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血濃於水

第六十四章:血濃於水

聽到「顧白語」三個字,我幾乎是條件反射般顫抖了一下,大腦瞬間一片混沌。

明知道鬼嬰王是故意這麼說,或許,他是在拖延時間,或許,是在藉機逃跑,可我還是控制不住自己,逼著他問:「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鬼嬰王被我掐的咳咳兩聲,直翻白眼,也不敢輕舉妄動。

「我們只知道你爹養的金蟬蠱很厲害。卻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厲害,厲害到什麼程度?聶放存著私心,覺得直接將金蟬蠱毀了,太可惜了,他想得到金蟬蠱。可我們得到的消息卻說,那金蟬蠱是只情蠱,也就是說,是你爹用了感情養出來的,那金蟬蠱也懂得七情六慾,必須由親近的人才能得到它。所以,聶放就想了這麼個辦法。其實他早就發現你了,他故意讓莫白帶你進實驗室,就是要讓你被種上紅射蠱,讓你的實力變得強大……」

後面的話,我已經聽不進去了,只覺得腦袋生疼生疼的,好像要爆炸一樣。

說到底,還是我害死了我爹。

我爹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和娘兩個親人,而娘已經魂飛魄散,能制約他的,也就只剩下我了。

他的金蟬蠱到底是為誰養的,娘?還是我?

心裏面突然翻滾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就好像有人在我的心裏面塞了一塊石頭,沉甸甸的。

傷心之餘。我對鬼嬰王的恨意更加濃重,質問他這和顧白語又有什麼關係?

「你知道我們為什麼要千方百計地把顧白語引到這裡來嗎?」

這個問題,頓時令我渾身一震。

我想知道這個答案已經想了很久了,如今聽到鬼嬰王這麼說,不由得一顆心懸了起來。

鬼嬰王讓我把手鬆開,這才繼續說道:「你和顧白語在一起這麼久,一定還不知道他的身世吧?」

我讓他一次性把話說完,別賣關子。

鬼嬰王那雙賊溜溜的眼珠子轉了轉,竟然笑了兩聲,這才接著往下說:「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上面的人要我們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做,但有一點,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上面的人大動干戈做這一切,全都是為了對付顧白語。我知道你在想辦法離開這裡,我可以告訴你,沒有人可以離開這裡的,就連顧白語,也不可能。」

「先不說這地方有多少本事強大的陰差和鬼物,光是上、下、左、右四個方位包圍這地方的陣法,就算十個顧白語加起來,也不可能破的開。」

腦海里不由得浮現出一幅幅畫面,上有女子監獄,左有天地詭畫,右有九庄村那三千亡魂,而下面,是陰曹地府。

這地方,何止是銅牆鐵壁,簡直就是人間煉獄!

我知道。鬼嬰王跟我說這些,是想讓我放他一馬,而他在這裡肯定比我熟悉,若能讓他繪出一副地圖來,對我們離開這裡,將會大有幫助。

還未等我開口。那鬼嬰王卻是已經猜透了我的心思,告訴我沒用的。

「這地方根本沒有地圖,因為這裡的東西,都不是固定的。你去過實驗室,該知道實驗室的大門是由什麼鬼物看守的吧?實際上,那鬼兔的恐怖。可遠遠比不上這整個地方來的恐怖。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沒一轉每一瓦,甚至就連這裡的空氣,都是活的。」

「你說什麼?」這簡直就是違背人類的常識,我聽的雲里霧裡,只覺得是那鬼嬰王為了活命在騙我。

鬼嬰王見我不信,從身後的牆上摳下一塊泥巴,拿到我面前,讓我注意看著。只見他狠狠一拍,而那一下應該是注入了很強大的陰氣,只見原本一塊普通的泥巴,竟然流出綠色的液體。

而那塊泥巴。竟然還會蠕動,緩緩的緩緩的,竟然又復原到原來的樣子。

我的確很震驚,但我不想浪費口舌問鬼嬰王這東西到底是怎麼回事。

鬼嬰王也看出了我沒耐心,直接就說:「這世間萬物都是有靈性的,包括動物、花草樹木,還有那些看似沒有生命特徵的衣服、桌椅等等。這些東西吸收天地的靈氣,其實早已有了自己的思維。他們死後,也會進入陰曹地府,但和人類的魂魄不同,他們進入的,是陰曹地府最低等的一個地界。叫做無靈界。這裡,就是由無靈界的亡魂們組成的。」

他這話透露出的信息量很強大,要建這麼龐大的一座類似監獄一樣的地方,所需的無靈亡魂的數目肯定很龐大,而這些無靈亡魂,肯定是從陰曹地府的無靈界里取材的。

也就是說,無靈界的掌管者,是幕後黑手之一?

