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暴君兵痞子6
簡單幾句嘴皮子磨下來,陸衡面上明顯閑散安逸不少,林簡趁機想給陸衡談心,以表明自己『忠貞不二』的心思。卻在開口前被陸衡用大手掌捂住嘴,「打住,別想著給我灌**湯。」
這種自大的做法讓林簡氣得牙痒痒,她張嘴就咬,照死里咬,當真是解恨的緊。疼得陸衡嗷嗷叫道:「說你是藏獒你還就咬起來了,丫的都給咬出血了!」
林簡磨牙道:「誰讓你不聽我說的!」
陸衡甩著手上的血珠子,齜牙道:「你說了我也不會信!我是不想讓你浪費口水。」
林簡不語,沒出聲,只是用鼻孔喘著粗氣,想想覺得不甘心,就說道:「你遲早死在自大手裡!你和林遠稱兄道弟,知不知道他背後在算計你!」
「哦。」陸衡用紗布裹住手掌,沒計較林簡的惡毒一咬,同時也對她的話不感興趣,轉而說道:「明兒林遠要請你吃飯,問你賞不賞臉。」他歪頭瞟向林簡,「你不也沒見過他嗎,我替你答應了。」
其實,陸衡還是對兩人之間的關係表示懷疑,林簡頭疼,思來想去也沒搞明白林遠為啥非要故意和她扯上關係。
後半夜,林簡翻來覆去睡不著,她不樂意被陸衡當成居心叵測的人,也想實打實地幫陸衡躲過一劫。拋開是任務不談,再怎麼說,在她眼前的陸衡,也是一大活人,她不能眼見他去送死。
見死不救,她做不到,正如同當初的無相那樣。
想到無相,林簡詐屍般從床上彈起來,如果無相能稍微透露一下消息,幫她解答林遠找上她的疑惑,她就可以對症下藥了。
但無相不見得會幫她,可既然是任務,總該有些外掛或者金手指吧。無相不給也就算了,也好歹給點提示吧,普通遊戲還會送攻略呢?
自言自語絮叨一大堆后,林簡在心裡狂念無相的名字,淡漠的黑客並未出現,興許是被念叨煩了,無相就開通聯絡器,扔給她倆字:李婉!隨後沒了聲。
不過這兩個字卻已經解開了最頭疼的麻煩問題,林簡盤腿托腮,身體搖搖晃晃,想著無相薄涼麵相下,潛藏的點點如碎星細光般的熱情,這種熱情結成密匝的血液網,流遍他冷漠皮膚下的每一寸骨肉中。
外人因他千言萬語,知他心性寡淡薄涼,她卻得他一言溫暖,而懂他雪下火焰。
不許外人得知的那種。
林簡由此心安,從而一夜安穩好眠。
清晨飯間,林簡找陸衡要手機,陸衡手指抓著麵茶碗沿,喝酒般仰頭吃麵茶,粗野中帶著洒脫。幾口下肚后,他拿出自己的手機,解了鎖后遞給林簡。
林簡毫不做賊心虛地翻看他的通訊錄,找了兩遍也沒找到李婉的號碼,就問道:「你沒存李婉的手機號?」
陸衡伸頭,對著林簡倒看手機屏幕,手指點開通話記錄,從一長串陌生號碼里點出來一個,對林簡說:「就這個。」
林簡仰臉望陸衡,眉眼裡坦蕩而笑:「呦,大少爺連心上人的號碼都沒存啊。」
「我心上人不是你嗎?」陸衡接得順溜。
管他這話是真是假,林簡也沒心思猜測,而是說正事道:「我給你說啊,林遠罩我純粹是因為李婉,人家心善,害怕你把我生吞活剝了,所以才托請你的好兄弟林遠幫襯我的。」
她說著,手上已經撥通李婉的號,為表清白,她還特意開了免提。
可奈何李婉壓根沒接,直接掛斷。林簡無語地看著陸衡,吐槽道:「陸大少爺,您老是幹了啥缺德事兒?李婉連你電話都不接?」
「她這是對我有偏見!」陸衡笑道,此刻已經渾然不在意李婉的拒絕了。
林簡給李婉發條簡訊后再打電話,李婉方接聽,上來就是一大堆關心切切的言語,大意就是陸衡那沒素質的暴君愛打人,林簡可不能忍氣吞聲,挨打了就要說出來,她一定請林遠幫忙把林簡救出來!
