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五十九章

59.第五十九章

想每天都能吃到茶葉蛋,所以只能防盜了。這次他直接用了普通話。說得太急,一口氣沒順上來,聲音聽著顫顫悠悠的,沒點底氣。

路響把領帶在他腦袋上繞了兩圈,確定遮了這小子的眼睛后才在他腦門後頭系了個死結。

他聽宋瀾罵自己罵得都順不過氣了,在他耳朵旁冷冷一笑,然後手掌拍了拍他的臉蛋,意思讓他悠著點。

宋瀾被蒙了眼,腦里眼前幾乎是漆黑一片。感官里突然少了一官視覺,對所處的環境又不熟悉,心裡哪怕一直暗示自己沒什麼可怕的,但到底還是不知對方的意圖與自己的命運,怎麼都有些任人宰割的感覺。

於是只能不停反抗以期保護自己。

他猛的搖了搖頭,試圖甩開那條討厭的領帶,也試圖掙開路響撫在自己臉上的手。另外,沒被鎖住的腿也在那不安分地亂蹬。

路響抬了抬自己的右腿,直接拿膝蓋頂住宋瀾正好蹬起的左腿,把他整個人像只張牙舞抓的青蛙一樣抵在了牆上。

「留點力氣一會兒用,別一會兒撐不住了,死半條命。」路響提醒他。

「操|你媽,有種你放我下來,看我不殺了你!」

「你這是讓我放你,還是不放你啊?」路響邪魅一笑,又在他臉上拍了拍,這次力道不大,拍完人就走開了。

一下子沒了動靜比有動靜更嚇人,宋瀾冒了汗出來,手開始不停扭動,想要掙脫縛著自己的鎖條。

不一會兒,腳步聲又響起來,宋瀾又吼,「你媽的,你到底想幹什麼!給個痛快好不好!別他媽的那麼變態!操!」

等不到對方的回答,他繼續:「死變態啊!路響你個孫子,你他媽的有種別讓我活著出去!我要乾死你……嗯……呃……」

話說一半,嘴裡被塞了不知道什麼東西,一下子讓宋瀾懵在了那。他心裡閃過無數種猜測,真正開始起了恐懼。

「長得還挺俊的,嘴怎麼那麼欠呢?我今兒個就要幫你治一治,先弄乾凈了你這張嘴。」

路響出了聲,他一手捏著宋瀾的臉頰讓他張大了嘴,一手拿著牙刷在他嘴裡搗鼓。

這個包廂有自己的衛生間,剛才他就是去衛生間里找牙刷牙膏了。走出來時又聽到那小子在那裡罵,也不知道這小子的情商是怎麼來的,這個時候不是該閉了嘴或者求饒了嘛。

牙刷在宋瀾嘴裡搗了好幾下,路響在那上頭加了幾大坨薄荷味的牙膏,一下子塞進嘴后能涼感十足。

宋瀾沒法動彈,只能任人宰割。舌頭抵觸那異物的同時不經意觸到了牙刷刷面,再一次確定自己嘴裡就是一把牙刷后,他心裡才少了些恐懼。

那種被人死按著作弄仍沒讓他服軟,趁著路響一不留神,他把一嘴涼爽無比的泡沫噴了出來,濺了路響一手還濺了些星子在他下巴那。

不過宋瀾被蒙著看不見,他在那裡叫囂:「去你媽,你自己留著刷吧!」「有種你來實的。別他媽的磨磨嘰嘰!」

宋瀾話里的意思是你要揍我就趕快,別在那裡一刀一刀凌遲,要報復的話也給個痛快。想不到那話到了路響耳里變了味,他丟了牙刷,拽著宋瀾的小臉左右擺了擺,最後眼神意味不明地又看了看這個倔得比牛還厲害的男人,說:「你就那麼欠|干?」

「你能嗎?」宋瀾死到臨頭乾脆豁出去了,露了個挑釁意味十足的笑。不過他的笑,映在燈光下……還真好看。

「你等著!」路響愣怔了半秒,然後說了這句。說完,他放了手,腳步輕輕地走到一旁柜子那裡。

也不知道他在找什麼,希里索羅一堆聲音。過了小一會兒就聽到他好像拿了東西放在了桌上,接著就是清脆悅耳的一記「嗒」,像是一個上鎖的箱子被他打開了。

宋瀾看不見,聽覺反而比之前靈敏了許多,聽到他的一番動靜又不知道這個變態在弄什麼,語氣很不善地問:「你想幹什麼?你這個變態基佬!」

「干你。」路響折了回來,在說這句的同時一把扯下了他的褲子。

御馬會的每間包間里都按了針眼探頭,這就是變態的地方,也不是說為了偷窺。因為本身就是個不怎麼上得了檯面的場所,也因為時常會有真的變態的人來消費,然後找著點事挑刺甚至鬧事,所以保險起見,才會按了那玩意。