我定定地看著鬼嬰王,而那鬼嬰王卻是搖搖頭說:「我什麼沒說啊。」

他只是不肯承認罷了,其實他這是在故意向我透露上面的人的信息。

我知道他是想用這種方法跟我做交易,我把他放了,不是因為他的交易條件讓我很滿意,而是我覺得,留著他或許有用。

放走鬼嬰王之後,我返回我爹所在的房間,這裡已經是一片狼藉,我把爹的屍體拼湊在一起,扯下窗帘。將他的屍體包裹起來。

對於他,我從恨到恨之入骨,再到現在的同情和愧疚,實在難以用一兩句話形容此刻的心情。

他愛我,還是不愛我,好像都不那麼重要了,不管怎麼說,是他給了我生命,給了我來到這個世界的機會,我終究應該感謝他。

如今他死了,魂魄受到陰氣的衝擊,也被驅散了,只留下這麼一具臭皮囊。過補了多久,就會有陰差發現他的屍體,將他扔進屍體坑裡面。

想到這裡,我覺得心裏面還是有那麼一點難受的。

我的生命是他給我的,我能為他做的,就是帶走他的屍體。不讓他和那些實驗體落的一樣的下場。

我把我爹的屍體用布包裹好,扛在肩上,大踏步向外走。

還沒走兩步,便有一大群陰差嘶吼著撲上來,放眼望去,密密麻麻。

不用想也能猜到,一定是鬼嬰王逃走之後,讓這些陰差來對付我的。

此刻的我倒是有些期待,這金蟬蠱和紅射蠱的結合,到底威力能大到什麼地步?如果連鬼嬰王和這麼多的陰差都可以打敗,那我是不是就可以直接去救顧白語,而不用想著什麼逃跑計劃了?

正當我想的入神的時候。最前面的陰差們嘶吼著撲上來。

現在,我已經可以自由控制蠱蟲的威力了,待那些陰差們快要靠近我時,我集中精力,讓體內的力量集中在雙手上,用力向外一推,只見那些陰差像海浪一般,一波接著一波向後倒去。

小時候經常在鄰居家的窗戶前偷看電視,那時候經常演什麼武俠電視劇,而眼前的場景,不由得讓我想到了什麼降龍十八掌。

雖然降龍十八掌的原理和我這一掌的原理完全不同,但效果卻是大相徑庭。

那些陰差們被我的陰氣擊倒之後,遲遲起不來,我直接從他們的身上踩了過去。

以前,我連不小心殺死一隻蟲子都要傷心難過好半天,而如今的我,殺死親爹,喝過親爹的血,還有什麼可怕的事情沒做過,踩著這麼陰差的身體,一點感覺也沒有。

足足十幾米長的陰差鋪成的「墊子」,我用了大概五六分鐘的時間走完。

走到盡頭,我看到鬼嬰王和聶放並排站著,鬼嬰王心有餘悸地看著我,而聶放,永遠是那副讓人覺得噁心的嘴臉。

他雙手背在身後,一動也不動地看著我。

他總是那樣自大,不把這世間的任何人看在眼裡,而自己的實力,又弱小到讓人覺得可憐。

我走到他們跟前。直截了當地說:「把我的朋友們,都放了。」

鬼嬰王沒說完,那聶放的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輕蔑的微笑。

「憑什麼?」

「就憑這個。」我舉起拳頭,在他面前晃了晃。

聶放的目光在我的手上來回掃視了一眼,最終將目光停留在我的臉上:「你現在體內有三種蠱,紅射蠱,金蟬蠱,還有他們結合產下的新生蠱蟲。誰也不知道這三種蠱蟲並存在一個人的體內,到底是會增強那人的能力,還是會產生什麼副作用?」

我知道,聶放這麼說是在和我玩心理戰術,他想讓我害怕,讓我心裡沒底。

我的確害怕過,也想過萬一有了副作用,面對我的,肯定是死路一條。

但那又如何,我這條命,如果不是高林相救,早就沒了,能活到現在,能和顧白語相處那麼久,我覺得很值得。

我現在才不管什麼副作用不副作用的,我只想早點見到顧白語。誰敢擋我的路,我就殺誰!

我冷冷地看著聶放:「我再說一遍,把我的朋友們,放了。」

就算有副作用,我也有把握能在副作用來臨之前,把他們兩個殺死。

聶放和我對視著,那眼神,是那樣的冰冷,他嘴角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殺氣。

他以為我還是以前那個傻乎乎就知道哭的喬沛?

呵呵,早不是了!

在顧白語忘記我那一刻,在我和顧白語分開那一刻,在我親手殺了我爹的那一刻……我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我了。

這一切,都拜他所賜,聶放!

他這個目空一切的傢伙,終於有一天,我也能不把他放在眼裡,他的肺都快要氣炸了吧?

看見他這副樣子,我打從心底高興。

「如果我說不呢?」聶放冷冷地回答。

我也冷冷地回道:「看來今天,我們之間的賬,是時候好好算一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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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婚正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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