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電話那端周青駒的語氣破天荒的帶著驚慌，聲音中也掩飾不住的急促。

我心中一驚，身子下意識緊繃起來，到了嘴邊的話都沒有說出來，掛了電話，徑直趕到了醫院。

「怎麼回事？」我眉宇緊蹙，氣喘吁吁的詢問。

周青駒面色有些蒼白，溫潤的面容多了一份的疲倦，「小茉莉發病了，你能輸血嗎？」

我捏緊了手指，沒有說話，他似乎也感到自己的話語有些急切了，低聲開口解釋著，「抱歉，我找不到和她有血緣關係的人了。」

我橫了周青駒一眼，接到他電話那一刻我就猜到可能是因為小茉莉的原因了，沒想到他還真是直接。

心中雖然有些不舒服，可也還是去輸了血，救人要緊。

「周先生，你找我究竟是為了什麼，小茉莉的血庫嗎？」我擦了擦胳膊的傷口，嗤笑了一聲，滿是譏諷的開口。

周青駒低垂著頭顱，面上的表情有些冷凝，沉默了片刻沉聲開口，「琪琪，是我虧欠了你，小茉莉是唯一我和她之間的牽連，我沒有辦法。」

我手上的動作微微僵硬，眸光微微閃爍了下，沒有說話。

我能夠理解周青駒的情緒，可我心中還是有些不舒服，被人利用，因為某種原因而接近我，這種感覺讓我感到太無力了。

周青駒久久沒有得到我的回應，嘆息了一聲，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沉聲開口，「琪琪，她希望你可以……」

我冷著臉揮開他的手臂，聲音也冷沉下來，「周先生。還需要我說幾遍，你才能夠明白，我沒有媽媽，我也不會和拋棄我的人相認。」

「既然她想要認我，為什麼一直都沒有出現，如果她真的覺得抱歉，覺得對不起我，那她就應該過來向我道歉。」

而不是現在這樣，讓一個又一個的人過來和我傳話，我卻連那個女人長什麼樣子，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這公平嗎？

我的聲音有些大，長廊裡面不少人看了過來，我抿了抿唇瓣。移開了目光，坐在座椅上平復著情緒。

「琪琪，有些事情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周青駒在我身側坐下，低沉的嗓音緩緩傳了過來，「你是她唯一的繼承人，偌大的家業你也不想要落入別人的手中吧。」

我冷笑了一聲，心中滿是涼薄，突然冒出來一個人過來說，我媽媽並沒有死，我還有雙胞胎姐姐，還有家產等著我去繼承。

這麼多年都已經過去了，那個人女人早去哪裡了，現在想要和我相認了，她有問過我的意見嗎？

「家產誰願意繼承。誰就去繼承吧，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抿著唇瓣，目光看向周青駒，沉聲開口，「周先生，我感激你這麼長時間對我的照顧，但這並不能代表我要順著你的安排來生活，我欠你的已經還清了。」

周青駒瞳孔微縮，看著我的目光多了一份的複雜，最終也沒有說什麼。

我看著小茉莉脫離了危險期，輕舒了一口氣，從醫院走出來，陽光明媚，可我心中還是覺得冷。陰冷。

衣服口袋中的手機不斷的響著，我拿出手機，是秦紹齊打過來的電話，「老婆，你跑去了哪裡？」

低沉的嗓音中滿是關切，語氣中掩飾不住的擔憂，我心中一暖，唇角不由得向上揚起，「幸好，還有你。」

秦紹齊過來醫院接我的時候，面上沒有太大的情緒，也沒有詢問我為什麼要過來醫院，我有些累了，也沒有和他多解釋什麼。

小天使在家裡寫作業，我沒有打擾他，回房間洗了個澡出來，秦紹齊的晚餐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

我抿了抿唇瓣，伸手環住他，頭顱搭在秦紹齊寬厚的脊背上，異樣的溫暖，也是我所嚮往的溫暖。

「怎麼了？」秦紹齊輕笑了一聲，偏頭看著我，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調侃的意味，「片刻不見如隔三秋？」

我輕笑了一聲，攬著他的手臂又緊了緊，悶悶的開口，「人真是奇怪的生物，隔著肚皮，也不知道究竟打的什麼小九九。」

秦紹齊失笑出聲，大手搭在我的手臂，柔聲開口說著，「你是在抱怨我的不解風情，還是真的感慨？」

我抿著唇瓣沒有說話，最難猜測的人是人心，我最搞不懂的也是人心。

就好像周青駒，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我就覺得這樣的人溫文爾雅，成熟穩重，言談舉止風趣，給人如沐春的感覺，是做老公的最佳人選。

