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第 114 章
此為防盜章「什麼?屍人?!」莫凌煙白祈杉兩人被謝玄陽喊來聽完此事後大為震驚,「你、你是說著整個岑家都…都是?」
雖然他們已成為修士,但到底都還是年輕人,面對這種事情一時間都緩不過神來。他們無法想象那些看起來正常無比的岑家人竟都是死人。
兩人嚇得將手邊的茶水打到了地上。
「可、可這不對啊。」莫凌煙喉結滾動,強咽下心中湧起的毛骨悚然,「他們和我們曾見過的屍人不同。玄陽你不是說屍人都無意識,行為全靠本能嗎?」
「沒錯。」不同於兩人驚嚇到連桌上的茶水都不敢碰,謝玄陽面色平靜地給自己倒了杯茶,「但那是生屍人,而這岑家不出意外皆是屍人。」
生屍人、屍人,不過是一字之差,本質上卻是天差地別。生屍人,生人未死,生魂剝離。屍人,人生已逝,死魂歸體。
如果說生屍人是靠本能行動,那麼屍人就是沒有本能。他們的身體早已死透,沒有溫度沒有血液,受了傷也無法痊癒,已是真真正正的屍體。屍人之所以能行動,全靠他們那被死鎖在已亡體內的靈魂。
但人一旦死了,靈魂就成了死魂。死魂被鎖在體內雖然能行動,但身體卻還是照常腐爛,不能吃,不能喝,不能做一切與常人同樣的事情。
正所謂身體已死,意識仍存。
「現在的問題就是這個岑家到底變成這樣了多久。」謝玄陽說道,「他們是存在多久的屍人。」
這些岑家人是新產生的屍人還好,只要借用凡間道者、趕屍人的法子就能將他們除去。若這些超過了百年那就是麻煩,得用含有靈氣的硃砂製成的符咒配上驅邪的大陣。但若是到了千年……
想到這謝玄陽眸子一暗,握著杯子的手不由發力扣緊,將這杯子都捏出道裂紋來。
若是到了千年,這些屍人就不是人可以對付的了,就算是修士用上大乘法寶都無法殺死他們。他們的死魂被封鎖在屍身的每一處,就算毀去了他們的屍身,他們也會在夜晚的陰氣下由魂魄牽引著重新聚屍起身。
唯一的辦法是打開黃泉之門將他們送去黃泉路,由陰界地府來者處理。
謝玄陽閉起眼深呼出口氣,揉了揉太陽穴,「不管這麼多了。今晚安小姐會再次被帶進祠堂,我們跟在後面進去。萬事小心,聚集了整個家族的屍人,這裡肯定是個大凶之地。一不小心就會喪命。」
兩人連連點頭道是,他們也知道其中的嚴重性,能讓修為高深的謝玄陽說出這樣的話,這裡看似和諧平靜的表面下兇險程度怕是不亞於修仙界的秘境。
白祈杉突然臉色一白,暗罵了聲,「祠堂!流行師兄今早說是要參觀下這山莊,被岑家人引得去祠堂了!」
莫凌煙一驚,「師兄他現在人呢?」
「不知道,到現在都沒見他。」白祈杉眉頭都皺成了一團,「他不是已經出事了吧?我就說這岑家人怎麼會隨隨便便讓人進家族祠堂,果然不安好心。」
「莫慌。」謝玄陽道,「流行師兄修為已是金丹,就算他們想對他動手也輕易傷不了他。」
就算這岑家都是千年屍人也不做不到。屍人雖存在時間越長越不好對付,但也只不過是難消滅而已,若說是殺傷力還真比不上修士,除非他們有什麼特殊的法寶幫助,不然築基期的修士都傷不了。
流行早已不是築基期的修士了,在幾年前與他們相遇時就已是心動期修士,露草任務失蹤回來后更是一步躍進,略過了還需多年的修鍊直接晉階結丹。金丹修為放在其他宗門已到收徒水平,他又是劍修,尋常修士都奈何不了他,更別提屍人了。