此刻,俞俊彥正坐在監視室里盯著某個屏幕一動不動,直到見到屏幕里的路響完了事從那間房裡走出去,他才叫了光頭強進來。

「去看看那小子怎麼樣了。」

光頭強明白俞老闆口裡的那小子就是宋瀾,應了聲后,他就退出去了。

俞俊彥起身在小黑屋裡走了幾步,最後沒忍住,還是開了門走了出去。

從小黑屋出來到會所門口的距離比較遠,他腳步加了急,幾次差點撞了來回行動的服務生。

一直跑到門口,才剛好見著路響拿了外套在穿。

「七哥。」他叫了句,人沒敢上前,就立在了離路響兩米左右的距離。

路響正在翻領口,羊絨大衣的領子搭服帖了他才轉身看他,睨過一眼,沒開口應話。

「七哥,你在上海長住了?」俞俊彥走近一步問他。

「你不是都知道的嗎?」路響回了句,語氣冷冰冰的。

見他要出門了,俞俊彥趕兩步上來,「我們很久沒聚了,這幾天找時間吃飯吧。」

路響沒再看他,手一推,直接出了會所。

光頭強帶著人來到那間包間的時候,見到宋瀾的樣子嚇了一大跳。

那小子被舉高了胳膊反著身掛在那不算,頭上蒙了領帶,嘴裡還塞了毛巾。他的外褲全都脫落在腳踝那,只留了條平角褲在身上,上衣也是亂糟糟的一團,怎麼看怎麼慘。

「快去把人弄下來。」光頭強對著一旁兩服務生說了句,然後和幾個人一起上去抬了宋瀾下來。

一掀開那條領帶,就見著宋瀾顯然紅了一大圈的眼睛。光頭強趕緊取了塞他嘴裡的毛巾,還沒來得及問他話,宋瀾倒是先說了,「操|他媽的,我要上廁所。」

說得有氣無力的,奔去廁所的腳步也虛軟不定,踉踉蹌蹌的跑進去,乒令乓啷地撞翻了幾樣東西。

一想到他可能被爆|菊了,光頭強腚眼又是一緊,唑著嘴,都替他感到疼。

過了好一會兒,宋瀾才從廁所出來,出來時總算衣衫整潔了,不過腿還是有些軟,步子依然虛浮。

出門見到光頭強就在那罵,「強哥,操他大爺的,那孫子簡直就是個變態。我咒他生兒子長不出P眼!」

不用說,就知道是變態了,否則能上這間屋嗎?光頭強皺了皺眉,代入感有些強了,免不了面部跟著猙獰了一下。

然後過去安慰他,「宋瀾,以後遇見變態脾氣別太硬,吃虧的都是自己。」

宋瀾才從剛才的驚魂時刻緩回來,說實話,之前還真是嚇死他了,他是頭一次,以為自己要被對方後頭破|處,會疼個半死,幸好……

「也就皮管那麼粗細,還早|泄,馬勒戈壁,怪不得喜歡男人,要遇到女的能滿足得了誰!」

宋瀾嘟囔了一句。

第二天他請了假,準備在家休一天。

雖然前一晚那事不怎麼疼,但他心理上的陰影不小。晚上一睡覺一合眼,就好像身旁有那種翻箱倒櫃的怪聲音響了起來。還有路響那張臉,以前是在夢裡見到過一回,這次好了,一合眼,全腦子裡都是他。

簡直要得心理疾病了!

