那個賤人到底想幹什麼?」
「我是誰不重要,但我要說的話,對你來說很重要,關係到你和你的未婚夫未來的幸福。聽不聽是你自己的事情!」
葉迦苗一聽和成湛有關,立刻就安靜下來。
她雖然看不到身後的人長什麼樣,可僅僅是聽到他的聲音,都能感覺到,這個男人卓然不凡的氣質,渾身散發出一種高貴清雅的氣息,卻又帶著一股威嚴,彷彿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有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除了服從,沒有第二個選擇。
「如果你想挽回你未婚夫的心,你需要做出一點犧牲。歐博蘭公司出了產品危機,有人願意免費為他們拍攝《危機》的紀錄片,前提是,所有的人都要本色出演。葉小姐需要扮演的就是你自己的角色,把你自己做過的事情,說過的話,如實演出來……」
「不可能!」葉迦苗果斷打斷了她的話,「那不是要讓我演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是個壞人?是不是徐筱萊那個小賤人讓你來威脅我的?難道今天這一出好戲不是蘇西那個小賤人安排的?」
「葉小姐口裡的賤人還真不少。不知道你口裡的賤人,是怎麼評價你的。不好意思,你說得這些人我都不認識。我是誰也不重要,是否要參演紀錄片,你自己看著辦,我該說的已經說完。機會只有一次,今天天黑之前,如果你沒有答應,你就會錯失這個挽回你未婚夫的心的機會。」
葉迦苗還想追問什麼,車門已經打開,有人請她下車。
葉迦苗一下車,黑衣人回到車上,車子很快開走。
葉迦苗想起這一天的經歷,很氣憤,立刻攔了一輛的士,上車以後,她打了個電話。
「蘇小姐嗎?是我,歐博蘭公司的總裁夫人。我找你談點事情。」
電話這頭,蘇西正在學校辦理手續,聽到說是歐博蘭公司的總裁夫人,心裡一驚,該不會是來說服她重新做代言人的吧?
這幾天,她自己也很受煎熬,臨時退出靚顏的產品代言,還說了違心的話。更氣人的是,她一退出,夏葉辰竟然頂上去了,這更讓她覺得她幾乎就成了夏葉辰的陪襯。如果他們是來說服她重新去代言,她其實也可以考慮一下。
畢竟,這幾天時間,歐博蘭公司的人辦事的效率還是很高的,最重要的是,面對問題的態度非常的誠懇。消費者沖這一點,原本惡劣的反抗情緒,都已經得到控制,甚至出現了同情和支持歐博蘭公司的聲音。
蘇西在電話里約好了見面的地點。就在學校附近的一個咖啡吧。
半個小時后,蘇西看到一個很年輕的女子大步走進來,臉上的皮膚紅一塊紫一塊。她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這個瘋子一樣的女人,噼里啪啦給了她一連串的耳光。
「賤人,你是不是吃了豹子膽?也不掂量下你自己的分量。下次如果再亂來,我一定直接潑硫`酸!」葉迦苗亂打了一通,出了一口惡氣,很快離開了。
蘇西以為是她在代言的事情上出爾反爾,所以這個瘋女人來找她出氣。
想來想去,畢竟她也理虧,只能忍氣吞聲,當作什麼事也沒發生,匆匆離開了咖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