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蝸牛耍賴
顧小樓被抱著走了會兒,就迷迷糊糊地在傅明承懷裡醒來。
他們身處電梯內,電梯后的鏡子倒映出他們兩個人的身影。顧小樓將腦袋稍微探出一些,瞳孔中只看得到傅明承挺拔高大的背影。
他身上披著傅明承的西裝外套,空氣中隱隱嗅到淡淡的松木香,他深深吸進一口,嘴角緩緩咧開,鏡子里的他笑得天真又可愛。
他微仰起腦袋順著男人偶爾滑動的喉結向上,只見對方的下巴冒出些許胡茬。他盯著看了會兒,傅明承出電梯的時候伸手輕輕碰了一下。
刺刺的,有些癢,從手指頭癢到了心裡。
傅明承見顧小樓清醒就把人放下,時間過了九點半,挺晚了。
「累不累?」傅明承問。
顧小樓想說有點累,對方就開口讓他上樓洗澡。他聽話洗完,又被趕去睡覺。顧小樓看傅明承還有工作要處理的樣子,嘴巴一合不再多言。
夜不能眠,顧小樓起身拉開房門,只見書房內還透著光線。他猶豫片刻,隨即往書房的門口慢慢挪去。
他站在門外,透過門縫悄悄看著裡面的人。傅明承開了筆記本,淡淡的光線照在他深刻的臉龐上,男人眉宇專註,似乎沒注意到顧小樓在偷看。
顧小樓就看得入迷,神態痴纏。
直到傅明承抬起眼睛,兩人目光在空中相碰,顧小樓當場被抓包。小蝸牛第一反應就是裝傻,他朝對方露出一個天真憨傻的笑容,轉身慢慢往房間走。
傅明承從書桌前起身,拉開門叫住顧小樓,「在外面站了多久。」
顧小樓吞吞吐吐,說不出多少分鐘。
「下次可以敲門進來,傻站在外面不累麽。」
顧小樓點頭,今天的路程對於一隻蝸牛而言太長了,他的雙腿酸酸軟軟,要不有偷看傅明承的念頭支撐他,估計早就一屁股坐在地板起不來。
被傅明承送回房間,顧小樓眼巴巴盯著人看。傅明承被盯得沒辦法,就拖了一張椅子在床頭坐下。
傅明承把燈光調暗后,開口道:「睡吧,我看著你,等你睡著了我再出去。」
想著昨晚顧小樓失眠,傅明承起身打算下樓熱杯牛奶給他喝。
顧小樓以為對方要走,他急得張開嘴巴,心說他還沒睡著呢怎麼走那麼快,話沒出口,傅明承已經不見了身影。
頭一次討厭自己是只慢吞吞的蝸牛,顧小樓苦惱地皺起眉頭,長長的睫毛垂下,微微顫抖。
門突然又被打開,顧小樓看到去而復返的人,失落的心頓時雀躍,剛才不良的情緒轉眼消散。
「喝杯牛奶,睡眠會安穩許多」
顧小樓接過牛奶緩緩飲盡,舌頭沿著嘴角舔了一圈,舔完後天真的望著傅明承,「好...喝...!」
傅明承眼神一暗,替顧小樓掖好被子后,沉聲道:「睡吧。」
一個睡一個守,直到顧小樓呼吸放平緩,傅明承才關了燈,悄然退出。
房門輕輕合上的瞬間,熟睡中的顧小樓在黑暗中睜開眼。小蝸牛眼神清透閃亮,哪有陷入睡眠時的睏倦。
他掀開被子從床上緩緩爬起來,過了片刻又躺回去。接著又爬起,又躺下,如此反反覆復折騰,直把他這一隻蝸牛折騰得氣喘不已。
好...累...啊...
顧小樓癱在床上不動,煎魚似的熬到凌晨兩點,仍舊絲毫沒有睡意。
最後他穿鞋下床,拉開房門輕輕地往傅明承的卧室方向走去。
傅明承深夜起來上廁所,正準備躺回床上就被門外傳來的細微聲響吸引注意。
掀被子的動作頓住,他猛地下床走過去開門。
顧小樓原本靠在門口昏昏欲睡,傅明承剛一開門,人就直挺挺往傅明承身上栽倒。
「顧、小、樓。」傅明承咬牙切齒。
昏昏沉沉的顧小樓渾身打了個激靈,他趴在傅明承胸前,男人身上散發的淡淡松香叫他迷醉,意識迷濛中傅明承又重複喊了他一聲,他立即站直身子,手在頭髮上撓了撓,目光無措。
「大晚上不在房間睡覺跑來靠在我房門睡覺,很能耐。」
弱弱的對對手指,顧小樓無辜回答:「睡...不...著…」
「剛才你都是在欺騙我?」
被傅明承緊緊注視,顧小樓的腦袋越垂越低,最後索性盯著自己的拖鞋,長長嗯了一聲。
怕被責罵,又緩緩補充:「在...房...間...睡...不...著...這...里...可...以…」
升騰在胸口的怒氣像被戳了一針的氣球,怒氣慢慢消散,變得乾癟,只余滿腹無奈。
能靠在卧室門口睡覺的,唯獨這隻小蝸牛做到了。
睡了兩晚客房,顧小樓最後還是躺回了傅明承的大床里。傅明承從柜子中找出新的被子和枕頭,顧小樓接過時還有些不情願的。
半夜折騰過後,繼續躺回床上的兩個人似乎都沒了睡意。顧小樓亢奮得靜不下心,傅明承內心則頗為複雜。
直到後半夜,身懷心事的兩人才漸漸入眠。
天將破曉,傅明承被熱醒的。
顧小樓睡姿規矩,昨晚卻不知怎麼跑進了他的被子里,和他攪作一團。
是真的攪成一團。
纖細的手臂纏在他的腰上,一條腿伸進他的兩腿間,腦袋埋得很深,溫熱的呼吸灑在他的胸前,帶著濕熱的觸感。
更叫傅明承驚恐的是,他......又勃/起了?!
如同死火山般沉寂了二十八年的**,早就認定自己是性無能的那一刻,傅明承從未想過他能同一個正常男人那樣出現生理反應。
和小蝸牛待在一起后,一而再再而三出現的生理欲/望,即便是思維敏捷處理事情起來有條不紊地傅明承,此刻腦袋像被漿糊糊住有些轉不動。他稍微挪動身體想往後退開,顧小樓卻加重摟著他的力氣,恨不得整個人都黏在他身上。
忍不住悶哼出聲,灼燙的欲/望似乎將顧小樓頂得不舒服,趁他往後滾去的間隙,傅明承連忙下床往浴室走去,那姿勢,帶著幾分狼狽。
嘩嘩的流水聲將睡夢中的顧小樓喚醒,耳朵尖輕輕抽動,掀開的眼睛彷彿能溢出水,他緩緩眨眼,適應過後從床上爬起,往浴室的方向望去。
傅明承洗的是冷水,出來時一身清涼的水汽叫顧小樓打了噴嚏。
「冷...不...好…」顧小樓擰起小眉頭,對傅明承語重心長說道。
剛在浴室內解決了人生的第一次手活,傅明承眼底含著隱隱春光,深沉的眼眸落在顧小樓翹起的頭髮,用手給他壓了壓。