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貴族校園的痴漢管家（10）

慕容的管家夏燃而來找奚言玩耍的時候,出乎意料地看到奚言在看有關金融經濟學的書籍，還全英文的。

他兩隻手指頭夾在一起，捏起書本的一頁,皺著眉頭,一臉怪異的問道:「你怎麼看起這種書來了，顧家不是從政的嗎？」

奚言一拍,拍在他的手上,夏燃而反射性一縮，看著那個徜徉在知識海洋中的某人，抽了抽嘴角。

他靈機一動,為了吸引好友的注意，轉而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聽說顧小姐周六要去見家長？」

奚言「啪」的一聲，書本一合,他看著夏燃而,冷冷道:「你聽誰說的？」

夏燃而滿不在乎的道:「這件事又不是什麼秘密,基本都知道好吧？」

他看著好友,挑眉,一臉戲謔，「而且,我還聽說這次蘇家小少爺也會到,真真是郎才女貌~」

到了最後一句，他還捏著嗓子唱了起來。

奚言略略失神,誠如夏燃而所說的,這次見面,蘇家小少爺確實會到，或者，換句話說，這次所謂的兩家人吃頓飯，不過是心照不宣的相親罷了。

夏燃而看見奚言這幅難得一見的頹廢樣，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似有所指的道:「這人吶，就是不能肖想自己不能想的，兄弟，你說對吧。」

奚言愣愣的，仍是一言不發。

夏燃而本來就是一暴脾氣，看見他這樣，能安慰兩句就算不錯了，他氣不打一處來，道:「你要是真喜歡人家，追啊，磨磨唧唧的，要不是我看過你光著腚的時候，老子還以為你是個娘們！」

他一急，就忍不住爆了粗口，說完這句話以後，他看奚言仍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煩躁的抓了抓頭髮。

「真是的，皇帝不急太監急，呸，我才不是太監。」

奚言恍惚間聽見了夏燃而的這些話，他獃獃的道:「我對小姐沒有那種心思。」

夏燃而抓著頭髮的動作聞言一停，眉一挑，「沒有？你眼珠子都掛人身上去了。你看你，誰家的管家做到這份上，我要是這麼對慕容，他能為跟他對象證明清白，把我糊牆上去……」

「讓我靜靜。」奚言皺著眉，一臉煩躁地打斷夏燃而的長篇大論。

夏燃而看這情況，撇了撇嘴，心想自己不是被出來的，而是出於好心，自願讓他冷靜一下的。

夏燃而做完心裡建設后，心情稍稍好了一些，他走到門口，對著奚言擺了擺手，甩下一句話，就腳步飛快，頭也不回的走了。

「兄弟，想清楚啊，長痛不如短痛！」

奚言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夏燃而的話卻在他的腦海中遲遲不肯消散。

他怎麼會喜歡小姐？他怎麼會喜歡顧暖。

「顧暖」兩字在他腦海中縈繞，「喜歡」兩個字遲遲不遠離散，交織著，糾纏著，那些紛雜的思緒此時充斥著他的大腦，那些三年過往一件一件地在跟他強調著某些事實，他覺得他的腦袋昏昏沉沉的，肯定是生病了，不然怎麼會只想起一個人的事情，不然怎麼會不厭其煩的提醒著他。

他喜歡上一個女孩。

這個女孩叫顧暖。

顧暖是他的小姐。

不能在一起的小姐。

腦海里的記憶轟的一下，似乎全部都要炸開，一聲一聲的震響從裡到外一下一下的敲擊著他的耳膜。

明明那是心上的聲音，明明那是最真實的心跳。

卻在一次又一次敲擊著，像是鍵盤發出的聲音，不然怎麼會翻譯出「喜歡」兩個字。

我喜歡你。

他倒在床上，頭枕在枕頭上。

幾厘米的距離，是她的相片。

一張，兩張，三張……滿滿的都是她。

————

自從上次奚言對著她掏心掏肺的講了一通以後，就開始耍起了小性子，原本都是她端著一副高冷模樣，奚言來做暖她的小天使，結果風水輪流轉，她得天天挖盡了心思來讓他說出點不屬於公事的話，可惜效果欠佳，最後還是接到了顧家夫人的電話，情況才有所好轉。

只是……

顧暖最近覺得管家有些奇怪，嗯，不知道是哪裡的奇怪。

明明他做的事情跟以前一模一樣，她卻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也許是她哄了他兩天，適應不過來？