不需多說多問,李婉已經自發洗清了林簡的嫌疑。林簡讓李婉千萬別再找林遠,還說她和陸衡現在好著呢,改天就請李婉和周自清吃飯。
李婉不信,林簡無語,對陸衡說:「暴君吶,快過來說兩句!」
陸衡皮笑肉不笑,不情願地沖手機嚷道:「李婉你對我偏見挺大啊。」
「你怎麼說話呢?」林簡打斷他的話,「快說你現在重新做人了。」
「林簡說的你聽見了沒,我現在是一心對她好呢。」陸衡頗為平心靜氣地說道,真是給足了林簡的面子。
掛了電話后,林簡把手機塞進陸衡口袋裡,挑釁問道:「承認自己眼瞎冤枉好人了吧?」
「萬一李婉沒插手呢?你用什麼理由?」陸衡說:「甭管李婉了,今晚林遠要為你的義大利之行接風洗塵呢,你說他消息靈不靈?竟知道我私下裡帶了你去。」
「這個破林遠,老娘遲早胖揍他一頓!」林簡怒道,對林遠拿自己當槍使的陰招不滿到極點,「寧要真小人不要偽君子,咱老祖宗還真哲學!」
就好比真小人陸衡,明確表示不會讓林簡醒著出這個門。林簡白眼說自己脖子又要遭罪了。不過這次陸大少爺的手段比較溫柔,他讓阿姨在中午飯後給林簡端一杯放了安眠藥的果汁,林簡剛喝就察覺到了,正想打發走阿姨把果汁給倒了,卻見陸衡靠在了門邊,示意她喝完。
林簡悶頭喝完,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天剛擦黑,陸衡就帶著林簡去了市中心,剛到地兒,林簡就醒了過來,她氣地一肘子撞向陸衡的肚子,陸衡吃痛,笑眯眯道:「夠狠的啊。」
「有這覺悟就行!」林簡道,率先下了車,對於陸衡自大的不信任,林簡有些惱。
更惱的,還是林遠!丫的老狐狸一樣,說話都滑不溜秋的,沾上他,撇都撇不清。
所以見了林遠,林簡頗為耿直地表示『我不認識你你也不認識我,別拉關係套近乎了,我就稀罕陸衡,誰挑撥我倆我摔誰!』
林遠置若罔聞地請他倆入席,他眉目清朗,說話間有股子云淡風輕的滋味兒,好似一切都是浮雲,他完全不在乎一般。這模樣也倒真是瞞騙了不少人。
用餐時間極其無聊,林簡橫豎看不慣林遠,對他的態度自然是不冷不熱。林遠便說:「林小姐對我是有意見?」
林簡:「我可不敢!」
陸衡在一旁接話道:「我這位脾氣大,沒事就愛甩冷臉子,遠哥你裝作看不見就好了。」
「嗯,」林遠說:「之前周自清和李婉還特意央我照顧下林小姐,我最近在忙,無暇和林小姐見面,林小姐不會是生我氣吧?我和林小姐名字挺像,不如叫你一聲妹妹吧。」
「哎呦你可別!」林簡擺手拒絕,直言直語道:「你這一叫,我就攤上事兒了,我是陸大少爺的人,你直接叫我林簡就好!妹妹不妹妹的忒肉麻,咱就免了啊。」
這傻大個兒是吃槍葯了嗎?說話擠兌死人,但聽著怎麼怪舒服的?陸衡心情極好,他放下酒杯,箍住林簡的後腦勺,把剛喝進嘴裡的白酒送吻進她口。
烈性白酒入喉滾燙,把林簡給嗆得直咳嗽,她重重捶陸衡的心口,「大爺的你想嗆死我啊!」
心情不爽的林簡是逮誰沖誰,把陸衡的暴躁脾氣學了個有模有樣,「你看都淌了我一脖子!」
陸衡被罵,心情反倒愈來愈好,他暢快地道歉:「你男人太高興了。」渾然不覺這話有些拆林遠的面子,他幫著林簡擦脖子,林簡揮開他的手說:「你手老實點兒,算了,我去洗手間,你們繼續!」
服務員引林簡出去后,林遠問陸衡道:「還沒見過你對哪個女人這般喜歡呢?上心了?」
「嗯,是挺喜歡的。」陸衡直言不諱,「也沒碰到過這樣有意思的,你光看她自個兒較勁的表情,就想逗逗她。身手也不錯,平時就打個小架調**。」
林遠握酒杯的手指細微摩挲杯壁,淡淡說:「牙尖嘴利的小野貓,你哪兒得來的寶貝?」
「自己送上門來的,說是李婉的堂姐,反正挺夠味兒,我就給扣在身邊了。」
陸衡這話和李婉當日所說相差無幾,林遠心裡有了判斷,又說道:「不過她對我好像有些誤會,我待會兒可得和她好好說說。」
林遠言明要和林簡談談,陸衡自然是順水推舟的,「遠哥你可別偷著把人給拐走了,要不我可給你著急。」
走廊里傳來高跟鞋的聲音,聽著響兒,就知道是林簡,林遠笑說:「那不會,我就在走廊里說。」
陸衡給自己倒一杯酒,朝林遠伸出仨手指頭:「就三分鐘,多了我可不樂意啊!」
得了林遠的回答后,陸衡仰頭喝完酒,單手撐頭,心事千千地把玩著酒杯。聽著外面走廊突然停下來的腳步聲,他把酒杯扣在了桌子上,低頭看著腕錶,秒針機械地跳著格,三圈后,陸衡起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