被謝玄陽這麼一提醒,兩人也想起流行的修為遠遠高於他們,就算出了事他們也幫不上什麼忙。再說他身上還帶著清霄道君賜予的保命玉墜,除了師承一脈的同門無人可取。有此墜在,一旦遇難也能保住性命,清霄道君也會立刻知曉趕來。
這也同樣適用於莫凌煙。莫凌煙修為不算高,但也是清霄道君的弟子,有保命玉墜隨身攜帶。但白祈杉就不同了,他與謝玄陽皆為外門弟子,沒有師尊,師尊賜予的保命玉墜定是沒有的。
莫凌煙也是想起了這茬,哼笑兩聲說要白祈杉跟著他,別腿賤到處跑跑丟了。他這保命玉墜能保下不止一人,只要白祈杉不瞎晃就丟不了命。
賤賤的語氣聽得白祈杉一陣火大,想要揪著莫凌煙的頭髮就把他的臉按到牆上去,再狠狠呸他一臉口水。
雖然莫凌煙讓白祈杉很不爽,但說的話其實也沒什麼錯。白祈杉從不拿自己的命開玩笑,所以到了晚上他只能頂著張臭臉跟著莫凌煙。
幾人蹲守在安冉房外,偷偷摸摸像做賊似的。
謝玄陽跟著兩人藏在草叢裡,好幾次想撫額發嘆。他發誓他長這麼大從沒幹過這種事情。他不知道這兩人幹什麼要躲到草叢去,還緊張兮兮的非要穿上夜行服蒙上臉。
以他們的修為足以掩蓋自己的行蹤,就算穿著白色的天銜宗弟子袍,只要不出現築基以上的修士就絕對不會被發現。
「我腿都麻了,他們怎麼還不來?」也不知蹲了多久,莫凌煙皺起臉,齜牙咧嘴地捏了捏腿,「媽呀,我腿沒感覺了。」
「白痴!」白祈杉一巴掌糊開莫凌煙捏來捏去的手,「你腿麻捏我腿幹什麼?少給我動手動腳的。」
莫凌煙被打得倒抽口氣,趕忙把手收回來,一看手背都紅了。「你是女人嗎?捏一下腿還抽人,說的我好像要佔你便宜一樣,不過是捏錯了而已。」
「噓——」白祈杉還想說什麼,謝玄陽伸手做了個禁聲的手勢,低聲道,「他們來了。」
來人不止一兩人,都穿著有些奇怪的衣服。謝玄陽在三皇子府上借住時看過文獻,這些好像是很久以前北辰的服飾模樣,現在只有皇家慶典時才偶爾有德高望重的世家老人穿。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有一半是女眷。這些女眷的頭上都帶著巨大的金色鏤空發冠,在黑夜裡金燦燦的特別明顯,她們的發冠上垂下好幾簇金絲流蘇,流蘇最尾部是青珠飾,發著幽幽的暗光,看起來就像浮空的鬼火。
女眷們走進了安冉的屋子,不一會兒就擁著衣著華麗的安冉出來了。
此時的安冉穿的比昨日拜堂時更艷,更像是新娘。她一身紅裳,衣服上還綉著金色的鳳紋,頭上是飾有不少紅琉璃、寶珠的展翅鳳冠,從鳳冠上還掛下塊半透明的紅紗,透過紅紗看安冉的臉比昨日更有種說不出的朦朧美。
這套行頭要是讓皇室知道了那絕對得砍頭,是大逆不道。放在哪個國都是只有國母才能穿的。
幾人悄悄跟在他們後面,通往祠堂的路很長,一路上這群人連盞燈都不提。開始的路還好,路兩旁都有點著的絹燈,但走過一段距離后絹燈越來越少,光線也越來越暗,最後一盞都不見了,他們就直接在黑燈瞎火中走著。
虧得謝玄陽幾人都是修士,夜視能力遠遠超於常人,不然早就跟丟了。
「這下我徹底相信他們不是人了。」莫凌煙小聲說道,「不是修士的凡人誰能在這種光線下行走自如?現在連月光都沒。」