她低著頭，一勺一勺的吃著碗里的粥，飯桌上靜悄悄的，但她卻忽然覺得有些地方好像很詭異的樣子，而且這是一股很熟悉的詭異，她抬頭，一臉嚴肅的看著奚言，「奚言，你有沒有覺得哪裡很奇怪。」

奚言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聞言溫柔的笑笑，搖了搖頭，關切的問:「小姐，可是這粥不喜歡？」

顧暖擰眉，搖頭道:「不是，也沒什麼，繼續吃吧。」

說著就低下頭，繼續挖起碗里的粥。

果然，那股熟悉的詭異感又出現了。

顧暖甩了甩頭。

應該是自己神經敏感了吧。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奚言的視線貪婪的黏在她的身上，一點一點的滲透，也不知道滲透的是誰。

到了要去吃飯的那一天，奚言將顧暖送到了茗露軒門口，車子剛在門口停下，他的視線仍停留在門口的那塊招牌上。這種場合，他是不能進去的，所以他只能看著顧暖一個人進去，而他能做的只有充當一回司機而已。

他自嘲的想到，如果不是顧暖媽媽太忙，是從飛機上直接趕過來，不然就是跟著顧暖一起進門，而他就只能在門口目送了。

他下車，轉身到了顧暖那邊的車門，開門，將顧暖迎下車。

他比顧暖高很多，此時微微俯身，眼神深邃，似乎要跟她說清楚話。

「小姐，言在這裡等你。」

等你回來。

顧暖還沒開始說些什麼，剎車聲傳入耳中，她反射性的側目張望。

一個少年從車上下來，眉眼中仍帶著一絲屬於少年的稚氣，卻是板著一張臉，做出少年老成的成熟穩重樣。

他走到顧暖面前，一本正經地道:「你好，你就是顧暖吧。」

顧暖愣了愣，點頭，「你好，請問你是？」

少年仍是一副正正經經的模樣，嘴角勾起僵硬的笑意，「我是蘇子洵，很高興見到你。」

你那副樣子，哪裡高興了。

顧暖心中無語，但臉上也淡淡笑了笑，「我也很高興。」

蘇子洵看向奚言，「奚同學，你好。」

他們這樣的年紀說起來十分尷尬，叫先生的話，怎麼樣都很不對勁，但直呼其名也很不恰當，也幸好他們都是那幾所學校出來的，而且管家也跟他們一樣在那裡學校，長久以往就有了這個折中的辦法。

奚言笑著點了點頭，「您好，蘇少爺。」

蘇子洵看著他道:「我媽讓我過來接顧暖，沒想到這會兒就碰上了。」

奚言道:「那小姐就拜託蘇少爺了。」

他眸色沉沉。

蘇子洵應了一聲，「那我就帶顧暖進去了。」

奚言這才讓出道來，站在那裡，目送著兩人進去。

「他喜歡你。」走著走著，蘇子洵忽然道。

「啊？」顧暖冷不丁聽見這話，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對著我說話的時候，眼神瞟向你三十三次，我跟你說話的時候，他看了我二十七次。」蘇子洵統計著剛才的數據道。

顧暖啼笑皆非，「所以，你想說什麼？」

蘇子洵聞言，抬眼看了看她，一錘定音。

「你也喜歡他。」

顧暖挑眉，沒有否認。

————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奚言終於看見顧暖一行四人從門口出現。

他坐在車內，定定的看著她，看著她笑著對蘇家母子揮手告別，又站著跟她媽媽說了一會兒話，兩人分手告別。

她向他這裡走來。

他突然感到一絲緊張，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開了車門，在顧暖詫異的眼神中道:「小姐。」

顧暖踏著歡快的步伐，走到他的面前，「走吧，回家。」

奚言仍是沒有提起蘇子洵的事情，但在那以後，他並沒有看到他們兩個人有所聯絡。

於是，有一次他假裝不經意提及。

「夏燃而還跟我說小姐跟蘇少爺……」他的話語戛然而止。

顧暖瞪他，「他是獨生的，我也是獨生的，兩家哪一家都不弱，真要在一起，到底誰跟誰？」

顧暖翻了一個白眼。

奚言心下一松，溫柔一笑，眉眼舒展，他開口，叫住走在前面的顧暖。

「小姐。」

顧暖回頭。

「小姐，想和您一起走。」

「那跟上。」顧暖道。

奚言跟上，和她並肩走。

想和您一起走，是不願再站在您的身後，一點機會也沒有。

解決了期中考試的顧暖伸了個懶腰，順口叫道:「奚言，我要喝水。」

但久久沒有聽到對方的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