下午迅哥來看他,他趴在床上沒敢動。

迅哥問他怎麼回事,他把昨天發生的一五一十講給了迅哥聽,完了還不忘在那說:「我他媽算是知道他為什麼那麼變態了!」

「迅哥,他那玩意和沒發育似的,也就皮管那麼粗。」宋瀾邊說邊在那用手指頭比劃。

一會兒又說「還很快就瀉了。」

宋瀾記得昨天路響弄自己的時候,沒多久就有股熱流流進自己的體內,他猜著也就那麼回事。

想不到說完,迅哥竟然捧腹大笑。

宋瀾也跟著笑起來,「好笑吧!那孫子原來有這見不得人的隱疾,怪不得還蒙我的眼,一定是怕我看到笑話他。」

迅哥笑得快不行了,一手拍了拍宋瀾的肩膀,定了定氣才說,「你大概是搞錯了,我上次扶他去廁所有瞥見過他那玩意,尺寸……比普通人大。」

「哈哈哈哈,宋瀾,我想……你可能不是被他那個,我估計你大概是被灌了腸。」

陰冷潮濕是魔都冬天的代名詞。有句話是南方的冷北方人不懂,說得就是北方人在南方無法忍受室外不見陽光時那種濕答答的潮膩,更無法適應室內那種單刀直入的陰冷。那是扎到骨頭縫裡的滋味,錐心刺骨得讓人齜牙咧嘴。

幾個北方大漢在外頭街角處站不過十分鐘,西北風一刮,一個個縮著脖子直跺腳。

這個地方挨著一片老城廂,又臨近黃浦江,江上的風吹過來毫無遮擋,於是有些肆無忌憚。

領頭的人才從一棟小樓里出來,幾個人眼尖立馬跟了過去。五六個人往街角那一拐,一台GL8正等在那,見人來了司機立馬開了車門。

等上了車,暖風一吹,這幾個人才緩過勁兒來。

其中一個開始破口大罵:「操他媽,怪不得叫魔都,這風都玄乎,剛都把老子吹迷糊了。」

「還真是冷!哥,事辦成了嗎?完了咱們趕緊回吧,這地兒呆不慣。」

被叫哥的人沒出聲,閉著眼在後排不知道思考些

什麼。幾個人等了半宿沒得到迴音轉過頭去看,見後排的男人眉頭緊鎖,嘴角下耷知道事情不好辦,一個個皺皺鼻頭又轉回身去了。

車廂里暫時安靜了下來,只有雨刮器「嗒嗒嗒」地發著節奏規整的聲響。

不一會,後排發了聲音:「老李,你再往那開一圈。」

開車的李師傅給了個「唉」的應聲,一個大轉把車駛離了原本的馬路。

十幾分鐘後車開進了一條窄小隻能過一車的街道。這條街有著好聽又有趣的名——花衣街。

上海老城廂的街名都很有意思,什麼糖坊弄,篾竹街,萬裕街,荷花池,每條街名讀著就能覺出它應該承載了許許多多的故事。好比這條,取名為「花衣」不難猜出它這一帶曾經不是集著花布棉衣的倉庫就是攏了許多制衣作坊。

可惜那些個北方來的朋友並無閑情雅緻研究那些個道道,他們只是隔著車窗靜望著這一大片廢的和半廢的街區,眼裡是那種不屑和冷漠。

車最後停在稍微寬一些的道口,司機問要不要下車走走,車裡幾個人又回頭看後排男人的意思。

男人用手抹了內車窗上那層水汽朝外頭看。

來之前他聽說過這一片地區曾經書寫了上海半個世紀的輝煌,是解放前上海最熱鬧的所在。

那個時候著名的十六鋪碼頭每天進進出出的船隻數不勝數,碼頭上需要工人,貨物需要倉庫,這一帶相當於整個上海商品貨物人力的集散中心,又挨著租界近,和閘北虹口那些個地方不同,這裡的熱鬧不只是洋人的,更是一個民族資本市場發展的萌芽地。

可惜這麼好的一塊風水寶地如今破敗不堪,流動人口雜亂,那些私房不夠住,早分不清哪些是原來的樓哪些是後頭違章搭建的了。

「行了,走吧!」男人說了一句。

司機聞言又踩了油門,才沒開多久,一邊的後視鏡不知怎麼掛住了道旁住家搭出來的雨棚。司機瞧不見把人家雨棚直接掀翻了,順道把那戶人家掛在雨棚下的幾串鰻魚乾給撒了一地。

屋裡突然竄出個男人攔著他們的去路,開始罵罵咧咧:「冊那,戇逼樣子會得開伐啦?(見註釋1)」

「說什麼呢?你們誰懂?」車裡的人聽不懂滬語,在那交頭接耳地問。

司機搖了車窗準備打招呼。

那男人眼神往車裡一瞄,見到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又看了眼車牌,然後哼哼唧唧了一句,「巴子,碰到赤佬了(見註釋2)!」就走開了。

車裡有人突然跳了腳:「媽了個逼,是在罵我們呢!看老子不削死他。」說完要去拉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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