曾幾何時我也感到懊惱，自己為什麼沒有對這樣的人來電，也幸好自己沒有對他來電，不然最後尷尬的只有我罷了。

「媽咪，明天是周末。」餐桌上小天使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一臉無辜的看著我，「爹地沒有工作。」

我停止手上的動作，目光看向他，輕聲開口詢問，「你想要表達什麼思想？」

小天使扯了扯唇角，笑嘻嘻的開口說著，「爹地說暮城好玩，我想要去。」

我身子微微僵硬，眉宇微蹙，偏頭看向秦紹齊，我在暮城長大，可我對那片土地，沒有任何留戀的地方，那裡承載了我所有的痛苦。

我不願意提及那裡，更加不想要讓小天使跟著過去，秦紹齊怎麼會和小天使提起關於暮城的事情？

「我和你媽咪就是在暮城認識的，還有在暮城念的學校，以後你也可以過去那裡念書。」秦紹齊似乎是沒有察覺到我的目光一樣，笑意盎然的開口說著。

小天使眸光一亮，「顧女士是在暮城念的書嗎，我也想要去暮城念書，想要看看能教顧女士的老師是什麼厲害的人物。」

我眉宇微蹙，面上的表情有些僵硬，輕咳了一聲開口，「老師大多都是一個樣子的。你不用那麼好奇。」

秦紹齊伸手摸了摸我的頭髮，語氣越發的輕柔了，「你媽咪是害羞了，她就是乖寶寶，還是三好學生來著。」

我臉頰微紅，輕咳了一聲，三好學生身份並不是值得驕傲的事情，就好比和秦紹齊之間相比，他不是三好學生，還是人中龍鳳。

「那你呢？」小天使雙手托著下巴，興緻勃勃的開口詢問著，「你讀書的時候，也是三好學生嗎？」

秦紹齊面上的笑意有些僵硬了，唇角細微的扯動了下。半晌才開口，「我是走寫意派的，和你媽咪不一樣。」

「所以呢，是不是三好學生。」小天使目光炯炯的看著他，大有一副他不回答就一直問下去的架勢。

我輕笑了一聲，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秦紹齊，輕聲開口說著，「你爹地當然在班級里是另類，和三好學生搭不上邊。」

秦紹齊眉宇微蹙，深邃的眼眸看向我，不滿的反駁我，「三好學生我倒是沒有什麼興趣，有一年我還作為年級第一演講……」

我認同的點了點頭，大學四年那是我第一次對秦紹齊改觀的時候。「然後下午就作為學校最差挨了批鬥大會。」

小天使捧著肚子大笑，眼淚都笑出來了，秦紹齊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了，小天使對秦紹齊在學校的成績比較好奇，一直黏著他講，秦紹齊被磨得不耐煩了，講了幾件他在大學風風火火的故事。

小天使一臉鄙夷的看著他，語氣中都多了一份的不理解，「爹地，你念書的時候不好好學習，每天遊山玩水的，怎麼考上大學的？」

秦紹齊皺了皺眉，被小天使質疑了之後他面上有些陰沉，目光看向我。「誰還沒有一個年少輕狂的時候了。」

我捧著肚子大笑，面色微紅的說著，「我的成績單從來沒有低於九十分，小天使完美的繼承了我的衣缽。」

大學的時候對秦紹齊並不是太關注，只是知道他成績不好，流里流氣的社會風氣，一度是學校的風雲人物。

沒有想到的是，秦紹齊打架逃學樣樣都會，現在聽著從他口中說的話，忍不住想笑，又幼稚的要命。

秦紹齊臉色越發的陰沉了，冷哼了一聲，撇開了頭顱，「男子漢就要在年少的時候張狂，老了才不會有遺憾。」

我扯了扯唇角，沒有理會他，抱著小天使窩在沙發上看八點檔，時不時的想到了秦紹齊的事情，兩人捧著肚子大笑，肚皮都有些疼了。

秦紹齊整理好了廚房，陰沉著臉頰過來坐在對面，幽深的眼眸落在我的臉上，低聲開口，「笑也笑夠了，明天去暮城。」

我身子微微僵硬，皺眉看著他，攬著小天使的手臂微微鬆開了些，輕聲開口說著，「我有工作要忙，過段時間再說吧。」

在小天使面前，我並不想要和秦紹齊討論這個事情，可秦紹齊似乎是打准我心中的想法一樣，不理會我的警告，「投票決定。」

我瞪大了眼睛看他，秦紹齊和小天使都舉起了手臂，秦紹齊面上露出滿意的笑容來，「兩票對一票，明天去暮城。」

小天使歡呼出聲，精緻的小臉上滿是喜悅的顏色，從我的懷中離開，匆匆跑回房間整理行李。

小天使離開了客廳，我目光定定的看著秦紹齊。有些幽怨的開口，「為什麼要去暮城，你知道我不想要回去的。」

我緊緊抿著唇瓣，面上的表情越發的僵硬，心中說不出來的複雜，一想到要回去暮城，心中五味雜陳。

上一次只是回去了幾天而已，就遇到了溫母，我不敢想象還會遇到多少的熟人，有多少人會對我和小天使抱著仇視的態度。

秦紹齊唇角輕勾，幽深的眼眸中滿是嚴肅的模樣，大手拉著我的手臂，沉聲開口，「琪琪。凡凡是我兒子，他應該姓秦。」

我心中一顫，瞪大了眼睛看著秦紹齊，看著他眸光中的認真，我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怔怔的點了點頭。