「這麼說你之前不信玄陽說的話?」白祈杉白了他一眼。
「就是個比喻。」莫凌煙撇撇嘴,道。
白祈杉懶得跟他廢話,盯著那群人進了祠堂,見謝玄陽確定了安全後向他們做了個手勢,扯著莫凌煙就跟在謝玄陽身後也進了岑家祠堂。
進了祠堂,一股臭味撲面而來,幾人差點被熏得叫出聲來。
「什麼味?」莫凌煙被噁心的胃裡一陣泛酸,都想吐。
「屍臭。」謝玄陽單手捂著鼻子說道。
這麼重的味道他也是第一次聞到。他家裡叔父們雖然干類似趕屍人的工作,但也少有遇見這種味道,最多的不過是厚重到可怕的血腥味而已。
「這麼濃的屍臭?這哪是祠堂啊,根本就是貯屍間。」莫凌煙捏著鼻子,說話聲音都發悶,「凡間干葬活的店都不見這種味。」
「你別說。」白祈杉左顧右盼了會兒,指著不遠處的地方,「這說不定還就真是貯屍間。」
兩人向白祈杉指的地方看去。那處竟是數不清的棺材,排得整整齊齊的讓人看的心裡直發慌。棺材再往後看去,有著一大堆白骨堆成的小山,光是看看不出是人骨還是動物骨頭,但以幾人的直覺來看那些都是人骨。
「糟了!」謝玄陽臉色突然一沉,「凶眼!」
清霄不像謝玄陽那樣必須牽扯在其中,但他也不願獨自抽身離去,只想早早了結此事與謝玄陽回天銜宗去。但這就必須再有一人前去宮鴻逸身邊,兩者同時觀察才能儘早選出最後的奪嫡者。
清霄與謝玄陽不同,謝玄陽人是冷清卻不是冷漠,與之相處只覺其周身溫溫和和,是個好相與之人。可清霄此人卻是徹底的冰冷,他待謝玄陽好脾氣卻不等於待他人。只是坐在那裡不動,他周身就會出現一片空處,鮮少有人敢靠近。
他來到宮鴻逸府中便往那廳中一坐,在一眾將士的眼中宛如一尊坐佛,氣勢又強得可怕,難以忽視。這可就苦了位子被安排在他身旁的將軍,又要心繫大事又要忍耐身邊的這座千年冰山。
清霄坐著穩如泰山,他又不用與他們交談便閉眼靜坐了起來,他一身修仙界的巔峰修為,只需放出一點神識都能掌握整個皇都城的動靜,更別提一個小小的皇子府了。
將軍們中又少有幾個知道修士的,更不知他們身邊坐著的是怎樣厲害的人物,見清霄閉著眼便以為他坐著睡著了,放下心來交談。
清霄身旁的將軍苦不堪言,抱怨道,「宮將軍,你這是從哪找來的尊佛?」
宮鴻逸也有苦說不出,清霄一大早就出現在他房裡,無聲無息的,天知他睜眼時見到有個人影站在他床頭是怎樣的驚嚇。
面對下屬將軍的疑問他豈能實話實說?只得苦笑道,「三皇弟送來的。」
他昨夜見宮靈澤主動送人給宮雲瑞,還以為是宮靈澤終於下定決心加入奪嫡,想著宮雲瑞有了宮靈澤送去的幫手又得多了優勢。然而今日見到出現在他府中的清霄,他才知道這哪是幫手,明明就是個祖宗。
宮鴻逸身為西涼皇子自然是知道修士的存在。雖然他身邊的能人異士皆是兵部之人,沒有修士,可他卻在宮雲瑞身邊看過不少。各個皆是高高在上,仙風道骨。
清霄仙氣十足,比他所見過的任何修士都像仙人,但宮鴻逸卻不敢認定他就是修士。一來是他知那些厲害的修士都不會輕易來到凡間,二來專心為道的厲害修士大都不願參與到奪嫡這種牽扯繁多的事來,用他們的話說便是牽扯太多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