讓小天使姓秦嗎，不管秦家人承不承認小天使的身份，只要秦紹齊承認就足夠了，我眼眶微紅。

「凡凡不能是黑戶，我是他爹地，是你丈夫，所有的事情講給我就好了。」秦紹齊輕笑了一聲，攬著我的肩膀，柔聲開口說著。

我頭顱搭在他的肩膀上。緊緊咬著唇瓣，重重的點了點頭，隨即想到了什麼，抬起頭顱看他，「你詢問過小天使的想法了嗎？」

秦紹齊面上的笑意更甚了，意味深長的開口，「當然，我尊重他自主的選擇。」

我點了點頭，聽到秦紹齊這樣說，我也總算是放下心來了。

睡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天還沒有亮就被秦紹齊撈了起來，睡眼惺忪的洗漱趕去機場，下了飛機。還是沒有多大的精神。

反觀小天使倒是格外的精神，小臉上滿是興緻勃勃，四處打量著，暮城和臨城不算遠，暮城的溫度要比臨城熱一些，四季溫暖如春。

張江開車過來接機，看到我的時候，面部表情有些僵硬，隨即變恢復了淡然，我全然當做沒有看到他細微的表情變化了。

回到了三年前我和秦紹齊在一起生活的房子，站在門口，往事的一幕一幕如同放電影一般在腦海中回蕩。

剛懷孕的那一陣子，我總是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每天都在家裡等著秦紹齊的回歸。翹首以盼的卻是他前女友們的觀光團。

我身子微微僵硬，捏緊了手指，秦紹齊突然停住了腳步，偏頭看向我，眸光微微閃爍了下，伸出手臂拉著我的手，在我耳邊，柔聲開口說著，「老婆，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受到半點的委屈。」

我扯了扯唇角，面上勉強掛上了一彎笑意，反握住秦紹齊的手臂，低聲開口說著，「我知道。只是想到了之前的事情。」

我以為有些事情會隨著時間而逐漸忘卻，但我沒有想到的。事情並不會這樣，它會存在記憶中的某個角落，時而還會突然間冒出來，疼痛加倍。

秦紹齊俯下身子，而我唇瓣上輕吻，深邃的眼眸中儘是愧疚的意味，「對不起，年少的時候以為放棄是對你最大的救贖，是我沒有盡到一個丈夫的指責，讓你受了委屈。」

我輕輕咬著唇瓣，眸光中一閃即逝的狡黠，輕聲開口詢問著，「過了年少輕狂你是怎麼想的？」

「有老婆孩子在身邊勝似天堂。我怎麼捨得再次失去你？」秦紹齊攬著我的肩膀走進房間，笑意盎然的開口。

我心中一暖，唇角也不由得上揚，伸手推了推他的手臂，略帶著抱怨的語氣開口，「從哪裡學來的片兒湯話？」

秦紹齊扯了扯唇角，一副嚴肅認真的模樣，伸手指了指胸口，一字一頓的開口說著，「由衷而發。」

小天使逛了一圈從樓上下來，精緻的小臉上有些掩飾不住的失落，嘆息了一聲，「媽咪，為什麼這裡沒有你和爹地合照的照片啊？」

我愣了一下。還不等我開口說話，小天使已經說著了，「小茉莉家裡就有她爸爸媽媽的照片，那是婚紗照，你們不是夫妻嗎，怎麼沒有啊？」

我突然反應過來，為什麼小天使會迫不及待的跑去樓上了，他在找著這個房間中有關於我和秦紹齊之間的痕迹。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那個時候我和秦紹齊並沒有太大的牽連，兩人私生活中幾乎是沒有任何交集的。

秦紹齊輕笑了一聲，鬆開我牽著小天使的手臂上樓，低沉的嗓音緩緩傳來，「上次拍的照片已經洗出來了，帶你過去看看。」

我看著他們一大一小的背影。心中說不出來的溫暖，剛想要邁步，張江輕咳了一聲，壓低了嗓音開口，「顧小姐，秦家不會認同你的身份，」

聽到張江的聲音，我輕笑了一聲，唇角掛著淺淺的笑意，回頭看著他，笑意盈盈的說著，「你知道男人最怕的是什麼嗎？」

張江眉宇微蹙，沒有說話，我笑咪咪的開口，「你就不怕我給紹齊吹吹枕邊風，讓他早點開除你？」

張江面色頓時陰沉了下來，看著我的目光多了一份的冷凝，我面上的笑意更甚了，繼續說著，「他現在愛我愛的神魂顛倒，為了我都能夠放棄繼承權，讓他開除一個人，也是簡單的事情，你說對吧？」

我佯裝著一臉無辜的看著他，在他心中我就是一個靠著秦紹齊上位的女人，如他所想，這樣的方式對待他最好不過了。

張江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什麼話也沒有說，轉身就離開了，我抿著唇瓣偷笑，跑上了樓梯，去找尋他們兩個人的身影。

在拐角處的房間里，秦紹齊和小天使兩個人坐在地板上，地上散落著照片，是在無人島上拍下來的照片。

眼光，沙灘，海面，還有張張的笑臉。

看到這些照片，讓我不禁想到了那端美好的時光，唇角輕輕上揚，走過去依偎在秦紹齊的身邊坐下，「你什麼時候把照片洗出來的，怎麼沒有告訴我？」

秦紹齊翻看著照片，偏頭看了我一眼，柔聲說著，「本來想著要給你一個驚喜的，不過想了想，回憶而已，引不起來什麼太大的風浪。」

幽深的眼眸意味深長的看著我，我臉頰一燙，突然就想到了那天晚上他抱著我站在玻璃階梯上求復婚的樣子。

小天使津津有味的欣賞著照片，和秦紹齊爭論著誰的拍照技術要更好一點，我一邊偷笑，一邊翻看著照片。

底下大多都是我的單人照片，我怔了一下，我不是喜歡自拍的人，平時也不怎麼拍照，偶爾會和小天使興緻盎然的合照，大多都還是搞怪的合照，我知道自己長相不完美，所以也不怎麼拍照。

我翻了翻，底下還有不少我單張的照片，我瞪大了眼睛，照片上的我臉頰紅潤，單手托腮，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麼，有背影，還有低頭看書，垂目，曬太陽的照片。

一張一張的照片。甚至還有大學時安靜複習功課，在講台上演講，趴在桌上午睡的照片，我心中一顫，感覺有些喉嚨乾澀。

「這些照片是……」我輕輕抿著唇瓣，手指捏著照片，偏頭看著秦紹齊，努力維持著平靜，聲音中還是有些無法掩飾的激動。

秦紹齊面色不改，耳根卻是破天荒的紅了，輕咳了一聲，低聲說著，「誰還沒有個年少輕狂的時候啊。」

我輕輕咬著唇瓣，看著秦紹齊的目光滿是認真。他越是佯裝著淡定，我心中就越是激動，他要是囂張一些，桀驁不馴一些，我反而不會這麼激動。

我想象不到，這些照片是他從什麼時候開口拍攝的，照片上的主角都是我一個人，照片上的我，美麗的讓我有些陌生。

「謝謝你，把我拍的這麼美。」我捏緊了手中的照片，笑意蔓延在臉頰上，柔聲開口說著。

秦紹齊輕咳了一聲，面上的笑意有些不自然了，佯裝著淡然開口說著。「情人眼裡出西施，再平凡的你，在我眼中都是美麗的不可方物。」

我唇角狠狠的抽搐了，看著他的目光多了一份的嫌棄，「這句話你是從哪裡抄來的，太生硬了，你不適合走溫情的路線。」

秦紹齊面上的表情更加難堪起來了，唇角扯動了下，深邃的眼眸中更是閃爍著幽怨的神色，「非要煞風景嗎？」

我捂著唇瓣偷笑，秦紹齊一臉的黑線。

看完了照片之後，秦紹齊建議去拍攝婚紗照，我心中有些希翼，不過時間也過去的很久了。拍不拍婚紗照對我來說，也沒有什麼區別。

小天使對拍攝婚紗照卻是格外的熱忱，吃過了午飯就開始聯繫著地點去拍攝婚紗照，又在網路上挑選著婚紗的樣式。

選定好了之後，坐上車子匆匆趕了過去，先去取了婚紗，西裝的尺寸倒是還好，我的婚紗尺寸有些不合適，胸部有些悶。

而後又修改了下婚紗，這才趕去拍照的地方。

小天使和秦紹齊都穿著筆挺的西裝，人也格外精神的不少，秦紹齊總是穿著西裝，看起來倒是沒有太大的驚艷，反而是小天使穿上了西裝之後。好像是小一版的秦紹齊，比秦紹齊要可愛的多。

推開門，我牽著小天使的手臂還在談笑，在看到店裡的人時，面上的笑意頓時冷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